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斯内普皱着眉打断:“你还是先休息一会,这里出不去,我想办法通知凤凰社。” 赫奇帕奇低低笑了,木头在火里发出烧断的脆响,热空气里猛然带出烧灼的青葱气息,就像她眼睛里闪着决绝的光芒。 “通知凤凰社?不,明天太阳升起之时,我们都知道那个人会做什么。”女孩挺直了腰背,露出一段柔韧的脖颈:“他提醒您了,教授——‘不希望有任何隐瞒’,不是对您,也是对我。” 斯内普不说话,他以为自己了解这女孩,但显然,他低估了哈利对她的影响,短短十几分钟,她迅速学会了在逆境中克制冷静,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可他只能假装听不懂:“别说这些,你根本不——” “今夜他过于兴奋,再过一会他就会反应过来。”斯黛拉没理他,盯着劈啪作响的壁炉喃喃道:“我是哈利的监护人,与凤凰社和弗洛林先生过从甚密,如果您还要拖延拿到狼毒药剂的时间——” 黝黑的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悬崖,他听见斯黛拉轻声道:“他会翻遍我的大脑,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 斯内普垂眸看着她,女孩吸吸鼻子,在一片摇晃的暖黄中能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皲裂的皮肤。 “我们只剩一个办法了,是吗。”她假意轻松道,眼睛如一轮弯月:“幸好我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能隐藏我们知道魂器的秘密,能保全您和马尔福夫人。” “你想都别想。”斯内普粗鲁道:“你以为黑魔王是傻子,消除你的记忆他会更加怀疑,你就待在这儿,总有——”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资质普通,不是您也不是布莱克先生!我做不到在那个人面前还能骗过他。”斯黛拉忽然咄咄逼人起来,直视魔药教授:“不止是黑魔王,还有那些食死徒,多洛霍夫想要上位,贝拉特里克斯和小巴蒂一直在怀疑您——他们就等着找您的茬了!” 斯黛拉坚定的声音回荡在这不大的房间里,斯内普呼吸一窒,脸色难看——他没想到她能猜到这么多。 “是,只是清除或者修改记忆不行,他会知道的……所以我们必须还得再做一步——”斯黛拉喘着气,她颤抖起来,眼睫急速地眨着:“一个疯了的大脑才能骗过他——” “什么?”斯内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猛然向前跨了一大步:“哈德温,你胡说什么!?你——” “不然怎么解释我连最起码的记忆也失去了?”女孩惨然地笑了起来:“教授,您不可能只消除一部分,还留下另一部分——只有混乱的、片段式杂乱记忆的大脑才能让他彻底放心。” “不可能。”斯莱特林断然拒绝:“我不会答应你的。” “听我说,教授,听我说——我有办法让我的大脑处于这种状态,不会真的疯掉,不过要劳烦马尔福夫人了,我相信她的魔药水平。”女孩也站了起来,明眸里忽然露出一种刀锋般的锐利,如同夏夜里流动的星,雪原里熊熊的篝火:“用美梦魔药的反面——噩梦魔药。” “教授,魔药最长能撑一个星期。”她斩钉截铁,不给男人任何反驳的机会:“我不会故意寻死,我给凤凰社一个星期的时间。” “凤凰社不能失去您。”她仰起头,像一株破土的树,脚下是她的土地、是她的战场:“我们明明已经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斯内普铁青的脸上出现一层深深的寒意,他们在壁炉前对视,而女孩比他还要固执果断。 “请。”她说:“求您。” * 布莱克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没有开灯,借着晨光凝视床上哈利平静的脸。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没有几天前骑着小扫帚偷偷撞他小腿的狡黠。 他一夜未眠,眼下青黑,灰色的瞳孔定定地看着男孩,或者虚空。他没办法睡觉,闭上眼睛就是乱糟糟的魔法部、尸体或者恶心的雨水的腥味。卢平和斯多吉来过,说了些什么,他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 遥远的天边,破碎的、蓝紫色的流云开始发亮,第一缕晨光如约来到奥特里·圣卡其波尔村,无论昨夜发生了什么,太阳依旧要升起,一道道隐晦而沉思般的光线穿过分割不规则的玻璃,照过男人的脊背,像越过一座无言的山。 阿米莉亚轻轻扭开了门,她的声音有些发哑:“西里斯。” 房间里一片寂静,女孩只好又唤了他一声。 布莱克动了动,冷淡道:“出去。” “斯内普来了。”阿米莉亚叹了口气:“斯黛拉有消息了,你最好下来。” 格兰芬多四肢仿佛随着这个名字又有了知觉,他机械地起身、下楼,走道长得走不到头似的,最终他看见那个同样一夜未眠的斯莱特林。 起居室安静极了,大部分人都被邓布利多支出去了,只剩阿米莉亚和卢平,以及照看着自己妻子的陋居主人。 狼人不安地看了看,但两人状态都太差了,甚至连仇视对方也做不到。 斯内普没有啰嗦,他在人到齐后迅速把昨夜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然后就紧紧闭上了嘴。 亚瑟打翻了给大家做好的热汤。 “什么?”韦斯莱先生茫然:“什么叫消除记忆?” 他话音刚落,布莱克已经揪着魔药教授的领子将他按到了墙上,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双眸发出炽热的烈火,愤怒地几乎将他燃尽。 