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男人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居然成了一个女人的玩物,自己是被‘嫖了’。因为藤颇塔吉颇有些薄情浪子的意思,一夜春宵蜜里调油过后说撒手也就撒手了。要是碰见个合心意的新欢,不管是情意正浓还是兴致刚起,她一准儿调转方向,毫不犹豫抛弃旧爱。 渣得一匹。 如此脾性的女子,居然能和辛渺这种含蓄温柔的性格投契合拍?? 顾惜朝不由得对辛渺刮目相看。 其余不论,她这种人能去和一个舞姬交往,已经很令他诧异。 辛渺这个人,实在不能不让他感到好奇。 这时,柳玉曼也姗姗来迟,苦笑着告饶:“实在对不住,奴家在院子里掉了个耳环,翻找一会儿,竟然叫各位等了这么久。” 辛渺看了她一眼,抿着嘴握住了荷包里的小瓷瓶。 一会儿得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展昭。 柳玉曼虽然是被别人教唆从犯,但法不容情,正如同藤颇塔吉说的,她好好当她的老板娘,不被相好拖着去干这些事,也不至于到这步田地。 实在叫人叹息。 “该问的都问完了,我们也该走了,多谢柳老板。”展昭已站起身来,向她告辞。 柳玉曼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情真意切起来:“哎哟,奴家招待不周,没能帮上忙,请大人海涵。” 她说完,就从腰上解下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娇滴滴的伸出手展昭朝他挨过来。 没想到她才走出一两步,展昭已经铁面无私的退开:“不必,告辞。” 他那张俊朗无双又正气凛然的脸庞着实让柳玉曼噎住了,笑容顿时一僵。 几人都起身离座,云媚依依不舍的看着顾惜朝,咬着嘴唇:“云媚恭送顾大人……” 顾惜朝因此回眸,微卷的额发垂下,落在他眉眼前,鼻梁笔挺,嘴角微微翘起一个温润的弧度,若有如无的颔首,倒仿佛是双目生情,温柔有意。 云媚看得呆了一下,含羞低下眼。 辛渺正好将他那神情收入眼中,顿时为之一愣,有些诧异,但她一看云媚的表情,就不仅仅只是诧异了。 她迅速转过视线来,和顾惜朝四目相对。 “……” 顾惜朝只见辛渺神情复杂至极,两个眼睛瞪得溜儿圆,又惊恐,又嫌弃,还带着几分难以理解。 顾惜朝!不愧是你! 他表情未变,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眉梢一挑,仍旧笑着。 辛渺那双清凌凌的眼睛仿佛是把他瞪了一下,然后又慌慌张张的躲开了他的视线,同时脚步顿时加快了,三两下跑到前面展昭身边去了。 顾惜朝先是一愣,但随即,嘴角高扬的弧度却渐渐的加大了,像是有种难以抑制的愉快让他忍不住的想要笑。 走出喜春坊大门,仍然是上了马车,辛渺差点踩到裙角,顾惜朝就故意上前扶了她一把:“辛渺姑娘小心。” 她好像不敢回头看他似的,抱着匣子嗖的一下拉着裙角钻进了马车车厢里。 门房殷勤的给他们照样牵来马和马车,还在旁边看他们上车上马,因此辛渺也没急着说,直到马车动起来,驶出了二三十米远,辛渺才从荷包里拿出了那个小瓷瓶。 她故意忽略了顾惜朝,掀开轿帘,对着几步外的展昭招手:“展护卫!” 展昭转头,看见她的脸从帘后露出大半,神秘兮兮的喊自己,也就策马靠近马车边:“何事?” 辛渺举起小瓷瓶:“我刚才在院子里,找到了点东西,可能有点用。” 她想了想:“柳玉曼身后还有一个男人,指使她干的事,这个粉末可能是关键证据。” 她这话一说,前面的陆小凤顿时转过头来,也急忙调转马头到了马车边。 “你还真是兵行奇招,居然自己跑去找这个?!” 展昭也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完全意料之外。 “辛渺姑娘真是有勇有谋,竟然有如此急智,真是将我们都给比下去了,惭愧惭愧。”顾惜朝眼神又在她脸上打转,仿佛十分赞叹似的。 辛渺解释道:“唉,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柳玉曼是被一个叫‘鳌山’的男人指使去做的,藤颇塔吉知道内情,很不赞同。这个是藤颇塔吉的,但是她酒也往里加,好像是用来调味的,然后柳玉曼还特地嘱咐她让她扔了,我当时还以为是毒药呢,这究竟是什么?” 展昭接过小瓶子,放在鼻子下一嗅,也有些困惑:“西域有些小国风俗与我们不同,喝酒加些调味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个……” 他闻到的是一股有些辛辣的又香又呛的味道,但柳玉曼急着要销毁的,自然是关键证物了,虽说展昭也暂时不知如何起效的,但也猜测了个七七八八:“或许此物要和别的什么药混合在一起才能发挥效用?从调酒料变作叫人武功暂失的毒药,其中一定会有些我们不知道的步骤了。” 顾惜朝想了想,伸手问展昭要:“我闻一闻。” 展昭将瓷瓶递给他,顾惜朝仔细嗅了嗅,忽然抬起头来:“这味道……” 他似乎闻出些什么,却转而问道:“柳玉曼是否是北方人士?” 