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哪里肯,在他怀里嘤嘤,惹的弘历受不住了,只能自己道:“我不说便是。” “额娘如果定要问,我就说——” “就说是旁人!”温晚机智的抢答。 弘历眼神一下子变了,看着她:“你说什么?” “不说是我便是了。” “那你说,旁人是哪个?”他语气已经很是不满。 温晚自然听出来了,企图缩起来,他不许,直直的看着她:“怎么不说了?” “随便哪个都好…”她移开眼神。 “没有旁人。”弘历叹了口气。 “旁人不敢。” “因为我不允。” “懂了么?” 温晚点头,然后岔开话:“雨停了?” “你醒时,就已停了。” “哦。” 温晚手指不自然的在他肩头戳来戳去,他的怒火便又散了。 把她揽紧:“再睡会儿罢。” “嗯。”温晚这会儿已经乖的很。 手臂慢慢探过去,搭在他的后背处,与他相拥。 弘历自嘲一笑,“也不知是谁亏了。” 温晚闭眼,装没听到,他再次把她揽的更紧些,方觉得安心了。 两个人这么一折腾,早晨醒的便晚了。 外头的李玉跟春然都不敢进来唤,只能备着一应东西等着。 温晚醒来先感受了一下,自己还是在弘历怀里,才慢慢睁开了眼。 等了一会儿,不见他睁眼,就知道他还未醒。 她无意去做些偷亲这样的蠢事刷好感,便闭上眼等着。 并未等多久,就感受到弘历胳膊动了。 然后她明显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不等她睁眼,他就把她往自己怀里又紧了紧。 温晚噗嗤笑了。 弘历这才发现她是早醒了,声音慵懒:“笑什么?” “笑您不知道我醒了。” “有这么好笑?”虽这样说,弘历却也跟着笑了。 “您会武功,按理,不应该这样迟钝才是。” “我又不需防备你。” “若你在身侧,我都不能安睡,我可就无一日好眠了。” “这话太假。”温晚轻哼。 “自己睡,才是夜夜好眠,无需防备。” “你不知孤枕难眠这四字么?”弘历道。 温晚一副你好没出息的样子啧啧两声。 弘历笑笑不同她争这个,只揽着她,不让她起身,“难得今日我不必去园子。” 温晚在他怀里舒展四肢,懒洋洋的道:“我良心还有余,便陪着您罢。” “不过也就这点了,不得贪心!”她拨开了他放在她腰间的手。 “黄金千两,再买你一斤良心可好?” 温晚眼睛都亮了:“果真?” “我也不叫您吃亏,二斤!” 弘历大笑:“好。” “一会就让人拿给你。” 温晚立刻殷勤起来,头都不好意思枕着他的肩窝了,挪了挪,要去寻枕头。 弘历摁住她:“别闹。” “我哪里闹了!”温晚说完,反应过来,立刻换了个软软的口气:“我没有闹您,是怕压着您不舒服。” “你竟这么见钱眼开?!”弘历磨牙。 他自认用情至深,却不见她软和,到头来还不如那黄白之物! 温晚笑得十分乖巧。 惹的弘历不甘,低头就要在她脖子上厮磨,却又停住了。 “没良心的。” 温晚如今也是有了一点儿经验,他但凡说这句话,便是为她做了什么。 可这刚醒呢? 她叹了口气:“您可是觉得好没意思?” “方才您未醒,我想偷偷…”温晚手指在他唇上一点。 “但又觉得好没意思。” 弘历眼神变了,把她揽紧,笑得意味不明:“好没意思?” “那你…且忍忍?” 他那眼神十分不清白,温晚心里一边骂,一边装懵懂。 却也不搭话,省得他再说什么虎狼之词。 两人又这么待了一会儿,便起身了。 弘历梳洗过后,就过来看温晚梳头。 先瞥了眼含珠托着的衣裳,“换一件罢。” “这钗,也换一支。” 春然的手便顿住了。 温晚不满:“只说要换,又没说换什么样子的才合您的心意。” “你哪有不合我心意的时候?只是换一件,合额娘心意的才好。” 温晚猛的回头看他。 弘历笑道:“总不能穿的如此寒碜去见额娘罢?白白让我跟着挨骂,像是我苛待了你似的。” 温晚不可置信:“我?” “去见娘娘?” “嗯。”弘历看了眼她的首饰匣子,颇嫌弃的挑了一支步摇:“便这支罢。” “回头,让内务府再给你送些花样来。” 温晚努力克制不让自己笑得太失礼。 含珠立刻去换衣裳去了,春然则麻利的给她梳了更正式的两把头。 温晚略上了点面脂,就用了那九珍玉容粉。 “不画眉?”弘历道。 这语气听着怎么有些惋惜? 温晚对着镜子笑笑,找出一根镶着宝石的黛粉,递过去。 春然见状,立刻退后。 弘历俯身,还未画时,温晚笑意盈盈的道:“您可想清楚了。” “这画的不好,是错。” “画的好呢,也是错。” 弘历手很稳:“定然是画的好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自长大了些,就偷买那些不成样子的黛粉自己偷画。” “偏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似的。” “被笑话了,又哭的十分可怜,也是我心软,读了早课,就得回去给人画眉。” 