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还敢偷走他们之间的信物!那是象征他们生死与共、真挚情感的信物!”我厉声斥问,“你说你厌恶这座城池,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做了一千年的地缚灵?你说你不想看到拉文克劳,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拉文克劳塔楼?你说不想借这座城堡的力,可你的所学所用哪一样不是霍格沃茨提供的便利?你说你要和拉文克劳彻底决裂,临走前却还要偷走拉文克劳的象征宝物!——好一个彻底决裂!又想带走拉文克劳给你的优渥条件,又充满了拉文克劳嫡女的优越感,又不愿担负起拉文克劳的责任!” 幽灵捂住耳朵尖叫起来,“住口住口住口!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不懂我和我母亲之间的问题!” “我是不懂,”我冷笑,“我不懂你母亲对你的深厚感情,为什么你背叛得那么彻底,她还愿意原谅你——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女儿,要么我先被你气死,要么你先被我打死。” 幽灵气的直哆嗦,脸上可怖的死相更加明显了。我不管室内几乎要凝结成冰的阴冷感,走到窗口俯视着禁林,“多可悲啊,生前没能逃开拉文克劳的名字,死后还要做拉文克劳塔楼的幽灵。千年来支持着你没有魂飞魄散的到底是什么?怨恨?还是不舍?” “我有什么不舍的?”海莲娜苍白的脸上,一滴血泪慢慢流淌下来,划出一道可怖的痕迹,“这座囚笼一样的城池,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真正了解我,没有人在乎我到底是海莲娜还是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使你耻辱吗?”我问,“罗伊娜要求你超过她的成就了吗?她只是以母亲的身份关心你,以拉文克劳的身份庇护你、为你提供比他人优越的条件,你却主动把自己放在了四位创始人的对立面!——蛊惑你如此叛逆的,到底是她适得其反的照顾,还是你惶惶不可终日的自卑?——你最后的逃离,到底是为了自己的自由,还是为了把拉文克劳的名字钉在耻辱柱上?” 海莲娜的脸上血泪纵横,她的衣饰边缘染上了银白色的血迹,胸口出现了可怖的刀伤;痛苦和破碎的回忆重新翻涌上来,把她困在了曾经将死未死的那一瞬间。 “啊啊,我恨你!”她喃喃着支离破碎的句子,“我恨她,她的成就我永远无法触及!我恨他,他那么凶残的杀害了我!我恨他,他欺骗了我的感情!——我恨你!我恨你!” “恨别人有什么用呢?”我说,“你辜负了拉文克劳,辜负了这座他们用血守护的城堡。你该恨的是一千年前愚蠢的自己。只有不敢承认错误的懦弱者,才会把一切都怪在别人头上。” 她用那张可怕的死相面孔看着我,像是透过我看到了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我把目光投向墙壁上拉文克劳学院的鹰徽,“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心愿无非有三:一愿挚友友谊长存,二愿女儿平安喜乐,三愿城堡坚如磐石……只可惜,如今看来,竟然是一条都未能实现。” “一条都未能实现吗?”她的声音慢慢平静下来,外表又恢复了美丽整洁的样子,“这座城堡难道不是坚固如牢笼吗?困住了我一千年!” “困住你的不是城堡,是你的执念。否则你早就魂飞魄散了吧。”我说,“回到最初的话题,告诉我,除了拉文克劳冠冕,你还带走了什么?” 她刚要开口,一条银白色的蛟形守护神从窗口飞进来,绕着我飞舞一圈,化成光点消散。 ——是里德尔的守护神。他来了。 “那是……真的存在的吗?”海莲娜突然问。 像是怕我不理解似的,她急迫重复一遍,“那个守护神,是真的存在的吗?” “当然,”我说,“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裔、黑暗君主、Lord Voldemort的守护神。” 海莲娜默默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名字重复了一遍。 “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不喜欢他。”她苦涩一笑,“每次母亲提起他,都恨不得把世间最美好的词汇加诸与他——可我那时候太过叛逆,不但没有对他产生尊重和敬仰,反而因为他太过强大、太过难以触及,而被激起了反感之心……一千年过去了,看看现在的人怎么评价他吧——如果母亲知道了,会怎么说呢?” “萨拉查不会介意后人的评价。”我说。 师兄是不愿和后世有任何羁绊的——不然他何必要求格兰芬多将他存在的一切抹去? “我本来也不在意的。”海莲娜的声音充满了幽灵特有的虚无缥缈感,“在我活着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很小,有一天母亲不在,我偷了格兰芬多的隐形衣,偷偷跑去禁林玩。那时候的禁林可比现在危险的多,我很快迷路了,在森林里转来转去,一直到深夜……我精疲力尽在树下睡去,本以为会被林子里的东西吃掉……可是半夜的时候,”她幽幽叹了口气,看着窗外弥漫着雾气的森林,“我做了一个梦,也许不是梦——一条蛇一样的生物从天空降临;它浑身银白,头上有着鹿一样的分叉的角,那么威严,那么美丽;它漆黑的眼睛注视着我,那一瞬间我像是看到了无边的星空。