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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是武文化之首，是士的基本技艺。射艺包括礼射和武射两大系统。我们先学礼射，等打好基础后再练武射。” “礼射过程分八步，足踏，正体，备弓，举弓，引弓，拉弦，撒放，稳身。” 相柳边说边示范，箭嗖一下飞出去中了靶心。 “你试一下。”他将弓递给在一旁跃跃欲试的小夭。 小夭学着相柳刚才的动作拉弓放箭，箭嗖一下飞出去，却擦着靶子的边缘掉了。 小夭有几分懊恼地嘟起了嘴。 相柳看她鼓起来的腮帮子，像个圆滚滚的河鲀，不由想笑。这一世小夭灵力高强，随手一射，箭就够到靶子，比上一世只能轻飘飘飞出十几步厉害多了。 他又抽一支箭，递给她。 小夭再次摆出姿势，他指点小夭调整细微处的姿势：“礼射讲究型端志正，下气舒胸，五平三靠……开要安详大雅，放需停顿从容，稳满方能得中。” 这一次，箭射中了靶子，虽没中红心，但亦不远。 ““我射中了！”小夭高兴地喊了一声，露出灿烂的笑容：“你说我是不是很有天赋？” “是很有天赋。”相柳点点头，静静看她开心，自以为情绪控制得当，却不知那眼里满载的宠溺和赞赏早就出卖了他…… …… 练武场边的一棵香樟树下，玱玹正在和涂山璟对弈。 其实上一世，玱玹他就很想好好跟涂山璟对弈一次，可总是阴差阳错，要么有玟小六捣乱要么对弈的另有其人，一直不曾认认真真下完一盘棋。今天轮到小夭跟相柳习武，他们虽然陪着一起来到练武场，却没想一起下场，远远看着就行。所以玱玹就邀请涂山璟对弈，涂山璟也答应了。 “小夭怎么会想到学射箭呢？”玱玹转头看向练武场那边，皱起了眉，“莫非？难道……” 上辈子，小夭也是跟相柳学射箭，当然那时相柳化身防风邶。 现在，小夭又让相柳教射箭。 莫非，小夭也是重生？要不然，她怎么知道相柳箭术高明？ 可是如果小夭也是重生，她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难道她还没有原谅自己…… 他不敢想下去。 涂山璟也朝那边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来，平静地说：“不会。如果是，小夭就不会选择学射箭。应该只是巧合。”
第15章 有人下毒有人吃醋 玱玹听后点了点头，将自己去玉山看到小夭的第一眼一直到今天小夭所有的言行细细想了一遍，觉得涂山璟说的没错。 当初自己到玉山，小夭看到自己的惊喜丝毫不掺假。 她看到自己开始一愣，接着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然后就绽开笑脸扑过来：“玱玹哥哥，你终于来接我了！我原来还准备……”然后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猛地将嘴闭上了，那副天真又娇憨的样子，绝对不可能是带着前世记忆回来的小夭会有的，或者说能演出来的。 他现在这个身子是年纪还小，但他上辈子曾登帝位，阅人无数，自认没有人能骗过自己的眼睛。 为了试探她，他当时还特意逗她：“原来还准备干什么？” 小夭气鼓鼓瞪了他一眼，说：“哼，原来我想你们不来接我，我就自己下山来找你们。”说完就又笑了。 所以是他多疑了。 可是刚才相柳站在小夭身边指导小夭射箭，两人都身穿白色劲装，衣襟被风吹起在空中纠缠分不出你我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刺眼了…… “该你了。”涂山璟轻轻提醒了一句。 玱玹回过神来，伸手从盒里取了棋子，扫了一眼棋盘，落子，子落下后才发现自己下了一步臭棋，心里更加郁闷。 “要不要悔棋？”涂山璟问。 “下子无悔。”玱玹做不出玟小六那种耍赖模样。 涂山璟不再说话，跟着在一旁落下一子。 “你这子下得也不怎么好。”玱玹有点无语，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虽然表面云淡风轻，但眸子里风起云涌。看来，心不静的人不止自己一个。 玱玹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盒，“先不下了。” 他让一旁候着的宫女去准备一些王姬爱吃的茶点送过来，然后起身朝练武场里的人叫道：“小夭，你已经练了好一会儿了，过来休息一下吧。” 小夭应了一声，放下弓箭，和相柳一起走了过来。一路上小夭不停说着什么，相柳跟在一旁听着，偶尔简单回应一两句。 “哥哥，你们在下棋，谁赢了？”小夭来到桌边坐下，刚好坐在玱玹和涂山璟中间。相柳走到对面坐下。 小夭看着棋盘纵横交错好像很感兴趣，转头对涂山璟说：“涂山师兄，你下次教我下棋吧。” 涂山璟正在将棋子收回盒中，闻言展颜一笑：“好。” “你喜欢下棋，哥哥也可以教你。”玱玹在一旁说，刚才对相柳的醋意又转移到涂山璟身上。 “蓐收可是安排哥哥你教我读书，明天哥哥你给我讲史吧。”小夭转头看着玱玹，眼神明亮又纯粹。 玱玹顿时觉得自己像在无理取闹，正好这时派去准备茶点的宫女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手中拎着食盒的御膳房小内侍。 