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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幸村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套，嘱咐道： “明天就是关东大赛的最后一场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全力以赴。” “是！” “可是幸村部长，明天对阵的不是青学吗？我上次去过他们学校，感觉并没有强到哪里去吧？” 幸村弯起嘴角，笑意和善：“坐车坐过头到东京的青学，你还好意思说？” 切原赤也：“……” “总之，不能轻敌。”幸村将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回去休息吧。” 真田和柳对视一眼，他们总觉得幸村还有说什么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等到正选们接连离开社办，幸村看向真田：“刚才网球周刊的记者来采访了？” “嗯，问了些关于明天决赛的问题，你正好在场内指导，我就简单回答了。” 想也知道真田回答了什么的幸村又看向了柳莲二，“距离之前的东京地区赛已经过了三个月，你觉得我们和青学对上以后赢的概率变了吗？” “青学以往就是东京地区的强校，今年加入了一名实力强劲的一年生，的确不可小觑。” 柳莲二说着，将笔记本翻到了那一页。 通过录像看来，这个新人好像没有上限，每一场比赛都在突破自己，甚至就连冰帝那位一向高傲的迹部对这个一年生都颇为服气。 不过—— “不过我并不认为他们有赢的机会，中学生网球联赛是团体赛，仅凭他一个人没有办法获得团体的胜利。” 幸村微挑了下眉，转而语气平淡地肯定道：“嗯，的确。” 所以到底为什么，那场手术结束以后自己听到的会是败北的消息呢？ 幸村将停驻在两位好友脸上的目光移开，看向了陈列柜上数见不鲜的奖杯以及往年网球部内部的集体合照。 因为笃定自己不会输吗？ 时至如今，与开始的一蹶不振相比，他其实已经算是看开了很多，但有一点从未改变，那就是输赢依旧是他衡量强者的标准。 “精市——” “嗯？” “对于明天的比赛，或者是青学，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柳莲二纠结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其实这个问题他很久之前就想问了。 不得不说，对于青春学园的态度，幸村表现得属实反常。 可以说他对于青学的关注明显已经超出了其他的学校。 然而关东大赛之后还有全国大赛，应该被关注的强校并不只是青学一家。 幸村的目光在去年全国大赛夺冠的合照上停留了数秒，摇了下头。 提起网球包，在走出社办之前幸村对着两人道：“今天就不要留下来加训了，早点回去吧。” “好。” 七月的天黑得晚，虽然已经是六点，外面的天色却依旧是亮着的。 只不过最近天气不是很好，天上云层积得很厚，尽管是白天，周围依旧灰蒙蒙的，看着十分压抑。 明天好像会下雨吧？ 在他的记忆里，如果不出意外，决赛的日期会被延后一周。 你看，这些未卜先知的事情，那些所谓的顾虑，他又怎么能和好友们说出口呢？ “阿市。” 幸村看向铁丝网外，早川正拎着书包站在不远处。 “今天也是写生？” “嗯。” “画了什么？” 早川世安将写生用的本子从书包拿出来。 这是一本全新的，之前的那本已经被用完了。 而相较于之前那一本，这本上的笔触明显利落了不少，线条也变得干净了许多。 早川翻开第一页，上边画着一个披着外套的背影。 黑白色的线条此刻仿佛被赋予了活力，衣袖在下一秒就要飞扬起来。 幸村的指尖在纸张上摩挲了两下，心情好像一下子被治愈了许多。 “后面还有。” 幸村闻言，往后翻去，这才发现除了自己，画面上还有其他正选们的身影，林林总总画了五六页，每页都是满的。 “你知道我在画这些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你们所有人都这么努力，结局一定不会辜负自己。” 早川世安看进幸村的眼睛，琥珀色的恬静中揣着认真。 幸村想，在她嘴角弯起的片刻，好像天光都亮了些许。
第七十章 第二日，早川世安醒来得特别早，甚至闹钟还没有响，她就已经醒来了。 关东大赛决赛日…… 早川世安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躺在床上清醒了会儿，坐起了身子。 昨天去找幸村的时候有明显感受到他心情不是很好，不过后来好像又没什么了，仔细想想多半还是因为这场比赛的原因。 早川世安掀开空调被拉开窗帘，外面的光便透了进来。 不过尽管是这样，房间里也没有亮堂多少，很明显是个风雨欲来的阴天。 昨天晚上和幸村一起回来的路上有听他说过立海大的正选会跟车走，大巴同时还会捎带上一部分普通队员去比赛现场。 自从都大赛以后，立海大的比赛早川没有一次缺席过，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但因为是决赛日，早川本来是想说让幸村跟着大家一起走的，谁成想最后还是没劝动。 所以从某方面来讲，她的这位男朋友还是很固执的啊…… 约定的时间是七点半。 