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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坚毅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犹豫。 在裁判员的催促声中，他道：“可以。”
第七十六章 可以。 可以啊…… 幸村看着真田走上球场的背影，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他方才给出的回答。 真田他还是那个真田，每次都这么坚定。 又或者是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以至于幸村都快忘了自己当初第一次站在立海大网球部前的意气风发。 当时他应该也说得很自信，说要和真田一起称霸天下。 现在想想，还真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话。 幸村将目光转向另半场，戴着白色棒球帽的越前龙马正旁若无人地做着热身运动。 早川世安顺着幸村精市所看的方向望去，自然也就注意到了那个惹眼的一年生。 他大大的猫眼里仿佛满是不羁，就好像对接下来的这场比赛势在必得。 阿市这么在意他，难道说……他输掉的那场比赛和这个一年生有关？ 之前去看东京地区的地区赛也是，他也只看了这个一年生的双打比赛就离开了比赛现场。 就好像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一局终比赛！立海大，真田发球。” 场上。 真田抛球，挥拍，击球，动作一气呵成。 因为有了力道的加成，球体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快速落到了对面半场。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其中包括越前龙马。 直到裁判报分的声音落下，立海大这边瞬间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么快？！” “不愧是立海大的副部长。” “看来青学要想拿关东区的冠军还是有点难度的，毕竟对手只是个一年生，悬啊。” 主场就好像再次回到了立海大。 这样的氛围也让真田的一招一式更加凌厉。 要说柳和切原连败两局这件事没有给真田本人造成一点心理影响，那是绝不可能的。 毕竟再怎么说，他们两人一个是立海大的军师，一个是极力培养的后辈，在今天这场比赛之前，谁都没有预想过他们会输的可能。 想到这里，真田紧握了下球拍，目光坚定地发出了第二球。 立海大不能输。 即使是以击垮对面那个一年生的信心为代价，立海大在关东大赛上的不败之席也绝不可以断在他和幸村在任的时候！ 杰克桑原看着场上越发汹涌的攻势，在比分到达4-0的时候，眉头终于松解开来：“真田他完全没有给对面的一点反抗的机会啊。” 切原赤也跟着就做了个yes的手势，激动道：“不愧是副部长！” 此刻的球场上，黄色的网球仿佛化作了狂风过境，一阵紧跟着一阵，欲将对手的自信击成一片狼藉。 幸村坐在教练椅上。 成为了旁观者的他仿佛如神明般俯瞰着整个球场。 可是神明也会迷惘。 当少年的不可置信落进眼中的那刻，他心里一时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没有快意，没有轻蔑。 他只是在非常认真地思考—— 真田为什么会输？ 自己为什么会输？ 如今结合着眼前的场景回过头去看，甚至会让他觉得之前的那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在赞叹声和惋惜声中，这场实力悬殊的对局成为了立海大对青学最快结束的一场。 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越前龙马作为一个备受关注的超级新人，其实已经尽力了。 然而比赛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残酷的机制，在撕开了的温馨表面后，非赢即输才是常态。 当最后一球错过越前惊惶的面庞落在身后时，关东大赛也总算是在哨声响起的那刻落下了帷幕。 在裁判报出立海大胜的那一秒，幸村身后看台上爆发出了几欲响彻青空的欢呼声。 幸村看着站在场上的真田，有种自己仿佛刚刚梦醒的不真实感。 赢了。 真的赢了。 有些冰凉的手心中仿佛涌上了热意。 那就像是一团火，渐渐也填满了胸腔。 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在说，未来是可以被改写的。 “副部长！我们赢了！” 在切原的呼唤声中，真田看了会儿拿着球拍无神站在网前的越前龙马，终究是直接走下了场。 他其实并不觉得有多么喜悦。 一是赢下这场比赛是理所当然的事，二是…… 即使他是以6:1的大比分拿下了这场比赛，但有一点他不能否认——对面那个少年的潜力巨大。 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那一切就都是未知数。 他走到看台前，目光如炬地瞪了眼切原： “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幸村笑了笑，从教练椅上站了起来，“不要这么严肃嘛，好歹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真田听闻，压了下帽檐，没再出声反驳。 幸村注视着真田开始往网球包里收拾东西，在对方即将要拉上拉链的时候，很忽然地道：“真田，谢谢你。” 