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研究能不能改进自己的机括之术,你这书一丢,他稳住自己的手,任着书摔得很瓷实的到了他跟前。 “写倏忽之乱?” “你知道的,我写不来倏忽。” “我也不会。” “那不更好,我喜欢强人所难。” 被强人所难的应星:。 最后书成得奇怪,一个月的流水席都差点没挽回他千疮百孔的心。普通护珠人在席上嚼肉嚼出了深仇大恨的架势,你看着好玩,给他塞了一盘。 好了,这下咬的咯咯作响了。 他跟景元丹恒都不是一桌,他们三个人都没有一桌的,除了景元出席用的自己身份,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改头换面。 没法子,一个仙舟在逃重犯,一个幽囚狱常驻要犯,不改头换面,你跟景元就得含泪再吃两天席,一天应星,一天丹恒。 席上热闹,散去后仙舟感觉都静了一瞬,由流水席聚拢起来的热闹分到了别处,丹恒也将离开仙舟。 放逐,场面原本是大的。 可持明一族龙师就剩一个假冒伪劣的你,想大也大不起来。景元还特意给你们留了一些时间,让你们交接一下持明族的事,或者说些老师和学生之间的话。 这时间,丹恒用来说丹枫了。 丹枫给了你见到他后,你想要看到的东西,昙花一现的情感,被丹恒的童年封存了几十年,直到你对丹恒用了前尘忆梦针,丹恒才第一次梦到丹枫。 是前代,离得太近,记忆想起来得便多些。 “我难以排除丹枫对我的影响,老师,”丹恒肃了神色,“你有办法吗?” “我骗丹枫的。” 你很平静,“没有那样的手段,我那时想让丹枫走的安心一些。他分不清自己和其他饮月君的区别,我就这样说了。” “你被丹枫的记忆纠缠,被龙尊的记忆纠缠,现在认为自己是丹恒吗?” “我是丹恒。” 你带了点笑意,“他是以罪区分了自己和其他。我希望你,是以那未被前尘侵扰的几十年明晰自己。离开仙舟后,就去找能够让你一直做丹恒的家吧。就算你回来,被错认成丹枫,被前尘拖下来,也能将你视作丹恒而非丹枫的家。” 他点头应下了。 丹枫的记忆有一段时日让他不能将你单纯的看做他的老师,被囚等待轮回的丹枫,在幽囚狱里度过的记忆中,最清楚的存在是你。 他曾想过,你看他时是否是将他视作丹枫的延续,你跟丹枫毕竟是那样的关系,千言万语能靠一个眼神诠释,就算不说话也能看着对方度过一整日。 他能做的只是宽慰自己,他跟丹枫有同一张脸,你们情意深重,难免不自觉的移情。 这些念头坠着,明知道他问你就能给答案,明知道你的答案会是“不会”,他仍旧坠了这念头百年。 让它沉甸甸的,你亲自来都难以开解。 “你,将我当成过丹枫吗?” 他终于问出口。 得到你诧异的一句,“你闷了百年就这个,我以为你说走不脱记忆的影响,是其他方面的,都酝酿着怎么说了。结果你来这个,我确实很意外。” “有过吗?”他想要一个答案。 “你知道我的回答。但,你真正想要我回答什么,你清楚吗?” 丹恒不说话了。 他人闷的好处就在这里,不吭声都是符合脾性的,这下风水轮流转,换你等他答案了。 你怀念他小时候,那么一个小团子,可爱得很,不顺心的还会嚎,嘴长着那就是物尽其用一刻不停的。高兴了窝人怀里,不高兴了栽人怀里。哪像现在,高兴了笑出像素点,不高兴了就是个锯嘴葫芦。 要不是时间没有多少,他可能一天都不吭声了。 也怪你,你以前的步步紧逼让他认识到了,你得不到答案他用尽手段都转移不了你注意力,还是得回答。 他最后给了你答案。 青年体态的丹恒伸出手,牵着你的手到了他脸侧,他贴近,你感觉到了他脸颊的触感。 他蹭了蹭你的手。
第125章 丹恒离开时,想的是什么不要紧,你反正是给了洄音一个称不上好还是不好的结局。 她是持明龙师的影子,你胡诌的饮月君的影子,在教导了下一任饮月君白露后,停留在仙舟上的影子失去了光源。 洄音成了持明卵。 寿限将近,又有魔阴身,能够安然轮回已经是得天之幸。 应星匆匆上任护珠人,鳞渊境里的持明卵他以前见过,近些年虽然有破壳的,但不是很多,他可以很轻易的找到你所化的持明卵。 一颗不是很健康,活力微弱的持明卵。 “百世一人,果然不是持明能承受的。” 你的持明卵暗淡如同死物,应星是有感而发。 护珠人身有魔阴,自身难保,他没有把握自己永远清醒,只能让人牵制着保证自己犯魔阴身时,不至于对鳞渊境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 这活儿,又是任劳任怨的仙舟将军的。 纵观景元上任这几百年,接手了饮月之乱留下来的烂摊子、跟洄音厘清了饮月之脉的隐患、又得应对丰饶民的进攻……桩桩件件,他这个将军一生波澜壮阔不说,临了快退休,拉扯继承人的阶段里,又猝不及防面对着饮月之乱的在逃祸首自首,以及故友化卵之后的种种。 “我看起来,很像个劳碌命吗?” 仙舟上的闭目将军,摸鱼人士应该才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吧。