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压制住血液里如同细小电弧一般战栗的紧张和刺激感。 “你发誓。”我紧紧抿着嘴。 “我以霍格沃茨校长名义起誓,绝不把你的话告诉任何人。”邓布利多回答。 “我的父亲是个麻瓜。”我的魔杖凌乱的划过空气,“我的母亲,是个——是个哑炮。而我,是个麻种巫师。” 邓布利多依旧眼神温和,“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迪斯洛安小姐,你依旧很优秀。” “不,”我继续写,“我的母亲出生于一个纯血家族——所以家族视她为耻辱,并且想要抹杀她的存在。” 这次邓布利多看起来有点生气了,“容我多问一句,这是哪个家族?虎毒不食子,他们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个家族已经消失了,”我正式进入瞎编模式,“我的外祖母是家族最后的纯血子嗣,她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是一个哑炮。” “啊,”邓布利多感慨,“这就是母爱的伟大……” 说实话,我并不懂父母之爱,我也没有感受过,毕竟蛇从不管自己的蛋是死是活。 “但是!”我继续慷慨激昂的瞎编,“我的外祖父,他是个纯血巫师,他认为我的母亲是个耻辱,于是他不顾外祖母的哀求,想要杀了我的母亲,幸好外祖母偷偷将母亲送到了——送到了麻瓜界,她才没有死在自己父亲手里。而外祖母却因为违抗家族,而——而被家族秘密处置了。” 阿门,剧情太狗血了,希望现在里德尔没有打喷嚏。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灼灼的亮起来,七分愤怒三分痛惜,“这简直……” “后来,母亲在麻瓜界长大,和一个麻瓜——也就是我的父亲——结婚了。母亲知道自己的身世,因此小心翼翼隐藏着,但是!”我深呼吸,“她还是被外祖父发现了!” 忍住,棘霓,忍住,千万不要笑场。 “外祖父十分生气,”我的字迹渐渐缓下来,“他追到麻瓜界,杀了——杀了当时正好怀孕的母亲。在他离开后,邻居赶来把母亲送到医院,救下了她肚子里仍有生机的我。所以,我出生那天,也是我父母的——嗯,祭日。” “岂有此理!”邓布利多一拍石头站了起来,“到底是哪个家族,哪个冷血的恶魔——” 我盯着邓布利多怒火万丈的眼睛,小心翼翼写,“十月三十一日——所以,我的外祖父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呃,神秘人。” 咔嚓,邓布利多周围的石头一瞬间齐齐裂成齑粉。他的怒意几乎要实体化了——当然,其中还有不容忽视的惊愕和震惊。 “怎么可能……”他来回踱步,然后一转身死死盯住了我,“你有什么证据吗,迪斯洛安小姐?” “我没有,”我老老实实回答,“当时我的母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给腹中的我留下了一个血缘魔法,当我长大后有了合适的契机,就会自动得知这段回忆。” 以退为进。邓布利多不会彻底相信,也不会彻底否定。而这种似是而非的怀疑,正是我想要的。它就像不起眼的毒草种子,迟早会在人心里长出遮天蔽日的枝叶。 “也就是说……”邓布利多打量着我,“你就是……Voldemort的……” 听到这个名字,我并没有做出害怕的神色。一个麻瓜界长大的孩子,没有从小的耳濡目染,是不应该对黑魔王有下意识的惧怕的。 我点点头,“虽然之前的十二年我并不知道这件事,不过,这就是事实。” “没有证据,叫我怎么相信呢?”邓布利多打量着我,眼神锐利。 “教授,”我回答,“说出这件事也用尽了我的勇气,我也无法给出具体证据,信不信——在您。” “你是什么时候得知这件事的呢?”邓布利多继续追问。 “上个学期末,”我垂下眼睛,“被蛇怪攻击后,我在昏迷中梦到的。” 邓布利多沉思起来。半晌,他才重新回头看我。 “你怎么看你的父母,你的外祖母,和外祖父呢,迪斯洛安小姐?” 这句话,答的好就是送分题,答不好就是送命题。 “我不知道,”我慢慢回答,“在我知道这段回忆之前,他们对我,不过是陌生人罢了。而在这之后,我也有点难以置信——毕竟,我还一直把神秘人的故事当成巫师界传说呢。” 邓布利多眼神深沉,一语不发。 我也端正坐好,垂着头盯着脚尖。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邓布利多说,“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因为哈利波特。”我直言不讳。 我能感觉到邓布利多怔住了,他的目光多了一丝锐利。 “因为哈利?”他问。 “是的。”我回答,“他失去了父母,而我……不希望他再失去他唯一的……教父。” 邓布利多全身一震。“教父?”他轻声问,“你都知道什么?” “西里斯布莱克,”我鼓起勇气写,“大家都知道,他是哈利的教父。而我还知道……他是,清白的。” 我能感觉到那一瞬间邓布利多身上令人恐惧的巨大魔压。 “证据?”他低声问,“和……目的?” “一段妈妈留给我的回忆。”我回答,“我只是为了心安……不,其实我也有个小小的,小小的请求。” 邓布利多审视着我。我第一次感觉到他居然有如同刀锋般的目光,我的后背上冷汗一层层冒出来。 “我从没有任何……父母留下的纪念物。”我回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父母和外祖母的存在都被抹杀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所以我想,能不能……从外祖父的遗物那里,拿到一点东西,作为……纪念?” 刀一样的目光剜过我的脸。 “为什么向我请求呢,迪斯洛安小姐?” “他,他死在波特先生手里,”我斟酌着回答,“我猜,他的遗物或许在这里……” “没错,”邓布利多回答,“曾经我们的确找到了他留下的某些东西。” 我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就这么告诉我了。 “那么,你想要什么呢?”他问。 “我可以看看吗?我并不知道他留下了什么。”我回答。 “实际上只有一样东西,而这也是巫师身份的象征。”邓布利多说,“而在此之前,我必须先看看你所说的那段回忆,判断你说的是否是真的,判断它是否有作为证据的价值。” “当然,教授,”我回答。“但是,但是你会因此看不起我吗,因为我的出身?” “不,”邓布利多再次回答,“我说过了,一个人的成就不取决于他的出身,而是决定于这个人的品行。” “你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吗,教授?”我垂下头,“我不想其他教授和同学们对我……” “不会,我发誓。”邓布利多说,“不论那个回忆能否作为证据,我都会保守你的秘密。” 我想让他立一个牢不可破誓言,却不敢提起。邓布利多却像是看穿了我的犹豫,主动提出,“作为保证,我们之间可以有一个牢不可破誓言。” 正合我意。 在邓布利多用魔法发誓绝不给别人透露我的身份后,我们继续讨论下去。 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但是我相信,为了西里斯,为了他曾经的凤凰社成员,为了哈利波特,他会和我做这个——交易。 . 等夜风已经带上了晨曦的湿润,草地也被露水打湿,这场谈话才终于结束。 我有点难以置信。太顺利了,顺利的像是陷阱。 但是我却不得不踏进去。 “教授,我先回去了,”我揉了揉眼睛,写,“明天——啊,今天还有课。” 我退了几步,想要离开。 “迪斯洛安小姐。”邓布利多突然叫住我。 我的背微微战栗起来。 “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你看到格兰杰小姐处于危险中时勇敢的上前救下了她,所以,我要为你加上十分。”邓布利多说。 我暗暗松了口气,向他鞠躬道谢。 “然后,哈利又救下了你——我也要为他加上十分。”他继续说。 “我也十分感谢他。”我回答,“可以让我回去告诉他这个消息吗?” 邓布利多看了我一眼,“当然。回去吧,迪斯洛安小姐。” ………呼,结束了,我能活着回去了。 我还没走出几步,邓布利多再次叫住了我。 我的心脏骤然一跳,又有什么变故吗? “抱歉,这只是个老头子无聊的多嘴,”邓布利多说,“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来历吗?或者说,你的名字,是否来自于……你的外祖母?” ——哈?! 我心里咚咚直跳,脸上神色不变,“我不知道,教授。我的名字怎么了吗?” 邓布利多似乎有点失望,他挥了挥手,“没什么,回去吧,迪斯洛安小姐。” 直到我走进城堡大门,我依旧能感受到邓布利多的目光,牢牢的钉在我的背上。 如同芒刺在背。 . . 我没回去上课(谁还有那个心情上课!),而是借口头晕在医疗翼躺了一天,反复回想着我的计划是否哪里有漏洞。 我越想越觉得我的计划全是漏洞,于是干脆什么也不想,拉起被子蒙头就睡。 大概晚上七八点,我被庞弗雷夫人叫醒了。 “迪斯洛安小姐,”她递过来缓和药剂和清水,“邓布利多教授传话说请你去校长室一趟。你要吃点东西吗?” 我摇摇头,“我什么也吃不下。”喝完药,我收拾好衣服,向她道别。 . . 校长室。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段回忆,倒进邓布利多所指的冥想盆。 “那么……”邓布利多说,“走吧。” 我们朝着水面俯下身。世界倾倒,色彩变幻,等周围重新稳定,我们已经位于一间空旷的地下室里了。 蓝楼地牢。 我和邓布利多站在房间中间,墙上无形的绳索吊着一个矮胖男人,正是彼得佩德鲁。 他慢慢旋转着,脸上是刻骨的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冲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尖声叫到,“求求您——求求您——” “撒谎。” 一个冰冷的嗓音在黑暗里回答,随即,一道光芒,彼得佩德鲁发疯一样尖叫起来,痛苦的扭动着身子。 “不说吗?”那个嗓音问。 彼得佩德鲁打着哆嗦,陷入余痛未消的神智恍惚里。 一道光芒再次降临。 “啊啊啊啊——!”彼得佩德鲁刺耳的痛苦尖叫充满了地牢,“我说!——我说!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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