这个时间点对于昨天值夜班的父亲，以及晚上坚持要给父亲做夜宵的母亲来说着实有些早，因而早川世安下楼去的时候只有豆奶站在楼梯口摇着毛茸茸的尾巴迎接她。 “饿了吧？” “喵~” “你等一下，我去帮你拆罐头。” 弄完豆奶的那一份，早川顺便把自己的早餐也简单解决了一下。 将加了蔬菜和煎蛋的吐司放在餐桌的桌面上以后，早川又看了眼时间。 七点十分。 正当她觉得时间还算充裕，手机传来了一则简讯。 阿市 早川想了想，觉得就算是下雨了，出去兜一圈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带上伞就行了，于是就回复了一句。 可没想到信息刚发送出去，吃饱喝足的豆奶忽然跳到了窗台上对着外面喵喵叫。 早川回过头，奇怪地看着尾巴摇得贼起劲的豆奶。 豆奶一般来说还挺懒的，除了吃饭一般就喜欢窝着，今天这是怎么了？ 见它迟迟也没停下来的意思，早川有些好奇地走到它那处的窗台。 顺着它看的地方往外看去，有个人正背着包站在院子门口。 虽然背对着，但估计豆奶都看出来那是幸村精市了。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早川拿起一看，上面对方说 骗人精。 早川抬起头看着窗外的身影心中低声斥了一句，随即就去厨房拿保鲜袋了。 好在她给自己准备的早餐是那种方便携带的，不然他岂不是又得站在外面等上十几分钟。 …… 幸村见自己发消息没过多久早川宅的门就被打开，便知道自己这是被发现了。 他转身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女友手上的直柄伞，顺口问道：“早饭吃了吗？” “托你的福，还在包里呢。” 幸村“啊”了一声，十分配合地感慨道：“真是辛苦我们世安了。” 知道这是假客气的早川世安轻笑了一声，半推着幸村的肩膀道：“……走啦。” 今天是周末，再加之时间真的很早，早川世安和幸村精市走进车厢的时候里面还有大片的空位。 见为数不多的几名乘客手里都拿着伞，早川对身旁正落座的幸村道：“看来下雨的可能性很大呢？” “嗯。” 早川世安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如果耽误了比赛，对你们会有什么影响吗？” 幸村看着对面窗外的景色，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模棱两可地答了句：“一个星期的时间，应该改变不了什么。” 但虽然改变不了什么，却能制造一些本来不应该出现的巧合。 譬如在那个世界，延迟了一个星期的比赛日正好是他的手术日。 如果说那天本来没有下雨，他或许会申请临时出院来旁观比赛。 要真的是那样的话……真田他们可能也不会分心。 “在想什么？比赛吗？” 幸村收回了心神，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要是没下雨就好了。” 早川世安不解地跟着看向窗外，此时的玻璃上明明一滴雨水都未曾挂上。 她缓了缓，想起了那个都快要被自己的遗忘的世界。 七月二十号。 这天是她没有经历过的，阿市却经历过的日子。 所以在那个世界，这天下雨了。 …… 电车到站的时候，天好像更沉了一些。 走出车站的那一刻，早川感觉鼻子上蓦然点上了凉意，好似缓解了夏日的闷热。 雨水还未来得及再沾染几滴，早川的头顶上忽然展开了伞状的阴影。 幸村靠得近了些，温和地道：“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早川忽然就想挽着对方的手肘一起走，事实上她的确也这么做了。 幸村低头看了早川一眼，过了一秒，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早川让自己贴得更近了些，肩膀靠着肩膀，然后指着伞面道：“这样我们就都不会被淋到了。” 之前看不见的时候早川就知道幸村对于自己所热爱的事物执念有多深，如今看得见了，对方的表情更是真真切切地全部通过眼睛连同声音一起传进了心里。 怎么说呢？ 明明知道他是一个把坚强刻进骨子里的人，但当陪伴在明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却仍然要亲自赴一场约的他身边时，早川总还是会有一些心疼。 …… 立海大雇来的大巴在早川和幸村路过停车场的时候早已空无一人。 早川世安在等着幸村联系队友们的时候就在四处张望。 过了会儿，手机未接通，幸村先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下。 “你看那里，好像是我们学校的人？” 将手机拿远了些，幸村见早川的视线好像正望向绿化带的对面。 下着雨的天景色看不清晰，但这却并不妨碍立海大队服的颜色在一片天青色中显现出来。 至于那个蓝白色的队服…… 是青学？ 早川回首看向幸村，问：“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 幸村总有种预感，那边的气氛应该可以用一个成语形容，那就是剑拔弩张，所以他不确定要不要让早川世安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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