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发现了花蕊是内鬼,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她?” 白鹄歪头思考一番,“她对你有害吗?会害死你吗?” “说不一定,若是我时运不济,还真的可能被她坑害一笔。” “那就把她杀了吧,你派人动手或者我亲自动手都可以。” “我原以为你会为她求情……”李承泽倒是有些意外。 “我是性子钝了些,但也不是什么天天铺桥修路的大善人,于我而言,其他人没那么重要,到极端情况,不管是谁想与你作对,我都会帮你杀了他。” “包括范闲吗?” “包括。” “行了,都这么晚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我也困了。”李承泽开始挥手赶人。 “好好休息,饭也要吃饱,这样才有力气和他们继续斗下去。” 李承泽没答应,他直接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 第二日吃了早饭,又得去陪长公主了。 白鹄心里有些不太乐意,这些时间拿去练武多好,干嘛浪费在这上面? “听说你与范闲认识,并且关系不错?” 这是带着答案问问题啊,不过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还行,是朋友。” “那你觉得,范闲会因为与你的关系,站到老二那边吗?” “应当不会,范闲最在意的是他的家人,还有您的女儿,我不过他一个普通朋友罢了,怎么可能左右他的意见?” “听说了吗?范闲独自出京都,捉拿回了潜逃的北齐暗探司理理。” “没听说,我是不太关注别人的八卦啦……” 白鹄赶紧摇头,她现在手里拽着根毛笔,一笔一画都得慢,都得控制,紧张得她汗都出来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会私下找你密谋呢……” 长公主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我这脑子,他和我密谋?范闲没病吧?” 刚刚才控制好的力道,结果一大笔下去把纸都划出了一大道痕迹。 气急败坏之下,白鹄直接把纸揉成一团,毛笔也甩到一边去了。 “见过婉儿吗?” “没见过正脸,她每次出现都用轻纱遮着。” “婉儿那孩子,长相,性格都不太像我,也不像林相。” 长公主欣赏着自己血红的指甲,站起来踱步,“知道为什么我不把她养在身边吗?” 白鹄回想起了承泽昨夜嘶哑着说出的那句,“他是个好皇帝,却不是我的父亲!” 她答道:“林相之女,这个身份或许对于郡主来说,要更自由些。” 李云睿表情有些意外,“难道你这蠢笨的脑子里面能够想到这点。” “嗯。” “其实要论起真正的原因来,我不想让她长在皇宫里。” “要说条件的话,这宫里当然是顶尖的,但是这里没什么活人,包括我自己在内。” “我连自己都顾不好,婉儿长在我身边,不会幸福的,我没那么爱她。” “那年会和林相勾搭上,也不过是受了别人的指派,做了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殿下,噤声!”话说到这里,长公主身边的女官马上提醒。 “看吧,连说句话都要顾及,这算什么好的成长环境?” 白鹄把这句话弯弯绕绕过进脑子里,随后她摇了摇手指,“不对,殿下,你要是真的不爱郡主的话,你就不会处处为她考虑了……” “走吧……看见你心烦,今天就到这儿。” 李云睿一挥手,白鹄一点儿都不犹豫的就往宫外跑。 走到一大半儿,都看见出宫的大门了。 结果被一个满脸褶子的公公给拦住。 “姑娘先别走,陛下叫你去陪他一起用午膳。” “我?”白鹄再次指了指自己,她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怎么老被这陛下召见? “是,这是陛下口谕,还请随我前来。” 侯公公脸上堆满了笑意,看待白鹄的眼神也比较柔和。 “二殿下那里……” “老奴已经遣人去告知了,姑娘不必担心。” “好吧……” …… 饭桌上,白鹄吃的束手束脚的。 生怕的哪个动作做错了,这狗皇帝又要发脾气找茬,到时候他自己受罪就算了,万一又连累了承泽…… 烦死了,要是承泽是皇帝就好了…… 人生的一大乐事就是吃饭,现在连吃饭都吃不高兴。 啧!真是折磨! “动筷子呀,喜欢吃什么夹什么,朕平时吃饭从来都不上那么多菜的,但是偶然知道你喜欢吃,所以才叫御膳房多准备了些。” “我有点不敢吃。”想到就说了,白鹄咬着筷子,十分纠结。 “怕什么?敞开肚皮吃,朕保证,绝不会借着这顿饭故意为难你!” “真的?” “那好,陛下一言,驷马难追!不许反悔!” 白鹄微闭着眼睛,快准狠地把喜欢吃的东西全夹到自己的盘子里。 她吃饭特别香,别人看着吃也会觉得这饭味道好了不少。 因为对于白鹄来说,吃饭是一种享受。 庆帝平日里用饭,至多不过就吃一小碗,现在难得加了些量,侯公公看着这一幕,脸上都多了些异色。 吃完饭,白鹄筷子碗往桌上一放,刚打算仰躺着歇一会儿。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在皇宫里,不能这么无所顾忌。 她赶紧坐直了身子,又变得规规矩矩起来。 “呵,看着倒是个笨的。” 庆帝抬了抬手,立马就有宫人上前来把这些桌椅碗筷全部收拾走。 刚从饭桌边站起来,茶就上好了。 