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婵被她略提了声音的焦急询问喊回了神,急喘了几口气,才压下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回道:“没有,没见着有可疑的人,我让他们悄悄的继续去查探了。另外给王福公公也偷偷递了话,叫他那里也警醒着些,有任何不妥就来消息。”她声音里还是满满的震惊和懵然,脸上也显得呆木木的。 卫嬿婉好歹松了口气,有可能是有小宫女看着进忠如今权势滔天,借他休沐的时候去使了手段贴他,不过进忠说那宫女像她,还是让她有些疑虑不安。但是既然到现在都没人兴师动众的来“捉奸”,那至少说明即使有幕后之人,也并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只是试探,而现在人被进忠直接弄死了,那拿到哪里去说也只能是进忠恨屋及乌,斗不倒永寿宫娘娘,就对着贴上来的、长相相似的人出气。 她心里稍稍安定了,手下也快按不住进忠要抬起来的脑袋了,赶忙对着春婵柔声说道:“去熬绿豆水来,快些,避着人,另外永寿宫还是按时辰落锁,若有人来,就说我孕中困乏,已经睡下了。进忠的事,我回头再与你细说,快去。”刚说完就被寻上来的进忠堵了嘴,握着她的脖子与她接了个深吻,卫嬿婉因为春婵还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被他吻的闹了个大红脸。他的唇舌交缠着她的,他的脑子里被幻觉操控着,只能霸占着眼前人,抵死缠绵。 春婵被眼前两人交缠着亲吻的画面吓得赶紧低了头,爬起来手忙脚乱的退出去了,她一边退、一边死命把脸揉得不那么僵了,在轻拉开一道门缝儿挤出去,又赶紧反身掩紧门扉的当口,耳尖听见了进忠公公一声软到发媚的轻唤:“嬿婉......” 春婵的心砰砰的跳,赶紧把所有的声响全都紧闭在了永寿宫的主寝殿里。 【彩蛋部分是补充了这里的一部分温馨细节,依旧是不解锁并不耽误剧情】 进忠被喂了解毒药和绿豆水,直睡到半夜里才醒了,眨了眨眼意识回笼,眼睛迅速的扫了一圈儿周围的环境,意识到自己在哪儿、失去意识之前都做了什么,“噌”的一下就从榻上蹿了起来,把守在一旁打盹儿的卫嬿婉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去拉他:“进忠,进忠,你在我这儿呢,安全的。” 她手里握着他给她的夜明珠,所以深夜里也能看见他刚刚清醒、翻身跃起来时,一脸警惕、蓄势欲搏的神情。进忠转脸看见守着的是她,呆了一呆,赶紧着就来抱她,一边把她抱起来往床上安置,一边轻声急问道:“我怎么跑到你这儿来了?给你惹来麻烦了吗?有个宫女长着你的脸,来我的庑房往我身上贴,我中招了,只能记得拧断了脖子扔到延禧宫的井里了,有尾巴跟来吗?” “没麻烦,你往我这儿来是对的,你那副模样,往哪里闯都是个死。暂时没发现尾巴,王福也得了消息,正在暗地里排查是谁要害你。”卫嬿婉揽着他的脖子,轻声跟他说明情况,又问:“你怎么中招的?” 进忠一边把她往床上放,一边皱了眉头回忆:“不清楚,早膳没事,庑房里也没多东西,午膳......午膳里有道鲜菌子,因着味美,我多用了半盘,午膳用完不到一刻钟,我就觉得有些头晕。” “很可能是菌子的问题,谁给你预备的午膳?”卫嬿婉扶着肚子侧躺着,握着进忠的手,他坐在床沿边,皱着眉仔仔细细的查看着自己有没有在中招混乱的时候伤到她。 “王喜的小徒弟拎来的,不确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我回去细查。我伤到你了吗?”进忠看着她没有外伤,仍是不放心的问。 “没有,你就是守着我不让旁人近身而已,只有春婵见着了,不妨事。”卫嬿婉说完顿了顿,问他:“你到我这儿之后,记得多少?” 进忠很是努力的回忆了一会儿,仍旧摇摇头:“我甚至不记得怎么开的暗门,我做了什么?” 卫嬿婉估计着春婵守在外间,已经听见进忠醒了以后和她的对话,她也不好瞒得太死,只好轻声说道:“春婵被你凶了,你还推她来着,你谁都认不得,只缠着我亲,春婵都被你吓傻了。”进忠脸色僵了僵,快速的眨了眨眼,眼珠往身后的屏风瞟了瞟,意思是询问春婵是不是就守在外间。卫嬿婉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又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春婵知道了也没关系。 进忠眼神盯在她脸上快速的动了动,最终还是放松了神情、轻轻亲了亲她,既然她如此信任春婵,被春婵撞破了他们最大的秘密也要留下人,那就都依她,她要怎么去跟春婵说,他都听她的。默了片刻,进忠轻声说道:“你先好好休息,别忧心,我去把内鬼揪出来。这段时日不能来看你了,记着好好养护自己的身子,遵医嘱、别贪凉。”说完掖好了薄被的边角,轻贴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悄无声息的出了暗门。 【春婵:狗进忠!把我的娘娘还来!】 【进忠:有本事来抢啊~】 【嬿婉:你们不要打架,哎!妈,妈你快管管啊妈。】
