真三郎看了看睡着的朔望,不禁摇头无奈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自己主人迟迟没有回来,你倒是睡的挺香。” 不想朔望突然睁开了眼睛,朝着真三郎一阵呲牙咧嘴,原来她并没有真的睡着。 真三郎尴尬摸了摸鼻子,虽然他早就知道了墨即瑶的宠物通人性,却也没想到这么聪明,竟然能听懂人言。 朔望似乎看出了真三郎的想法,朝他翻了个白眼,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似乎还打算继续睡,忽然,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直起身探头朝远处望去。 真三郎见状心中一动,当即也顺着朔望的目光看去,道路上上行人寥寥,并没有发现墨即瑶的身影。 真三郎不禁疑惑,侧首看向朔望,却见小家伙高兴地“咿呀”一声,飞扑下石头,朝着远处奔了过去。 真三郎阻拦不及,只能疑窦丛生地看着远去的朔望,最终看见小家伙扑进了一名妇人打扮的女子怀中。 真三郎微微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 很快,远处的女子终于接近,真三郎看见对方面容,终于长舒一口气,笑着道:“墨小姐这身打扮,我都差点没有认出来。” “毕竟坐下了这样的大事,还是要伪装一下为好。”墨即瑶笑着道,继而又有些抱怨,“女子的服饰太过约束不便了,倒是有些让人不舒服。” “墨小姐想得周到。”真三郎称赞了一句,又问道:“不过墨小姐为何要做妇人打扮?” “我这般年纪,未嫁人的反而屈指可数,自然要做妇人打扮。”墨即瑶解释道,“附近一段路程,我们恐怕要装作不认得各自独行了,不过请放心,我会跟在真三郎先生后面,绝不会让先生遇险。” 真三郎也没有推辞,只是道:“有劳墨小姐,我便在前面先行了。” 看着真三郎远去,墨即瑶有些遗憾地道:“可惜真三郎是个刚还俗的和尚,没有头发,若不然和他伪装成夫妇,就更不容易暴露了。” 这时朔望忽然跳到了墨即瑶的肩上,在她背部摸了摸,惊讶地道:“你把刀绑在背上了啊。” “别乱动,硌得慌。”墨即瑶将朔望拿起,放到了头发上。
第77章 “终于进入北山道了……”真三郎举目远眺,目光所及皆是连绵不绝的山峰,终于快要到了家门口,他不禁感慨道。 “剩下的一段路才不好走,如果遇到了大雪封山,可才是真的麻烦了。”墨即瑶抬头看了看有些阴郁的天空,有些无奈地道。 墨即瑶和真三郎此时都穿着蓑笠,两人离开清山城时才刚入八月,到现在已经是十月末了,北地本就寒冷,夜里的水已经开始结冰了。 真三郎也抬头看了看天,同样有些忧虑,不过他还算乐观,笑着道:“毕竟还只是十月,本家领有的示田国在北山道之中,也算是靠南的位置,再穿过津岛家的磐井国就到了,应该不至于真的遭遇到大雪封山。” “如此自然最好。”墨即瑶不置可否地点头道,朔望从她的蓑衣中探出头看了看外面,似乎觉得无趣,又缩了进去。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忽然墨即瑶若有所觉,抬手打断了真三郎的话语,仔细聆听了片刻,沉声道:“前方有人在搏杀。” 真三郎虽然什么都没有听到,却还是相信墨即瑶的判断,当即问道:“有多少人,我们可需要避开?” “听不太清,至于是否避开,还是等过去查看再说。”墨即瑶说着,手指已不自觉地摩挲着刀鞘,快速前行,“如果是有人遇见盗匪,我们过去也可以相助一二。” “墨小姐可以称得上‘仁’了。”真三郎感慨道,急忙跟了上去。 这句话真三郎是真心实意的,两人一路行来,遇到和听闻过各类恶人,其中有劫财害命的山贼野盗,也有为富不仁的豪商巨富,更有恃强凌弱的国人武士,但凡调查之后确有其事者,都成了墨即瑶的刀下亡魂,开始时真三郎还担心是墨即瑶杀戮成狂,故意在找理由杀人,到后来就明白了她只是看不惯这些恶绩。 墨即瑶摇了摇头,轻叹道:“我并非真正的正义之辈,更说不上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只是一路行来,听闻乃至身历诸多骇人听闻之事,我实在做不到视若无睹。” 说到这里,墨即瑶晒然一笑:“我的剑术基础,师承自东国大剑豪黑羽秋彦,多少受到了他的影响,当自己有能力时,也愿意去帮助弱者。” 黑羽秋彦与海夜非亲非故,却愿意将她从山童手下救出,发现她被家人厌弃后,更是亲自护送她去往夕见山,托付给了海时,这样被他人救助的经历,若说对墨即瑶没有影响,自然是不可能的。 “原来墨小姐竟然是黑羽秋彦大人的高足!”真三郎不禁讶然,他自然听过黑羽秋彦的大名。 “只是些微指点罢了,怎敢称高足?”墨即瑶摇了摇头,“就在前面了,小心一些不要惊动他们。” 喊杀声已经清晰可见,真三郎当即点头,两人快步向前,终于看清了厮杀的两方,却不禁都是一愣。 战场中于是说是厮杀,倒不如说是在屠杀,而且还是一个人在屠杀一群人,亦或足有五六十人,拿着从柴刀到打刀都有的各类武器,明显是山匪野盗之流的家伙,被一个人身披蓑笠脸戴天狗面具的武士,穿梭于盗匪之间,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墨即瑶总感觉武士的装束有些熟悉,仔细一眼才发现自己在摄田城刺杀古渡长河时,也是这般打扮,顿时不由得有些好笑,幸好这武士不是出现在常陆家和古渡家的势力范围,要不然非被当成自己的替罪羊追杀不可。 