斯内普不甘示弱,如果说拿掉斯黛拉的记忆已经够糟糕了,那给她灌下噩梦魔药简直让他无法再面对凤凰社。 男人们没说话,迅速而默契地把魔杖扔到一边,好像只有用麻瓜斗殴、拳拳到肉的方式才能发泄出那让人发疯的折磨。 阿米莉亚愣愣地站在试图拉架的卢平和韦斯莱后方,手上还拿着斯黛拉曾经与她书面交流多次的笔记本,拉文克劳看着渐渐亮起的地平线,雾已散开,海蓝宝般的天空变得柔和,她发着呆注视那轮红日掠过被露水打凉的芦苇荡,红了眼圈。 “别打了。”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很清晰:“斯黛拉不会想我们这样。” 两个男人停了下来,布莱克推开他,两人隔着圆桌大口喘着气,布莱克嘴角裂开,斯内普的鼻子流了血。 灰色的眼睛对上黑色的,头一次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内心最隐秘而无助的心事,沸腾地苦涩—— 为什么命运总不肯放过我? “我不想再解释了。”最后,斯莱特林哑着嗓子,看着神色灰败的凤凰社成员:“她状态不好,但确实瞒过了黑魔王,别让她的苦心白费。” 卢平呜咽一声,捂住脸,胳膊上的衣服在刚刚被扯破,布莱克擦掉嘴角的血丝, 狠狠闭了闭眼。 “……她留了什么话。”他问。 此时,朝阳已经不声不响升起,越升越高,越来越亮,将陋居里照出一片金光,他们站在一地蔬菜汤上,屏气凝神,像一出滑稽的默剧。 每个人的脸一半被柔光抚慰,一半藏在黑暗,魔药教授塌下肩膀,从嘴角蹦出几个字。 他讽刺地笑,眼前出现魔杖下女孩泪痕斑驳的脸——她最终还是舍不得、最终还是害怕,但她却一动不动,让魔杖抵着自己的太阳穴,选择抛弃所有好的坏的,一个人孤独地走下去。 “留给布莱克先生——”男人颓丧冷厉的声音仿佛与女孩一贯温和的声音重叠了:“照顾好哈利,如果愿意,记得来找我。” “留给其他人——”魔药教授嘴唇抽搐了几下,几个词在舌尖滚动着,最终他咬紧牙,低声道: “——不要放弃,凤凰一直都在。” 朦胧的晨曦已然消失,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云雾长越,原野苏醒,小动物们艰难地挺过暴雨夜,窣窣地穿过沙沙摆动的芦苇,一只云雀高叫着破云而出,苍茫辽阔。 生命总能找到自己的出路,大自然愿意让每一个新的日子都在希望里诞生,不管它的凌晨是不是充满了残酷而望不尽的黑暗。 ——— 解释几个点 斯内普说邓布利多食言是他要校长保护莉莉的事 美梦魔药:斯黛拉自己做的,海丝佳给妖精用过 以及斯内普对斯黛拉没那种感情哈,只是单纯觉得她某些方面很像莉莉,魔药灵光,又是战友这样 其实原书里斯内普给我最深刻的一句话除了always,就是他质问邓布利多“那我的灵魂要怎么办” 所以斯黛拉拜托他消除自己的记忆时,是知道他很痛苦去做这些不想做的事,才会说please。 【命运为什么总不肯放过我】 对教授来说,是总是把魔杖对准同一国的人,还要遭受唾骂 对狗来说,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得到他最想要的,爱情或亲情 还要解释的挫挫的作者祝大家五一快乐! 看到评论再次声明:虐人不是我本意,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女主参与进来推动剧情发展,不喜欢就叉掉,对彼此都好。我能接受剧情上的建议,但我不接受让她去死的评论。就连文里,斯黛拉即使在困境也是要想办法活下去。 原谅我的笔力写不出战争残酷的万分之一,但如果仅仅说是虐人也太轻薄。 所以,不是小甜文不是小甜文不是小甜文!
第61章 往事1981【61】 * 纳西莎·马尔福站在卧室一角,细纱天鹅绒窗帘无风自动,掀起一道道涟漪。房间富丽堂皇,墙壁上用金银丝线绣着花朵和植物,天花板是深色,点缀着数颗宝石,组成一个个星座,在午后的阳光下泛出一种奇特的色彩。 一个女孩正坐在摇篮边,她瑟缩着手脚,眼睛却一直瞥着熟睡的孩子,脸色混杂着古怪、迷茫但又怜爱的神色。小巫师动了动,因为一个姿势睡太久发出不舒服的哼叫,女孩慌张地站起身看着纳西莎,女人冲她点点头,她焦糖色的眼睛才透出安心,重新坐回去小心地拍了拍德拉科。 女人侧头看着庄园外阳光下的泽地,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有胆子站出来,为了她恐吓贝拉。 一夜过去,伏地魔要检验魔药教授的成果,所有人坐在马尔福庄园豪华宽阔的会客厅,长桌上每个人的座次很有讲究,距离伏地魔最近的两个下首,一个是自己的丈夫卢修斯,另一个是贝拉,自己因为是庄园女主人,才有额外资格坐在卢修斯身侧。 贝拉旁边空着,是留给斯内普的。多洛霍夫和小巴蒂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纳西莎不敢有所动作,她的大脑封闭术不够好,如果引起伏地魔怀疑,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好在他今天的兴趣在另一个人身上,当斯内普甩着黑袍大步他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不自觉地往后方瞄了过去。 女孩仍旧保持着昨夜的装扮,只不过被草草披上一件毯子,纳西莎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当斯黛拉送来那张可怕的魔药配方时,她就知道她会遭受怎样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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