第116章 春婵夜谈 等进忠走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春婵有任何动静,卫嬿婉现在脑子里有事儿,还不困,也就轻声的去唤春婵:“春婵?你睡了吗?” “主儿要什么?奴婢没睡。”春婵在外间的声音很清醒,似是一直不曾入睡。 “你来,陪我说会儿话。”卫嬿婉轻声道,话音刚落就听见细碎的脚步声,春婵绕进来,被卫嬿婉拉着躺到了床上。 “你见着了进忠今日的样子,想问什么?”卫嬿婉因为孕肚现在只能侧着睡,所以正好和同样侧睡的春婵脸对脸。 春婵抿了好几次嘴,才有些压不住气愤的开口:“主儿就这么惯着他,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主儿也由着他仗着自己如今权重势大,就越心欺主、僭越犯浑?” “你觉得我由着他是因为他权重势大?”卫嬿婉轻笑着看着自己这个心腹姐姐一副死活不愿意承认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事实,春婵跟了她几十年了,她不可能认不出自己对进忠的心意。进忠当时那个样子,她连一丝遮掩的心思都不敢有,就怕进忠万一觉察到她的推诿或退避之意,再露出更多的伤情、或卑微乞求之态来,她不想他的那副样子被旁人看见,哪怕是春婵,也不会理解进忠对她的心意究竟重到怎样的程度。她不想自己放在心里的人被任何人看轻,尤其是与自己一直日夜不离、早已经变成了亲人的春婵。 春婵知道不是因为这个,可她就是想不通:“主儿,奴婢不是质疑您的选择,可是......为什么会是他?他是个......” “太监嘛。”卫嬿婉一派轻松的接话,依旧笑着去瞧春婵,只见本来吞吞吐吐的春婵很是埋怨不解的抬眼瞥了自己一眼,意思是您没忘啊?那您还选他。 “奴婢实在是想不通,皇上凉薄您不喜欢也就罢了,可是您心仪谁也轮不到他啊,他那个毒蛇一样的性子......奴婢不是硬要去编排他、说他不好,只是这满宫里谁不知道贪财好色的进忠公公,性子也恶毒的天怒人怨的、还得罪不起,又小心眼儿......主儿您怎么能看上他呢?好歹、再不济,您哪怕看上傅恒大人呢,奴婢也乐意心甘情愿的帮着您隐瞒欺君啊......”春婵老大不乐意,满脸的怨念都快凝成实体了,被卫嬿婉拉着手、缠上自己的手指悄悄撒娇,也仍旧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卫嬿婉被她说的忍不住轻笑出了声:“富察傅恒就行了?你也不怕我搞个混淆皇室血统的灭族大罪出来?”见春婵还是皱着一张脸,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笑着拉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仿佛回到了以前在四执库的时候,她对着一直护着自己不被那起子好色之徒轻薄欺负的春婵姐姐依赖亲近一样。 “既然你瞧出来了,我也不想瞒你。”卫嬿婉的脸贴着春婵温暖干燥的手心,轻轻用唇贴了贴她的手腕内侧,微微笑着平静的对她说道:“我是个几乎死过一次的人,对于活下来的我来说,情爱这种事是最早被抛弃的,就像我不会爱上皇帝一样,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生来就鲜花着锦、众星捧月的公子王孙,无论他自身有多优秀、多俊朗,我都不可能动心。他们生来就有太多的选择了,不可能一心一意、满心满眼的看着我,死心塌地的爱护我。我在启祥宫差点儿病死,好不容易活下来之后,原本打定了主意,这辈子再不把谁放到心里了,那对已经成为后妃的我来说太危险、也太可悲了。”她说到这里缓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无奈、也有些难过,“可是进忠全心全意的敲了那么久的门,命也搭上过、心也全捧了出来,高高的、长久的举着,我只是看着都觉得可悲又可怜。我早就被这污糟的后宫磨炼出了一副铁石心肠,可连我也没想到,如此刻意冷硬的心肠,竟也没经住他死心塌地、经年累月的拿自己一腔血泪来磨。春婵,我不会......”她本想说我不会有很长久的寿命了,长年的谋算耗费了她的心力,接连产子也早已损伤了她的身子,等彻底敞开了心去爱进忠以后,在宫中的日子恐怕只会加速损耗她的阳寿,但她咬了咬嘴唇,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换了个说法:“他可能会是我身边的人里最不得善终,也最顶顶可怜的那个人了。我想着,就别让他一颗心在苦海里煎熬更久了,虽然现在我的心意跟他给我的没法比,但我还是愿意把心慢慢打开一点儿,试着让他住进来。春婵,姐姐,我打心底里是愿意的。”她抬起眼,脸上神色平静温和、又带着满眼真实细碎的笑意,看着这个私下里一直真心实意的护着她、拿她当亲妹妹疼的春婵,轻声重复了一遍:“我愿意的。” 春婵看着自家主儿温柔的眉眼,神情中带着一丝羞赧、又顾不得羞也要大方表露真心的一双眼睛,里面是真切的笑意和情意。春婵很久很久没见过她真心欢笑的眼睛了,在这个紫禁城里,这样的眼睛几乎不曾有过,即使有,如果不是看向皇帝的,那便也是杀头的罪过。她看着自家向来聪明睿智、杀伐决断的主子,她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一个太监?他甚至都不算得是个男人,一个天底下谁都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在奴才里都属最低贱的阉奴,怎么就能得着一直严防死守、断情绝爱的炩贵妃娘娘的一片真心呢? 春婵既为自己的娘娘不值,又为她的嬿婉妹妹悲哀。可是她看着嬿婉近在咫尺的、满含柔情的双眼,她什么反驳反问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认命一样的闭上眼,深重地叹了口气,咬了牙只拿自己再重新当一回嬿婉的春婵姐姐,恨恨地说了句:“都怪我没看住,让他靠着您太近太久了,黑了心的心机鬼,您愿意归愿意,我不能就这么饶了他。” 卫嬿婉看着春婵一副被贼偷空了家的恼恨模样,再次轻笑出了声:“好姐姐,别生气,你再见着了那个心机鬼,只管骂他。”顿了顿,补了句:“我叫他不许回嘴,只是别闹大了给人抓到你俩错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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