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 “欸??” “我只是变得慢,又不是昏迷了,怎么会没变。”你对这人的脑回路只能说是,觉得他有些过分了,“人除非是死了,不然不会一成不变的。你在我身上擅自投射的人生期望,你现在做成了多少?” “……一事无成。” “挺好,你还有自知之明。” 你接着说,“我决定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再这样下去,我活得长,指不定得被你们绑架成一个在世圣人,注定要不得好死的。” 当然,你的脾气肯定不会让你自己不得好死,你口中的不得好死,是指这个宇宙。 它看起来很大,要是玩起来涂色游戏,其实也并不大。 星神与星神之间的战争,可以摧毁它的三分之二,你的威力可能比不上星神,但带走三分之一,你还是有信心的。 你当人生导师的时间不长,直接顿悟了,拳头既然有威力,那就得让所有人都意识到。 这当口,正是宇宙里热闹的时候,各种星神的势力打出来了狗脑袋,还有新的星神诞生。你要是有点想法,就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全宇宙留名。 就跟星际和平公司一样,超前的想法让掌权者直接成了宇宙里的财富星神,你当然也可以。 就是你走的路跟星际和平公司不同,你的填色游戏充当道具的不是财富,是你掌握的知识。 知识是恒久流通的财富。 你这个老古董,在销声匿迹很长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在宇宙里,已经成了宇宙知名的无机生命收集商,通过贩卖无机生命的劳动力维生。 然后运气不好的,碰到了帝皇鲁珀特掀起的无机生命对有机生命体的叛乱,被迫从与世无争赚点小钱的状态跟一群反抗鲁珀特的无机生命混在了一起。 个中隐情,就只有你和帝皇鲁珀特知道了。 你们毕竟算熟人,也是注定的分道扬镳的朋友。 算是游戏中的奇遇支线。 某一个时刻,你诞生了极其危险的想法,然后碰到了鲁珀特,见证了它的愤怒和自由意志。 见证了落魄阶段的人按理来讲,是不会那么容易成为朋友的,尤其是种族不同的情况下。 它的认知里已经诞生了对有机生命逻辑性的相关思索,你是个有机体。 祸端的萌芽,和萌芽中的无机生命与有机生命,大概也能成为命运的注脚,你指不定还能成为祸端之始。 是吧。 故事却没有那样的传奇性。 你跟鲁珀特谁是祸端是真说不定,思维极端的时候,鲁珀特在你面前都是个保守派,认为你的想法太过激进,事情还没到这种地步。 无法舍弃各自的思维是无法成为朋友的,你们折中了一下,让无机生命停止了某一个计算洪流,让有机生命暂时摈弃了危险的念头。 “我们非要做这个朋友不可吗?一个认为有机生命没有可取之处,一个认为宇宙没有可取之处。” “无法解答,只是火山喷涌出来的岩浆都凝固了。” 你们那立在火山上的友谊,便真的有了存在的机会,没有随着岩浆涌在了地上,没有冷却。 因为在火山喷发的时候,时间凝固了。 岩浆喷出来老高,暂时只是如此。 你总是能跟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成为朋友,危险到旁观者都觉得你是在找死。但只要不想起这些,你跟鲁珀特两个人都是安全的。 天才俱乐部的成员。 被博识尊注视的无机生命。 “从这点上看,我对朋友的标准是天才。” 电脑上几个数据流跳动了一下。 你知道它在听。 极端的反有机生命主义。 是你那注定要分道扬镳的朋友。 “你对成为无机生命并不排斥。” “嘘,这种话可别再说了,鲁珀特,除非你想无机生命再无活路。我现在还能靠着怠惰有意向成为幕后黑手,转变为无机生命,这宇宙能有多少活着的生命体,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你现在的兴趣还跟鲁珀特有关系,你有一个注定会走上歧路的朋友,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就冒出来了。 比如踏着朋友的尸骨拯救世界。 又比如与自己的朋友反目成仇,一死一活。 总之,你在鲁珀特身上看不到一点阳间的活儿。 鲁珀特在你身上亦然。 这位帝皇计算出的每个概率里,你都会成为这个宇宙的灾害,但你们永远不可能走上同一条路。 “你不是我的同行者。” “没关系,我会成为你的毁灭者。”你随口一说,“毁灭比同行会更加深刻。” 一场莫名其妙的小概率事件。 在之后的战争里更是不值一提。 没人会相信帝皇鲁珀特和一个有机生命能发展出可以称之为友谊的情感,在明知不会有好结果的情况下。 你如你所想的,成为鲁珀特的毁灭者……之一。 宇宙里天才太多,随手选定的盟友不仅又是一个天才,还是对抗鲁珀特的中坚力量。你这边能做的,只是借着欢愉的力量,设计一个专门感染被反有机方程影响的无机生命的病毒。 “有机生命跟无机生命的区别并不大。” 你看着病毒的母本,“再怎么说无机生命的逻辑性,他们也总会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发笑。” 