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的也很用心。”何嬷嬷道。 温晚嗯了一声,又回到方才的话头:“眉目清冷的人,大多心里头也是孤傲的。” “打听着些,她可有什么极爱的东西。” “咱们也好投其所好。” 何嬷嬷不太理解,不过还是应下:“是。” 想了想,到底又小心的劝了一句:“主儿,完颜格格这般的…是新鲜,但也未必就能长久。” “这样的人若是略微跌下去,自己就受不得了。” 实在不值得脏了手,更无需介怀。 何嬷嬷如今很是笃定,等温晚能侍寝,再来多少美人儿,都得跌下去好一阵子。 从李玉愁苦的脸色,便能看出,爷,早就等不及了。 温晚微笑:“我只是要用一人,本无所谓是哪个,若不是她还有些特别,也轮不到她。” 何嬷嬷一愣。 温晚却又开始摆弄棋盘。 何嬷嬷见状,换了一盏新茶,便退了出去。 宫中。 弘历正在给熹贵妃请安。 “人已经给你送进府里了。”熹贵妃道。 “让额娘操心了。” “有些话,我要说与你听。” “咱们母子两个,就不必那些弯弯绕了罢?”熹贵妃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弘历心虚,起身:“额娘恕罪。” “人,你已经圈在了府里,养的…也好…可你当知道,子嗣为重。不然天下悠悠之口,你如何应对?” “分寸二字,原不是我如今能教你的了。” 弘历脸色认真:“额娘放心。” “府里到底是福晋给你撑着,你要多多顾及福晋的体面。” “是。儿子知道。” “听说永璋身子健壮,改日,带进来我瞧瞧。” “是长的敦实些,苏氏照顾的好。” 熹贵妃端茶喝了一口,“我知道你喜欢苏氏,所以把永璜给了她养,只是也莫要真累着了她,三阿哥还小,永璜养的好是本分,养的若有什么差错,你也当宽容些。” “是!”弘历应下。 熹贵妃想了想,道:“温晚这丫头,其实是属乌龟的。” 她说着便笑了起来,眼神柔软:“遇着事儿就缩回去,恨不能缩到那地老天荒去。” “你同她,自小的情分,再没有什么不能摊开说的,她若想不通,额娘替你说她。” 但你是不能恼她的。 弘历听得出潜台词,苦笑:“额娘,她若真肯闹,倒也好了。” “那是她懂事。” “怎么?懂事倒也成了错了?” 弘历摇头,额娘护着温晚,快没边了。 熹贵妃见他这般,便岔开了话,说起了弘昼。 “裕妃说,弘昼又被摘了爵位,却不知缘故,你可知?” “是给皇阿玛变戏法,差点火烧了流云阁。”弘历笑道。 “这孩子,还是这么没个轻重。” “裕妃想儿子,可弘昼玩心太重,又不爱听他额娘念叨,每每都请了安,就跑了。” “过几日,你得了空闲,把他捉进来,好好陪裕妃说会话。” “就在我这里,我们一起用个膳也好。” “儿子记着了,一定把他押进来。” 熹贵妃点头:“去吧。” 弘历正要走,又想起来一事,让李玉取了书来。 “额娘受累,听听儿子给您念会儿书可好?” 熹贵妃一愣,随即笑骂:“我哪里用你念书。” 虽这样说,可她的笑是压不住的。 弘历故作可怜:“额娘就当全我的孝心?” 熹贵妃轻叹一声故作勉强:“那你念罢。” 弘历果真认真的念了起来。 念了半个时辰不到,熹贵妃就止住了他:“你念的,离着温晚差远了去。” “我听不下去了。你且回罢,我这儿没有你的午膳。” 弘历只能哭笑不得的告退了。 一路回了府里。 刚进门,李玉小心的道:“爷,可是要去蔚兰苑?” 弘历脚步一顿。 额娘的话是要听的。 只是,这青天白日的,怎么绵延子嗣? 那叫白日宣淫! 晚上再去别处也不迟。 他心安理得的点了点头:“嗯。” 李玉打发人一路快些去蔚兰苑,让那边备着午膳。 温晚正在更衣,她方才突然发现,这个身子,极软,轻轻松松一个横叉就下去了。 她原来就觉得身子堪称柔若无骨,可没想到是这般软。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记忆里那点儿瑜伽姿势都试了个遍。 所以大汗淋漓,刚擦洗了,换了身衣裳。 这么软的身子,不利用一番,可惜了。 弘历进来,她堪堪收拾妥当,还未行礼,就被拉到怀里。 “热…”温晚挣扎,颇不情愿。 “九日。”弘历箍着她道。 “九日不曾见你,你就这般冷淡。” “可若是三五日,你倒还肯露点思念之意。” “额娘说你属乌龟的,我瞧着,未必不是,时日越久越沉得住气。” 温晚笑了:“那您要我如何?” “急的团团转?” “您又该说我,属那猫儿狗儿的了。” “分明是您难伺候,倒总怨我。” 她手指自他耳后滑向脖颈,只一个动作,就让弘历眼眸一深。 “是怨我。” 他已经贴了上来,含糊不清:“日日见你,你方无处可躲。” 