为什么好不容易快卸了担子,准备好退休后要做的事了,另一个养老人士轮回又将他按在了将军位置上起不来了。 想跟人吐槽一声,也真的说出口了,面前站着的却不是抄着手的龙师,而是几百年前的故人。 “应星。” 面前人没有改头换面抛却姓名,他很坦然的应了。 饮月之乱的旧账被掀了起来,一堆结束的事里,有一笔需要划掉,再另写一行。 幽囚狱里进了一个暌违几百年的熟人。 作为某个龙师金屋藏娇的“娇”时,应星没想过他的魔阴身会造成的破坏力,因为再怎么样,醒来时,人就会好好的在床上躺着。 骨肉生疼得仿佛他是个活人,而不是一滩烂泥。 映入眼底的身影被光晕的模糊,或许是在笑,“你被人杀死时,难道不痛,难道不是活着。痛苦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又都是痛。 发生在身体上,痛得人失去痉挛的力气,落入死或昏迷的境遇。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了,好好休息。我还要用你。” 应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魔阴身,还很紧张。想起魔阴身正常,他几百年都在想的区别涉及到了魔阴身,紧张,对魔阴身紧张确实是久违的情绪。 缺席了几百年的情绪,想起时,足够短生种过完几辈子了。 对景元而言,应星现身被投入幽囚狱是个征兆,是龙师的……阴魂不散。 他倒是想用个好词,然而仙舟核心里有一块血肉活了,在她化卵时,时间分毫不差。 故友亡故,仙舟上最大的一个阴影快要卷土重来,架势摆的随意,他却无法随意。 不仅是他,其他几位将军都得面临生涯里的最大考验。 上次,是帝弓司命一箭以摧毁了大半仙舟的代价才灭去她的活性,得以关押在幽囚狱。这么多年过去,若是如他所想,那她又准备向仙舟索取些什么代价? 他无法不去想洄音和她的关联。 但找到的所有联系都经不起推敲,疑虑终究是疑虑,他见你破壳而出的幼年时期,眉头折出来的浅浅痕迹舒展,露出一张笑脸。 他日日来见你的持明卵,正面观摩了一个持明从卵成为生命体的过程。你气息微弱,白露见一次就苦恼一次,她的行医生涯里,适合持明卵的治疗方式比幼体成体要少,好歹是破壳顺利出生。 没中途夭折,成了死蛋。 百世一人的龙师诞生时,比他印象里要孱弱,不是活蹦乱跳的。幼年时就泡在白露的药罐子里,用了十几年长成少年模样,一夕之间就脱了沉疴,活蹦乱跳起来。 你终究是个持明。 那位,若是持明,便不是丰饶民出生了。 他查了许久,查到你这世在他面前破壳,在他面前长大,依旧是百世一人的龙师。 如此,心才略微安定。 你没准备让景元引咎辞职,或者是活生生耗死在将军之位上,你化卵前缝缝补补,给自己的背景来了个史诗级加强。 那些从前被翻出来的东西又被翻出来,洄音这个个体,就在这一次次翻找里被补全。 至少这条线是。 你忆及你刷出来的be线,若不是读档,现下就应是仙舟不存,令使倏忽和你这个仙舟核心与仙舟同归于尽的满目疮痍。 前面都不变,你化卵时特意没有弥补还漏了个大的,洄音这个空荡荡的影子就在景元眼中投射出以骨血合仙舟的人的影子。 他一开始查出的是你是个虚构史学家,仙舟上的历史你花了大力气编造,中途过了把龙师瘾。 又看上去欢愉的行者。 然而你魔阴身很久,不详的眼睛在魔阴身的条件下刻印进景元的脑海,念着念着,他辗转反侧,决定打开幽囚狱关押你的地方。 很艰难的决定,原本是。 人类尚在辗转反侧,星神已经发现了端倪,这是第二次生灭之劫的伊始。 血肉复苏,重新构筑了一遍仙舟,你又用倏忽的一部分引来了倏忽,一切恰如旧事。 生灭之劫,倏忽之乱,不过是在此时合一。 你布施了微不足道的安宁,索取的是仙舟的坠落。 这次是不死不休了。 故人为了动摇你的心智,问过你为什么要如此,他神情疲惫哀伤,眼睛里隐隐有着红芒,“你所求为何,洄音?” 狂风骤雨的攻势停了一瞬。 星槎交织如流,倏忽的根系扎根仙舟,与你的血肉纠缠,停下来,便只有星槎还在动,在远离。 你知道,巡猎的一箭正在跨越星系而来。 但没有关系。 你笑吟吟,“因为一个游戏,就算是养成游戏,我也会收集be啊。” 箭光一瞬,摧拉枯朽。 眼前的一切都在湮灭,连爆炸声也是。 be线就这么打出来了。 毫无欺骗的be。 现下是充满欺骗的HE,你想,你也会打出来的。 …… 「事实正是如此。」 背景故事里的你要是骗仙舟人千秋万代,就算佛口蛇心,论迹不论心,你在仙舟都能混上几柱香。 可惜你没有。 打这个HE线时,你骗了他们一辈子,洄音就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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