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是你,哭的惨的是他。 景元出来也捂着腹部,你原以为你们同病相怜,结果他苦笑:“丹恒以为你不会再教他了,闹了起来。” 他非常勇的用自己的龙角袭击了仙舟将军,没用云吟术是怕用了你觉得他顽劣不堪。 初次见面的板正,是惊鸿一面。 “饮月君,性子一直如此?”他问的是代代相承饮月君,而非只一个丹恒。 “丹恒没遭前尘忆梦针。” 言下之意是,遭了前尘忆梦针,饮月君才会跟雨别丹枫那样,他现在就是持明小孩,在不算大的房间里生长学习。 他现在只是丹恒。
第122章 丹恒如何? 他能如何呢。 一个套着大人衣服,衣摆拖得老长不说,上半身全靠胡乱打结才能挂着的一团,在景元的注视下直接向你滚了过来,非常瓷实的撞上了你。 景元下意识扶了下你的腰,免得你没稳住直接栽倒人事不省。 他:你不躲吗,姐姐? 你:你堵门了,弟弟。 景元作为一个着甲的仙舟成年男子,关丹恒的地方门又不会做的可以容纳两个人一排从容而过,他往那一站,你想躲也没地。 就算是能躲,更大的可能是丹恒没扑倒人“骨碌骨碌”滚出幽囚狱。 你这是为了仙舟大义献身。 你就着丹恒扑过来的力,贴近了景元顺势侧了下脸,为了避免丹恒学坏,你牺牲了太多,“将军,这是工伤。” 一截蓬松头发没能挡住的颈子,明晃晃的占据了你的视线,幽囚狱的景光没能越过银白的发和景元的身体抵达你的眼帘。 他微不可见的颔首。 你才拉开距离,无事发生一般,将丹恒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死结解开,定下心神细看衣服的归属。 不是里三层外三层却严严实实的风格,是丹枫的衣服,现在被丹恒一路拖踩着过来,是龙师们见了都能心梗送走一个的程度。 干了件大事,成功糟蹋了丹枫衣服的丹恒被衣服闷得脸红扑扑眼睛水汪汪,看你拎在手里的衣服如见生死大敌:“老师,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衣服这么闷?!” 景元撇开脸,左看右看,相当自然的欣赏起了幽囚狱独特的风光。 “我也不清楚你前世怎么想的,好好的一条龙,捂得严严实实生怕漏出来一点。” “那我长大了肯定不穿这么闷的。” 你跟景元两个人相当熟络的点评起了幽囚狱的风光,他说环境幽静,你说是啊幽静得他一头白毛都发光丹恒眼珠子都冒青光。 “咳,姐姐也是容光焕发,,唔……” 仙舟将军遇袭。 地点,幽囚狱。 犯罪嫌疑人,丹恒。 凶器,丹恒的龙角。 伤势,你瞅着景元面色不改只是手搭上了你肩,卸了一部分力的样子,觉得他应当是伤势颇重,至少痛的一瞬间说不出话。 “……两次。” 知道了知道了,仙舟将军是报不了工伤的,除非上报帝弓司命,让祂来批准。 景元,会吗? 你没想出来,被丹恒一声“老师”喊回了魂,他很忐忑。你压着他跟景元道歉赔礼,景元呼吸了一下,痛楚就弥漫到了脸上。 丹恒那天认识到了大人都是脆弱得风一吹就倒的事实。 景元像是什么都对他说了又什么都没有,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被创了两次,换你再没被创。 景元听闻后,吐出一口气,“姐姐,工伤,就免了吧。” “柔弱”得能被幼年持明一角创成病秧子的仙舟将军神采奕奕,谈及工伤费那股云淡风轻的劲儿,颇具人形。 “丹恒龙角撞上来的印子,还没散呢。” 你比他更“柔弱”,一笔付不出来的工伤费就能让你险些蜕生化卵。为了仙舟和平,最终,景元以“为龙师洄音付工伤费”的理由晃出了神策府,跟你在街上吹风摸鱼。 正经时候,他叫不了你姐姐,也不会叫,他说这是将军的负担,你要是心疼他呢,分担一些文书工作可好? 你们深情凝望。 你说,弟弟要是没钱可以先写欠条,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用美人计的。美人计要是管用的话,你早就能卷了他的私房钱跑出仙舟逍遥快活了。 “万一有用呢,姐姐。” 他眉眼带笑。 眼下的那粒泪痣在人心里晃荡了一下。 你怔了怔,露出一个相似的笑,不祥的赤红淌出来一点独有的亲昵,“你觉得有用吗,弟弟?” “有用。” 他终于掏出来钱,付了你买的一堆东西的钱。那些东西有你的有他的有丹恒的,还有—— 景元扫了一眼《工造司机括汇总》。 在将军一职上已经得心应手的人,似乎是被光线刺了一下,眯了一下眼睛,你顺手抽起最上边的书籍给他挡了,“找个荫凉地方先歇着吧。” 你总不能让干完活的仙舟将军提着一堆东西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吧,万一他不干了,你自己拎吗? 他说没事。 “只是看了这书名字,思及过往,触景生情。” 那是一段对你们都不陌生的过往,其中故人或死或散,聚不齐一个从前。景元是其中年轻的一个,接受了过往的尾声,让它的结局不至于太过惨烈。你是一个旁观者,没涉及到持明饮月一脉可能就只会代代做饮月的影子。 