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记得很清楚,这么说的话……”店主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沙菲克跟格林格拉斯来订过,哦,还有弗利,是的——” 布莱克防止引起他的怀疑,于是又问:“我记得您这儿有条绿色的裙子,珍珠吊带。”他看了看四周:“一个月前我应该带人来试过。” “噢,您说那一件。”老板看起来很高兴他能记得:“那是我的得意之作,颜色很漂亮,是吗,我给它取名为‘绿山茶’。”说完他叹了口气:“您知道巴德莱·巴伯顿吗,那儿是山茶的故乡,也是我的故乡,但前两年它被……唉,所以我用代表希望和重生的绿色设计的这条裙子。” 男人灰色的眼睛在店里环视着:“怎么不挂出来?” “有客人知道后,嫌弃它寓意不够好,建议收起来。”他如实道:“我不想争执,就收到仓库,一直忘了拿出来。” 这个解释让布莱克怔忪了一会儿,最后道:“我要了。”他说:“过段时间,我一道来取。” 一直接到斯黛拉,布莱克还想着脱凡店主提到的那几个家族,女孩子倒没在意,她高兴地跑到门口迎接他,然后失望道:“布莱克先生,您不骑摩托车吗?” “嗯?”他回过神,看着女孩跃跃欲试的模样:“你想坐摩托车?” “不,我想骑。”斯黛拉诚实道:“上次莱姆斯把凯旋骑回来,我就想试试,但是他怕我受伤,就没答应。” “现在太冷了。”男人啼笑皆非:“等天气暖和一点,我带你骑远一点儿。” “是我带您。”斯黛拉义正词严地反驳,轻巧地跳下台阶,仰着头要求:“夏天的话,我们去看蓝眼泪吧。” 布莱克顿住拉过她胳膊的手,半晌问:“蓝眼泪?” “唔。”她主动把手搭在男人的胳膊上,有些迷惑:“我记得谁跟我说过的,但是想不起来。” “那就别想了。”布莱克俯下身紧了紧她的围巾,轻声说:“我会记住的,答应你。” 女孩捏着他的胳膊,笑出两个酒窝。 * 格里莫广场安安静静的,克利切在玄关迎接他们,斯黛拉好奇地观察着向他们问好的小精灵,挽着男人的胳膊走进会客室:“它看上去不年轻了。” “别小看它。”布莱克假模假样道:“它生起气来,能对着你骂一个小时不重样。” 克利切被现任主人有关于挂坠盒消息的信件完全收买,它为两人端来茶点后深深鞠躬:“如果主人有攻讦他人的需要。”它嘶哑着:“口舌之争确实是我的长项。” 斯黛拉被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逗笑了,克利切又对女孩鞠躬:“当然小姐有需要,也是一样的。” “谢谢你,克利切。”赫奇帕奇快活地说:“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来请求你的帮助。”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布莱克给斯黛拉倒了杯茶,说起正事:“马尔福庄园是怎么回事?” “马尔福庄园被下了禁制,导致克利切一直没办法过去。”小精灵嗓音嘶哑:“但是最近,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办法,可以联系到马尔福庄园的小精灵。” 男人嗯了一声,示意它继续。 “是……是之前小姐的信里提到的魔法。”它望了望拿着一本诗集认真阅读的女孩,小声道:“这是很久以前,小精灵之间通信的法子,但是大家更倾向于幻影移形,所以用的很少。而且,除了像霍格沃茨那种需要在一起工作的,小精灵之间的交流其实不多。” 布莱克坐直了身体:“那么,这个魔法可以传递信息?” “是的。”克利切道:“如果马尔福家庄园的小精灵愿意学习这个魔法,我们就可以联系到那边了。” “那确实快多了。”布莱克思忖:“卢修斯被几方监视,斯内普又常年在霍格沃茨,我们现在传递消息确实没有以前那么方便。” 克利切又鞠了一躬,看上去有些迟疑。 男人问:“怎么了?” “还有一件事。”它踌躇着,仿佛非常为难,但在看了几眼斯黛拉安静的侧脸,小精灵定了定神:“主人,是关于埃拉朵拉之心的。” 布莱克拿起茶杯的手停住了。 他们互相对视着,布莱克审视站在地毯上双手交握的神奇生物,看着它从浑浊苍老的眼睛里溢出的矛盾和决绝。 最高贵纯粹家族最后的主仆,在经历了无数咒骂、龃龉和背叛之后,似乎在泪水、无言和释然中又回到了天平的两端,斯黛拉在很久之前播下的种子,终于在格里莫广场得到了新生。 “斯黛拉。” 女孩懵懂地从书里抬起头。 “愿意参观一下格里莫吗?”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灰色的眼睛闪烁着:“或许你想看看楼顶的花园露台?那是克利切最近才收拾好的,风景很美。” 斯黛拉从他们的脸上读出这对主仆需要单独谈话的意愿,她拿起手中的诗集离开,布莱克起身送她到门口:“随便看,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就告诉我,我让克利切换掉。” 女孩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答应了,“除了走廊尽头拉着黑色幔帘的那幅画。”布莱克不放心地又嘱咐一句,女孩轻柔地应了一声,消失在二楼走廊。 埃拉朵拉之心是布莱克家族的象征,这就是贝拉为什么会如此狂怒的原因——家族象征被挂在泥巴种身上,对她而言是奇耻大辱,即使她已经改姓莱斯特兰奇。 布莱克拿回来后以家主权力设定了限制,将它牢牢拴在斯黛拉白皙的脖子上,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取得下来。 克利切显然已经想好为现任主人送上忠诚,在听到几回布莱克母子的“对话”后总算知道大少爷在找什么,而它碰巧知道一点。 