它盘旋在我的身侧,驱散了黑暗和寒冷,也驱散了那些不怀好意的野兽。第二天一早人们找到了我,他们还以为我是好运,可只有我知道,是那个神灵一样的生物守护了我……” 我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将斯莱特林的名字再次重复了一遍。 海莲娜看向我,“是啊。我一直以为那是幻觉,可刚才我又看到了它……那是斯莱特林血脉独有的守护神么?” “是的,”我说,“那时候萨拉查.斯莱特林已经不在了,可他留下的力量守护了你。” “原来如此,我是多么的愚蠢啊。”海莲娜虚弱的笑了,“我从未回报过那些恩惠,如今也只能回报给他的后裔了——我愿意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希望能帮到他。” 她终于愿意告诉我有关冠冕的事了。 她一边回忆一边叙述,她并不理解除了冠冕之外那些魔法物品的作用,所以她的记忆有些模糊,可我还是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里听出了端倪。 ——十二阵。 萨拉查.斯莱特林提出了这个构想,然后拉文克劳、格兰芬多、赫奇帕奇三个人和他一起将这个构想完善为十二阵。那是极为强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法术,每一阵单独拿出来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或杀戮,或幻境,或思维,或治愈,或空间,诸如此类十二种代表了每个领域最登峰造极的魔法。 当这十二阵合起来的时候,几乎可以创造出一个独立的世界——它们彼此严丝合缝,相辅相成,自成体系,在十二阵之内,将构建起新的世界规则,魔力在阵法内循环往复,生生不息,阵法主人即为这个独立世界的“创世神”。 曾经妖族就以空间阵和隐匿阵为基础,构建出了庞大而独立的灵域空间。 现在蓝楼的设计也是基于此,又加入了巫师独有的魔法结界。 而追根溯源,萨拉查.斯莱特林传给后世的魔法,本就和妖族的灵力同生同源,所以经过千年演变,后世巫师魔法中,还能窥探到妖族灵力法术的另一种存在形式。 ——而这也是最开始我第一次看巫师魔法阵时似曾相识的原因。 如此久远的渊源,如此庞大的力量。 四位创始人把十二阵分别刻在宝物上,而不是统一记录并流传下来,是因为那力量太过惊世骇俗,当十二阵聚集在一起的时候…… ——将会有新的“创世神”出现。 . . .
第158章 风起扶摇九天上(番外) 158.风起扶摇九天上「灵域番外」 (灵域番外,剧情时间为一切开始之前,师兄相关,棘霓相关) . . 「影」 “你敢!你敢!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视线被血色模糊,烈火攀爬上她的肌肤,红色鳞片被烟火熏成灰黑,一片片剥落,露出血肉模糊的创口。山崩地裂,狂风暴雨,远处有人放声尖叫,嘈杂听不真切,伴随着金铁铮然声,像是一场破碎的梦魇。 “你居然——你怎么敢!不!不!!!” 风声一转暴虐,天地间仿佛只余狂风怒号,撼动心魄。 “我错了!!我错了——不!!!” 尖利女声撕心裂肺惨叫起来。 风声骤近,呼啸如龙吟。 “呃啊啊啊啊——” 在一声凄厉如兽嘶的惨叫声后,一切突然安静下来。天地重归朦胧的恍惚,淅淅沥沥的雨声更大了,火焰慢慢熄灭,有人一身白衣染血,踏着灰烬朝她走来,飘散的火星隐约照亮了他的容颜。 她努力凝起视线,却只看到—— . 窗外月色暗淡,云雾朦胧中一片亭台楼阁看不分明,让她一时间些分不清梦与现实。 透过窗口可以看到灵域中最高的渊渟阁,夜色中距离过远,却依旧能看得出高耸入云,雕梁玉砌,可望不可即。 她再次闭上了眼。 这个梦,已经做了五百年了啊…… . ———— 「霓」 它这样的幼崽,本没有资格进入灵域中心的。它该在开启灵智前后就因为自身缺陷就夭折,即使活下来也不会很久,或被天灭,或被人杀,或被同族猎食。 但天性里求生的本能让它挣扎着,一身伤痕的从猎食者手中逃了出来,在围追堵截中躲闪着,反击着,下意识窜向了安静无声的方向—— 然后一头撞进了一片冰冷的云雾。 云雾中,白衣白发的高位者低头看向脚边的小黑蛇。它吓昏了头,又受了伤,此刻高高竖起颈子,向着周围空气嘶嘶威胁。 追踪而来的猎食者停下脚步,在云雾边缘化为人形,遥遥一拜。他瞥一眼小黑蛇,将受伤的右手藏到袖中,恭敬说,【阁主恕罪。这小东西被我追了半晌,居然慌不择路惊扰了阁主。我这就把它带走。】 “追了半晌?”云雾中,阁主的声音也如风般缥缈,猎食者却凝起全部心神去听,深怕自己听漏了半个字。 【是,】他低着头回答,【从灵域东边的梵潭一直追到这里。】 【却没有抓住。】阁主说,【不但没有抓住,还被它伤了手。】 猎食者倏然一惊,下意识将手又藏了藏,【我……】 【回去勤加修炼。】阁主说着,柔和的风把小黑蛇托起来,团进了他修长白皙如玉的手掌。猎食者还要争辩,突然瞥见阁主冰冷的眼神。 ——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到分不清是否起了杀意。那样的凌驾于万物,不起杀心便已生杀予夺。 猎食者突然回想起族中的传闻,关于面前这位阁主屠戮同族,关于那场血色风暴,关于魂飞魄散的蛟,关于九天坠落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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