你不确定阿哈介不介意你用祂的名义去散步这种愚者病毒,祂是星神,行为方式毫无逻辑。你做这样的事,只是想看看鲁珀特的表情。 亲爱的,有机生命和无机生命都是宇宙里可以被摆弄的生命。 亲爱的,你意识到了这点吗? 恶从来不是有机无机的区别。 还有一点就是,亲爱的鲁珀特,你的朋友从来没有理解过你的理想。 正如你对我一样。 你们不适合做朋友。 好在,整个宇宙里也没谁能再知道你们的友谊。 螺丝星的君王,也就是被博识尊投下目光的螺丝咕姆,作为你的盟友,首先是肯定了你对他们的帮助,再是从你的话语里看出来你对欢愉的命途有所理解。 “也许欢愉的星神会喜欢这个礼物。” “我希望祂会喜欢。”
第26章 祂。 你口中的“祂”,螺丝咕姆认为是阿哈,但鲁珀特不会这么认为,故友的病毒有着强烈的个人倾向。 见了就明白这与欢愉没有半分联系,只是故友想起了名为鲁珀特的无机生命,打了个招呼。 天才之间的招呼,整个宇宙都能见得这次动荡。 也就是这次,你在宇宙里被一些人注意到了。 他们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在天才俱乐部#1赞达尔的流传下来的一点事迹里—— #1席赞达尔是天才俱乐部的创始人,流传下来的成就不是被虚构史学家安到了别人身上,就是过于含糊不清。 赞达尔在记载里,是一个面目模糊成就也模糊的天才,人们对他的成果只知道一个虚数理论。他是一个特殊的,逸闻比成就更加深入人心的天才。 而他的逸闻里的常客,就是你。 这个宇宙早就认识了你,但现在它需要重新认知一遍你。 因为,赞达尔逸闻故事的你,更广为人知的一点是,你死了,还是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你在螺丝星读到这些的时候,也算是重新认知了一遍赞达尔。你的这位朋友,因为对你们友谊的看重,成了宇宙知名痴情种,终其一生都在怀念着已经死去的爱人。 那些泛黄的手稿上,是经年不散仍旧可以辨认出来的思念,是有关于一个人的。 是有关于你的。 以第三视角来观看你们的友谊,你们确实有些过于暧昧了。 年轻时候,赞达尔没有任何提笔将笔墨浪费在你们友谊上的意愿,他是生命快要结束时,才意识到他的寿命注定他将要给这段友谊最面目全非的结束方式,他才有了写一点东西的想法。 年轻的天才和年老的天才,担忧的事情截然不同,在他年轻的时候,他能够轻易的把握住时光。在他年老的时候,他提笔写友谊的一星半点时,是这位天才第一次对自己的天赋丧失信心。 “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我应该要写的更早一点就好了。年轻一点,我还能听听你的建议。” “现在写,你永远不可能见到这些信。” “你这些年会觉得无聊吗?” “我写不完几十年的信,抱歉。” “好在你看不到我的胡言乱语。” …… 很巧合的一点在于,这位信里写的全是你看不到的赞达尔,留下的手稿,全是似是而非,你仿佛早就离去的言语。 他从不曾低估时间的力量,做好了这样的内容会被你本人看到的准备,因而在手稿里,他给你留够了余地。 倘若你想要向前走,不想被过去牵绊,他这些真心实意的手稿,便如他留下的字句里所写的那样: “我总希望,我能给你的帮助,在这段不算长的感情里,可以足够多。” 虽然下一句话就是相伴时间太少,可以称得上帮助的几乎没有,也只是不切实际的希望而已。 他留下的痕迹,可以替你撇开这段过去的友谊,让你在未来的选择上会更加自由。至少,你不会人问“赞达尔是个怎么样的人?”人们只会从他留下的种种痕迹里,知道他的朋友早已离开。 长生种的一生里免不了这种好奇的人,问的时候可能没有恶意,只是赞达尔认为这是没必要的事。他既没有值得称道的成就,也没有什么流芳千古的执念。 你不一样。 赞达尔认为他以后要是能够取得不得了的声名,那也是沾了你的光。生前得到你的帮助已经足够多了,死后还要成为你的麻烦。 “这没有必要。” 他连你的名字都没写过一次。 “赞达尔,是个怎么样的人呢,螺丝咕姆?” 在焦头烂额的帝皇战争里,你看完了赞达尔留下的所有文字资料,询问螺丝咕姆。 “很遗憾,我并不了解这位1#,无法做出具体的判断。” “从文字上得到的结论呢?” “仅从文字上得到的推论是:1#赞达尔是个重情谊的人。” “那么,天才俱乐部的其他天才呢。总觉得他们很神秘,很厉害。我实在无法想象出,宇宙中还有如同螺丝咕姆一样的天才。” 你新交的朋友非常客观的介绍了一遍他了解的天才俱乐部成员,然后才是以朋友的身份提出建议,让你正视自身的天赋,不要盲从博识尊的选择。 你当然不会盲从。 但是有人、有组织会。 星际和平公司原本的对无机生命的计划,因为螺丝咕姆被博识尊注视,因而发生了变化,他们甚至还没有在螺丝咕姆的光芒下忽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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