它原本可以不说,可以保密,但自从它看见黑水晶出现在斯黛拉胸前后,就明白总有一天,她会变成自己另一个主人。 布莱克们是多么固执而偏执的人,它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唯一可惜的是,克利切知道的并不完整,只是一个打开宝箱的密码而已,而“宝箱”在何处,它也不得而知。 * 斯黛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格里莫广场睡着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世界一片雪白,自己窝在布莱克的怀里,身上盖着男人的外套,还有一个暖暖的温暖咒。 他们坐在顶楼花园里,这个位置能看见特拉法尔加广场的铜像,彩灯欢快地闪耀在大街的行道树上,在高大的雪松里忽隐忽现,斯黛拉抬头,看着软绵的小冰晶一片片落在头顶两米处,被看不见的圆形透明罩弹开,滑走了。 “醒了?” 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男人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女孩困倦地唔了一声,偏头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几点了?”她问。 “快八点了,饿吗?”男人从藤椅里坐直了些,玻璃小几上放着一杯威士忌,里面有一块透明的方糖不断旋转着,却没有融化:“想吃什么,我让克利切做。” 女孩打了个哈欠,声音发懒:“想吃冰淇淋。” “不行,天气太凉了。”男人一口回绝:“前几天你还叫唤冷得要感冒。” 斯黛拉说:“那给我喝那个。” 布莱克看她指着的那被威士忌,挑了挑眉:“你以前不喝酒。” “是吗,我只是想尝试一下。”她盯着半透明的橙褐色液体上不断跳动的小小泡沫,由衷地赞叹:“这个很漂亮。” 布莱克端起来在她面前晃了晃,让那泡沫更加细密:“度数不低,你确定?” 斯黛拉的表情看起来一定要试,她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男人好笑地看着她瞬间眯起的眼睛和绷直的嘴角,好笑道:“怎么样。” 女孩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娴熟,或者更风情老练一点,但一张口就露了怯,眼泪从眼角冒了出来,她嘶了一声抬手扇了扇风,控告道:“这不是放了糖?怎么还这么辣!” 布莱克的胸膛发出低笑的震动:“这不是黄油啤酒,小姐。”他低头凝神看着那双泛着水光的焦糖色双眸,挡开她的手,扳过女孩的下巴:“舌头伸出来,我看看红了没。” 他离得很近,说得又太道貌岸然,以至于斯黛拉差点就上了当,回过神后立刻耳根发热:“您这么喜欢捉弄人吗?我又不是烫到了。”她吸了吸鼻子嘟囔着,推开他就要往下跳,却被男人一把揽过腰,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我是说真的,威士忌不能这么喝,那么一大口,我也受不了。” 斯黛拉稀里糊涂看着布莱克抬手抿了一口,接着后脑勺一热,被男人按住了,柔软的浅亚麻色发丝从他指缝间漏出,女孩的呼吸也在同一时间被夺走。 这是斯黛拉记忆里第一个真正的亲吻,不是俏皮的晚安吻,也不是亲昵的贴面吻,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充满着热情和欲.望的交融。温软的唇堵住她的呼吸,口.腔里的高热让酒精无限制发酵,混合着麦芽、橙皮的清苦香气,让人头晕目眩,大脑空白。她试图避开来自布莱克不容拒绝的压制,但显然不敌对方游刃有余,最后被男人勾住舌尖狠狠碾过唇缝,尾音收在嗓子里低低地笑。 女孩的脸涨的通红,她怀疑把整个伦敦的雪洒在自己脸上也降不下来热度,一时间万物俱籁,只能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和自己急促的呼吸。 “你、你怎么忽然——” 斯黛拉一开口立刻闭嘴,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声音软得像在撒娇,但对方丝毫不觉,反而无辜:“教你怎么喝酒,小姐。”他故意道,凑过去抵着她的额头,小声问:“尝出味道了吗。” 斯黛拉在他灰色的眼睛里晃了一秒的神,立刻气急败坏地推开他,大声道:“我没——!?” 她又被亲了。 好在他这次温柔多了,年长者太会照顾女孩的羞愤,比起刚才的强势与火热,布莱克也很愿意让她明明白白感受到他的全部,男人只是轻轻浅浅的咬着她的唇,酥酥麻麻的,最后吻了吻她的唇角。 “习惯我。” 他的手从女孩后脑勺滑到了脖子上,漫不经心地捏了捏:“以后用这个当晚安吻怎么样?” 伦敦冬天寒冷的风雪吹不进开满整片冬山茶和玫瑰的格里莫,斯黛拉在恣意熏染的雪夜花香中,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 快到一月末,凤凰社的人没有更多的精力留在陋居,布莱克即使知道每一次出门都代表斯黛拉又一次遗忘的可能,他也义无反顾地走出了温暖的卧室,寒风肆虐,战争严酷,贝壳小屋成了他们另一个常驻落脚点。 或许是春日将至,好消息接踵而来,一个夜里,隆巴顿老夫人来信告知凤凰社弗兰克和艾丽斯已经清醒,只不过还很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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