真田抬头，半晌之后将上场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了，我会将奖杯捧到你的手上。” 称霸全国是他们两个人在入学之初就一起许下的誓言，这两年半来他从未忘记过，自然会尽全力去兑现。 幸村维持着嘴角的弧度，往身后看去。 的口号整齐划一地填充在球场周围的每一处空气里，所有人都沉浸在立海大关东十六连胜的喜悦中。 如果放在以前，他或许会和真田是一个想法—— 只是关东大赛，何至于如此兴奋。 但或许是因为这次的胜利是失而复得，总之……也算是来之不易。 所以接下来…… 幸村目光看向对面正在安慰着越前龙马的青学。 虽然不知道这次的全国大赛里还会不会遇到他们，但无论对手是谁，他想……既然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当初孩子气的发言他还是想再说一次。 他幸村精市的目标是—— 带领立海大，称霸全国。 “幸村部长，我们回去好好庆祝一下吧！” 听到切原赤也的提议，幸村好整以暇地拢了拢肩上的外套，微笑点头道： “好啊。” 切原赤也正想振臂欢呼，不料幸村话并没有说完。 “等到回了神奈川，先把五十圈跑完再说。” 柳莲二见幸村的视线也飘向了自己，未等他开口点自己便先一步道：“我跟赤也一起。” 幸村显然对于柳的主动十分满意，扭头问向真田：“那我们去吃什么呢？” “……”偏爱吃传统日式料理的真田将目光转而投向了丸井文太等人。 接到皮球的丸井文太脑子里只有一堆甜点店的名字，于是他又用手肘推了推一旁的杰克桑原：“你有什么想法？” “呃……要不问问女生们的想法？” 被提及的早川世安一愣，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小野山岚还有柳生里美。 小野山岚明显无法承担推荐的重任，忙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啊？” 柳生里美相比下来就比较直接了，她简单明了道：“我想吃牛排。” 但这个想法被作为哥哥的柳生比吕士第一个反驳了：“西餐不适合这么多人一起吃。” “那——要不我们去吃烧肉？”抓取到重点的早川世安试探着问了句。 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她解释道：“我上次路过一家，看到里面也是有牛肉的。” 虽然她的确没有进去人家店里吃过，但是海报上看起来还是很有食欲的。 早川世安就是这么随口一提，本想着众口难调应该会再商议商议，没想到竟然是全票通过。 ……好给面子的感觉。 总觉得阿市还有柳君个别几个，应该不会很喜欢这种油腻的东西。 领完了奖杯，众人便离开了网球公园。 依旧是兵分两路的模式——幸村和早川去乘坐电车，其他人则是跟着大巴车返程。 惦记着大巴总是会比每站都得停的电车要快些，于是早川世安难免担忧会不会因为自己而耽误大家吃饭。 然而幸村听了早川的担心后，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早川世安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他们要是饿了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没这么客气。”幸村顿了顿，扬起笑说：“反正我怎么也得另外给你再点一份，所以他们先吃或是等我们一起吃，其实没有区别。” “啊？” “因为你抢不过他们。”幸村总算是道出了真相。 “……” 虽然但是，另外再点一份好像还是有点夸张？ 代表关东大赛十六连胜的奖杯以及幸村的网球包都被真田他们一并带回去了，因此早川和幸村两人此时可谓是一身孑然。 走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谁先靠近了谁，又是谁的手先不安分了起来，总之地上的影子在某一刻忽然就有了连接点。 黑色的影子在夕阳的照耀下越拉越远，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早川往后看了眼，随即晃了晃幸村的手，难得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 即使是重见光明，她都从未如此开心过。 她晃了会儿，扭头对着幸村说： “恭喜你啊，阿市。” 幸村回看过去，佯装委屈，责怪道：“怎么等到现在才说？” “因为我在心里说了好多好多遍。” 早川世安感觉自己的脚步前所未有的轻快，但莫名又有些想哭，“……我在心里说了好多好多遍，不然我怕我的声音太大吓到你。” 幸村不知道早川梦见过自己在病房中几近崩溃的样子，但他能感受到早川的情绪波动。 听闻她语气中的颤音，幸村喟叹一声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早川世安不明所以地跟着停下，眼眶里藏着氤氲。 幸村见她要哭不哭的，心里泛起了无限的心疼和宠溺。 他抬手用指骨刮了下早川世安的鼻尖，轻声道：“你啊……有时候真的小心得像个傻瓜。”
第七十七章 早川世安被幸村的评价逗到，心里那点情绪一瞬间就被神奇地收了回去。 她皱了皱鼻子，将对方作怪的手从自己的面前推了下去：“你说谁是傻瓜啊？” “唔……你猜呢？” 早川世安撇了下嘴，故意扭头不看他，趁此机会也将眼中的泪意逼退回去。 她缓了下，才嘴硬地嘀咕道：“……反正不是我。” 哪有年纪排名这么高的傻子？ “好好好，不是你。” 幸村精市确认早川不会再想着哭了，莞尔一笑，这才牵着她的手继续往车站的方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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