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加油?”苏笑出一颗小虎牙,“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璃月姑娘:“……” 怎么,怎么有人能这样呀!才见面就理解自己所思所想,偏偏她又眼睛不方便不能结伴而行,既让人感慨又让人感慨! 前一个感慨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倾盖如故,后一个感慨这世上果然没有十全十美之事。 “啊啊啊啊啊啊!到底是什么意外让你看不见了啊!我好恨!苏~”志琼抱着苏的胳膊来回摇晃,“我好想把你打包进行李卷一起背着走啊!” 苏被她摇得昏头昏脑,低头“吃吃”憋着笑来回晃——大街上的行人都还在为岩王帝君伤心难过,笑出声的行为实在不合时宜。 钟离从往生堂出来小小转了半圈就找到布桩门前,苏和一个陌生姑娘挤在一处你碰我一下我捣你一下,相处得很是开心又要努力控制表情融入环境。嗯……有几分像暮色中燃烧的火苗,闷闷的酝酿着只属于自己的快乐。 他放缓脚步不欲打扰,她却像是从空气中得到消息似的斜着半边身子转过来软软呼唤:“钟离先生?”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须弥姑娘酡红的笑靥就像暖融融的春日。 “钟离先生?”没有得到回应,苏侧过头又问了一句。 青年迈开脚步快走两步从人海中跃入眼前:“在这里。” 志琼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好像有些多余,某种看不见的硬东西噎在嗓子眼儿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啊……我去帮你搬东西哈,那什么,我的通信地址已经给过你了,回头咱们书信联系!”她拍拍胳膊上的肌肉向新结识的小姐妹展示自己的强壮,在苏咬住嘴唇才勉强收回去的笑音里扛起布庄送的新藤箱一溜烟往藤仙庵巷跑。 她是本地人,藤仙庵巷最里面的院子,不可能找错。 “嘿嘿,你忙完啦?”苏不好意思的抠抠脸颊,抠到一半嫌这样的举止太幼稚又放下手背在身后:“谢谢你介绍的布庄。我刚才吃到一家很有特色的醪糟,择日不如撞日,走走走,我请你去喝一碗。” 真要说每个月实打实的收入,苏小姐的薪水其实比钟离先生要高,再说了这是她亲爱的二房东,一碗几百摩拉的醪糟能算得上什么?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客卿先生这种精细人愿不愿意吃路边摊,茶摊和地摊多少有几分不同,三碗不过岗再怎么说还能请得起说书先生,醪糟老板只能给客人配几张干净桌子。 这样一个小小的邀约,自然得答应下来。 她开心得溢于言表,他毫不怀疑如果更熟悉些也会被她一样抱着袖子来回摇晃。
第84章 “老板!我又回来了,劳烦你打包一坛醪糟带走。” 思来想去也不觉得钟离能坐在路边吃东西,苏果断选择外带。 小摊老板是个衣着干净手掌厚实宽阔的中年大姐,麻溜的在坛口捆上绳子,又送了一竹筒甜酒。 “啊呀苏姑娘,我这个米酒甜味正得很。你拿回去不管是烫了吃还是炒菜熬粥都用得,好吃再来!” 苏掏出摩拉结账,老板看了一圈,直接把坛子和竹筒递给钟离。 “拿好哈!” 手里被人不由分说递来一只酱色小瓷坛,类似的东西璃月普通人家里很是常见,每当新鲜蔬菜大量上市时勤快的主妇们就会挑些喜欢的品类带回家腌渍上这么一小坛,等到时令过去发酵得刚刚好,早晨就粥下饭便多了份爽口的味道。 每家腌渍出来的滋味都不一样,璃月这么大,不同地区的腌渍手法也不尽相同,唯有储备存粮以战天时的倔强如出一辙。 老板见他懵懵的,侧过头去哼笑完才转回来:“哦呦,客卿先生不好意思啦?我家这做醪糟腌盐菜的手艺可是从归离集时一直传下来,正宗得很!不信你往我家里去看,供得有藤仙嘞,初一十五都要上香拜拜,保佑坛坛罐罐里不生白苔。” 钟离下意识去看苏,她美滋滋嚼着老板塞的烤糍粑,大约是不知道自己被人视作防腐剂来拜,兀自不停点头。 “确实得拜一拜,希望实验室的培养皿里菌落茂盛!” 苏想想实验室里那些动不动就死给人看的各种大宝贝儿们,就很想打个报告给生论派贤者——要不咱把培养皿都换成璃月的泡菜坛子吧,这里头啥玩意儿都能长出来,条件符不符合都行! 老板小小声笑了两句,眼角眉梢挂得都是吃到瓜的喜意:“慢走!” 别说从前如何,作为“钟离”尘世闲游这段日子他也没这么接地气过,手里提着个泡菜坛子满大街小巷的溜……“炊金馔玉贵公子”的形象瞬间转换成“游手好闲纨绔子弟”。 不对,这什么金贵泡菜坛子啊还得少爷亲自提?要提也得提个鸟架子才像。 “……凳子太矮了,我看还是外带回去吃好些……”苏把嘴里的糍粑咽下去,含含糊糊与钟离解释,就听后者闷着笑问:“你是怎么测量出凳子与我而言太矮的呢?” 这是个没话找话的傻问题,苏生动形象的做出“纳闷”这个表情:“啊?还需要测量?我坐着都嫌矮!” 从声音传来的角度可以判断客卿先生至少比她自己高出一头去,硬要他坐在那四方小凳上,大约会变成“陆行岩本真蕈”趴在草地上的古怪样子。 为什么不是其他种类的蕈兽? 