这些茶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漱口的。 白鹄看着庆帝如何做,她就如何做,学得有模有样。 “你似乎不怕我?”庆帝倒是不介意别人学他。 “怕呀!要是不怕的话,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拘谨了。” 白鹄心里烦,他你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些聪明人怎么就尽逮着她聊天呀? 有那么好聊吗? 她知道自己没心眼子,但那些身上藏着八百个心眼子的人就喜欢和她扯东扯西,总也讲不到正题上。 “我说的不怕,是你不怕皇权,不畏尊卑,彻底没有那股子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敬畏!” 白鹄心直口快,“那确实没有!” …… (本章待续)
第二十八章 传绯闻 “嗯?”庆帝转头盯着白鹄,眼神里露出十成十的怀疑。 白鹄现在非常想打自己一嘴巴子,又说错话了…… 她现在脑子动的飞快,想要把这个娃弯给拐回来。 “我的意思是,从心底深处散发出的敬畏是需要从小培养的,而不管是养我的亲爹,还是后来教导我的二皇子,他们都没有刻意引导我去敬畏。” “那还是不怕。” 转过来,弯过去,反正就是没有敬畏的意思。 “怕的……怕的……” 这样的补充真的很多余,因为太无力了,根本没有信服力。 “上次听你说,你对范闲有意?”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收不回来了。 况且也是承泽指使她这样干的。 白鹄点头承认。 “那朕便为你开一次恩,近来后宫之中许多人反对范闲与林婉儿的婚事,你要是真能够让范闲倾心于你,朕便让他们退婚。” 认真的吗?不是说范闲的婚事事关内库财权吗? 怎么突然就因为他的一句喜欢?陛下就让他退婚了…… 这一定有诈! 白鹄此时有点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此事事关重大,陛下怎么能够因我一人的私心,扰乱大局呢?” “大局?大局是谁在掌握的?” …… 白鹄稀里糊涂还想要拒绝这位庆帝的好意,就被侯公公领出了宫。 白鹄思考了一番,还是不太想得通,于是就询问陛下身边的聪明人侯公公,“公公啊……能否给我一些提醒?我有些不太明白陛下的用意。” “姑娘何必多心?陛下对你,是有些慈爱的,或许给你的这份恩典也并非出自于……” 侯公公急忙住嘴,摆摆手就进去了。 说多就容易错多,而在宫里当值,说多了容易丢命。 白鹄也不便为难他,只能回去问承泽。 承泽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倒是也明示了陛下这样安排的其中用意。 “你是我的人,你和范闲若是好事将成,就代表范闲会站到我这边来,但同时他也拿不到内库的财权,站到我这边来也没什么大作用,这算是一部废棋了。” “而姑姑,自然会站在太子那边。” “我名为承泽,但这么多年来所受的恩泽,均是为了成为太子的磨刀石!” “那……陛下希望范闲继承内库财权吗?” “他和我一样,都只不过是用来平衡朝堂的工具,太子虽是他选定的继承人,但他未必想要让位……” “真多余做这么一出,要是他不插手让太子一家独大,庆国内部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矛盾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小白……如果太子一家独大,差一步便可登顶那位置,那他谋反的概率是不是大了很多?” 白鹄听到这,感觉脑子里面有一个灯泡划过。 “所以,必须得扶持一个劲敌出来去消耗太子的精力。” “答对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不能明着谈论太多。” “那范闲那边,我要如何去解释……陛下那边已经下了旨意,说他可在我和婉儿郡主之间二选一。” “你觉得他会选谁?” “我觉得他会选他的鸡腿姑娘,不是我,也不是婉儿郡主。” “那你只要坐着看热闹便可。” 白鹄摊手,“他们能不能帮我和长公主说说,我不要进宫去了,很浪费时间的。” “再去几日吧……小白才去了两天,我不太好说呀。” “好吧……” “范闲捉了北齐暗探司理理回京,估计他应该知道幕后凶手是谁了,就是不知,一个滕子京的分量能否支撑他动手?” 这个问题的答案,白鹄俨然已经浮现在心头了。 只是她不想说出来而已。 “那我现在要不要去找范闲解释一下?”白鹄站在承泽身侧询问道。 “不必了,小白我亲自来了。” 范闲脖子上顶着谢必安的佩剑,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 “消息传播的真快呀……”白鹄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那是自然,我在儋州时收一封信要半拉一个月,但是在这京都当中,你今天上午干的事情不用到下午,满城人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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