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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请相柳先吃，纯粹是出于礼貌和尊重；你看，蓐收来了，她还将整盆都给蓐收了。 这么一想，玱玹马上心情大好，他回到烤炉边，又将烤鱼烤虾装了一盆给小夭送过去。 小夭笑眯眯地接过盆子：“哥哥辛苦了，你和涂山师兄也过来一起吃吧。” “好，哥哥再烤几条鱼就过来。”玱玹高兴地应了一声。 这边涂山璟送来几道小菜，还有一盘紫藤花饼。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居然能吃到西炎王孙烤的鱼，青丘公子做的菜，”蓐收刚吃了一条鱼，伸手拿了一个紫藤花饼，又啧啧赞了两声：“想不到风光霁月的青丘公子不但会下厨，做的吃食还如此雅致，真是妙人啊。” 其他人都没理他，只有小夭在一旁跟着说：“原来紫藤花不但好看，还可以吃。” 一旁涂山璟眸色暗了暗，却没说话。 “如此佳肴，怎能没有美酒？”蓐收来了兴致，吩咐内侍去取两坛桃花酿，想想又说：“还是一坛吧，现在不可多饮。日后我再请你们痛饮。” 这一晚，师兄妹五人吃得尽兴，然后休息的休息，轮值的轮值。 大概是两次行动未果，藏在暗处的人也不再轻率行动，故一夜平安，未生变故。 …… 这天，轮到玱玹给小夭讲史。 玱玹的父亲仲意原来最爱诗书，玱玹幼承庭训，从小手不释卷。上一世，又得到两位帝位的悉心教导，深谙帝王心术。所以他跟小夭讲史，自然是引经据典、洞鉴古今、深入透彻、见微知著。 尤其今天，那茶里茶气的涂山狐狸和邪里邪气的九头蛇妖都没来蹭课，小书房里只有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脸崇拜看着自己的小夭，玱玹心情大好，把典故讲得生动又有趣，引得小夭不停赞叹：“哥哥，你好厉害，懂得这么多。” 他不知道今天茶里茶气的涂山狐狸没来蹭课，是因为涂山璟在为明天教小夭学琴棋书画做准备。 昨天小夭已经说过要学下棋，除了棋具，自然还要为小夭准备几本合适初学者看的入门书籍和棋谱。 他还想教小夭弹琴，当然若是跟上一世那样小夭的天赋在别的地方，那自己弹琴给她听也是好的，所以要去找张好琴。 涂山家的商铺遍布整个大荒，在皓翎境内自然也不少，最近的就在五神山脚下的瀛州岛。因为蓐收现在管理宫禁甚严，涂山璟就决定亲自下山一趟去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至于邪里邪气的九头蛇妖，则是被蓐收抓了壮丁。 蓐收在审讯中得到线索，五神山有密道。 一个历史悠久的王宫有几条密道，并不是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事。 问题在于，这些密道居然掌握在敌人手里，而且其中有两条可以通向宫外——意味着宫外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密道进来。 蓐收带人从一个入口进去，走了一段后，发现地底密道错综复杂犹如迷宫，他只好又退了出来。 他需要更多的人手。 他召集了一队禁军，然后又抓了相柳壮丁，毕竟这里剩下的人相柳战力最强。 “我们从中间这里进去，我带一队，负责前面一半，据说有一条地道直通五神山脚下的瀛州岛；你带一队，负责后面一半，据说其中有一条地道通向后山脚下的龙骨狱。”蓐收拿出一张五神山地图，用刀分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相柳，“地面建筑图，聊胜于无。” 龙骨狱，那地方相柳也是知道的。上一世，还是玟小六的小夭被玱玹抓到皓翎，他就曾追到那里，可惜小夭思虑太多，不愿跳入大海跟他一起走。 “那些出入口怎么处理？”相柳问。 “通向地面的出入口暂且先封了，并画图留记，等陛下回来再作决定。”蓐收答。
第17章 不怕死的白鵺 进入地道后，侍卫们取出夜明珠做照明工具，他们中有的带着工具，有的带着食物和酒水，两人一组站着候命。 相柳扫了一眼，发现其中居然有近半数是土灵高手。 皓翎临水，所以修炼水灵的人比较多，仓促间调集这么多土灵高手并不容易。不过，搜查地道，土灵的确更有用。也难怪蓐收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皓翎王的左膀右臂，匆忙间还能想的如此周到。 蓐收留下几只传音鸟，朝着前殿的方向，带着新调来的禁军走了。 相柳带着另一队侍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队侍卫平时是跟着蓐收的，其中大半出身青龙族。领头的年轻人，是蓐收的族弟白鵺①。 相柳知道蓐收的好意，这是怕那些禁军不听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所以让族弟带着青龙族侍卫跟着自己行动。 这个名叫白鵺的年轻人，身穿白袍，腰带上挂着一堆玉佩、香囊、扇袋等饰物，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出身很好，在父慈母爱、兄弟和睦的环境中长大的，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名叫单纯的愚蠢。 