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请求道:“奴才想再为皇后娘娘折一枝梅相送。” 呀。 如懿连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喜不自胜道:“好。” 皇上总说她这样那样的不堪,却不知道她就算四十岁有余,生育几人,亦有着不减当年的风姿和魅力。 看吧,凌云彻就算因为她受了无数的苦楚,却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待她—— 她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远处亭台之上,十二阿哥扶着栏杆,已将这一切收于眼底!
第318章 想她 根本不需要特别去寻找痕迹。 十二阿哥轻易的便能从各个地方窥探到了凌云彻和皇额娘的各种“不清白”! 冬日折梅花,春日摘迎春,夏日送凌霄,秋日递红叶。 他从各个角落,各个方向,用了整整一年来确认心中所想—— 流言没有错。 凌云彻和皇额娘的确有染。 甚至,无人之时,十二阿哥还会盯着自己手腕上跳动的筋脉看了又看。 这个身体里,究竟有没有爱新觉罗的血,还是…… 还是…… 流淌着凌云彻的血? 越想,十二阿哥就愈痛苦。 新的记忆和旧的记忆彼此交叠,便显出了更多曾被他忽略的东西。 凌云彻。 曾做过太多的,取代皇阿玛的事。 他没办法视而不见。 就这样,白天黑夜的,十二阿哥时时刻刻就如同在火上烹着般,他的精神,几乎要被搅碎! 但如懿却不知道。 她只觉得如今的一切很不错,皇上不来寻她晦气,凌云彻却总是寻了这样那样的小玩意来讨取她的欢心,还总是向她讨要一些小物件。 不拘于帕子还是络子,也不拘于什么题材,只说是她做的,便就好极了。 如懿想起凌云彻将她的帕子络子珍惜的放入怀中的模样,总是忍不住双颊绯红。 真是的。 她娇嗔的想着,凌云彻这么珍爱她的东西,倒让她多花了些不少银子。 没错。 如懿懒极了,就算是凌云彻讨要,她也不愿亲自动手,只让容珮去做。 容珮也没傻到真用自己的针脚,就让三宝去买。 说来也怪了。 三宝每次带回来的帕子和络子针脚都是一样的,要价还特别便宜。 容珮又怕如懿看出针脚不对,便紧紧收在袖中,若是凌云彻要,再取出来给娘娘。 所以不管是凌云彻还是如懿,都没发现这些帕子和络子有什么不对。 如懿在情爱这方面是得意惨了,另一面,却又让她想起来就要摆脸子。 一个是豫嫔、忻嫔同晋妃位,她想同这两人示好,却都被拒了。 忻妃还好,不怎么爱出来,拒绝了她也没有旁的表现。 可那豫妃,却是实打实的站在魏嬿婉那一边的人! 这还不止。 如懿头疼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因着魏嬿婉。 她又生了,又是阿哥,序十六,名永珏。 从十四阿哥到十六阿哥,一溜生了三个连号的! 且生育后百日,皇上便迫不及待的召了魏嬿婉侍寝,想来这序号极有可能还停不下来。 这才是盛宠,就连宝月楼的那一位都比不过—— 能生,在这后宫本就是福气。 可进忠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他外派而归,回宫第一耳朵便听着魏嬿婉侍了寝,再寻了包太医一问,连避子汤都不曾宣,“腾”一下脑子中便就被点起了火焰。 他也顾不得什么白日黑夜,匆匆回了差事,掉头就直奔永寿宫去了。 只是,待站在暖阁外时,进忠去挑那帘子的手却又变得迟疑。 多久了? 这一次出宫,比上一次还要长几日,掐头去尾足足有十二日。 思念早将他裹挟又裹挟,却又在距离她这么近的时,变成了踌躇和羞涩。 他想她。 想得五内俱焚。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令主儿,你想奴才吗?” 想……他吗? 进忠深深呼吸了几次,方才敢撩开帘子踏进了暖阁之中,只是笑容还未挂上,呼吸便是一窒。 魏嬿婉许是午睡刚醒,正靠坐在椅子上任由春婵梳发,青丝如瀑垂落,懒散的表情在隔着铜镜瞧见他的瞬间变成了暧昧不清。 “春婵。” 她用大拇指指了指傻站在门口的进忠,“梳子给他。” 进忠握住了春婵递来的白玉梳子,心跳乱的杂七杂八。 “怎么?”魏嬿婉点了点唇上那将褪未褪,缺了一半的胭脂,仰头看他,“出去了一趟,进忠公公就不会伺候人了?” 进忠如梦初醒,凑上去在魏嬿婉唇上轻啄一口,“奴才自然记得的。” 许是那胭脂太甜,进忠又吻多了一些,直将那些胭脂吃了干净,才站到一旁给她梳发。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魏嬿婉嗔怪道:“我这屋子你是想进便就进了么?下次再不通传就闯进来,仔细我打烂你的腿。” 进忠伸手取了一枚点翠流苏,正端详着戴哪处好,听了这话,不由笑道:“令主儿要打,奴才自然跪着领了,哪敢说什么旁的。” 说罢,他已经挑好了位置,满意的簪上,顺势便就低了头,深嗅了一口香甜的香味。 魏嬿婉偏了头,恰好和他的脸碰在了一处,“真的?” 她也不挪开,就这么贴着他的脸,“进忠公公,就这么盼着挨打?” 进忠的鼻尖都是令主儿香甜的气息,脸侧还是她暖和的肌肤,再加上铜镜中那暧昧的眼神,进忠浑身一麻,只闷声揽住了她的肩膀,“令主儿就算要打死奴才,也随您。” 他又问:“令主儿想过奴才吗?” 魏嬿婉正要回答,却又被他轻轻按住了唇。 “不问了。”进忠轻蹭了蹭她的发鬓,“不管你想不想奴才,奴才都想着您。” “日里想,夜里想,每时每刻都在想。” 令主儿想不想他真的不要紧,她不想他,他也想着她。 没完没了,日日夜夜都在想她。
