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糖就分完了,院子里沾满璃月这一代的少年人,叽叽喳喳热闹的不得了。香菱本就担心自家送来的菜不够吃,一见这人是越来越多,干脆挽起袖子抄刀下厨。 这些年轻人就没有性格懒散的,掌勺的活计既然是被专业大厨给揽去了,其他人也没闲着。苏把月海亭送给自己的年礼贡献出来随他们取用,欢呼声中厨房里多了好些帮(倒)忙的。 行秋一定要守在厨房门口确认香菱没有偷偷往菜里放胡萝卜,重云老实,坐在灶旁按照香菱的指示帮忙烧火。烟绯占住水槽洗得稀里哗啦,胡桃被赶出厨房,大家都怕她摸厨具——毕竟谁也不想吃到附带奇怪效果的食物。 苏在院子里捣鼓的土烤炉也没能逃过辛苦工作的命运,云堇和辛焱领着瑶瑶试图用它烤点心,点心如何还不知道,这会儿三个小姑娘脸上手上全都是黑的。 反倒是真正住在这庭院里的三个成年人,根本挤不进厨房,只能烧水烹茶坐等晚饭吃。 “这大概就是璃月人所谓‘多子多福’的意思了吧,年轻人多不管在哪儿都会变得很热闹。” 确实热闹,甚至热闹得有些炸裂。 胡桃因为不能与食材共存而被自家客卿请到茶桌旁嗑瓜子,苏的感叹让她粲然一笑:“嘿嘿嘿,苏姑娘看着年岁也不大呀,怎么,和我那客卿在一处待久了,难不成也被他染上老气横秋的毛病了?” “欸?”她先是一愣,紧接着摸摸脸也笑开了:“大约是平日太忙,总觉得来来回回经手那么些事儿,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实际上她来到璃月也就大半年功夫,远远谈不上“久居”一说。 胡桃是个开朗健谈古灵精怪的姑娘,这满院子里真正的“客人”只有苏一个,她是须弥人嘛,胡堂主本着“地主之谊”,立刻黏着她问起须弥种种:“我听说须弥医疗和教育都是不花钱的?这么好?” 换个人苏都不一定跟她多说,但是胡桃问,她就照实话讲。 “须弥的实际人口可不比璃月少,堂主可以想想,若是不卜庐的白术先生说打明日起不要钱义诊三天,玉京台都得被住在港内的人挤爆。须弥城内的健康之家就是这样,别说病床常年满员,过道上躺的都是人。” “医生的数量严重不足,护士也忙不过来。虽说阿弥利多学院有派遣学生实习的规定,但是这事儿也可以花钱免掉。大多数学者宁可花上一笔钱节省时间,大家身上都背着学费和论文的重任,没太多精力花在义务给人看病上。” “至于说沙漠人……额,教令院官方没有仔细统计过沙漠人口,从喀万驿向西出了防沙壁就黄沙漫天,生死由不得自己了。” 实际上免费的医疗正因为其“免费”而变得非常糟糕,在健康之家工作完全靠情绪激励,物质补偿与经济援助怎么说呢……不是没有,只是不好说什么时候发。数量少,工资日不确定,很少有人兢兢业业也是能够理解的情况。 健康之家的病床上经常能看到老鼠大摇大摆跑过这种事是能说的吗? 所以苏没有说这个,她转而聊到须弥的教育。 “初级教育,额,也就是启蒙阶段是免费的。一共七年,但不是必须每个人都要读满七年,这个时间是最长的免费就读期限,到了七年学得会学不会都要毕业,也有人一两年就学完了开始考教令院。入学教令院要交学费……挺贵的。” 她掰着手指算:“帝利耶悉主要还是在学院内上课,所以学费、选课费、书本院服等等杂费是必须的,如果家里住得比较远还要考虑租房的钱,还有餐费。再一个就是游学的费用,这个必须全部自己掏,所以大家都喜欢互相打听能不能拼在一处省些路费钱。” “入学知论派、因论派和明论派还好些,日常买些纸就行了,资料可以从虚空终端和智慧宫获取,笔的话……总有能白捡的地方。但是生论派、妙论派和素论派就不行,我们要做实验做设计,这些费用也得自己出。” “等成为陀裟多就可以申请课题拿课题拨款,但是这个钱还不一定能够推进课题的花费,有的学者最窘迫时不得不打些短工赚钱支撑研究,好惨啊。” 要不然她也不会是冒险家协会注册的在役冒险家,这不是,出门游学顺手接几个任务补贴补贴么。 “正式陀裟多就可以给帝利耶悉上课了,才算是有长期收入,不高但也不必担心饿死。只有诃般荼以上级别的学者才真正意义上不用为生计操心。” 所以,总得来说,在须弥求学并不是件想象中那样便宜的事儿。而且半大的孩子已经可以作为劳动力帮家里做很多活计了,不少家庭也不愿意花费那笔支出供孩子上学。免费的教育完成后大多数人回家自谋生路,甚至还有免费学堂也进不去的倒霉蛋们。 胡桃听得津津有味:“苏你呢?你读书时是什么样?” 提到这个,苏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垂下视线看着桌面笑。 “我不是导师喜欢的那种乖巧学生啦,家里比较纵容我,所以我在教令院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不用考虑毕业和就业的问题,学的东西也比较杂。而且我入学时年龄比其他孩子稍大,也就占了个基础教育没怎么花时间的便宜,比我晚一级毕业的提纳里才是真的聪明。” 她没说自己报考教令院时正值法拉娜女士的丈夫意外去世,养母与兄长的状态都说不上很好,实际上是没人管。 钟离给她添了些热茶,正要开口说话厨房里突然窜出来个少年——重云拎着他的大剑非要给人表演,行秋跟在后面捂脸。 香菱控诉的声音院子里都能听到:“重云吃了块糖,就是钟离先生刚才给的那个……香辛果口味……” 钟离:“……” “额……”苏停下鼓掌鼓到一半的手,“不是专门安排的节目吗?” 若陀笑得地动山摇。