他咳了一声，“刚才让她们去准备一些你喜欢吃的茶点，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神箭手也不是一天就练成的。” 宫女内侍上前，先将棋具撤下，然后送上茶点。 领头的大宫女一边摆一边介绍：“王姬，这是乌梅解暑汤，用冰镇过，最是解暑了。这是您最喜欢的艾草糕，还有海棠糕和杏仁冻……”摆好之后，退到一旁侍候。 小夭擦了手，拿起一块艾草糕，嗅了嗅却没吃。 “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艾草糕了吗？小时候都要边吃艾草糕边听故事……”玱玹边说边伸手拿起一块艾草糕要送到嘴边。 “别吃，有毒。”小夭制止了他。 玱玹噌一下站起来朝那领头的大宫女扑去。 大宫女闪身一避，躲开玱玹一击，正想逃走却已经被相柳捏住后颈。她不再挣扎，惨然一笑：“您怎么发现的？”嘴角流出一丝黑血，身子就软了下来，竟是服毒自尽了。 在场其他的宫女内侍吓得跪了一地，浑身瑟瑟发抖。有的喊冤，有的求饶，胆小的已经昏了过去。 小夭叹了一口气，让人将这些宫女内侍都绑了带到一边，又叫人去通知蓐收。 出了下毒事件，虽然已有一个大宫女认罪服毒自尽，但宫里是否还有同谋，这些人是否无辜，他们在哪个环节下毒……这些还是要让蓐收审一审，查一查的。 待小夭吩咐完毕，四人回到桌边坐下。 “你怎么看出有毒的？”玱玹问。前一世的小夭善用毒，他是知道的。可是现在的小夭还这么小，就已经精通毒术了吗？ “气味有异，虽然很淡，但还是能辨别出来。”小夭说：“在玉山，师父除了逼我修炼，就让我背医经和毒经。她说我下了玉山，会很危险，一定要有自保的能力。” “王母将你教的很好。”玱玹点点头，又问：“那除了修炼和背书，你就没学其他的？” “那倒也不是，王母有让水荭姑姑教我读书写字画画什么的，只是没那么重视，她说这些怡情养性的东西以后也可以学，不学也没啥关系，生死关头救不了命。”小夭答。 其实，还有一句，也不会让你喜欢的人多看你一眼，小夭觉得这句就不用说了。 玱玹听了不置可否，“王母的性格，真是与众不同。”其实他听祖父说过，历任王母都是性格古怪，行事怪诞。 相柳却是心中一动。 上一世，他曾听义父洪江提起过王母，说王母原名阿湄，年轻时曾跟后来的西炎王后、当年的西陵神女西陵嫘齐名，歌舞冠绝大荒。 她跟西陵嫘，还有年轻时的辰荣王，三人结拜兄妹，一起游历大荒，留下很多传说。 可是后来，好姐妹见色忘友去追随一个西炎年青人，好兄弟喜欢上了一朵小白花，她一气之下上了玉山，然后守着万年不变的玉山再也没有下山。 因为老辰荣王的关系，王母对义父洪江多有照顾，常送义父一些灵药。上一世，相柳多次出入玉山，却一直没办法将那个头发雪白、表情像被冰冻了一样的王母跟能歌善舞的阿湄联系到一起。 四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就见蓐收急匆匆跑了过来。
第16章 王孙烤鱼公子做菜 蓐收觉得自己真命苦，不但有一大堆公务要忙，还要负责安保和审讯。一堆刺客刚审完，又来了一堆下毒的。 但他又没地方抱怨，只好拼命安慰自己，这是能者多劳。 他跟小夭、玱玹了解了一下现场情况，然后挥手让人把桌子上的“证物”和疑犯都带走。 “估计后面几天膳食都不怎么好吃，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他嘀咕了一句，又急匆匆走了。 果然中午送来的膳食大失水准。 因为御膳房从总管到伙夫统统都被蓐收带走调查，新找来的厨师要在侍卫那怀疑一切的目光监督下做饭，战战兢兢，不烧糊就不错了。 看小夭吃不好，玱玹吩咐他们下午送一些活的鱼虾、新鲜的肉蔬菜水果过来，晚上他们自己动手烧烤。 上辈子，他为了照顾阿念，可是练了一手好厨艺。既然御膳房做的不好吃，那就自己动手。 涂山璟也跃跃欲试，毕竟当叶十七时，他的厨艺可是能让玟小六称赞不已。 下午两人就没去练武场，留在漪清园一顿忙碌，等小夭和相柳从练武场回来，漪清园里已经香气四溢。 小夭换了衣服过来坐下，玱玹忙将烤好的鱼、虾各捡了几条，用签子穿好，装盘，端过来递给小夭：“快尝尝。” “谢谢哥哥。”小夭开心地接了过去，然后从中挑了一条最大的鱼递给相柳，“相柳师兄请，今天教我习武辛苦了。” 相柳接过烤鱼，看到玱玹脸色难看，涂山璟目带幽怨，不由心情极好，一条鱼而已，你们都要嫉妒，以后日子要难过了。他大口咬了一口，然后笑着说：“味道不错。” 玱玹差点要情绪失控，幸好这时蓐收跑了进来。 “好香，你们居然不等我就已经吃上了。” 他听侍卫说漪清园晚上烧烤，心里非常不平衡，自己累死累活，他们几个倒是玩得开心，所以把公文往边上一推，跑过来蹭吃的。 “蓐收师兄坐，蓐收师兄这几天辛苦了，快尝尝。”小夭乖巧地将整盘烤鱼烤虾送到蓐收面前。 玱玹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小夭又不像自己拥有前世记忆，她现在就是一小孩，之前又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玉山，可能连男女有别都不太清楚，更别提什么男女之情了。估计相柳、涂山璟在她眼中，跟獙君、烈阳没啥区别，都是陪伴照顾她的伙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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