第319章 她们都说奴才是个罗刹 甜言蜜语说得,余下的事情也办的。 先哄得令主儿心情好了,进忠再从门外取来了食盒,从里面捧出一碗依旧温着的药汁。 魏嬿婉鼻子一动,就闻出了味,便用手指碰了碰,“这是什么意思?进忠,若被皇上知晓你给本宫灌避子药,怕是你这脑子就保不住了。” “奴才管不得什么了。”进忠吹了吹药汁,只哄道:“令主儿,这一次就听奴才的,您这样生产,身子熬不住的。” 魏嬿婉瞟了眼他手心的那触目惊心的两道红印子。 一看便知是被缰绳勒破了皮。 “来的这么急。”魏嬿婉不说喝不喝,指头点了点他的伤痕,“就是为了逼我喝药?” “是也不是。”进忠甜言蜜语一箩筐,“是奴才想见令主儿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加上进忠又放软了声音,“奴才求你了。” 魏嬿婉只能接过药碗一口闷了。 虽说逗进忠很有意思,但喝药可不是喝甜汤,一勺一勺的,岂不是苦死她了? 她这边才皱眉,唇边便送来了一枚果脯。 魏嬿婉用嘴叼了,含入口中慢慢咀嚼着,目光却打量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公公,“我身子我晓得,就算将养着也没太大的意义。” 自打那次说“死”字让进忠变了脸色后,她是不提了。 但心中却有些无所谓。 横竖她能活四十九么。 另一层意思就是不管她怎么造,她这个身子也能撑到四十九,所以她才没有使了心思去避开皇上的宠幸—— 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 怀了就怀了,生了就生了。 她还能死在中途不成? “谁说的?”进忠将药碗收回了食盒之中,认真道:“令主儿要长命百岁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了窗子半映在了进忠的脸上,落下了星星点点的斑驳,褪去了几分邪气,倒显得清秀可人了。 “有没有人说。”魏嬿婉眯眼笑道:“进忠公公实在俊极了?” “想来是没有人敢的。”进忠低低笑了一声,“她们都说奴才是个罗刹呢。” 自打他开始做皇上最趁手的那把刀开始,不止御前的那些宫女太监们,就算平日里没有什么接触的宫人也都极怕他。 进忠无所谓。 什么手上沾血,什么阴狠毒辣,什么名声,什么脸面。 他通通不在乎。 “奴才在乎的,只有令主儿。”他执起魏嬿婉的手,落下一吻,“余下的也没什么要紧。” 他轻顿,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叠纸张,轻轻放在了魏嬿婉身侧。 “璐哥儿让奴才带进来的。” 魏嬿婉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抓过纸张翻看,“他如今学写字了?” 虽说这纸张上字个个斗大,一张纸上只有三个字,可魏嬿婉却看得爱不释手。 “这些信上面,还有个小秘密。”进忠站在她身侧,含笑道:“她说,你应该能发现,让奴才不能说。” “小秘密?” 魏嬿婉愣住了,却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快速的拿起一张迎着日光看了起来—— “这是……”看见信角上那熟悉的兰花印记,魏嬿婉不可置信,“不,不可能。” 她轻轻抚着那凹进去的印记,眼中蓄满了泪,却还是忍不住去问,“意欢,是意欢吗?” “是。” 进忠抽出帕子,轻轻给她擦着眼泪,“是她。” “她怎么可能还会在京城。”魏嬿婉抓着进忠的袖子,急切道:“纳福呢?纳福不会……” “纳福也很好。”进忠看不得魏嬿婉着急,索性将话一箩筐的都倒了出来。 “奴才往南去时,曾经过一个小城,瞧见了……” 他抿了抿唇,却还是乐了出来,“瞧见了一个书庐叫做玫舒令,进去一瞧,柜台后面的书摞成了个椅子,一个半大小子躺在书堆上,看完一本就取一本,真是逍遥自在。” “他,他……” “他就是纳福。”进忠温声道:“令主儿,你做到了,他活下来了。” “他活下来了。”魏嬿婉捂着狂跳的心脏,笑中带着泪,“他活下来了,那意欢呢?她过的好不好?” “也很好,她去了旁的名字只取了一个叶字,人都唤她叶夫人。”进忠告诉魏嬿婉,“书庐是纳福管着,她还在旁边开了个小私塾,还请了一些先生来教一些小孩子读书,她也偶尔去。” 他好像想起了那一日发生的事情,不由摇头笑道:“纳福真真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听说自己弟弟还在京城,又瞧着自己额娘心急,索性将她托付给了奴才,说是借奴才几年,所以叶夫人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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