陆小凤长眉一挑:“是吧,她是有些北方口音,而且,她右边耳朵扎了三个眼儿,关外好像是有这种习俗。” 顾惜朝忽而一笑:“陆大侠眼力真不错啊。” 只见了一面,连人家扎了几个耳朵眼都知道了。 他点点头:“这粉末是北疆上一个叫挞旋儿的小城特有的一种花磨成粉做的,本地人叫睁眼睡,学名大眠花。北疆上穷山恶水,这种花能吃,不过有些毒性,要用明矾洗掉毒性才能食用,吃了之后人会昏昏沉沉的,做些奇奇怪怪的梦,甚至出现幻觉,使人亢奋——” 辛渺听得一惊,这不就是致幻剂? 而且明矾本身也有毒,以毒攻毒,恐怕当地人寿命会很短吧…… 顾惜朝哂笑道:“不过此物少量食用,也能让人平静,病人喝了,大夫给他处理伤口乃至截去肢体也不会痛。” 没想到这个还能当麻醉使,辛渺听得皱起眉来,藤颇塔吉用这个调味,岂不是会成瘾么? 花满楼鼻翼微微翕动,他与顾惜朝同坐一个马车内,不需要凑近,他敏锐的嗅觉已经闻见了瓷瓶内的味道:“这大眠花,我也听说过,我曾在一本残卷孤本中看过,此花佐以麸曲酿制的酒水,会暂时散去武功,但药效迟缓,最少也要五六个时辰才会发作,喝得越多,效果越强。” 至此,这案子基本算是破了,连物证都到手了。 这案子不算离奇曲折,不过倒也挺长见识的,听得陆小凤津津有味:“看来,柳老板又是一个被男人耽误了的痴情女子,这个叫鳌山的男子,不知道是什么人,能哄得柳老板为他干这种引火烧身的事。” 展昭叹了口气,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不由得看了顾惜朝一眼。 张鳌山,也就是那个一直刁难顾惜朝的王府教头,没想到,他为了给顾惜朝使绊子,不惜里外联合起来,还要故意把事情闹大,伤了王府面子,这下子,就算顾惜朝不计较,他也没什么好下场了。 不过他嫉贤妒能,心胸狭窄,落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 顾惜朝果然冷笑了一声:“实不相瞒,此事看来是因我而起了。” 几个人都看向他:“怎么说?” “张鳌山此人,其实是王府中阙金卫的一位教头,自我进府,与我一直不睦,此事前他还威胁过我,紧接着就出了这档子事,我不曾与他计较,但他却步步紧逼,竟然连英才会都要伸手进来,非要置惜朝于死地不可,真叫人齿冷。” 他语气淡漠,听不出来什么‘齿冷’,但众人都听得出他话语中的肃杀之意。 辛渺心里毛毛的,又听他骤然笑了:“承蒙府上看重,哪怕是为了二公子,我也不得不将他正法了。” 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陆小凤反而一笑:“哈哈,此人有些手段,为了害你使出这么多曲折手段,连自己的相好都卷进来了,好大的手笔,不过费了这么许多心力,恐怕也没这么简单,那几位少侠的对手恐怕也十分可疑,我想张鳌山或许是收了他们大笔银子,不然也不会单单挑中这几个。” 他一语中的,顾惜朝笑着说:“不错,张鳌山此举既能敛财,又能将我拉下马,实乃一石二鸟之利,这才符合此人秉性。” 他抬手对几人作揖:“今日在下蒙冤能重拾清白,真要重谢几位鼎力相助,感激涕零难表我心。” 陆小凤已一摆手:“此话言重,我今日也只算是看了一场好戏,实在没帮上什么忙。” 展昭叹息一声:“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顾惜朝忽然抬眼,深深看了辛渺一眼,微微一笑:“辛渺姑娘才是帮了我大忙,再如何谢都不为过。” 辛渺脊背不由得一下子打直了,眼神一飘:“运气好,运气好……” "也要多谢花公子,博闻强识,在下实在佩服。" 花满楼只是颔首,笑意温煦,并不推拒回答。 顾惜朝又看向辛渺:“辛渺姑娘特地来请展兄,我的琐事倒是把大家都耽搁了,实乃内疚,展兄也该松快一下了,不如就随各位去,剩下的事,我一个人也能办,就不烦扰各位享乐了,如何?” 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大家都四散去玩儿,就他一个人又是被陷害又是被算计,然后还要一个人坚强的去料理诸事,继续给王府办事。 怪可怜的。 辛渺赶紧点头,无情的说:“嗯,那你加油。” 加油。 顾惜朝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睛里几乎要冒出两个问号。 这女的真行。 还真是一点也不客套啊,连句推辞的客气话都没有,更不要说顺势邀请一句顾惜朝。 花满楼默默的低下头来,嘴角上扬,马车外的陆小凤微不可闻的噗嗤一声,简直要笑出声了。 展昭也是为之一愣,迟疑着说:“这……不如我和你一起回府衙再审?” 顾惜朝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善解人意起来:“不必了,这点事,也不必劳动你了,我会再审一遍那几人,左右花不了多少时间,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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