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般的,这个人拼尽一切走到了他的身前。 “他叫漩涡鸣人,”小南笑着说,“他也是老师的弟子,是我们的师弟。” “由纪,那时,我看到长门笑了。”小南像个天真的少女一样比划着,“是那年雨中的笑。” 那年,他们窘迫到连把像样的雨伞也没有,只能捡池塘里的荷叶做自己的伞,可是他们撑着荷叶,却开心地笑闹着,要往光明的未来去。 弥彦张扬活泼,长门温和沉静,但他们都奔跑着,小南如何喊也不肯停下来。 “慢点可不行,小南,我们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弥彦指着前方,长门则笑着望着落后一步的她。 她怔愣地望着他们的笑脸,也索性丢了荷叶,同他们一起奔入沉重的大雨中,渴望留住他们此时的期待和希冀,渴望将此刻美好,将他们的笑容永远定格。 数年过后,历经人间至苦的小南几乎要迷失了在沉郁的雨中,直到再一次见到长门的脸上的笑意。 原来,她那时想,她想要守护的不是他们的生命,而是他们赤诚的真心啊。 兜兜转转,在长门重新找回少年热忱的同时,小南也找到了她的初心。 “鸣人承载着弥彦和长门的真心,我看到他,便像看到过去的他们一样,”小南笑着说,“我想继续守护这样的心。” “由纪,我不会再去听雨了,我这样愚笨的人也听不到他们听到的东西。” “不是你愚笨,”由纪温声安慰道,“他们一开始听的就不是雨。” “而是这个国家绝望的命运。” “内心麻木的人注意不到绝望,于是听不到哭声,可是心怀希望的人,总是能听见这样令人揪心的悲哭,”由纪说,“你现在怀揣着希望,再去听雨,便能听到弥彦所说的哭声了。” 小南怔了怔,低声喃喃:“是吗?” 说着,她缓缓站起来,一点点推开由纪房间的门,将外面的风雨迎进来。 长风呼号着,吹动着她蓝紫色的碎发,她发间的白花在风雨中疯狂舞动,把她往回拽,可她却狰狞着往前走。 她不顾风雨,不顾艰难,任由沉重的雨砸穿她的身体,任由悲苦的风吹拽她的衣衫,任由他们在她的耳边,嘶吼着,呼号着,悲鸣着。 她闭上眼,侧耳倾听,在那一刻,她终于听到了她的爱人遗留给她唯一的礼物。 这个国家无尽的长雨。 这个国家揪心的哀哭。
第150章 决意 由纪现在在雨之国某个偏僻的山村里, 这里曾被忍者洗劫过,连个人影也没有,方圆百里, 寂静的骇人。 小南问由纪以后打算怎么办, 由纪其实也不知道,她没那么想活,但是现在直接去死的话, 鼬会不开心。 所以, 即便是要去死, 也得找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由纪想了想,随口答道:“我可能接下来得去解除身上的咒印, 以获得自由吧。” “咒印?” “是他下的咒印。” 这个咒印让她无法自由地决定生死。 这个“他”,小南与她心照不宣。 小南闻言,停顿片刻, 斟酌着说:“咒印的事, 你先不要担心,我或许可以解决。” “你?” “对。”她笑着说, “我或许会有办法。” 她看着由纪, 抬手摘下发间的花朵,把它送到由纪的手里, 由纪摸到花, 困惑不解, 小南也不解释, 她只是说:“如果, 你真的无处可去的话, 可以来我这里。” 由纪一顿。 “我这里虽然总是下雨,但是也很清净, 你可以用漫长的时间思考你的去向。”小南说,“你是我的‘客人’,我和雨隐都会好好接待你的。” 由纪沉默许久,小心翼翼地捏着手里的花朵,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她问:“弥彦和长门都死了,晓名存实亡,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小南笑着说:“晓的意志不会因为他们的死去就抹灭,我已找到传承,接下来我会保护鸣人。” “保护他,便是保护晓的意志。” 她闭上眼,听着这个国家的“呜呜”的哭声,悲伤却满怀着希冀,她说:“我已看到充满希望的未来。” “我眼前所见,便是弥彦和长门所见,我会成为他们遗留在世间的眼睛,见证战火真正停下来的那一天。” 放下这段话后,小南便像放下多年压在心里的负担,她让由纪好好养伤,她接下来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做。 “重要的事?”由纪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疑惑不解,她想了想,问,“是为了鸣人吗?” 小南摇了摇头,说不止。 由纪猜不出来了。 “好好养伤吧,由纪,”她笑着说,“或许,我明天就回来了,等到那时候,请陪我一起见证真正的破晓之日吧。” 由纪愣了愣,然后温柔地笑道:“我刚好无处可去,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我会陪伴你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小南拥抱了她,由纪偏过头,听到小南诚恳地说:“谢谢。” 这是她跟由纪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由纪被她轻松愉悦的心情感染,在她离开后,拿着她送的纸花,心里奇异地期待着她说的“明日”。 