然而你和景元凑到了一起,龙师洄音被龙师们称反骨横生,景元被仙舟人称智计百出。 落差未免太大。 景元还笑:“身有逆鳞,脑后反骨?” “神机妙算,智计百出?” 念一遍,阴阳怪气一遍,差距更大了。 你:“卧龙凤雏。” 你:“再笑就哼哈二将。” 哼哈二将的悲喜并不相通,你只觉得人吵闹。 杀敌一千不到自损八千八的手段,没有景元的良心管用,他收拢笑声的时间太过漫长,你的死鱼眼快坚持不住了,才慢吞吞的变回平常的景元。 过往只是过往。 你觉得前任剑首镜流的剑很美,杀伤力巨大。景元觉得过去的时间总归是快乐多一些的。 这并不妨碍你们往前走。 “你见过她?” “她想要见白露,持明的下一任饮月君,我们不允,鳞渊境的持明卵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波折。” 于是,你们过了招,点到为止。 镜流的魔阴身没能磨去她对你的印象,她记得你是从她剑下带走应星的龙师,红眼睛因为魔阴身,失去了平和,只余冷淡和压不下去的凶戾。 “是你。” 是你。 可惜这事跟景元能说的不多,笼统即可,他毕竟是仙舟将军,说的太通透,他不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说了结果:“结果便是,她的消息没能出现在你的案桌上。” 就当是持明内部私事吧。 龙师们罪加一等都不痛不痒了。 日子可不是得这么过。 景元示意他知道了。 之后又谈到了丹恒,他的童年注定短暂,他不能只能做一个丹恒,而不做持明的半个饮月君。 只是需要循序渐进,慢慢回想起饮月君的那些事,急躁不得。 “那么你呢,景元,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安排,谈不上。我身在其位,只愿波折尽可能少些。” 这就是有一个将军朋友的坏处,你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 你问的明明是他接下来要逛什么,是继续逛还是回神策府。 “这方面,你想得太多就好像个笨蛋。走吧,我的神策将军,我带你回去工作。” “金人巷那边新出了点心。” 回府变成了继续逛。
第123章 雨跟仙舟有扯不断的孽缘。 平日的雨是科技调控的,往往下在无人的夜,不会阻碍日光的出现,天一亮地面上就一点痕迹都无。 他们惧雨。 惧怕自然生发在仙舟上的雨。 久远之前的雨是他们故土上常见的自然现象,闲情逸致或许能在那样的雨中被泡胀。后来九艘仙舟合一人的骨血载着他们驶向星空,仙舟上自然的雨,一开始是那人为了缓解他们的思乡之情而落下来的。 那人,名姓什么都被湮灭,只以存在的代称称呼。 思乡的雨,示警的雨,丰饶的雨。 滂沱,溅在仙舟上扬起的不是灾厄的预兆便是灾厄本身。 其他地方的雨能有福泽万物的声名,仙舟的雨,只有落花狼藉、流血漂橹。 “这真是好大一场雨。” 天地一片迷蒙,雨滴似要砸穿罗浮,将这星海中航行的巨舰湮灭于迷蒙中。 你垫脚伸手,做了一个眺望的姿势,原先顺出来的倏忽的一部分涨满了你的袖笼,沉甸甸的,再大的风雨都没法将你打散吹跑。 此情此景恰似倏忽之乱,又似饮月之乱,罗浮命运多舛,仙舟将军景元在就任生涯里,简直就是渡劫。 你见不着风暴最中心鳞渊境的景象,没见到分海,雨来势汹汹,倒像是填海。 还是被放逐的饮月君填海: ——新长成的丹恒,正在为饮月之乱做一个彻底的收尾,尽诛余孽,以正饮月之脉。 仙舟将军景元不能不在场,他得做一个最权威的人证。 还有几位牵连者,应星在家里看水淹罗浮,镜流不知去向。 算是一场动乱的最后一目,明面上的祸首以戴罪之身为持明一族尽了最后一份力。此后,山长水阔,再难相见。 就是,他身上放逐的年限会比原定的更加长久。戮害同族,纵使证据确凿,持明一族的特殊性,却总使得这次行动有一两分的名不正言不顺。 这又是将军的工作了。 他湿淋淋的上岸,头发都贴伏着后颈,不复蓬松。 “解决了?” “还需善后。” 其余四脉龙尊的诘问,和本地饮月一脉的震动……这些算小事,与丰饶余孽勾结,还是在对丰饶余孽极度敏感的仙舟上,龙尊们都会通情达理,只会象征性的表态。 这是此前跟其余几脉龙尊商议好的事。 之后还有龙师的遴选,还有新任饮月君的继任仪式……林林总总,可以让将军忙碌个一月。 所以景元问你,你接下来作何打算,委婉的给你发了工作邀请。 你面不改色,说:吃席。 同僚们在饮月一脉位高权重,每走一个都值得单开一场席来表示痛惜。现在他们是手拉着手轮回就剩你一个独苗苗,你自是痛定思痛…… “……开一个月的席?” 景元迟疑。 得到你看知己的目光,“当然,不然岂不是对不起他们做的事,我可是敲锣打鼓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遗臭万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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