蓑笠武士的剑术极为高明,踏步挪移间斩杀着盗匪,根本不费丝毫力气,甚至身上都没有沾染到一点血迹,而盗匪们也早已经完全没有了战意,只想四处溃逃,却总会蓑衣武士追上,从背后轻松将他们枭首。 墨即瑶也没有了出手的想法,她看得出来对方的剑术还在自己之上,对付这一群已经丧胆的盗匪完全游刃有余,根本不需自己插手。 墨即瑶有注意到,蓑衣武士的刀具是有着刀铭的,虽然因动作太快完全无法辨认铭文,但刀铭朝外时刀刃分明朝下,却是一柄如今已经少见的太刀,和墨即瑶的凤凰斩无铭类似。 蓑衣武士很快将最后一名盗匪斩杀,将太刀振血入鞘,然后把脸上的天狗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张带着森森冷意的绝美面容。 墨即瑶和真三郎都不禁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剑术卓绝下手狠辣的蓑衣武士,竟会是这样一个美得过分的女子。 女子将天狗面具系在腰间,迎面向墨即瑶和真三郎走来,墨即瑶心中警觉,不知对方要做什么。 不过墨即瑶显然是多虑了,女子只是简单与两人错身而过,并没有多看一眼两人,径直远去了。 目送女子的背影消失,真三郎看向墨即瑶,感慨道:“我原以为世间能有如此剑术的女子,不过墨小姐一人,可观那位姑娘,剑术似能和墨小姐相提并论。” “她的剑术还在我之上,更有着如此稀世的美貌,我比不上她。”墨即瑶摇了摇头,心中感慨天下英才何其之多,“不说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真三郎点点头,抚了抚头上的斗笠,继续向前走去。 待到真三郎距离稍远,朔望忽然从墨即瑶蓑衣中钻出,调到她的肩上,在她耳旁小声道:“你小心些,刚刚那个女子不是人,虽然她大概率只是路过,却也难说会不会盯上你们。” “不是人?可是我观其剑术,虽然确实高绝奥妙,但也还没有妖术的痕迹,不是你看错了吧?”墨即瑶微微一愣,继而小声提出了疑问。 “她行在现世之中,肯定使不出妖术。” 朔望翻了个白眼,就准备解释现世与隐世的概念,这时墨即瑶却先开了口:“现世之中不是不容一切超凡之物,妖怪只存在于隐世以及界限崩溃的混淆之地吗?刚才你说那女子不是人,我还以为这里的界限崩溃了,我还奇怪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你还知道现世与隐世的事情。”朔望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墨即瑶。 “略知一二而已。”墨即瑶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吧。”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追问从哪里听说的了。” 朔望撇了撇嘴,但还是解释道:“不容于现世的只是一切的超凡之力,而非妖魔神怪,只不过现世与隐世的界限太过脆弱,对于强大的妖怪与神灵来说,如同一道纸做的枷锁,他们自然不会愿意收到桎梏,至于弱小的妖怪,同样不愿意失去自己的力量任人宰割,都去了隐世或者界限崩溃的混淆之地,就算偶有滞留现世的,也根本不敢冒头,久而久之,很多人也就有了现世之中没有妖怪的错误认知了。” “原来如此。”墨即瑶恍然,继而又微微皱眉,感慨道:“这么说她的剑术,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了,一个妖怪都有着如此剑术,我也要更加努力了。” “那女子的剑术确实厉害非常,如果放平京末期,就算当时剑术天下无双的那人,也不过如此了。”朔望舔了舔前肢,小声道。 墨即瑶侧首看了小家伙一眼,迟疑了一下道:“朔望……还是别舔了吧,一是脏,二是容易脱毛。“ 朔望微微一愣,继而红着脸急忙放下了前肢,恼羞成怒抓了一下墨即瑶:”你才脏!你才脱毛!“ 朔望说着,心中不由暗恨自己蒙昧的时间太过漫长,竟然留下了这般丢人的习惯。 真三郎回头看了看,发现墨即瑶正在与宠物打闹,不禁感叹如此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竟也有如此女儿家姿态的时候,当即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赶路。 “好了,不开玩笑了。”和朔望简单玩闹了一下,墨即瑶又问道:“那女子的剑术竟如此高绝,都能和天下无双的人物媲美了?” “我说的是平京末期,又不是现在,懂事整个苇原都是混淆之地,有着种种威力巨大法术存在,剑术完全被阴阳术压过了,自然无法与后世相比,不过也正是百鬼夜行的平京时代,才能催生出阿倍信明和芦原道全那般注定空前绝后的大阴阳师吧。”朔望有些缅怀地感慨道。 这家伙果然平京末期就存在了! 墨即瑶侧首看了一眼朔望,小家伙无意间的话语,终于证实了墨即瑶曾经的猜测,她想了想又问道:“你的意思是当世的剑术远胜于平京时代?” “自然了。”朔望看了看墨即瑶,“诸般法术不存,唯有剑术一家独大超过千年,推陈出新之下,又怎么可能不远超当年?” 墨即瑶了然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即问道:“对了,你说的平京末期时剑术天下无双的那人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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