第133章 重云结结实实表演了一整套方士一脉流传已久的灭邪招式才停下来。他是天生的纯阳之体受不得刺激,平日好友行秋偶尔会在这个问题上开点玩笑,比如说撺掇他吃绝云椒椒或是偷偷替换掉他杯子里的饮料。 一来二去重云自然而然对入口的东西格外警惕,也因为这样的原因出门在外时避免了很多麻烦。只是万万没想到,今天他们误判了一颗小小的糖果,谁知道香辛果口味的糖居然会是甜辣的啊?就因为那入口时浓厚的甜才让少年降低警惕,等察觉到不对劲也来不及收拾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蕴含着冰元素力的招式大开大合,搅动冰凌的少年笑得异常爽朗。 “好厉害啊!” 苏鼓掌鼓得真诚又热烈,这孩子武艺精湛,一把大剑舞得虎虎生风,为什么不鼓掌? “……” 半小时后恢复正常的重云捂脸呻1吟,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个层岩巨渊躲进去:“苏姑娘……” 好丢脸……周围好死不死的还有一群发小疯狂起哄。 “哎呀!我闻到香味了,是不是可以吃饭了?你们不饿吗?” 胡桃拍着桌子喊饿,成功转移走所有人的注意力,重云偷偷喘了口气,小心翼翼朝胡堂主握拳拱拱手。 堂主高义!不仅没跟着那群家伙架秧子,还就他于水火之中,既意外又感动! 香菱从厨房里和锅巴一起探头出来:“准备开饭!” 大家顾不上再继续揶揄重云,一群年轻人抬桌子搬凳子,手脚麻利动作灵活。岩偶们找不到事做,只能帮忙安排杯盘碗筷,然后找地方缩起来等着收拾善后。 藤仙庵巷最深处的院子里充满欢声笑语。 直到夜色沉沉少年们才告辞离去,顺手带走了制造的垃圾。院子里恢复往日的安静,岩偶们在厨房里哗啦哗啦洗盘子,若陀在树下揉耳朵:“我脑仁子都快被这群小东西闹匀了,幼崽原来是这么吵闹的!” 可是苏崽小时候就很安静,还会凶巴巴翻白眼,把跟着她出门交换物资的人类使唤得团团转。其他仙人收养的幼崽也都一个比一个话少,今天这样的经历对龙王来说实在罕见。 已经在璃月港生活了一段日子早就习惯这种热闹的钟离动手给他斟了杯茶:“年轻人也是好意。” 人家愿意结伴上门来拜年是看得起他这个“往生堂客卿”,这份尊敬与岩王帝君无关,单纯就是少年们的善意。作为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讲都是长辈的人,他甚至有点担心自己没有招待好他们。 苏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含含糊糊跟着点头:“嗯。” 她困得要命还非要硬挺着的样子就像只摇摇欲坠的水豚,见状钟离与若陀也不再多聊,叫醒她回房间洗漱休息。明天就是海灯节,港内准备了太多游乐项目供居民休闲,难得碰上这样的节日,不好好游览一番实在可惜。 第二天苏一口气睡到日上三竿,睁眼就被阳光刺得缩回被子蒙住头。 “困……” 赖了五分钟床,她掀开被子起身打理好自己,拉开门就见钟离和若陀两个人在院子里过招。 不是打架,就是那种……早上起来吃饱了没事做闲得慌锻炼身体一样闹着玩的拳脚来往,悠闲的不得了。连她都能看清楚那些出招的轨迹,这不是闹着玩是啥? “起来了?用过早饭一起去码头各处看看热闹。晚间堂主定了包间请大家小聚,今夜要守岁放飞霄灯。” 苏一出现钟离就停下动作,抬脚恰到好处绊了若陀一下躲开他的拳头:“对了,我有样东西给你。” 他把老朋友扔在院子里转身回房,不多时拿着个苏很眼熟的扁盒子出来:“新年新气象,压岁钱。” 苏:“哈?压、压岁钱?” 璃月这边的风俗是长辈要在海灯节这一天给拜年的孩子发红包,年长的人给年轻人发,老板给员工发,总之必须要高高兴兴辞旧迎新才行。红包就是一个红色的纸包,里面通常装着几个摩拉取“压祟”之意,经过漫长的历史演变后最终变成了“压岁”。 看着钟离发给自己的“压岁钱”,她一时有些想笑又有点恼火。 暗搓搓占我便宜是不是? 她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还是那个项圈和长命锁。经过第三次修改水胆水晶外沿包了层金边多了个金底,大了不止一圈,金丝在金边上缠绕出抽象流畅的兽形,尾巴刚好是朵祥云。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项圈上錾刻了盘旋蜿蜒的龙形图案,鳞片须爪无不精雕细琢栩栩如生。 这条“龙”缠绕在项圈上,就好像随时会飞起来一样。 苏:“……” 这东西应该摆在博物馆里,不应该戴在脖子上,我怕我的脖子不配。别说什么铜材质,这分明就是融化后重铸的摩拉! “戴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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