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更浓了点。 对方似乎弯下了腰,正用探究的目光观察我被蒙住眼睛的脸。 与此同时,我的舌尖被捏住,扯了一下。 “唔…呜呜……” 我的眼泪掉得更狠了,被堵得鼓鼓囊囊的腮帮,费力地用嗓子发出破碎的声音,“夏、夏油,呜……” 我听见一声很短暂的笑,那是一种嘲讽的笑。 我的舌头被更用力的捏住了,拉出来,被弹了一下。我听见有断断续续的诅咒声音从紧贴我的背后响起: 【捆…捆起来……夏油出去了哦……它每次都保护不了你啊,你居然…嗬嗬捆起来……居然还拿他当救命稻草啊嗬嗬嗬……】 “呜……” 我眼泪掉得更凶了。 捂住我眼睛的那只手也稍稍用力压了压。 “夏油……” 我越是喊夏油,捆住我双手和身体的触手就越是收紧,那只覆在我眼睛上的手掌也愈是往下按压,我的舌头也被折磨得发麻。 但我依旧在呜呜咽咽地喊‘夏油’。 我听见一声不屑的‘啧’,很低很低,甚至让人误以为是那只诅咒发出来的不耐烦讽刺。下一刻,捂住我眼睛的那只手就被与捆住我双手的相同的东西替代了。 我的领口处的衣服被撕了下,裂开了,左肩顿时一凉。 我倒吸了一口气。 随即我的发绳也被扯开了,窝在后颈的长发顿时散了下去,有什么很热的呼吸扑洒上我的脖颈,在那里,我被重重咬了一口。 估计是见血了。 好痛。 “呜呜……”那只扯开我发绳的手上移,摸上我别在发间的那只百合流苏发卡,眼看也要被一把扯开,我开始剧烈挣扎,被堵了一根手指的嘴里艰难发出慌乱的带着哭腔的求饶,“不要…不要碰它……” 身前的人动作顿住。 【嗬嗬……为…捆……为什么】 我哭到字不成句,“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求求你,不要弄坏它。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只有这个不可以……拜托你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 不多时,一双热热的手就伸向了我的衣服,解纽扣。但解的十分缓慢,就跟故意折磨我的精神一样,好半晌才解开两颗。 【除了不动那个发卡,那这样……也可以吗】 我瑟缩了下肩膀,胸口处凉飕飕的感觉让我十分不适应和畏惧。对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颤抖和紧张,更加坏心眼地又解开了一颗,成功看到我掉得更多的眼泪后,紧贴在我后背的诅咒发出刺耳的嘲笑: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我小口吸了下气,像是下定了主意,声音颤抖:“反正,反正……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我了。” 是沉默。 周围静了半晌。 之后,那双手帮我把衣服拉好,纽扣也重新扣了回去。 等控制住我的触手全部离开,我瘫软地跌倒在地上,头顶的灯已经恢复了光亮,如果不是手腕上的勒痕,和嘴角裂开的疼痛,几乎让人错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拢起衣服。 因为领口被撕开了,不管怎么样都会隐隐暴露出胸口,我捂住那块的衣服,颤巍巍扶着墙站起来,离开厨房。 客厅里。 原本坐在沙发上看天花板发呆的夏油杰,早已经不在了。 就在我以为他走了的时候,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公寓门却被敲响。 我透过猫眼往外看。 然后就看到了熟悉的高个子黑发少年。 他依旧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像是察觉到我正透过猫眼看他,他抬起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心不在焉地打了个招呼。 我将公寓门打开。 此时此刻,我的眼睛还红彤彤的,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还是那件被撕开领口的破破烂烂的衣服。 但夏油杰没表现出惊讶,将公寓门关上后,示意我坐到床上。 我这才发现。 他另一只手上正拎着一个装药的袋子。 是什么药我不清楚,但他示意我张开嘴。 我露出不太理解又有些胆怯的神情,缓慢张开嘴。 夏油杰嘴里的烟没取下来,却也依旧没点燃。 但他身上有很浓重的烟味。 他用棉签沾了药水,俯身凑近我,将药物轻轻涂抹在我嘴角开裂的地方。 有点痛。 我身体瑟缩了下,有泪花冒出来。 他顿一下动作,眼睛没抬,“很疼吗?” “不、不疼。”我连连摆手,过了会,又小心翼翼地拖动发麻肿胀的舌根,询问,“夏、夏油,你刚才去哪了,而且……怎么会知道我受伤?” 他神色不改。 是很少见的没带那种模式化的微笑,只是懒洋洋的低垂着眼睛看我伤口,漫不经心,“想到你昨天在巷子里受伤了,所以去买了。” 随之,他又例行公事般问,“衣服怎么了,是又被欺负了吗。” 声音里也没像过去每次见面那样,带着或揶揄或刻意装出来的温柔。 我表情顿一下,咬咬下唇,很犹豫。 最终朝他笑起来,是很轻柔很信赖的笑,摸着头上的发卡说,“这个,没有弄坏。” 他看着我,眼神第一次有点复杂,“怎么感觉,有点蠢蠢的。” 我歪歪脑袋,表情呆呆的,“……啊?” 他重新垂下视线,换了根棉签,沾染药物,帮我受伤的脖子上药。他说,“没什么。” “这样呀,”我很好打发地点点头,眼睛微微弯起,“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好人。” 