现在，他手拿明珠走在相柳身边，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相柳脸上。 “我长得好看吗？”相柳凉凉地问。 “好看。”白鵺直点头。 “嗯？”相柳挑了挑眉，居然有这么不怕死的年轻人，当面垂涎他的美色？ “啊，我是真的觉得你长得好看，没别的意思。”白鵺好像清醒了一点，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嘿嘿笑了两声：“之前我哥跟我说，有个人长得比他好看，把他比下去了，我还不信呢。今天才知道真有人能长得跟琉璃一样。” ——九头小剧场—— 头2：气死我了，真想把这愚蠢的鸟人一口吞了。 头7：我很疑惑，他为什么不怕我们呢？不是说大魔头九命相柳之名，能让人闻之色变，能止婴儿夜啼吗？ 头3：那是上辈子的老黄历了，这辈子我们又没在大荒行走…… 头4：看来我们还是要凶一点，免得有不长眼的觊觎我们美色 头5：你这话逻辑有问题，不长眼的看不到我们的美色，长眼的才能看到。 头4：我的意思是长眼的就应该知道我们不是小娇娘，我们是大魔头，不是他能惹的人， 头8：我们吓唬吓唬这小子吧，说我们最喜欢吃小孩了，一口一个，又香又嫩。 头6：当年也有人夸我们国色天香，不也没吃人家…… 头9：问题他是个男的，男的…… 头1郁闷了半天，终于开口：算了，不跟这蠢人计较了。 ———— 地道的温度突然变低了许多。 白鵺打了个寒颤，嘀咕道，“原来下面这么冷，早知道带件大氅下来。”又靠过来问：“你冷不冷，要不要叫人上去拿几件御寒的衣服？” 相柳瞟了他一眼，懒得理他，专注观察地道的情况。 清理地道是件很麻烦的事。 除了要封掉那些出入口，重要的是要查清地道里有没有埋伏，有没有敌人设下的阵法、机关。 比如当年，炎灷假意投降，暗地里在洵山布下地火阵法，玱玹的父亲带几千若水战士代替辰荣王前去受降。不料炎灷以身为阵眼，将洵山十二峰全部化为火山，山中之人无一幸免。 如果现在有人在地道里也设下类似的阵法，那五神山危矣。 所以心里虽然着急，行动却要小心谨慎，一丝不苟。 他们很快发现，这里的地道应该是不同年代、不同的人挖的。 有的地方挖得很宽，很工整，足够两人并肩而行；有的地方挖得狭窄低矮，只够一人弯腰通过；有的石壁长满青苔，地面湿滑…… 而且有时上行，有时下行，有时往左，有时往右，时有岔道，间或有密室…… 除了细细搜查有没有埋伏、阵法、机关外，每行一段路，他们都要结合地面建筑图画出相应的地道图；每发现有出入口，他们就要让土灵高手将洞口堵住，并在两张地图都做上标记。 所以进度不快，幸好他们带了干粮和酒水下来，累了饿了就找个稍宽敞的地方坐下补充能量。 …… 吃午膳的时候，小夭想起今天一上午都没见到相柳和涂山璟，就问身边的侍女。 侍女出去打听了一下，回来报告说，涂山公子去瀛洲岛了，相柳公子跟蓐收公子一起办事去了。 小夭点点头，继续用膳，午睡后依旧去听玱玹讲史。 下午，涂山璟回来了。 可是蓐收和相柳一直到天黑都没出现，小夭不免心里着急。 玱玹安慰她说：“蓐收机敏能干，相柳武力高强，他俩在一起，除非是遇到比你父王还厉害的高手，要不然不会有事的。可在五神山，怎么可能出现比你父王更厉害的人呢，整个大荒可能都没有。” 涂山璟也在一旁点头：“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可能过会儿就来了。” 小夭还是觉得有点忐忑不安：“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他们……” 正说着，两只传音鸟一前一后飞了进来。 第一只传音鸟停在小夭面前的案几上，扑扑翅膀，开口却是蓐收的声音：“小夭师妹，我今晚有事不过来看你了，你好好休息。玱玹、涂山璟，小夭的安全交给你们了。”说完之后就一动不动，恢复成一只傀儡木鸟。 第二只传音鸟飞进来，大概是觉得前面那只传音鸟挡了它的道，就直接飞到小夭面前，小夭伸出手掌，它停在小夭的手掌上，然后张嘴，却是相柳的声音，说的内容和蓐收差不多：“小夭，我今晚有事不能回来，你好好休息。玱玹、涂山璟，小夭的安全交给你们了。” “他俩没在一起，看来他们遇到的事比较麻烦。”涂山璟说。 “希望今夜平安。”玱玹点点头，心想看来还是要早点让若水的侍卫过来啊，若光论武力，遇到高手他自保都难，谈何保护小夭。 当年母亲离世将四千若水族勇士留给了他。他来皓翎为质，不好意思带很多侍卫过来，所以他们现在都还留在朝云峰。 ①山海经有记载，“单张山有鸟，如雉、文首、白翼、黄足，名曰白鵺（yè）”。据说这种叫鵺的鸟，能分辨善恶。
第18章 龙骨狱中1 地道中，相柳和侍卫们正在休息，十几颗夜明珠放在地上，照得地道亮如明堂。 白鵺看着孤单坐在不远处的相柳，一身清冷犹如冰山雪莲，不由想起前不久发现第七个出入口时看到的画面。 那时天色已晚，他看到相柳拿着一只传音鸟，走到旁边僻静处对着传音鸟说话，虽然听不清到底说什么，却能看到相柳眉眼温柔，唇齿含笑，那神情让他联想起晚归的丈夫正对妻子殷殷道歉。 这个冰雪琉璃般的人，居然会笑得那么温柔？莫非自己眼花？ 等他揉了揉眼睛再看时，相柳又是一脸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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