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欢雨隐吗?”带土环顾屋内的陈设,眼神沿着门上苦梅的画像转移到外间阴郁的天气,漫不经心地转回头,对由纪说,“雨隐不够你走吗?” “我想出去。”由纪还是忍不住怒气,她说,“我要出去。” 但她很快又意识到对带土发脾气是没有意义的,他是个病人,眼里只有自己认知中的世界,与他认知以外的东西,他会用筛子一样东西,将其通通筛干净,直到拼凑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由纪深吸一口气,服了软,她说:“给鬼鲛收尸没有意义的话,回收八尾算不算有意义?” 带土还是不为所动。 “八尾的事我会去办,”带土说,“外面太危险了,你就呆在这里吧。” 由纪看着他,发现他真是一点点动摇也没有,她神思几转,抓住了带土的手,半哄半劝:“月之眼计划之所以隐藏了这么多年,是因为你并不是宇智波斑,没有他那凡人为之胆寒的力量,在所有尾兽收集完成之前,每一次露面都是风险。所以,很多事情,你得交给别人来做。” 他的隐藏和忌惮给予了她下手的机会。 “以前这个别人是晓,以后这个别人可以是我,”由纪看着他,眉眼温顺,“这不就是你当年想要拉拢我的原因吗?你想让我成为你手里的刀。” 她要借机获得永恒的力量。 “我现在为了再见他一面,我愿意成为你手里的刀。” 她要以自己为筹码,做一场局。 “哥哥,我代替你去捕捉八尾。” 她要宇智波带土生命消亡,理想破灭。 由纪无论是姿态,还是条件,都已足见诚意,不过带土虽然是个疯子,却不是个傻子,他敏锐聪明,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 由纪隐藏的再好,她言语中的刺探以及低垂的眼眸就已暴露了她的杀机。 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倒戈。 不,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他们站在同一条直线上,却背对着直线延展的两边而去,没有一个人肯回头。 道不同,谋亦不同,他们是血脉至亲,却也是彼此理想路上最可恶的敌人。 由纪相信希望,不认可月之眼,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他。 这注定是一把会反过来杀害自己的妖刀。 没有人在意识到这一事实后,还能无所谓地将这把刀收入鞘中,即便她举世无双,独一无二。 带土根本就不想用她。 正如佩恩生前所说,由纪这样理念不合,注定背叛的家伙,他从一开始就根本不该留在身边。 她最好就当个无所作为的布娃娃,等待着带土将终焉降临下来,然后舒舒服服地进入永恒的梦境里。 见无论怎么说,带土都不动摇,由纪暗暗咬牙,她站起来,主动拥抱了带土,遮住了自己脸上藏不住的厌恶和憎恨,柔声道:“哥哥,算我求你。” 带土一动不动,由纪便只能一直拥抱着他。 许久过后,没有得到的回应的拥抱僵了下来。 他则站在原地,安静地听着内心的喧闹,所有人都在劝他不要心软。 他冷漠地回应道:[我没有心软。] [你没有心软?]大家哈哈大笑。 [你的呼吸、心跳、脉搏几近停滞了,是,你没有心软,]心里的声音嘲笑道,[带土,你现在是心疼死了吧?] 他还是嘴硬:[我都不是人了,还能心疼什么‘人’?] [你不是人,但你还有为人的贪嗔痴,]另一个声音冷淡地分析道,[你明知道回不去了,还依旧贪恋着由纪依赖你的时光。] [带土,承认吧,你仍旧爱着你唯一的亲人,她是你这一辈子都抛不下的牵挂。] 其他人则说:[让他糊涂,糊涂点好,由纪跟他不是一路人,理想和爱只能选择一半,他要是选了爱,我们岂不是白干了这么久?] [白干就白干吧,]有个懒怠的声音,表示,[反正这世界也挺糟糕的,干什么都没什么意义,成功与否,只是对这个世界有意义,对我们自己来说,本身是没有意义的。] [没意义?]另一个激烈的家伙反驳,[我一开始可不是为了这个狗屁世界,我是为了再见一次琳啊,真要放弃了,我还怎么见她。] 有的奚落,有的赞同,有的无所谓。 吵吵嚷嚷的,让带土头疼。 他抬起手,弯下腰,将小小的由纪慢慢地,紧紧地,抱在怀里。 怀中即将僵硬的人又立即像融化的冰,从容了起来。 残留的年少的自己纠结地举起手,说:[琳很重要,世界很重要,可是由纪也很重要。] [我不想让由纪难过啊。]他急出了眼泪,[怎么办啊?] [凉拌,白痴。]其余人并不怜惜这个天真愚蠢的人格。 带土最后下了决断,他抱着由纪,说:“好吧,记得早点回家。” 众人嘘声一片。 带土回应道:[计划照常完成,由纪我也会控制住,这一次是例外。] [什么例外?] [她求我了。]带土眉眼低垂,感受到由纪像幼时那般轻轻地抓住自己的衣服,抓得很轻,她应该是在窃喜。 [只有这次是例外。]他坚定道。 [别嘴硬了,你能例外一次,就能例外第二次,宇智波由纪一旦获得自由,以后发生的事情就不会完全受你操控了,到那时,你要怎么办?] [那就以后再说。]带土有些生气了,[都闭嘴,还轮不到你们指指点点。] 那些是他的人格,也是他,他一声令下,再不情愿,也都通通散去了。 * 由纪走前被迫换上了带着血味儿的战利品,那件带土从雾隐带出来的“礼物”。 “云隐一到冬天雪就下个不停,我之前去了一趟,那边已经下过一场初雪了,漂亮归漂亮,就是冷得很,”带土皱起眉头,“你伤刚养好,身体一般,在那里很容易生病。” 由纪木着脸任由他折腾。 眼看着他把已经穿上和服的自己,又裹了一条厚厚的围巾,端详良久,仍觉不够,把晓衣服也拿出来了,那是他的衣服,尺码比由纪原来的大很多,包裹在这样一件过分的宽大衣服里,把她衬得身形矮小又瘦弱。 带土却很满意,他手里还拿着一件毛衣外套,打算继续塞进去。 由纪受不了了,她抬起手,叫了停。 带土眨眨眼,倒很听话,他捏了捏由纪的脸,又将由纪那张随身携带的斗笠戴到她头上,将她乱糟糟的头发和与头发纠缠在一起的白色布条理顺,等一切完美,才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说:“绝会跟着你,出了门,不要乱脱衣服,也不要乱跑哦。” “不管是生病、受伤、还是失踪,我都会很担心的。” 他笑着等在门口,一动不动,两人诡异地僵持着,直到由纪木着脸应了一声“嗯。” 他招招手,喊:“一路顺风呐。” 由纪转过身,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第152章 八尾 云隐这条路, 由纪上次轮回走过。 但不比上次,她之前为了木叶,作为前锋, 她几乎是在争分夺秒, 可这次她刚重获自由,自然要好好享受短暂自由的日子,即便身边有个长相丑陋的怪物喋喋不休。 “小由纪, ”绝站在树上, 领着她往前进, “你刚刚又在心里骂我了吧?” 由纪戴戒指的那只手捏着斗笠的帽檐,让它不至于因为急速的奔跑而飞到林中, 她好像在专心致志地做这件事,绝的话完全当耳旁风。 绝眯起眼睛,看着她指间在斑驳的阳光下折射着红色和银色光芒的戒指, 想起来, 她之前因为自来也和佩恩大打出手,差点死掉的事。 他说:“小由纪, 还是认真一些比较好哦。” 由纪不理他, 反倒挑衅道:“我觉得我很认真呢,前辈。” “倒是你, ”由纪压低了帽檐, “我感觉, 除了能说, 倒是一点忙也帮不上欸。” 绝一顿, 转过头, 看着树影交织,说:“被你这么说, 还真是火大啊。” 不需要他来说,由纪一直很让人火大。 由纪轻哼了一声,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裹挟着冬日明雪的冷风,冷冽的风吹红了她的脸,她呼出一口冷气,绝忽然停在林子的尽头,望着凋零的树林外的崇山峻岭,听着远处回荡在山谷间不绝的雷鸣声,止住了脚步。 他说:“到了,这里就是八尾人柱力闭关修行的地方。” 由纪也跟着停了下来,她环顾四周,见周遭被高高的雪山环抱着,山涧是座地势地平的山谷,山谷中央有一片辽阔的湖,湖水深深,泛着幽幽的蓝色,湖水之外的浅水区零星可见游动的鱼。 看起来是个很适合钓鱼的地方。 由纪莫名这样想。 她从树上跳下来,踩在了干枯的落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安静的湖水悄悄泛起微微的波澜。 不过,由纪还没察觉到。 她倒从容,往上挑了挑斗笠,认真打量美景,湖面上的水波荡漾出越来越多的波纹。 她漫步上前,“啪嗒”踩在了湖面上,声音就像是雨水打在了水中,安静得很,连浅水区的鱼儿也没被惊扰,它们游来游去,对头顶上的阴影一无所察。 由纪继续走,她一边走,一边将手慢慢压在腰间的长刀上,忽然,一直保持着沉静的水猛地荡起来,地震一般,激得整片广阔的湖都震荡了起来,由纪感受着震动,还没来得及抬头,激荡的湖水便浇在了她头上。 哗啦啦,轰隆隆,吵得她耳朵疼。 她皱起眉,还未拔刀,巨大的阴影就已投掷在她身前,将她渺小的身影罩在其中,忽地,有什么东西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坠落下来。 “扑通”一声,由纪的位置被砸出山一般高高荡起的水。 幽蓝的湖水飞在空中,形成各种形状,只有最高的位置,勉强挤出一个透明的圆弧。 空荡死寂的山谷在这时传来某个人爽朗的笑声。 “敌人,轻松干掉,”他踩在牛鬼头上,手里拿着防水的录音机,边唱边跳,“今日,我,完美完成修行任务,耶。” 牛鬼沉闷地“唔”了一声,说:“奇拉比,你今天又换了个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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