温晚恼羞成怒:“任凭您怎么说,我是不记得的。” “嗯。” “那便是我错了。” “我…随你处置。”这话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的,温晚顿时又红了脸。 待温晚收拾妥当,又用了早膳,才出门。 直到上了马车,温晚还有些不可置信。 “我真的可以入宫?” 弘历揽着她,有点心疼:“以前,委屈你了。” “以后,想见额娘,就来见,这马车留给你。” 温晚心里一惊,看来雍正大大,已经十分不好了。 他已经彻底掌权,所以行事,便不必那样小心了。 温晚摇头,没有应。 她频繁入宫,太打福晋的脸了,如今还没有要同福晋对上的必要。 弘历没有在车上闹她,只松松的揽着她,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进了宫不能坐马车了,弘历竟已经让人备了步撵。 温晚的步撵,约莫只是个贵人的规格,弘历因而觉得十分刺眼,扶温晚坐上去时,目色深深:“只委屈你这回。” 温晚低头,“我已然心虚的很了。” “这不合规矩。” 福晋入宫,都没有步撵的。 弘历笑笑,去了自己的步撵。 不多时,就到了永寿宫,常珠等在门口,行礼后,本想上前扶着温晚,却见弘历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便笑笑退到了一边。 “王爷,格格,娘娘一早就盼着了,命奴婢出来看好几回了。” “您昨儿就告知娘娘了?”温晚小声道。 弘历点头。 “您怎么忍住不说的?也忒坏了!” 弘历眼神落到她特意用龙华遮住的脖颈处,顿了顿。 若是说了,你哪里还有心思? 温晚明白过来,耳朵又泛了红。 在进屋时,她试图挣开他的手,弘历偏不肯,就这么牵着她进去,熹贵妃已经迫不及待迎了出来。 根本不等温晚行礼,就拉了她进去坐着。 然后细细打量,心疼的道:“瘦了。” 弘历坚持行了礼,然后才委屈的道:“额娘,儿子近来也是瘦了的…” 熹贵妃充耳不闻,只拉着温晚说话。 好在宋嬷嬷亲手给他搬了跟凳子,他才不至于干巴巴站着。 常珠上了茶,温晚抽空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 弘历纵容的笑笑。 熹贵妃看在眼里,心中安心不少,终于肯给弘历一个眼神了:“你皇阿玛如何了?” “昨日好了些,今儿弘昼陪着,说要给皇阿玛变个戏法。” “嗯。” “宫中如今也是安稳,你且在你皇阿玛身边尽孝便是。” “儿子明白。” 熹贵妃点头:“也就这几句话同你说,你且忙去罢。” 弘历哭笑不得:“额娘…” “或是去看书,或是去忙些旁的,这么大的宫,难道你还找不得什么事儿做?”熹贵妃很不耐烦。 “那,儿子午膳时候过来?” “也罢。”熹贵妃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 弘历只能起身,看了眼笑得没心没肺的温晚,“额娘,她身子未好,吃食上,您可不能纵着她。” “怎么?给你养了几日,额娘就不会养了?”熹贵妃冷哼。 温晚附和:“娘娘养的最好了。” 弘历不敢反驳,只能苦笑着行礼离开了。 不一会儿,常珠进来回禀,“娘娘,王爷未出门,去东厢房歇着了。” 东厢房是温晚以前住的地儿,如今一些摆设尚在。 熹贵妃嗯了一声,宋嬷嬷就带着常珠退下了。 熹贵妃摸了摸温晚的脸:“日子就这么过罢?” “这世间,终究没有两全。” 温晚眼眶一红,扑进熹贵妃的怀里。 “娘娘!” 熹贵妃也红了眼眶,她揽着温晚,满目心疼。 深宫寂寞,她不是没有想过,能不能换一种人生? 可自她十六岁入四贝勒府,就再没有见过不一样的人生。 每个女子,都这样挣扎着,有的不认命,有的认了命,可结果没有什么不同。 便是敦肃皇贵妃,宠冠后宫,也有她的挣扎。 一边是夫君,一边是家族。 还有那些养不大的孩子们。 她是生生把自己熬的油尽灯枯的。 如果有一丝可能,她都不愿意温晚入这深宫。 她本指望着,温晚能过一个与这深宫女子截然不同的人生,她看着看着,才好在佛前许愿,只求来世。 “娘娘。”温晚哭道。 “她们看我的眼神,都是羡慕,嫉妒。” “我有时便想,是否是我太不知足?” “可我要的,不是这样的…” “他给的越多,我越难过。” “那些好,仿佛是一道道枷锁,我再也挣不开了。” “娘娘…我错了。” “我辜负了您的教导。”温晚已经泣不成声。 熹贵妃摇头:“这怎么能怪你呢。” 她是后来才反应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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