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一怔,又不敢动她了。 但他松的太急太快,由纪就这样又狼狈地栽倒雪里。 带土见状又要去抱她,但是手悬在空中,又不知道该用多少力气,又该如何抱她了。 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最终他也无法拥抱由纪,只能低下高昂的头颅,跪在地上,弯下腰,将头支在由纪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贴在她耳边喊:“由纪。” 由纪没有应。 回应他的只有恼人的大雨。 他的心脏好像更疼了,他头晕脑涨,几近窒息。 他和由纪是血脉相亲的亲人,不需要互相理解,也能感同身受。 他怕由纪和他一样痛苦,于是,颤抖着手,怀揣着恐惧和绝望,将她慢慢的,轻轻的揽到自己身边。 他终于将由纪抱在怀里。 由纪安稳地缩在他的怀抱里,整个身体都被他用双手环抱住,就像幼时那般。 但她的身体却没有以前那样温暖。 带土又喊:“由纪。” 由纪还是没有应。 身体里那些个性各异的吵闹不休的人格在这一瞬间达成了一致。 他们齐齐痛苦地嘶吼起来,像是远古巨兽的哀鸣。 他们很吵,比大雨还要吵,吵的带土要聋了。 白绝的分身在此时冒出头来,他说:“带土,八尾我已经丢进外道魔像里面了。” “就差九尾了。” 带土好像没有听见,他抱着由纪,坠入了另一个时空。 那是一个只有噩梦和绝望的世界,在那里为了获得宁静,只能掏空所有的喜怒哀乐,变成一个不像人的行尸走肉。 他抱着由纪一动不动,感受不到她的呼吸、脉搏和心跳。 白绝见状,不敢惹他,打算就地溜了。 不过,带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雨雪中忽然升起冲天的大火,这火完全不受大雨的侵扰,烧出一道光柱,将白绝困在里面。 他立即凄厉地大叫起来。 带土怕由纪吵得耳朵疼,擦了擦她耳边的血,温柔地捂住了她的耳朵。 “我让你监视她,协助她,不是让你放她去死的。” 白绝痛苦地辩解道:“带土,我只是来晚了!我一办完事,就赶过来了。” “来晚了?”带土眼睛里万花筒旋转着,冷静地判断道,“你是故意的。” 白绝和黑绝都是斑留下来的遗产,他们是属于斑的意志,他们帮助着他、也督促着他、监视着他。 带土是打算完成月之眼,但他不是在一开始决定完成月之眼,他是在找寻了诸多拯救世界的道路后,选择了月之眼。 他的作为从始至终出自自己的意志。 所以,如何完成计划,如何执行,也该由他说了算。 他坐居幕后多年,冷漠、傲慢、独断专行。 他游戏人间,当然可以允许出现意外,但这一意外必须是要他允许的,他必须站在绝对的主导位。 所以,他厌恶又憎恨任何操控他人生的人,即便,他自己就草菅人命又玩弄旁人的人生。 兜今日将斑挖出来,无疑让他回想起心头的恨意和憎恶,但他压抑着怒气,寻找破局的方法,可转头由纪就因为斑的意志死了。 恨意和憎恶在眨眼间无限放大。 他声音愈发森冷,他看着大火中痛苦挣扎的白绝,说:“你老是拿斑来提醒我,指点我......威胁我。可是,你忘了一件事。” “那个老东西已经长眠地下,你只能服从我,信赖我,忠诚于我,我才是你的主人。” “我的意志才是你的意志。”他看着怀中的由纪,杀意森森,“而今,你违背了我的意志。” 他抱起了由纪,决定找出绝的本体:“我不需要忤逆我的仆从,你的意志就此抹除掉吧。” 说罢,他消失在雨雪中,将分身丢弃在大火里,瞬身赶到了外道魔像的地址,绝想逃,但带土的神威太过强大,他几乎无视了这世上一切的距离。 他烧了又烧,不绝的火,在彻底湮灭意志之前是不会消失的。 分裂的绝还是没有烧干净,尤其是黑绝,白绝本体已亡,他却依旧存在,但他困在大火中,一直感受着绝望的痛楚。 他没有料到宇智波由纪真的会死,也没有料到宇智波带土会迁怒至此。 显然,他不被烧干净,带土是不会发放过他的。 他筹谋了几千年,几千年!! 他不能被大火困在这里,月之眼必须在他的手中完成,必须完成!!! 可是,怎么完成呢? 他是母亲的孩子,可是,他是不被承认,也没有获得力量的怪物,除却长生不死,他没有任何能力逃离眼下的困境。 他拼命地伸出手,想要跑出去,带土却一次又一次用火舌将他丢尽火里。 他那只血色的写轮眼,阴冷地盯着他,他虽然不知道真相,但他发现了黑绝的异常。 他道:“我不需要有意志的叛徒,我要的只是趁手的工具和耗材。” 他用火的力量,生生撕开了绝的身体,留下了已经泯灭意志的一半,而另一半他将其丢尽了外道魔像身体里,与那一团团纠缠的尾兽查克拉坠在一起,再也无法逃离。 大火慢慢停了下来,白绝软成一滩又一摊白色的水渍,而后又慢慢立起,揉成人形。 他了无生气地站在原地,恭敬地朝带土垂着头。 带土抱着由纪去了当年他带过的地方——那个不见天日的洞穴里。 那里阴森,幽暗又阴冷,像是地狱门前的无人的石地,让人紧张又难受。 带土已经习惯这里感觉,他将由纪抱到了他当年呆过的地方,那张见证过他从人一次又一次地复生直到变成怪物的地方。 