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脸色全变了,卢平猛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斯内普浑身僵硬死死瞪着老人,布莱克猛地往后一退,椅子在地板上刮擦出尖锐的声音。 “怎么可能!?哈利那么小!而且——”布莱克喘了口气,好像有人捏住了他的喉咙,他只能勉强冒出几个词来:“难道我们还得指望一个孩子去杀死神秘人?” “我一直认为预言是人为推动的原因,如果被预言的人不在乎,预言不可能实现。”邓布利多没有回答格兰芬多的问题,他目光灼灼,直白道:“但汤姆相信,否则当年他不会因为恐惧这个预言的实现而要杀了哈利。” 斯内普脸色恐怖,他看上去像是只有一只手吊在悬崖上随时坠落的人:“所以。”他嘶哑地质问:“你认为这个预言后半段是真的?” “必须承认,如果不是纳吉尼,可能至今我也只是将信将疑。”邓布利多终于将目光转向看起来灰败不已的魔药教授,他以一种令人印象深刻的目光掠过他的学生们,最后定格在布莱克脸上:“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哈利和纳吉尼一样,也是一个魂器。” 房子里静悄悄的,几个年轻人的脸色还维持着刚刚的愤怒,显得有些滑稽,“不、不是的——”卢平茫然地摇着头:“哈利怎么会是——” 他说不下去,因为校长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在汤姆试图杀死哈利的那天夜里,当莉莉用自己的生命挡在他们之间时,那个杀戮咒反弹到他自己身上,伏地魔灵魂的一个碎片被炸飞了,附着在坍塌的房子里惟一活着的灵魂上。”老校长环视着几人,越说越快:“汤姆的一部分活在哈利体内,使哈利有了与蛇对话的能力,哈利做的那些梦,是透过汤姆或者纳吉尼的视角看到的东西,而他每一次伤疤痛,都是因为汤姆在愤怒——” “西里斯,预言是真的。只要那个没被汤姆发现的灵魂碎片还依附在哈利身上,受到哈利的保护,汤姆就不可能死。”邓布利多残忍地清晰道:“‘不能同时存活’,对吗。如果没有意外,哈利活着,汤姆就一定活着,要消灭他的话,哈利就必须死去——” 布莱克又一次站了起来,这一次没人拦他。 “不可能!”他从来没有这么狂暴过,男人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迸发着强烈的震怒和深深的恐惧,他双手锤向桌面,震得裂缝嘎吱作响:“不可能!邓布利多!你撒谎!我不会相信这种狗屁预言!——” “如果你、你们敢动哈利一根汗毛——”布莱克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他咬牙切齿,指甲深深嵌入木桌的缝隙里:“我一定在杀死伏地魔之前先杀了你们——” 邓布利多仰头看着被怒火包围的曾经的学生,令人吃惊的是,斯内普也站了起来:“邓布利多,我不会干的。”斯内普本就不健康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他僵直着,从嗓子眼里逼出带血的词句:“如果说,我要为了弥补所犯的错,而将莉莉唯一的孩子送上死路,那不如现在就到此为止——” “这、这不对,教授。”卢平发出一阵可笑的泣音:“我们凤凰社不是以保护无辜的人为使命吗?我们怎么能——”他褐色的眼睛隐隐发红,委顿下来:“那是、那是詹姆和莉莉的孩子啊——” 远处的海浪声拍起滔天的回音,在海天交接的地方隐隐传来雷雨的前奏,呼啸着撞击着小屋的窗户,海风涌起,向屋内几个纹丝不动的身影袭去。 “令人感动。” 过了半晌,邓布利多的声音轻轻响起:“我有时候在想,如果要杀掉一个人才能拯救一群人,那我杀掉这个人的做法是否正义?即使我能挽救更多的人,但让少部分人去牺牲的做法是否能还免除我的罪责?” “孩子们,坐下吧、坐下吧。”邓布利多像个和蔼的老人一般请求道:“我也说了——如果没有意外,很显然,意外一个接一个,我也差点失去了正确的方向。但起码,哈利已经不再需要走上预言的道路了。” 没有人动,但谁会质疑最伟大白巫师的保证?布莱克晃了晃身子,沉闷地坐了下来。 他用眼神逼迫曾经的老师,邓布利多只一挑魔杖,被光照亮的墙壁前,一股烟雾凝结成成型的物品。 挂坠盒、金杯、日记本、纳吉尼,下面是冠冕和闪电。而另一侧,邓布利多顿了很久,才缓慢地在雾气中擦出一个古怪陌生的符号,很像一只三角形的眼睛。 对于这个奇怪的符号,另外两个人没有多余的反应,但布莱克却皱着眉看了很久,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老校长开始叙述有关于哈利和魂器的猜测,以及最开始伏地魔未完全复活时的魔药,“斯黛拉说过,他扔进去一个首饰,我现在倾向于汤姆使用了一个魂器代替了哈利的血。”邓布利多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冠冕,毕竟历史上没有留下有关于冠冕大小的记录。” “他自己——”卢平咽了咽口水:“自己消灭了一个魂器?” “您认为他扔进去了冠冕。”斯内普看着另一侧的符号:“那这些是什么?” “如我所说,哈利变成魂器是非常偶然的情况。”邓布利多语气变得轻快:“我找寻过他的过去,意外得知斯莱特林的后裔——也就是汤姆的母亲一家,曾经拥有过两件神秘的宝物,一件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另一个是复活石。” “复活石?”卢平顿了一秒:“那不是传说——” “是啊。”