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应该说是让他慌了神。 永璂抱着头,低吼道:“不,不可能的,皇额娘怎么会和那个下贱的奴才抱在一起?绝不可能!” 皇上的脸色骤然就变了。 他几乎立刻就抛下了永璂,快步朝着天地一家春而去—— 皇后,怎么敢! 这世上,只有他能折辱旁人,什么时候允许她来折辱他了?! 踏进的瞬间,皇上又猛然停下了脚步,盯着眼前沿着台阶缓缓而下的如懿! “皇后。” 他轻声叫了她一声,便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嫌恶,“你不知九州清晏失火了吗?” 如懿奇怪极了,“臣妾自然知道的,只是事发突然,臣妾总要收拾妥当才好前往。” 皇上从上往下打量着她。 一丝不苟的旗头,乱糟糟堆在一起的头饰,厚厚涂抹的白脸,还有那鲜艳的红唇。 的确收拾妥当了。 若再换上一身素服,这如懿就可以直接参加他的丧礼了! “是收拾妥当呢?”皇上一字一句道:“还是因着情郎在侧,舍不得这温柔乡?” 如懿那细长的眉毛在眉间打了个结,“皇上,您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和臣妾吵架?” 她觉得很委屈。 自己晚间本就容易困倦,今日也是早早歇息了,而且她得到消息的时间很晚,又因着容珮不在身侧,折腾了好久才堪堪出了门。 一抬头就要被皇上训斥! 这让她不由赌气转身要回去,“若皇上不愿见臣妾,臣妾就回去待着。” “慢着。” 如懿心头微微一喜,便打算用最完美的侧脸转身过来瞧着皇上。 她和他毕竟有极长久的感情,若是皇上愿意舍下身段来道歉,她也愿意原谅他—— 可不料,从皇上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比冰块还要刺骨。 他说:“进忠啊,请皇后到长春仙居去。” 他说:“有没有情郎,是和不是,搜宫后,便自有定论。” 进忠办事,从来都很有效率。 尤其是如今有了目标时,便更有效率。 不多会,长春仙官的暖阁里,便摆着一个正方形的箱子。 太后瞧了瞧左边的皇帝,又瞧了瞧右边的皇后。 她正因为永琪的腿而心急如焚,却还要被皇帝请到这里来看这对帝后吵架。 这皇帝真是不拿她当做老人看,也不怕将她累出病来! 太后只能伸手招了魏嬿婉到身旁坐着,又握紧了她的手,才问道:“皇帝,这又是闹哪一遭?” 这两人一闹起来实在是吓人的紧,她这个老身子若不抓个主心骨,待会被气个倒仰才真是划不来! 皇上没有立刻开口,只抬了抬下巴。 进忠拍了拍手,进保便押着一个灰袍太监走了进来。 这太监穿的和寻常太监不太一样,脖子上缠绕着灰不拉几的围巾,肩膀上还打了个巨大的补丁,远远瞧着—— 太后奇怪极了,“这圆明园怎么还有乞丐?” 进忠瞄了眼抿嘴不开口的如懿,便恭敬上前道:“回禀太后,这位就是小凌子——也就是凌云彻。” 这个名字太后倒是极为熟悉,不由瞧了一眼那脸。 嗨! 苦瓜一样。 真真是晦气的很! “这一身又是从哪个地方掏出来的,哀家怎么不曾见过?”太后不满的皱眉道:“秦立怎么管的内务府,就算是最低等的太监也不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罢?皇家的威严摆在哪儿了?” “回太后娘娘,新衣裳依例发了下去的,只是……”进忠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凌云彻,“许是小凌子对这一身特别有情感,毕竟嘛,这一套和皇后娘娘在冷宫穿的不管是颜色还是样式都是一样的。”
第322章 难道是做给他看的? 如懿听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欣喜,兴奋的转过了头,那厚实的脂粉竟也遮不住跃上她双颊的绯红。 怪不得,凌云彻总穿着这一身,原来是在缅怀过去吗?! 她眼眸中皆是温情,可口中却断然否认,“进忠,你莫要含血喷人。” 进忠往后略退了一步,挑眉与魏嬿婉递过了一个眼色,才含笑低了头不说话了。 这一幕,全都落在了凌云彻的眼中,他眼角瞬间就布满了血丝—— 为什么,这两个人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却安然无恙?! 而他却要为不曾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不甘心。 不甘心呐! 凌云彻悄悄从帽檐底下看向了坐在太后身旁的魏嬿婉。 她更美了,她的美已经褪去了青涩,就像一朵盛开的花一样让人挪不开眼。 可,她是抛弃他的人啊! 她过的愈好,便就证明了她的选择是对的,怎么不让凌云彻心如刀绞呢? 他藏在袖中的手捏成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不急不急。 他足足谋划了一个整年,必定要在这里将皇后,将魏嬿婉,将进忠一并拉下来。 有了他们三人陪葬,他死也不冤了! 凌云彻磕了个头,再抬起头来,便化作了痴迷的神色,“奴才并没有缅怀那个时刻,毕竟那时再好,也比不过现在。” 他跪行而去,一把将箱子打了开来,露出了里面满满的手帕和络子,“皇上,您瞧呐,这里面都是皇后给奴才的心意。” 