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谐音梗和歧义梗已经过时了。”空头上的黑线密密麻麻,苏咬着蜜饯吃吃笑:“都有可能啊,也许二者皆是,既没有‘人’,也没有‘考古’。” 她眯着眼睛笑得空直发冷:“你,你知道了?” 钟离就是摩拉克斯这件事,整个璃月除了仙人以外无人知晓(?),还是说苏这个须弥学者也有别的身份? “啊?知道什么?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但是不知道的吗?” 仔细看过去,她分明还是那副温厚纯良的模样,空不敢胡乱猜测更不敢多说,生怕说错话回头被不明坠落物砸进不卜庐。 那厢宛烟已经在客卿先生的追问下自报了家门,原来她来自璃月七星八门中的“银原厅”,这个部门主管的就是盐业,正是地中之盐的遗民。但是伴随着整个大陆上制盐工业工艺的不断迭代,他们这些吃老本的人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不能说岌岌可危吧,至少也苟延残喘。 她坚信正是因为赫乌莉亚的陨落她的子民才会过得越来越窘迫,而这一切的根源都要怪摩拉克斯。 “……不是,她怎么还记着这一茬啊?到底是脑子被塞住了还是眼睛被蒙住了?摩拉克斯要杀赫乌莉亚还用得着暗杀?一枪戳死她比吃酒酿小丸子还容易好吗!” 旅行者挠头抓狂,深感自己因为太过正常而无法理解这种人的脑回路。苏抱着派蒙,两人闷笑得浑身无力,不得不靠在柱子上努力平复呼吸。 确实有在认真工作,但也分了一半注意力在这边的钟离:“……” 过分了啊,摩拉克斯能站着让你们看热闹,我往生堂客卿可不能。
第114章 “咳咳,咳咳。” 客卿先生发出不悦的咳嗽声,旅行者和他的向导迅速收敛笑意低头站好,乖得不得了。只有苏还靠在墙上软绵绵的,捂着胸口低低换气。 “嗯?你们怎么了?”祖母绿一样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碎光,像极了恶作剧成功后仗势欺人的猫科动物。 没怎么没怎么,我们只是突然生性不爱笑了而已。 空用力摇头,摇得辫子都甩起来,派蒙躲在他肩膀后面露出一只眼睛小心翼翼看着钟离。 “我们的祖辈,就是在魔神战争席卷大陆的苦难时期里,曾受「盐之魔神」庇护的子民……”* 宛烟怀着沉重的悲切回忆过去,虽然知道打断别人的话很不应该,但派蒙还是忍不住她的疑惑:“对啊!你都是直接喊‘摩拉克斯’的,和其他璃月人不一样。话说回来,苏好像也?” “我至少会在岩之神的子民面前尊重他人信仰哦。”苏举起一只手,“而且我是须弥人来着,理论上应该信仰大慈树王或小吉祥草神。” “实际上呢?”派蒙歪头,背着手美滋滋上下漂浮。 苏神神秘秘的小小声逗她玩:“你猜?” “我猜你不信,与其说你信仰代表智慧的神明,不如说你相信智慧本身。”派蒙扁扁嘴,对她的故弄玄虚很是不满。苏马上给了她答案:“不,我相信人,人的智慧终将战胜一切。” 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更像是头对着头在咬耳朵。 “万一战胜不了呢?”宛烟对于某些人频频打岔非常不满,抓住机会尖刻讽刺,“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出自学者之口!” “额……”苏差点被她给整不会了,“所以,你是个人对吧?很抱歉,如果搞错了你的物种分类我愿意为此道歉,这是在不是个生论派学者应该犯的错误。” “噗嘶……嗯!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吃多了有点漏气……”派蒙鼓起腮帮子,转着眼睛左看右看以免自己真的控制不住笑出声。 “你!你一定是个摩拉克斯的信徒!所以一路上都在打乱我的思路。”宛烟气得口不择言,在苏看来这就破防属实没有必要。 “没关系,你慢慢想,智慧的迸发总是伴随争执与冲突。比如说眼下,你究竟想表达什么论点?想好了再说。” 教令院最热闹时一天发起过上百场辩论,学者们为了捍卫自己认定的真理别说动嘴了,动手也不稀奇。 钟离抱着胳膊旁观两位女士交锋,实在是……实力悬殊,胜负已分。 比起两千多年以前,如今的苏成熟太多,如果现在赫乌莉亚活过来站在这里,她大概会捂着脸哭出声。 宛烟恍恍惚惚觉得自己仿佛身在幼时学塾堂间,像个不懂事的顽童肆意冲先生发脾气,结果被不冷不热不紧不慢顶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冷静许多。为什么要和那个须弥学者争论呢?她进入地中之盐遗迹的目的并不是要和人挣个高下呀! “在战争中,摩拉克斯暗杀了我们的神!他嫉妒「盐之魔神」的权能,让我们流离失所!我、我们恨他!但璃月是摩拉克斯的璃月,历史一定是任由他粉饰的……所以,我想要证明!摩拉克斯也有罪恶!他手上沾着血,他有残忍无情的一面!”* 大颗眼泪汩汩滴落,能看出她对自己坚持的“真相”深信不疑,为赫乌莉亚感到伤心的同时也深切憎恶着摩拉克斯。 这两位魔神,无论哪个都不是苏信仰的对象,她并没有像旅行者和派蒙那样张大嘴做出惊讶的表情,反而认真点点头:“我明白了,与其说你想要证明岩之神残忍无情,其实还是在抱怨如今的璃月不能让你满意。” “银原厅……主管盐业的部门,这理应是个肥差,但你的装束非常简朴,虽说是个学者指尖却没有书写留下的薄茧。你对考古学几乎一无所知,却对【盐之魔神】了解甚广,你是银原厅的文员,职责是负责整理资料!” “你!”