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笑着,朝她一拱手:“真乃绝配。”真是毫无痕迹的转换,他嘴角一咧,抿嘴忍住了笑。 辛渺就笑着哼了一声,手指头轻轻在他胳膊上戳了一下以示警告。 但她十分大方的将青鸿剑给他观赏,他也就顾不上了,两手捧着长剑,仔仔细细观赏。 青鸿出鞘甚至还带出一阵清吟,剑身极纤细,又十分锋刃,清亮如泉水一般,映满光华耀目生辉,形态优雅得像摆设,握着也轻巧,像是为辛渺量身定制的一样。 白玉堂转手扯了自己一根头发,从那薄而韧的剑锋上轻轻一刮,那发丝轻飘飘的短成了两截,真所谓吹毛立断。 “怎么样?” 白玉堂细看了半天,辛渺一问,他也无话可说,只是满口称赞:“好,好极了。” 甚至可能比他的画影剑要更好,也不知道是哪位铸剑大家的惊世之作,恐怕拿出去亮亮相,辛渺就已经能凭着这青鸿宝剑扬名于江湖了。 到时候各方用剑的高手恐怕都要来一览如此一把绝世宝剑的风采,更何况还是这样一把极其特殊的女子专用的好剑,那就更是物以稀为贵,更罕见几分。 与辛渺相处日久,白玉堂反倒要忍不住为她发起愁来:你以后出去加点小心,不要轻易显露,小心招来些麻烦。” 一看辛渺的表情,还无知无觉的笑着眨了眨眼睛,仿佛还有点惊讶:“哦,好吧。” “……”白玉堂沉默半晌,无奈地摇摇头:“来吧。” 拔出剑鞘,他后退两步,随手挽了个剑花,顿时刀光剑影,辛渺还叫起好来:“漂亮!” 白玉堂气得要翻白眼:“你还不快点?” 他刚才还犹豫要不要拔了鞘再比试,结果辛渺那把宝剑已经不容小觑,既然她已先拔了剑,就冲着那锐不可当的剑锋,他也不能小看了她。 “行行行。”辛渺也似模似样的做了个起手式,她如今用的还是学的第一套无名剑法,朴实无华,已经练得很扎实。 但这种基础使用得有些简陋的剑法,在白玉堂这样的高手面前,那就太不够看了。 白玉堂试探了两招,就基本已摸到了她的底细,辛渺的身法招式都用的很基础,而且烂熟于心,应用自如,接他的剑不用想就能自然而然出剑,显然是练过了许多遍,他喂招过后陡然变一式,辛渺眼睛立刻大睁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慌,但身体反应却很迅速的避开了。 不过她最大的问题倒不是学的剑法太基础不够用,而是她没有战意,也许是无意识的,总是躲而不是反击。 这才是真叫白玉堂有些无奈的一点,如果是刚摸剑的小孩儿,实战迎剑心里害怕就很说的过去了,毕竟他们手里的武器可都是挨着一下就得见血的利器,害怕是人之常情。 看来辛渺还真是个生瓜蛋子,白玉堂对她的期待骤然从武学天才降到初学者之后,倒也得勉为其难的承认,她起码用剑招非常扎实。 白玉堂自然是不满足于此,他眼睛一眯,整个身法气势顿时大变,剑光如雪一样朝她扑面而来,舞得密不透风,真是猝不及防,躲也躲不过去。 辛渺整个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肉眼可见的慌神:“等等!” 这也太犯规了吧! 情急之下,辛渺不得不下意识催出一股内力来,纯属条件反射,青鸿剑骤然发出一声铮铮清吟,裹挟着磅礴的气势,剑尖一往无前的直直刺向前去。 白玉堂的那密不透风的剑阵几乎是一触即破,青鸿的剑锋之上仿佛有着万钧之力,根本不是凡人能相匹敌的力量,瞬息之间就破开了死局,白玉堂大惊,手腕翻转,画影剑抵着青鸿的锋刃,斜斜的划开一串耀眼的火星子。 他瞳孔骤然睁大,心里还有些不可置信的震撼,青鸿剑险险的从他脸颊侧滑过,其实并没有真的碰到他的脸,但那剑气如虹,他只感觉微微的一痛。 辛渺这一剑出去,根本没办法游刃有余的收回来,眼见着剑尖冲着白玉堂去了,咫尺之间,她心跳都快失速了,还好白玉堂果然身经百战,微微一侧躲开了,将这万钧之力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了,而她自己整个人都撞了上去,只感觉白玉堂整个胳膊肌肉紧绷,坚硬如真铁,显然也是费了大劲,后怕得差点叫出来。 白玉堂保持着一脸惊愕之色猛地转过头来,咫尺之间四目相对,只感觉自己胸口狂跳,一看辛渺也是双目圆睁,很惊恐的样子,视线一下子落到他的脸颊上,顿时又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受伤了!” 白玉堂回过神来,才感觉颊边刺痛,似乎确实有血顺着流出。 他胸口咚咚狂跳,才见辛渺一下子收了剑,胸口起起伏伏,被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嘴唇发白,眼圈仿佛还有点红,握剑的手抖了两下:“我刚刚差点就把你给刺中了!” 如此惊险,白玉堂也实在是始料未及,但辛渺反应这么大,也让他有点慌了,下意识抬手一抹,指尖上一片红艳艳的:“没事,小伤!” 他抬眼去瞧辛渺神色,多少有些发憷,怕她哭出来。 辛渺余惊未悸,但也没哭,白玉堂疑心她眼底亮晶晶的是眼泪,但她闭着眼深呼吸了两下,像是缓过劲来了,立刻上来拉他:“我给你上药,快走。” 白玉堂顿时愧疚起来,她的手拉着他的手腕,非常用力,可见还是被吓着了,就任由她急匆匆的将自己拉回房里去,又拿出碘酒棉签什么的来给他上药止血。 她一句也没埋怨白玉堂,就是看着他脸上那一道血痕时,还抿着发白的嘴唇,紧蹙眉头,十分后怕。 “怪我……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惊世一剑,就是比起那白云城主的天外飞仙,也不差什么了,咦?你难道和叶孤城有什么渊源不成?” 白玉堂故作轻松打趣她,辛渺果然横了他一眼:“你可别说话了!还天外飞仙呢……” 蘸着药水的棉签轻轻的按在伤口上,有点刺痛,白玉堂看她神色恢复如常,也心安了。 辛渺舒出一口长气,长发凌乱,簪子也簪不住了,滑落了大半下来,披在肩膀上,落在脸颊边,她一呼气,就跟着乱缠,白玉堂斜眼看着,忽然伸出手来,帮她把那缕乱发往后一拨,十分顺手的将她发髻上摇摇欲坠的金钗推了推。 做完这动作之后白玉堂才发觉十分不合适,耳朵立刻发起烫来,辛渺涂完药水,也已收回手,神色还恹恹的,根本没注意。 她将棉签一扔,才有空将慌乱中随意放在茶几上的青鸿剑收回鞘中,白玉堂别别扭扭的说:“你别想了,习武之人哪有不受伤的道理,你见了我受伤都这样,以后自己伤了,可怎么办?” 辛渺没好气,但语气还是绵软的:“受伤是什么好事吗?你别说了,都这会儿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白玉堂察言观色一番,她神色倒还平常,应当不至于被这一吓就再也不敢舞刀弄枪了。 他倒有满腹的疑问,但天色已晚,白玉堂就像是忽然发现他和辛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似的,浑身不自在起来,更不好意思留了,自拿起画影剑飞快回房去了。
第100章 “唉……” 辛渺独自在空荡荡的房屋里,拿着青鸿发了一会儿呆,随后长叹了一声。 她果然还是疏于练习了,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力,如果不是白玉堂能躲开,刚才立马就会上演一场血案。 收了剑,她没什么困意,洗漱一番,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心里又泛起忧虑来。 “渠藏大人,你在吗?”她试探着,轻轻呼唤了一声。 肩上没有任何动静,她无可奈何,又低声说:“红红久不归来,我太担心了,你有办法能让我知道它的情况吗?” 四下里寂静无声,她软语哀求:“求求你了……” 半晌,辛渺失望地叹了口气,左肩上却微微一沉,白莹莹的一片轻飘飘的出现在视线余光之中,悠然落在了窗台上。 渠藏雪袖如流云一般,形容精致冰冷,如雾如烟,小小的一捧轻轻落在了窗台上,衣袖飞旋,划出一道潇洒的流光,回首望向她,冷冷淡淡的样子。 辛渺简直是惊喜了,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支吾了两声,赶紧恭恭敬敬的对他做了个揖:“大人!” 生怕他又跑了,辛渺抓紧时间发问:“红红是不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渠藏静静地盯着她,仿佛是在端详一株花,但神色十分淡漠,无声的摇头。辛渺一凝:“……那它是输是赢?” 他没有动静,辛渺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不好:“它打赢了?” 渠藏目光微微一转,像是在思考,辛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但他最终还是点了头。 “还活着吧?” 点头。 辛渺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这才猛然落地,整个人都为之松懈下来。 “……那它现在在哪个方向呢?什么时候能回得来啊……” 渠藏默默看着她,终于很矜贵地抬起一根手指,往东边指了指。 辛渺一愣,斗金山并不在东边,红红怎么会去了那边呢? 渠藏解疑答惑完毕,好像已经失去了玩点头yes摇头no的兴趣,还不等辛渺再说些什么,他已经冷着脸飘回她的肩头,衣袖一甩,在她耳边发出破空之声,听得她半边身子一麻,人就已经打道回府了。 这个举动算是生气吗?辛渺实在是摸不着他的门路,也是一头雾水,但心里一心想着红红,直到睡在床上了还在忧心忡忡地看地图。 再往东去就是海边了,距离斗金山几十里,也跑得太远了些。 接下来两三天,等着消息,红红也还是没回来,白玉堂担心她着急,但没想到她还挺沉得住气,只是显然满腹心事的样子,如此一来,他也总忍不住记挂着。 陆小凤和花满楼也一直没有再来,白玉堂实在想不出他们俩能有什么事拌住了,干脆就决定下山去转一转。 辛渺正在马厩里给玉狮洗刷,现在天气一热,玉狮还要天天出去跑,毛发难免在林间沾上些碎叶泥屑,它又格外有点爱干净,很喜欢辛渺给它刷毛。 “出门啊?”辛渺系着个围裙,正在奋力劳动,脸上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水珠,脸颊粉红,手上举着刷子想了想:“也行。” 她看了玉狮一眼,说道:“陆小凤还让我给玉狮上马蹄铁呢,那也顺便带它下去把蹄铁给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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