邓布利多将那个标志擦得更亮,喃喃道:“传说中的死亡圣器。” 那一个晚上,邓布利多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最信任的三个学生,有关于自己年轻时对于死亡圣器的追寻,他只是在说死亡圣器,但饱受世间冷暖的三个人却从他凝滞的细微处窥见属于一个“人”的悲哀和悔恨。 “我想汤姆这一次回归,会比上一次更疯狂。”邓布利多看着那只“眼睛”,仿佛在追忆过去:“他没有爱的人,不屑于隐藏自己,复活石、隐形衣,他不在乎……他最想要的,是老魔杖,是无上的力量……” “我会告诉穆迪和金斯莱,暂停你们现在的任务。现在凤凰社的年轻人很多,我很高兴汤姆复活后仍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加入我们。”邓布利多带着微笑疲惫地说:“我要你们三个去找一些人,他们或多或少和汤姆的过去有关——可能,曙光就近在眼前了。” 他们离开贝壳小屋的时候,还带着深深的震撼,这些原本于虚妄的故事,却以一种不真实的方式在身边出现;但他们印象最深的,不是那些奇幻的童话,令人紧张的命令,而是老人在夜雨中回头看向他们的湛蓝色眼眸,仿佛天空一般永远明亮睿智。 ——— * 1984年1月18日 今天天气很糟糕,傍晚开始一直在下雨,白天我无所事事,在卧室里看了一天的魔药书。罗恩和金妮把玩具箱搬到哈利身边,说或许他看见他们玩得高兴,就会很快醒来。 我喜欢陋居,喜欢单纯善良的孩子,我给他们做了慕斯,他们很高兴。 布莱克先生之前告诉我,他会竭尽所能为我找到记忆,可我觉得现在也没什么不方便,他总带着伤,也不肯再带我去对角巷,我不想他为我冒险。 我的情况稳定很多,布莱克先生也不要我写恢复记录,但我还是留下写日记的习惯,每天不写点东西,总是有种水流过手中的无力感。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本来我早该睡觉,我也确实很早就上了床,可我大概睡着没多久,就闻到一股冷冽的水汽,布莱克先生擦着半干的头发,正坐在我床边。 他似乎没料到我还醒着,对于吵到我而感到抱歉。我敏锐地察觉到他和平常不太一样,是的,我知道他很多事情要做,可是在我面前他总是很放松,很愉快,还会和我说一些食死徒做的蠢事。 但今天布莱克先生很沉默,我甚至想他是不是一整天都拧着眉头,他也不说话,只愣愣地看着床上的哈利发呆。 我没由来地有点心慌,下床给他倒了杯热红茶:“哈利没什么变化。”我不安道:“出什么事了?” 布莱克先生似乎才意识到在我面前表现出来负面情绪太过浓烈,可他也只是勉强笑笑:“没什么。”他轻声说:“只是我想,我一直没保护好他,也没保护好你。” 他的目光落到床头,我侧脸看去,是我和哈利很久之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我们都不会动。 雨声越来越大,我忽然怨恨起我的失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能做,可痛苦却像爆发前的火山一样,埋在心底的一角蠢蠢欲动。 铃兰花灯亮着,我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流下泪来。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我总是会在一些我根本记不起来的地方开始流泪,比如我窗台上长势良好的飞艇李,比如桌上笔法稚嫩的水彩画,比如双胞胎送给我挂着露珠的百合。 我不知道那都意味着什么,可伤心不会放过我。 他被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给我擦眼泪,粗糙的手指按压着我的眼角,我看着昏暗的灯光下他蹩着眉认真的模样,心里一片白雾茫茫。 我为什么会记不得我最爱的人呢。 * 1984年1月19日 今天陋居里忽然来了很多人,客厅嘈杂,我下去取药的时候,布莱克先生正激烈地和他们争论着什么。 后来他们告诉我,奥利凡德先生被抓了,我的魔杖是他最后一根卖出的魔杖。 “我要去一趟德国。”我站在楼梯的隐秘处听见布莱克先生悄声与莱姆斯的谈话:“我问过斯多吉,他祖父说过格里戈维奇曾经到处炫耀那根老魔杖。” “那很危险!”莱姆斯语速急迫:“如果他从奥利凡德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会很快赶去——” “所以没有时间了。”楼梯间传出砰砰的声音,听上去是有人在翻箱倒柜:“斯内普说他会尽可能拖延,我必须马上出发。” 莱姆斯噤声了,他们安静了两秒,布莱克先生忽然开口:“帮我看着点斯黛拉,如果我……”他顿了顿:“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这之后,布莱克先生就离开了,我坐在楼梯上呆了很久,直到莫莉叫我下去吃饭。 我是胆小鬼,我不敢和他说再见。 * 1984年1月22日 布莱克先生没有回来。报纸上报道有很多地方出现黑魔标记,我很担心。 已经三天了,我想幻影移形应该是很快的? * 1984年1月23日 未归。 * 1984年1月24日。 食死徒去了圣芒戈,因为有人透露隆巴顿夫妇渐渐好转,亚瑟说他们想借此打击凤凰社。爱米琳为保护他们受了重伤,不过她说失去几根手指能换来多洛霍夫一只眼睛一条腿还是划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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