因为……额,还是别做额外解释了,比冷笑话更冷的是强行解释冷笑话。 回到小院钟离把醪糟交给等候已久的岩偶小人,他帮着把苏那堆家纺搬进西厢房。须弥姑娘快乐的像只小蜜蜂,虽然她不知道那些恰到好处的清水扫帚都是怎么来的,但是并不影响空荡荡的西厢房一点点变成温馨宜居的模样。 厚实的床垫褥子软绵绵的,青竹凉席盖在上面浅浅沉着,藕色床帐为整间屋子增添了一抹独属于年轻姑娘的娇俏。等待修复的文物古瓷放在桌案一侧,手稿和标本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 在钟离看来实在简朴,墙上光秃秃的,帐子上连个流苏都没,苏自己却喜欢的不得了。 “装饰品?不用买吧……” 她本想说反正看不见何必麻烦,直觉负手而立的青年气息往下一沉,嘴边的话顺势拐了个弯,“自己就可以动手做呀,没必要买……好好好,如果遇到喜欢的……” 岩偶小人哒哒哒搬来牡丹纹的青花大瓷海,精巧的砚台,根雕笔筒,泛着油润软光的羊脂白玉环挂在帐子上,渐变色的月白流苏坠在下面随风轻动。窗下多添了处贵妃榻,偷懒时往上面一躺还可晒晒太阳。 “暂且如此安置,将来寻到好的再与你换。”光秃秃的实在太清冷了,就好像她随时会抬脚离开,他不喜欢那样。 现在这般但凡她起居之处都留有他收藏的物件,就好像在风筝上系紧坚韧的线,让人安心不少。 “时间不早,我去厨房看看,”说完他四平八稳的迈出西厢,岩偶小人跟在后面一排追着跑,最后一个在门槛上挂了一会儿才“吧唧”滚到门外侧:“等会别忘了出来吃晚饭。” 苏自以为没人看到她吐舌偷笑——钟离先生原来是这么好哄的人呢! 时值夏日,晚饭除了醪糟还有岩偶小人做的槐叶冷淘,要苏说这就是有槐花香味的凉面,然而钟离先生讲究雅言,那冷淘就冷淘吧。这人吃哄,随便哄一句就会变得气息和顺,是个再好不过的饭搭子。 饭后苏想着既然自己没进厨房帮忙,那就洗个碗意思一下。合租室友之间相处不就是个“有来有往”么,哪能可着一个人使劲出力气,另一个人有事没事翘脚在旁边坐着只管吃? 可是她才站起来面前的空碗就“嗖”一下不见了,岩偶小人举着碗筷抡圆了短腿风驰电掣直奔水槽,钟离咳了几声忍住笑意:“那是我用岩元素捏的造物,日常起居交给它们便可。” 岩元素力持有者多能捏出元素力造物方便生活与战斗,这件事很正常,苏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哦!那你有什么很难养活的盆栽吗?可以交给我。” 她的神之眼是消失不见了没错,草元素力却并没有随之而去,别说很难养活的盆栽,已经死了但还没有死绝的植物也可以再努努力。 “这满院子花草就托付给姑娘了。”钟离顺势就给苏找了些多在院中活动的理由,“我不擅长园艺,刚搬来时也是请了别人来打理。住了段日子后不大喜欢外人进来院子,这些花木无人照应也是件头疼事。” “好啊好啊,明日起我得认真修那些瓷片,没事儿不会出去,刚好替你整理植物。” 这璃月港内紧张到一戳就爆的气氛她又不是读不出来,今日出门一趟惊觉已经是不能肆意言笑的地步了,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苏果断决定老老实实窝在家里。 这儿要是须弥她还能敞着嗓子吆喝两句,璃月的内事……外国人少掺和为妙。 看来港内风雨欲来的危机感营造得相当到位,钟离对她的判断表示认同:“有什么事交给岩偶去做,无事也可去往生堂闲坐,那边比较……自在。” 客户都是躺着不出声儿的,可不是自在得很! “我今天听路人说往生堂要给岩之神办个送行的葬礼,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也千万别客气。” 须弥人多半一把火烧了将骨灰撒入河中,枫丹人是送到郊外墓园一埋了事,蒙德的西风大教堂后半边就是墓地,稻妻……稻妻有神社代为处理。只有璃月和大家不一样,“事死者如生者”这里特有的风俗,苏不做过多评价。 “嗯,说起这个,还真有件事大约只有你能做到。” 岩偶们挨挨挤挤举着只花盆送到苏面前,就听钟离带着几分赧意道:“送仙典仪上需要用到这株琉璃百合,麻烦你费心。” 原来还是养花,这倒是好说。 苏收下花盆:“送仙典仪安排在什么时候?” “两周之后。” 两周时间是愚人众执行官能忍耐的最长期限,岩王帝君“入土为安”之后璃月港自然而然会慢慢平静下来,再想借机生事可就难了。 如果没猜错那位精神十足的年轻武人必然会在送仙典仪举行的同时发难,虽然不太关心,不过此时他多少有了几分好奇——达达利亚准备掀起怎样的狂澜来? “两周时间啊……好快。” 岩神的陨落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苏心底隐隐有几分不安——风神的神之心被至冬人带走了,岩神呢? 究竟是先能调动元素力后有的神之眼,还是先有的神之眼而后才能调动元素力……这个课题哪怕在素论派数百年来也没有定论。做个不算太发散的扩展联想:究竟是先有了尘世七执政才有的神之心,还是先有了神之心后有的尘世七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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