他将由纪小心又缓慢地放在石床上,在由纪的身体安稳地躺在上面的同时,屋子里蓦地燃起一屋子的烛火,将由纪苍白又冰冷的面目照出一点血色。 带土抓住了由纪湿冷的手,沉默片刻,莫名说:“对不起。” 为了让她活着,他打算把已经痛苦的和他不差毫厘的由纪变得和自己更加一致。 他们是血脉至亲,某种意义上,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失去意志的白绝和着柱间细胞一齐融入由纪失去温度的身体里,它先是补全了那个刺眼的贯穿的洞口,接着抹平了她身体内外不计其数的伤口。 它们蔓延着,渗透着,将由纪逝去的生命包裹着。 带土坐在一旁,面具盖住了他的脸,即便是在明亮的烛火里,他依旧藏在黑暗里模糊不清。 他其实早就身处在地狱里了,这点痛苦对他本来没什么。 可是,该死的苍天让他短暂的重新品尝到拥有希望的滋味。 失而复得是难以言说的狂喜,得而复失就是歇斯底里的绝望。 时隔多年,他在一次明确地感受到这种钻心的疼。 他疼得做不出表情,想不出问题,翻腾不出情绪,除却耳边聒噪不朽的吵闹和哀叫声,他一无所有。 他抬起手,将冰冷的手慢慢地放在了由纪的额前,感受到由纪远比他冰冷的体温,他低下头,沉默地注视着她。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坐了整整一夜。 一夜过后,明亮的烛光也灰暗了,他才像睡了一觉一样,收回僵硬的手,弯下腰,低下头,捏了捏由纪的脸,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喊: “宝贝由纪,该起床啦。” 醒来吧,改变世界的夙愿也好,再见琳一面的执念也好,哥哥什么都不要了。 “别睡懒觉了。” 至少回应一下哥哥吧,只要你应一声,你要什么哥哥都会给你的。 早已麻木的他像个愚蠢又贪婪的信徒,匍匐在他唯一的亲人身前,心里绝望和希望同时翻腾不休,他们纠葛着,争斗着,撕扯着,博弈着,在他近二十年来疯疯癫癫的人生里,他们的战斗达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眼下,只需要由纪一锤定音。 然而,他跪在地上求了很久,由纪既没有醒来,也没有回应。 她死了。 死者是无法被拯救的。 妄图把她拽回来的带土是个可笑又荒唐的疯子。 绝望又一次轻轻松松又毫不意外地战胜了希望。 可能带土也觉得自己可笑,他悲怆着,绝望着,颤抖着,不是在哭,竟然是在笑,他憋不住笑意,于是便捧腹大笑。 他笑得前仰后合,疯疯癫癫。 这个世界很垃圾、很绝望不是吗? 你知道这个世界真相的不是吗? 所以,为什么还要对这个世界,对你的人生抱有期待? 啊,难道是因为短暂地给了你一点甜头吗? 宇智波带土,你年少便学不会聪明,活到这把年纪了,还是蠢笨如猪。 你究竟要被骗多少次才肯学得聪明?才能坚定下去? 不要纠结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这世上不管存在过多少爱,有过多少牵绊,都是过眼云烟,随便一场意外、一次灾难都能轻易摧毁这些你视如生命的宝贝。 这是一个没有出路的世界,你,你们,都没有出路。 你根本没有纠结的余地。 你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带土还在笑,在他悲怆又绝望的笑声里,那些分离的人格重合在一起,构成了新的他。 因为由纪分裂开来的爱和理想奇迹般地融合到一起,他彻底杀死了年少时天真愚蠢的自己,成为了真正的救世主和灭世者。 他终于不笑了。 从地上爬起来,看也不看他之前视若珍宝的由纪,他踉跄地站了起来,把她像别的垃圾一样丢在原地。 他理了理衣袖,拧干了身上的血和雨,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挺直身体,慢悠悠地走了出去,走到即将毁灭的世界之外。 再也没有回头。
第156章 宣战 八尾被捉, 云隐大乱。 一直因为晓没有侵入而颇为自傲的雷影愤怒又慌张,因为八尾人柱力正是他的弟弟,他一改此前的傲慢和强势, 朝之前被他嘲讽的木叶发送了求救信。 木叶接到云隐的求救信也很震惊, 但他们刚刚遭到佩恩侵袭,木叶此前改革所有的成果和荣华都毁于一旦,百废待兴, 木叶自顾不暇, 其他忍村人人自危, 又有谁可以帮助云隐呢? 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砂隐提出了之前被云隐驳斥的联盟建议。 其实, 砂隐一早就已和木叶达成了联盟,之后慢慢加入岩隐,但单单三村的联合是不够的, 今日云隐八尾被抓, 促成了所有受害忍村的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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