但这个世界总在跟她作对,好像她只要开始期待些什么,毁灭便会接踵而至。 第二日清晨,雨过天晴的时候,由纪从床上爬起来,拄着拐杖来到院子里,院子经过一夜的雨,被泡得泥泞不堪,由纪只要一踩在上头,洁白的衣服便会被轻易玷污。 但她不太在乎。 因为她看到了只有雨之国才会存在的,雨过后,通往和平和幸福的彩色的桥梁。 她眼中映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即便视线已经模糊,却仍能瞧见彩色的希望。 鼬,她忍不住跟死去的爱人分享,我看到了希望。 回应她的只有轻轻的风声。 “由纪。” 由纪常年幻听,早年是奶奶和哥哥,这段时间是自己的丈夫。 她以为又是一次幻听。 可这一次显然不是。 伴着急促的呼唤声的,还有急切的脚步声,由纪诧异地转过身,看到了穿着晓袍一身狼狈的带土。 他衣衫破烂,面具也毁的来不及换新的。 借着熹微的晨光,她能看清他奇怪的分裂的身体,白色和肉色,好像整个身体被劈成过两半,就像他那张分裂又诡异的脸,将他的一切都裂成完全相反的两半。 自重逢以来,她从未见过这位背后操纵全局的仇人有过如此软弱的时候。 他好像连伤都没好全就赶来了,他一边急切地走,一边恢复着被炸的残缺的身体,直到长出新的手臂,新的半只躯体,然后用他分裂的两半紧紧地拥抱了由纪。 他抱的很紧,紧到苍劲有力的手臂都痉挛得冒起虬结的青筋,可他抱得又很轻,小心翼翼到只轻轻触碰到由纪,好像害怕掌心里脆弱的由纪被他一不小心捏碎了。 由纪被他拥抱着,眨了眨眼,在刹那间,她仿佛看到了,她那早已逝去的,唯一的,亲爱的,笨蛋哥哥。 不过,悲苦的命运早已让她认清了现实。 这样的亲人,她已经失去快二十年了。 “宇智波带土。”她轻易打碎了眼前人缠绕在过去的幻梦。 但是,失而复得,已足够让带土软弱的那一面暂时战胜了冷酷的另一面,即便由纪摔了手里映照着美好的镜子,也不肯撒手。 这么多年,他好像,难得像个人一样,恐惧,慌张,急切却又喜悦。 他紧紧抱住由纪,清晰的视线变得模糊。 由纪太小,太脆弱了。 她好像在他心里始终只有那么一点点大,小到可以揣在怀里,小到可以捧在掌心。 由纪感受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抖,诧异、困惑、不解。 “由纪,”他抱着她,终于说了第二句话,“我找了你很久。” 他以为她真的死了。 他几乎要把整个雨之国掀遍了,可是哪里都没有她的踪迹,由纪与佩恩一战,是一场必死之战,他的寻找几乎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他该抽离出去,俯瞰着这一切,然后,冷淡地宣布不过是又一处没有新意的绝望的故事而已。 但是,他没有做到。 他早已死去的心脏、脉搏好像在停滞近二十年以后再一次剧烈的跳动,要把这些年亏欠的通通补足,窒息感将他淹没,雨隐无尽的雨终于把他也一齐拽到苦难的人间,在寻找由纪行踪的时间里,他被迫重新做个无力挣扎的人。 谁也不是的他在那刻把失去已久的身份主动贴到自己身上,情感淹没了理智,他应该觉得可笑,但他还是克制不住地寻觅,然而,越是急切,越是一无所获。 他本就绝望到麻木,本该对此毫无波澜,急切过后,他应该会很快认识到现实,然后继续麻木地等待终焉的到来,可是,他失而复得了。 他竟然,可以拥有希望。 身体里无数个他激烈的争执着,但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烟雾一般的虚无感好像散去了三分,他抱着由纪,在安静的喧闹中,由衷地感觉到踏实。 由纪皱着眉,试图推开他,但带土看似轻轻的拥抱,却怎么也推却不开,就如他强行给她安排的人生,她对此嫌恶又厌烦,冷声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带土一顿,终于从难以言说的幸福感中抽离,他低下头,看到由纪戒备又厌恶的神情,心里躁动的关于爱和理想的争执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他放下手,往后退了一步,遮蔽了熹微的晨光,神色莫测,淡声道:“佩恩已死,我自然问的小南。” 由纪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她眼前浮现出小南走前轻松却决绝的模样,她低声问:“那她人呢?” 带土没有看由纪,他抬起头,看着小南亲手降下的彩虹,言简意赅地为一场大战盖棺定论:“死了。” 由纪脸色忽变,她向前走了一步,紧接着却因为身上的伤,拖得她泥泞中踉跄了一下,带土接住了她。 由纪甩开他的手,然后栽倒在肮脏的泥污里,任由惨淡的现实将自己抹上污秽。 带土却不喜欢看纯白的雪花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蹲下来,试图把由纪抱起来。 由纪却死死抓住他的手,颤抖地问:“为什么?” 带土没有直接回答为什么,他反倒提起小南的过去,他说:“小南是战争孤儿,自小便四处流浪,受尽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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