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从舟瞧着那甜品架,伸手捉了一下点缀着奶油的小蛋糕,果不其然手摸了个空,感觉全身的血都在这一刻烧了起来。 过分!太过分了! 等那维莱特回来的时候,蒲从舟还在气鼓鼓的,双手叉腰,瞪着他。 那维莱特怀里抱着几叠文件,冷静思索了一会蒲从舟这似乎是来他办公室后不到十分钟第二次瞪着他……那维莱特仔细考虑了下原因,犹豫了一下,询问说:“蒲从舟女士,你是否,眼睛有些不太舒服?” 蒲从舟脑子宕机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那维莱特的意思,顿时气笑了。 那维莱特又说:“嗯……或许我可以帮你。” 要是换一个人说这种话,蒲从舟只会觉得这小子在嘲讽她,但这人……不,这条龙是那维莱特,蒲从舟只能无奈地承认一件事。 那维莱特是真觉得蒲从舟有些不舒服。 蒲从舟冷着一张脸,再次告诉自己和一个幻影没什么好计较的,手一摊:“卷宗给我看。” 那维莱特点点头,领着蒲从舟走到办公桌前,把卷宗摊开。 蒲从舟凑近了那维莱特,甚至能闻见他发梢间清浅的海水的气息,专注地审视起卷宗,飞速地阅读着,几乎几十秒就让那维莱特翻了一页。 一叠厚厚的卷宗,从报案人员的笔录一直到参与事件的逐影庭人员都详尽无比,蒲从舟凭借着之前翻看璃月卷宗的经验,不到半小时就翻完了。 “看完了?”那维莱特合上卷宗,自己心中也有些惊讶于蒲从舟的阅读速度,询问蒲从舟。 “嗯……”蒲从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件事确实……” “我认为,我们可以一边享用甜品,一边谈论。”那维莱特建议说。 不提甜品还好,一提甜品蒲从舟想起之前那维莱特听到塔伦的事,就立刻随手撂下小蛋糕那随意又敷衍的动作,火气就窜了上来,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都这么久了,这些甜品没变质吧?我吃了不会闹肚子吧?” “啊。”那维莱特忽然神情变得郑重起来,迅速站起身,对蒲从舟歉疚地说,“非常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将甜品撤去,让芙宁娜为你再准备一次——” “停!等等!”蒲从舟深吸一口气,闭了下眼睛,咬牙说,“……我刚刚开玩笑的,这甜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万一……”那维莱特犹豫了下。 “没有万一!快吃快吃快吃!”蒲从舟立刻说。 那维莱特明显把蒲从舟之前说的话当了真,微微皱着眉,但本着尊重蒲从舟意愿的想法,还是轻轻取下甜品架上之前放着的蛋糕碟,循着他之前的记忆,取下一点印象中味道不错的小甜品,走到蒲从舟身边,说:“或许你可以尝尝。” 这种夜晚的茶话会,吃的有时并不是甜品的味道,而是氛围。 芙宁娜是很优秀的茶话会设计者,无论是灯光还是口味偏清淡不油腻的适合夜间甜品的选择,都极其完美。 吃东西的时候,蒲从舟当然是选择了最舒服的姿势——那维莱特坐着,她坐那维莱特腿上。 只是经过了之前一场两个人都有点莫名其妙的争锋,蒲从舟有些懒懒的,瞧着那维莱特心情有些不好,但又一时半会找不到理由骂他,就任由自己瘫软在他的怀中,一只手任由那维莱特覆着侍弄着甜品,另一只手绕着他的发丝玩。 那维莱特显然习惯了蒲从舟对他长发的过于偏爱,甚至今晚的头发都没有整整齐齐捋到耳后,而是松软散漫地散落在胸前肩上,也方便给蒲从舟把玩。 那维莱特就着蒲从舟的手,小心翼翼喂着她吃了一口千灵慕斯,眸光微微一动,平和地问:“……之前的卷宗。” 千灵慕斯的味道很好,淡奶油的甜味混杂着抹茶的清新,是蒲从舟从未尝到过的醇厚,满意地“哼”了一声,把那维莱特的长发打了个璃月结,心情好受不少,问:“卷宗怎么啦?” “你之前看了许久,是否看出了些什么?”那维莱特又轻柔地握着蒲从舟细软的手指,拈起了一块松软的晶螺糕,小心地放入蒲从舟的口中。 指腹轻擦过柔软的唇,那维莱特指尖下意识微微一颤,还没来得及寻思这种奇异的触感来自于哪里,那维莱特就听蒲从舟说:“能看出什么?啥也没看出来。你们这群手下,查案子半点不行,写卷宗倒是滴水不漏啊。” 那维莱特这次听出了蒲从舟语气重淡淡的嘲讽意味,指尖顿了顿,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大概所有世界只要和权力有关的机构都有这个毛病,也不能怪你。”蒲从舟仰起头,把手从那维莱特手中抽出,非常灵巧地用那维莱特散落的长发打着璃月结,得意洋洋地说,“哈哈,不过,我猜到了一点东西。这佩蒂特族长的弟弟……嗯就是塔伦的父亲,估计是被他的亲哥哥,也就是佩蒂特家族的族长逼死的。” “我明白了。”那维莱特点头,瞬间也想明白其中的节点,说,“我会让逐影庭暗中调查。” “贵族势力太大了,你该查到早查到了。”蒲从舟一边打着结,一边懒洋洋地说,“得想办法削弱他们的势力才行。” 那维莱特思索了一会,垂眸看着蒲从舟,问:“那塔伦的父亲……” “只能寻找其他突破口了。比起查清这件事,我更担心塔伦在佩蒂特家族的安危……”蒲从舟无奈地说,“不过现在塔伦有了神之眼,他叔叔想弄死他也不太容易,你也说你让逐影庭盯着了。” “也只能这样了。”那维莱特轻叹一声,眸中刚刚掠出一点忧伤,忽然面前出现了一只雪白的、奇形怪状的结。 