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扇了扇鼻子,揶揄道:“哎呀,怎么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进忠微愣,他今日外出了一天,出了很多汗,怕熏了嬿婉,又特意回去洗了澡换了身衣裳才赶来的,他不由得低头闻了闻,难道真还有汗味? 魏嬿婉煞有介事道:“进忠你是不是掉进醋缸里了?唉?!” 进忠忽然起了身。 他身子颀长,虽没有练武之人壮硕,俯下身来却也颇有压迫力。 进忠一手一个擒住了魏嬿婉的手腕,顶在床铺上,“嗯,奴才掉醋缸里了。” 魏嬿婉穿的是里衣,被这么一压,洁白如玉的手臂便就暴露了出来。 进忠眼神逐渐晦暗,哑着声音道:“主儿要凑过来闻一闻吗?闻闻奴才身上有多酸多涩。” “涩”字,他说的意味深长。 魏嬿婉听出了其中藏着的意思,也不甘示弱,抬了下巴道:“你求我呀。” 许是被爱就能生出血肉,在进忠面前,魏嬿婉不是弘历面前温柔小意的妃嫔,不是友人身边笑意盈盈的女子。 她只是魏嬿婉。 一个会使小性子,会任性,会骄纵的,被爱着的魏嬿婉。 她知道进忠不会真走,所以才会甩头回了永寿宫。 她知道春婵等人会给他留路子,所以没有吩咐。 她知道—— 进忠爱她,爱的如珠如宝,爱的深陷其中。 “好。”进忠的嗓子又哑了几分,“奴才求你。” 不待魏嬿婉说话,他便轻柔吻上了她柔嫩的手肘,一吻一移,虔诚的,专心的,吻她。 与吻额头不一样,与吻手背不一样。 他的每一分呼吸都撒在她隐秘的肌肤之上,落下点点的火焰,直至吻上了魏嬿婉的手腕,轻轻啃噬,“奴才求的够不够真心?”
第55章 奴才就是小心眼儿 魏嬿婉受不住了,连连讨饶,“真心,真心——别舔了,好痒。” 进忠低眉笑了一声,放过了她。 魏嬿婉松了口气,可下一瞬,进忠却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紧紧抱着。 安静又昏暗的屋内,魏嬿婉能清楚听到他的心跳声。 他说:“主儿,别怪奴才,奴才就是怕,怕你又回到以前那般处处为他想,处处为他好。” 他说:“奴才这小心眼怕是一辈子都治不好了,所以主儿要打要罚要扇嘴巴子都行,奴才就是忍不了。” 明知道留着凌云彻是为了对如懿一击必杀,可他却总是翻来翻去的想,万一,就说万一他的令主儿心里还给他留了个小小的位置呢? 所以看着凌云彻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永寿宫门口,他便疯了。 魏嬿婉伏在他的胸口,轻叹了口气。 是她的错,前世她屡次因着凌云彻说谎,怕是早就将进忠的心戳的千疮百孔,就算这一世她次次肯定,次次去抚平他的伤,却还是不足够。 罢了。 他要醋就醋罢。 魏嬿婉仰起头,笑吟吟,“礼物呢?” 进忠一惊,“主儿怎么晓得?” “你哪次休沐不是来陪我的?”魏嬿婉瞄他,“今日白天你突然出宫去了,待到这个时辰才来,我哪还猜不到?” 她伸出手掌,“难道说不是给我的?” 进忠一笑,从后腰上拽下了一个锦盒,小声道:“奴才整个人都是主儿的,怎么还会给别人去?” 魏嬿婉靠着他掀开了锦盒。 里面是个金簪。 魏嬿婉有些不解的看了眼进忠。 倒不是她看不起这金簪,而是进忠此人眼光极高,总是寻来各种各样的珍贵珠宝奉上,和那些比较,这金簪便显得有些朴素,压根不值得进忠特意出宫呐。 进忠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开了目光。 瞧着他的表情,魏嬿婉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伸手将那金簪拿了出来。 握在手中,便发觉了不一样。 它的支杆并不似平日用着的那些簪子那般光滑,反而有些微微的棱角,且只在最末端嵌了个红宝石。 进忠瞧着她久久不说话,更紧张了,“若是不喜欢,奴才就拿回去。” 他伸手要去拿,却被魏嬿婉抓住了手掌。 果然。 魏嬿婉细细抚摸着上面新鲜的烫痕,不由噙了几分泪意,“你这又是何必?” 想起进忠下了值后急匆匆换了常服寻个铺子站一天,就为了给她打一个簪子便心疼的要命。 天气炎热,她躲在屋内都觉得难受,可摸着金簪上的痕迹,魏嬿婉清楚,进忠定是对了炉子整天。 “奴才手艺不好。”进忠抿着唇,“做不出来太精巧的样式,若是主儿看不上,奴才再学学。” 魏嬿婉摇了摇头,将金簪放在了进忠手心,然后带着泪眼笑道:“进忠,给我戴。” 进忠微愣,却又很快欣喜了起来,“是。” 他小心的凑近了魏嬿婉,将那金簪端端正正的插进了她的发间。 魏嬿婉摸了摸金簪,也轻轻的笑了。 她有很多簪子,金的玉的,不计其数,可哪个都比不上这一根。 “进忠。”她扯着他的袖子,轻声道:“别走了。” 别走了,陪她。 魏嬿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待她醒来,进忠已不见踪影,应当是去上值去了。 许是怕伤了她,金簪被摘了下来放在了她的枕头边。 