他没有因为我夸他而表现出开心,相反的,甚至有点平静过了头,轻描淡写:“是吗?那你早晚会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类人。” “但你对我很好……”我眨巴一下眼睛,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他,一边细数,“会救我,会给我租房子住,会带我去看电影,给我买爆米花。爆米花…好好吃,那是我第一次吃到那么甜的东西。比白砂糖还要甜……并且,” 我再次摸摸发间的发卡,温柔笑笑,用充满感激和幸福的声调说,“你还会送我礼物。” 他微愣。 帮我上药的手都顿住了。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帮我上药。之前受伤了生病了,我都是靠自己忍着的。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类人,你都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对我最好的人。”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很认真。 也是这时候才发现。 可能是他之前无时无刻都嘴角带笑误导了我,所以让我觉得他虽然缺少了点少年人该有的朝气,但也比金发的那个男生的疲惫感要轻很多。 但此时此刻。 他眼底没有笑意,只有平静和那么一点点很容易就被忽略的错愕,嘴角也是拉平、甚至是下垂的状态。 我才发现,他真的很憔悴,眼睑下方的雾青浓黑得可怕,很瘦,脸颊都没了肉感,感觉掐不出一点肉来…… “是吗。” 他嘴角很快就上扬了些,继续帮我上药。 上完药,他将药瓶的盖子拧上,放在床边的矮凳上,打算离开。却被我一把抱住了胳膊,我眼睫颤动,有点紧张,“你、你打算去哪?” “回学校。” 我将夏油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你能不能不要离开。” “为什么?”他声音平静。 我因为紧张,眼泪又有点冒出来了,只语无伦次地重复:“我害怕…所以你能不能留下来,不要走……” “是发生了昨天的事情的缘故吗?”他好心肠的替我找了借口。 我连忙点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可以睡在地上的!不会打扰你休息……” 他沉默片刻,微笑:“好哦。” 深夜。 已经十二点多了。 我拢一下身上的衣服,蜷缩在地板上。 每过一会,都会用超小的声音紧张喊一下:“夏油,你还在吗?” “嗯。” 每次,床上都会传来如此懒洋洋的一声回复。 在我不知道多少次害怕地喊他时,他这次没回复,而是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我就感觉到胳膊传来拉扯感。 等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被拉上了床。 身上也盖了被子。 夏油杰躺在我身侧,单手抬起,盖在眼睛上。 我有点受宠若惊,不太敢多占用床的面积,蜷缩成很小的一团,躺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如此不知道过去多久,困意席卷而来,我再次睡着了。但很快,我又被惊醒,正要开口喊‘夏油’,一个温热、带着烟味的怀抱朝我搂来。 头顶,是他有点无奈的干干嗓音: “抱着的话,每次醒来都能立马确认我在不在,这样,可以不用喊我了吗?” 我缩在他怀里,身体有点僵硬。 他感觉到了。 哄人入睡般拍了拍我后背。 我逐渐放松了下来,轻轻地贴着他,小声:“好好闻。” “……嗯?”他声音倦倦的。 “是好安心的味道,”我动作幅度很小的往他怀里钻了钻,“我很喜欢夏油身上的气息,很有安全感。” “是吗?”他没多少情绪波动地说,“这样的怀抱你也会有安全感吗?那奈穗子你之前一定是经常被人欺负吧。让人有点好奇,你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奈穗子。 我微微垂了点眼睫。 所以,他是记得我叫什么名字的。百合子,真由美,都是他在故意念错,目的就是坏心眼的想看看我会是什么反应。 那发卡呢? 我悄悄抬眼,打量了下他的神情。 他闭着眼。 面部表情平静的很,但嘴角是习惯性的微微上扬的状态。 不太看得出来他心底在想什么。 但从他之前给我上药时微微错愕的神情里可以得知,他应该是真的忘记了这个发卡是我递给他的。 我紧绷的心弦悄悄放松了,弱声: “我很害怕诅咒,因为一旦犯错就要被关进咒灵房,我也很害怕很害怕同类,虽然他们没有诅咒的外表吓人,甚至可以说是很美丽。但我却比害怕诅咒还要害怕他们,因为他们不开心了,就会拿我寻开心,会踹我的肩膀,扯我的头发,掐我的脸,不给我饭吃。他们还会用我的嘴和手,”说到这,我悄悄抬眼观察了下夏油杰的反应,“如果没让他们快乐,我就会饿肚子。” “我最害怕的……就是饿肚子了。” 静谧的夜,空荡荡的公寓里,只有我很小的诉说声。 直到过去很久。 我头顶才传来回应,“抱歉。” 我眨一下眼睛,一副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道歉的模样。 他声音低低的,探查不出太多情绪,“那只诅咒,以后不会再出现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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