是用那维莱特自己的头发编织的。 “看看,好看不好看!”蒲从舟骄傲地说,“我们璃月特有的结哦!我好容易才磨着爹地学会的。” 在水元素的影响下,那维莱特听不清“璃月”这种指向性清晰的地名,却知道这是蒲从舟的家乡,赞许地点头,说:“很别致的结。” 停了一会,那维莱特又疑惑地问:“那……我该怎么将它解开?” 蒲从舟看着这个璃月结,沉默了。 那维莱特从蒲从舟的神情中看到了答案,温柔地把蒲从舟小心地抱起来,放在地面上,拉开抽屉,边翻找边说:“我把这个结剪下来,你如果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蒲从舟压根儿没听那维莱特说了什么,一直盯着那维莱特头发上那两撮漂浮的、深蓝色还泛着点光芒的飘带……好像是鳍? 之前那维莱特很少背对着蒲从舟这么久的时间,蒲从舟看他背后的头发时间也很短,几乎没什么端详的机会,一直以为他这两撮和银白格格不入的蓝是掺杂着的异色发丝。 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 蒲从舟实在没忍住,伸手,揪了揪那两撮蓝蓝的鳍。 嗯,手感很奇怪,很丝滑,还有点…… 蒲从舟忽然发现那维莱特身躯僵直住了,似乎还轻微有些颤抖,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家伙一贯以来可是格外沉稳的啊,之前那么多次肢体接触他不会有明显的反应,这次……或许是真的忍不住了? 蒲从舟心虚地把手背到身后。啊,那飘带居然是不能摸的吗?
第10章 枫丹 那维莱特身体微微僵住了,顿了顿,转过身,垂眸看向蒲从舟,眼尾似是有些泛红,神情也不太自然,欲言又止半天,才说:“……你。” “我?”蒲从舟试探地问。 那维莱特轻轻抽了口气,又转身取出一把银色的剪刀,小心把自己发尾扎成的璃月结捡了下来。 看到那丝滑的发丝根根断裂,蒲从舟不经有点心疼,但接过那维莱特放在自己手心里的发丝扎成的小结时,这种心疼又变成了新奇。 那维莱特把璃月结轻轻放在蒲从舟的手心,双手捧着蒲从舟的手,确保她能触碰得到,才看似不是很在意地说:“你不能触碰这枚新奇的结,我暂时替你保管着。” “你想要就直接说,找什么借口。”蒲从舟撇了撇嘴,把璃月结塞那维莱特手里,自己打了个哈欠,“啊,一晚上过得真快,又想睡觉了。” “好。”那维莱特点头,转身准备走出办公室。 这那维莱特一转身,后边两撮丝滑又柔软的深蓝色飘带扬起,蒲从舟瞅着,还是忍不住问:“你那个飘带,真的不能摸吗?” “飘带?”那维莱特微怔,很快反应过来蒲从舟指的是什么,颇有些无奈地说,“那是我的角。” 蒲从舟懵了:“我从小到大见的角可多了,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尖的胖的,头一回见你这种软软还能垂下来的角——咦你看,还会飘起来!” 蒲从舟说着就扑上去捉那维莱特的角,那维莱特却破天荒往后撤了一步,躲了过去。 ——这是蒲从舟印象中那维莱特第一次拒绝她。 “咦?”蒲从舟奇怪地说,试探道,“真的不能摸?” 那维莱特轻吸了口气,闭了闭眼,主动向蒲从舟走了两步,靠得近了些,说:“也不是不能,只是被触摸时,感觉……” 那维莱特停了停,斟酌了一会,才说:“有些不适?” “啊,”蒲从舟有些遗憾地说,“那我就不——” “但若你实在想摸,也不是不可以。”那维莱特说着,竟然真的在蒲从舟面前缓缓屈膝,蹲下身,垂下头。 这下轮到蒲从舟僵住了。 如果真的论净身高,那维莱特起码比蒲从舟高了两个头,此番这样蹲下身,也只与蒲从舟同高而已。雪白柔软的长发完全落在眼前,还有那光滑泛着蓝光的……龙角? 只是那维莱特那微微闭着眼的平静又郑重的神情,看着蒲从舟真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总觉得这条龙不是在给自己摸龙角,而是在搞什么不得了的献祭。 “……不摸了不摸了不摸了!”蒲从舟蹭得跳了两步远,看着那维莱特,磕磕绊绊地说,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词语的匮乏,“我们去睡觉吧!” 这话一出,饱览璃月爱情话本的蒲从舟又觉得后悔,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但那维莱特似是完全没意识到,睁开眼,抬头望向蒲从舟,不确定地问:“你确定不摸吗?我认为,你似乎很喜欢……” “不摸不摸,真的不摸!”蒲从舟连声咬牙说。 “好。”那维莱特轻一点头,缓缓站起身,又问了一声,“你……真的不摸吗?” 蒲从舟:…… 这条龙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不过这样一闹,蒲从舟满脑子都在搜索关于“摸了某种生物的角”是什么感受,一直等那维莱特穿着宽松的晨衣走到她身边,蒲从舟还在发呆。 “你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吗?”那维莱特一边小心翼翼将蒲从舟拦腰抱起,一边询问说。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07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