春婵听见她起身的动静,便掀开床帘过来,笑道:“主儿,外面正热闹着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热闹?”魏嬿婉刚睡醒有些反应不过来。 “正是,安吉大师入宫,皇贵妃娘娘正在安华殿前迎接呢,许多宫女都跑去凑热闹了。” 魏嬿婉皱了皱眉,“皇后娘娘去了吗?” 春婵想了想,便摇头道:“皇后娘娘没去,听说昨日受了暑热,身子有些不爽利。” 一听这话,魏嬿婉着急起身,“那我们先去长春宫。” 按历史的进程来说,富察琅嬅还是会死,所以每一次生病,魏嬿婉都极怕。 极怕其中一次会夺走这位可亲善良的皇后的命。 至于安吉大师那边,既知会是一番麻烦,她还是先站在岸边瞧着罢,横竖她一个嫔位去不去也无人知晓。 只是,该起的风终归还是会起的。 “主儿今夜穿的这件衫子真好看。”惢心整理着如懿的头发,笑道:“内务府新制的这颜色真衬您的肤色。” 如懿坐在梳妆台前,亦很满意身上这套衣裳。 只见这衣衫远看半新不旧,凑近了瞧那红色却有些不一般,有一种逐渐消退的柔和感,且上面还精细绣着四瓣花卉,衬得如懿的肌肤白嫩了几分。 “粉光深紫腻,肉色退红娇。”如懿随口道,“只是这退红色丝绸实在难做的很,内务府费尽心机也就做出了这么一匹。” 惢心抿嘴一笑,取了香膏替如懿捏手,“这就是主儿的不一般了,皇上最爱的颜色也只赏给了翊坤宫,奴婢听闻嘉妃最近命太医院炮制香膏,连珍珠也挑挑拣拣非南珠不用呢,可这要来的恩宠哪比得上主儿,就算不说,内务府也紧着好的送来。” 如懿淡淡一笑,正欲说什么时,却听见外面传来脸盆摔地的声音,还有三宝的尖叫声,“有刺客!有刺客!” 翊坤宫外,巡视的侍卫也高声喊叫起来,“有刺客!翊坤宫有刺客!” 一时间,连带着值守的侍卫也都追了过去。 屋内,如懿喃喃道:“这会是巡守的侍卫经过翊坤宫的时辰吗?怎会来的这么快?” 惢心劝慰道:“许是班次变动,走快走慢也是有的。” 如懿听了虽仍有些疑虑,却也只能先将此事放置脑后,叮嘱三保去禀告皇上。
第56章 臣妾不曾做过背弃您的事情 次日午时前后,李玉忽然到访翊坤宫。 如懿不解,“这个点皇上该在午睡,你怎么来了?” “皇上在长春宫呢,嘉妃也过去了,说了些话儿,现在皇上请您尽快过去,该是要问问昨夜之事。”李玉躬身道:“娘娘请跟我来。” 帝后皆在等着,如懿也不敢拖延,当即扶着惢心的手赶去了长春宫。 长春宫内却不止李玉说的那么些人。 皇上与皇后各坐在榻上两侧,嘉妃坐在圆凳之上,对面则是魏嬿婉,凳子也只剩下她身旁的一个了。 如懿皱了皱眉。 她不喜魏嬿婉,更是不愿与她坐在一块。 但她站了许久,皇后也没让人送上新的凳子,还指了指那个空位,“皇贵妃,坐罢。” 如懿无法,只能迈着端庄的步伐,矜持的坐了下来。 她不看魏嬿婉,只与嘉妃说话,“几日不见,你这肚子越发的大了,怎么还走这么远的路来长春宫呢?” 嘉妃笑了笑,“多谢皇贵妃关怀,若不是出了要紧的事情,我也不愿出门。” “要紧的事情?”如懿不解,“什么事情比嘉妃腹中的孩子更要紧呢?” “皇贵妃啊。”皇上搅着手中的冰饮,“你常去安华殿祈福?” “是。”如懿淡淡道:“安华大师福泽深厚,又难得入宫,臣妾想时时去安华殿为战事祈福。” “时时?”魏嬿婉无辜的眨了眨眼,“皇贵妃娘娘真真是诚挚虔诚,是嫔妾等人的表率。” 如懿不由回头看了她,眼眸之中闪了闪,“是啊,令嫔好似一次都未曾去过?” “是。”魏嬿婉点了点头,“嫔妾的确还未去过安华殿。” 如懿胳膊搭在桌上,缓缓道:“本宫也未曾看见过永寿宫送来的经书,令嫔,你如此是否太不在意了?满宫都在祝祷,你却偷着懒。” 瞧皇后娘娘与嘉妃这架势大约是朝着她来的,如懿便想着将魏嬿婉先拱了出去。 可没想到,皇上竟不耐的看了她一眼,“皇后病了,令嫔在长春宫衣不解带侍疾了几日都未曾回过永寿宫,你身为皇贵妃,怎可说她惫懒?” 皇后也适时的咳了两声,才温声道:“令嫔虽陪着臣妾,却也挂心着祝祷,总会凌晨起身虔诚抄了经书,只是她不愿麻烦,便放在长春宫的那份送去了安华殿。” 说着,她看向魏嬿婉的眼神便越发的柔和,“她是担心臣妾的身子,连求来的福泽也想落在长春宫呢。” 几句话便让如懿讪讪的闭上了嘴。 嘉妃瞧着如懿吃瘪,便也笑道:“臣妾为了腹中阿哥平安落地,也会每日将前一日抄写的经文请大师诵读,可毕竟男女有别,臣妾从未亲自入内,也不知谁去了谁不曾去,反倒是皇贵妃真是时时都在,不然怎么知道令嫔没去过呢?” 如懿鲜艳的厚唇微微张合了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嘉妃话锋又一转,“且皇贵妃不止佛缘深厚,连带着也与国师极合拍吧?不然怎么会被国师特意赠与什么供香啊,手串啊,我们这群凡夫俗子却一个都拿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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