宛烟表情大变,苏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但是银原厅是操控盐业的呀,账本不会交给你这样年轻的新手去做,旧资料又有什么可整理?这个岗位纯粹就是为了安排个人领工资而已,无法满足人们创造价值的需要。这就导致你精神空虚,无法排解之下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流传久远的‘故事’上。” 苏围着宛烟绕了一圈后站定。 “你说‘我们’,我是否可以理解为银原厅内有一部分人和你抱持相同看法,认为璃月在压制在嫉妒你们。那么……另一部分人呢?你们的政敌,同样在银原厅内工作的,‘非赫乌莉亚信徒’。他们生活优渥,身居要职,而且更受重用更容易被提拔,我没说错吧。” “我……我……你……”她断断续续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旅行者和派蒙的嘴张得更大了。 “苏怎么看出来的,你明白吗?”派蒙用眼神询问,空用眼神回答:“大概……猜到一点点?” 这难道不是出喜剧吗!怎么画风突然拐到政斗上去了? “眼看银原厅的控制权即将完全易主,你们终于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从所谓的‘法理’上推倒岩之神。证明岩之神残忍无情,间接即可指责他的信徒同样卑劣,卑劣的人怎能执掌要务?” 苏笑着摇摇头:“虽然以上都是我一家之言的猜想,但是看你的反应这个猜想与事实真相差得应该不远。如果你想要证据也完全没问题,我甚至不需要看最后的现场就可以告诉你。” “地中之盐文明至少覆灭于两千五百年前,早于归离集诞生,两个文明之间呈现出此消彼长的关系。归离集城市群乃是魔神之间联盟的产物,也就是说在赫乌莉亚死亡时岩之神甚至还不能在璃月中部地区来去自如,请理性分析他要怎么骗过归离原的执掌者去暗杀一个躲在地底下求生的柔弱魔神事后又哄得人同意和这样一个‘手段恶劣嫉妒成性’的家伙结盟?” 她几乎笑出声:“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做‘暗杀’这么傻的事,地中之盐连粮食都不产,直接把归离原封锁了一支商队也不许通过,不出一个月,人类全都要饿得嗷嗷叫着跑出来找东西吃。按照你所说盐之魔神权能如此强大,摩拉克斯都不得不暗杀她,为什么不更省些力气智取呢?” 还用得着暗杀?憋都能憋死她! “摩拉克斯暗杀赫乌莉亚这个课题,连证伪的价值都没有。” 钟离:“……” 对,赫乌莉亚就是这么被憋死的。 虽然归终和苏崽都没有故意为难她,实在架不住盐之魔神自身意志薄弱,山中魔神稍稍施加些许压力地中之盐就绷不住了。 “我不信!”宛烟捂着耳朵大哭:“你是被须弥赶出来的丧家之犬!存身璃月摇尾乞怜,自然要向着摩拉克斯说话!” “喂喂……这样说话就有点过分了吧!”派蒙摇头,“不带人身攻击的呀!” “汪,”苏轻松的耸肩笑笑:“这样能让你心情愉快些吗?既然你不认同我的观点,那就拿出你的思想与智慧,上前来,驳倒我,让我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呼……”宛烟一把擦掉眼泪和鼻涕,看向面色沉沉的钟离:“我要看到最后的现场,如果要证据,那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了!” 苏比了个“请”的姿势。 “我可以带领你走到遗迹最深处,不过我希望在此之后你能向苏女士道歉。”钟离深深看了她一眼,他并不介意后人如何评价自己的功过,但是这个女孩子当着他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对苏多有冒犯,这就多少有些过分了。 赫乌莉亚的遗民最该感谢的就是苏,地中之盐崩溃后是归离集无私的接纳了他们——她完全可以不要他们的,归离集自己就产盐。 至于赫乌莉亚的盐盏与盐尺,当年苏还是个魔神幼崽时就拒绝了不止一次。 “钟离,不能打女孩子的哈!”派蒙小小声提醒了一句,后者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他是那种会去为难弱者的无聊的家伙吗? 残缺的队伍终于继续前进,兜兜转转又解开几处机关后隐藏的石门终于被打开,进入众人视线的是一把断裂的金属短剑。 “啊!是断裂的剑!这就是证据!证明‘盐之魔神’曾经是反抗过的!只是没能抵挡摩拉克斯下的毒手!”宛烟惊喜的叫嚷起来:“相比‘盐盏’和‘盐尺’,这‘剑’的力量,一定远远超越它们!如果能修好这把剑,就能向其他人展示盐之魔神曾经的权能了……”* 苏开心的拍拍外套口袋:“太好了,我现在就把它修好,还能借着机会研究一下陨落魔神的权能。究竟是先有魔神还是先有权能,这事儿我纳闷儿了很久呢!” 宛烟:“……” 这人怎么都不着急的啊!她为什么不着急?! 众人眼看着苏从木质底座上取下那两截断剑,她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好,飞快观察过断茬滴上清洗剂清洗打磨。 “首先,这把剑是被外力拗断的。”她抬头看看宛烟:“我假设你能明白发力方向与断口之间的关联,能看懂我的示意吗?看不懂就说,我可以反复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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