凌云彻伸手抓了一把,充满迷恋的揽在胸前:“这些,还有这些,全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皇上,您得到过这些吗?” “……”皇上弯腰捡起了一个帕子拿在手中,眼神微闪,却什么也没说,只淡淡的握在了手心之中。 如懿神色松弛,却不忍开口责怪凌云彻—— 她心疼他。 经过这么多事,他对她的情愈发浓厚,失控变成如今模样也不奇怪。 她亦不怕凌云彻的指责。 这些东西,没有一个是她的针脚。 再不济,如懿瞟了眼身后的容珮。 大不了用容珮顶锅嘛,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甚至,如懿还盼着凌云彻能说出更多。 他愈痴迷,便更让她在皇上面前能挺直脊背,便能更爽快。 凌云彻倒也没辜负她的期待,又从箱子里掏出了一个枕头,珍而又珍的摆在了最上面,“还有这个枕头,亦是皇后娘娘亲自做给奴才的,为的就是能让奴才能日日夜夜触碰她的东西。” 听到这,如懿娇羞更甚。 原来凌云彻是这般想的。 她明明嘴角都忍不住笑了,却还义正言辞道:“凌云彻,你——” “还有呢。”凌云彻说了这么半天,却一眼都不曾看向如懿,转着头刻意避开了和如懿视线的对视。 或者说。 是刻意追着魏嬿婉的目光。 待魏嬿婉不解的看过来,凌云彻才低低一笑,“奴才和皇后娘娘在深宫之中互相取暖,皆因为一人。” 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个布包。 当着众人的面,缓缓的打了开来,露出里面一个黯淡的红宝石戒指。 “这个。”凌云彻轻轻摩挲着它,“是奴才和令贵妃的定情信物,后头有着燕舞云间的图案,合着奴才和令贵妃的名字。” 这这这…… 太后眼睛瞪得溜圆。 这么劲爆的吗? 一个最下贱的像个乞丐臭烘烘的奴才,竟同时和皇后与—— 不。 太后当即厉声道:“胡说什么,就连哀家也听说了,你和令贵妃不过只是普通的同乡,凭借这一枚戒指又能说明什么?!” “是,这个证明不了太多。”凌云彻却毒辣的盯着魏嬿婉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但奴才要指认令贵妃和进忠公公私通!” 他高声道:“令贵妃常年佩戴着这个红宝石戒指,其上该有属于这两人的印记。” 凌云彻很肯定。 进忠公公这么个醋罐子,又极有占有欲,必定会在这戒指上留下痕迹才对! “啊?”进忠好似被砸懵了一般惶恐跪下,“皇上,奴才怎可能做这等不要脸皮子的事情?小凌子,你不能以己度人,你对皇后有肮脏的心思,便觉得旁人也有。” 他那双狐狸眼水润润的,可怜的望着皇上,“奴才心里,可只有皇上呐。” 可皇上投过来的眼神,却已带上了几分怀疑,“朕记得,令贵妃不管怎么换首饰,手指上也会一直戴着这红宝石戒指。” 魏嬿婉撇了撇嘴。 那是你眼瞎! 她头上的金簪,藏在袖中的手链,胸前带着的挂坠,还有永寿宫那满满当当的首饰盒。 全都出自这位红袍公公之手。 处处都带着他的爱意。 偏,这两人还紧紧盯着她这颗红宝石戒指不放—— 真是没趣的紧。 魏嬿婉将红宝石戒指褪了下来,放在了春婵手中,才笑吟吟道:“既然这两枚戒指都指向了臣妾,那不若放在一起,交由皇上检查?” 她这般大方,却让凌云彻有了几分犹豫,迟疑了半晌才勉强将戒指放在了托盘之上。 皇上拿在手中,对光一看,紧锁的眉就松了开来,瞧了魏嬿婉一眼,“你啊你,就是喜欢捉弄人,直说不就好了。” 他漫不经心的还给了春婵,绝口不提刚看过去眼神中的怀疑,只捏着凌云彻那个戒指。 这里面的确镌刻着燕舞云间的图案。 “小凌子。”魏嬿婉接过红宝石戒指却不戴回去,只笑吟吟道:“你要不要也看一看?这里面可只有燕子的图案,旁的什么都没有呢。” 不可能! 凌云彻不相信,却猛然和跪地的进忠对视了上。 进忠的笑容,带着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了然。 凌云彻心头一寒,难道—— 难道一开始他们的对视,也只是做给他看的吗?!
第323章 他想解脱! 可,这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凌云彻的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想不透,也想不明白,他只能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般强调道:“那奴才这枚戒指,也可以证明令贵妃和奴才有旧情!” 魏嬿婉挽着太后的胳膊,笑眯眯道:“太后娘娘,您还记得昨日臣妾陪你看的那个戏文吗?” 这么一提醒,太后就想起来了,立刻厌恶道:“真真是满口胡言,这戒指在你手中,自然想刻什么刻什么了,以哀家看来,怕不是你痴心妄想,又看令贵妃时常戴着红戒指,才私刻的玩意!” 她瞄了眼如懿的方向,又强调道:“你说你和皇后之间是因为令贵妃,哀家倒也明白了,你是倾慕令贵妃而不得,将皇后当做替身了吧,你们这些肮脏的勾当自己心中有数就够了,非要闹到外面来,无端端脏了哀家的眼!” 一直淡淡笑着的如懿瞬息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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