片刻,温晚气喘吁吁的推开他。 “日日相见,岂不无趣?” “有道是相逢秋月满,更值夜萤飞。您瞧,若是相逢月满,便能得夜萤同游,想想便觉得极美。” 弘历已经快要没脾气了,“诗词歌赋,在你口中,全都曲解其意。” “何为正解?” “古之而来,就一定是正解么?您日日读书,就从未有过疑惑?我看那书中,您的修正注解,半点不少。” “怎么,偏到我这里,就成了胡言乱语?” “再者,若读书,只是生硬记诵,而无自己心得,您如何同人辩文?岂不是无趣至极?” 弘历笑了起来:“甚有道理。” “那我更该日日来与你辩解这些才是。” 温晚惊讶:“您也忒能曲解了…原就不是一回事。” “曲解方有趣儿,不是么?” 温晚便气着了,耍赖似的去捏他的脸。 弘历大笑,拉下她做乱的手,同她又缠绵了一会儿。 方眼神黏糊的道:“过几日,带你入宫。” “额娘嫌我念书远不及你。” 温晚嗯了一声,声音还带着娇喘:“那…您需得先给我念了书才好…” “嗯…那是自然。”弘历忍不住又低头吻了上去。 只是这次不过是浅尝辄止,他就松开了她。 两人拉开一点点距离,他指尖在她脖颈处摩挲:“要进宫去,你这里还未好…额娘见到…定午膳都不给我用了的。” 温晚笑了,看着他:“那我…给您…娘娘说不得就心疼您了?” 她的手攀上他的脖颈处带着暗示。 弘历深吸一口气:“休得胡闹。” “不是爱下棋了?” “我陪你下棋?” 温晚娇懒的道:“我棋品定然不好。” “无妨。” “我让着你便是。” 温晚方点头,同他去后书房下棋。 虽说棋品不太好,时不时悔棋,但温晚下的是极其认真的。 弘历的棋艺对她绰绰有余,所以每每下子都是漫不经心,更多的心思都在她的身上。 看她苦恼,茫然,惊讶,欣喜… 他能看出,她已然沉浸在棋中。 并非如旁人一般,一边下棋一边分心揣摩自己的心意,再说些与棋无关的话。 她总是纯粹的。 他眼神渐暗,抬手落下一子。 黑子便输了。 “今儿去福晋那里了?”他道。 温晚捡着棋子:“明知故问。” 弘历端茶饮了一口,笑道:“如今人多,可觉得吵闹?” “哪里有那么没规矩的?敢在福晋那里吵闹?”温晚捡完白子,开始捡黑子。 “那也是人多口杂,想必无趣的很。” “也是难为你了。” 温晚手指一顿,方明白过来。 他这是又不想自己去请安了? 索性不管棋子了,端坐,无奈的看着他:“您又闹什么?” “总要给个缘由罢?” “不然这侍宠生娇的罪过,我可不背。” 弘历倒坦坦荡荡:“你待福晋恭敬,乃是真心,既有了真心,就不必在这请安上了。” “也不必去听她们嚼舌根。” “你只在这院中,自在松快,不好么?” 他声音听着随意,温晚却已如临大敌。 他本就掌控欲甚高。 再这么高下去,他说不得真造一世外桃源,把自己囚禁起来。 自己就像是一味让他食髓知味的药,治愈他那随着地位攀升而带来的孤寂感。 他会越发不信任任何人。 包括温晚。 他如何愿意? 那么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与世隔绝。 外界的一切,都不能影响到她,她就可以一直是他喜欢的模样。
第79章 温晚起身,坐到他的身边,与他缓缓相拥。 “娘娘说的没错。” “我大概真是属乌龟的。” “不爱见人,也不爱这世间纷纷扰扰。” “但我其实不怨您。” “不怨您把我拽进这里,若非如此,我如何知您的苦衷,知您的不得已…又如何知您待我之心?” 弘历低声道:“你当真这样想?” 温晚轻哼,直起身子,凶巴巴的看着他:“除非…” “您没打算好好养我。” “这又从何说起?”弘历揽着她的腰,眼神又柔和下来。 “您若肯好好养我,任凭什么,都休想移了我的心智。” “若是您担心养不好,不如现在就赐我毒酒一杯。” “我当永远是这般模样…”温晚笑容越发魅惑,可她的眼睛,却纯的如同幽泉。 弘历看着她:“养你也不费什么,可你若死了,要留你这般容颜不改,恐怕要耗尽国库。” “那我且先活着?” “嗯。” 弘历将她重新拥入怀里,两人静静相拥。 温晚心知,方才算是以毒攻毒,把他那心思暂时压下去了,但以后未必不能愈发严重。 可眼下,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能以绝后患。 闹了这么一出,两人感情也算是又深入了一层,且是旁人再无法到的一层。 弘历夜里便顺从心意,没有离开蔚兰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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