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的世界要想真正和平,单靠不断流动的互相理解哪里能成事?关键还是要统一。” “统一的版图、统一的制度,”他停顿片刻,强调道,“以及,统一的意志。” “当火之意志统摄到整个世界时,世界才能实现真正的和平。” 斑怎么想自己也没有错,他沉思片刻,将眼神投向柱间,说:“我明白了,柱间,我们从木叶建立的那刻起就注定分道扬镳了。” “罢了,你不愿向前,便由我向前吧,”他站起来,宣布道,“由我来实现我们的理想。” “斑!”柱间拽住了他的胳膊。 斑低头看着他,提醒道:“柱间,你已经输了。” 输家是没有资格提出什么要求的。 柱间一怔,难得颓唐。 “是啊,我总是在输。” 赌桌之上,谁也赢不了。 赌桌之下,谁也赢不了。 斑发现柱间低落,想了想,心道,还是跟一样容易受打击。 他微微抬起手,打算吸走柱间身上所有的查克拉,他说:“柱间,这世界的终点,你不愿看的话,便不看,我会带着你的理想,你的力量,继续向前,重回净土获得你该有的安宁吧,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打扰你的安宁了。” 雾霭沉沉,他们走过一无所知的少年,再也没有看见过仲夏夜漫天璀璨的群星了。 斑怅然、孤独却又平和,他饱含着复杂的心绪,轻轻喊挚友的名字: “柱间呐。” 他们之间,已无话可说。 沉寂的黑夜,忽然陷入苍茫的纯白,失落的二人一同望天,见到了皎白的月亮变成了红月瞬间的奇迹。 他们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柱间最先从怔愣中抽离,他又一次拽住了斑,从水面上爬了起来,惊喜地喊:“月亮竟然是红的。” 斑却没有回应他的惊喜,他微微皱起眉,心里想,他还未到,带土难道就已获得十尾的力量了吗? 柱间继续大惊小怪,他像个小孩子,对世间一切忽然发生的绚烂都感到惊奇,他此时望着逐渐落下的飞雪,惊讶地说:“竟然下雪了。” 斑的眉头皱得更深。 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仿佛映照着他的想法,当柱间非要拽着他把细雪等候成漫天的飞雪时,由纪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她穿着纯白色的衣裳,乌发变为一头华发,眉毛、羽睫也统统化作了白色。 除却那一双漆黑的眼睛、耳边的玫瑰和脖子上金色的吊坠,她浑身上下已没有了除白以外的其他颜色。 白的像雪,如同她的名字。 是当初那个雪团子。 宇智波由纪。 柱间一见到由纪,非常开心,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由纪,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由纪回:“别担心,只是发生了一点变化而已。” 她偏过头看向柱间身后脸色微沉的斑,眼中闪烁着星光,笑着朝他打招呼:“斑大人,终于见到您了。” 柱间揉了揉她的头,连连说她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由纪的头被柱间搓的摇来晃去,直到斑抬手制止。 “行了柱间,”斑很矜持,“你太热情了。” 柱间一顿,咳了咳,又捡回自己作为长者不曾存在的威严,看着由纪,没到一会儿又破了功,笑道:“由纪,你来的还挺巧的。” 是啊,差一点就把斑放走了。 由纪也笑,说:“是啊,您在努力,我也不能懈怠,一路都在争分夺秒地完成我的任务呢。” 柱间又搓了搓她的头,心里想,宇智波哪有斑说的那么不堪,明明孩子们都很可爱。 斑打量着由纪的样子,不需多加勘探就知道由纪口中的任务是什么。 他双手抱胸,声音低沉,道:“你取得了我的轮回眼,拿走了十尾的力量。” 由纪一顿,继而点了点头。 斑“哦”了一声,又问:“带土呢?” 由纪没有回答,她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斑,眼中的星光已然落下。 斑点点头,淡道:“你为了力量,杀了你的至亲。” “哼,还挺宇智波的。”斑如是评价道。 柱间见由纪脸上的笑意在一刹那消失,转过头看向斑,还未说点什么,斑掀了掀眼皮,问:“我说错了?” 柱间一噎,由纪回:“您没错。” 斑昂了昂头。 “获得力量就以为获得了资本,可以跑到我面前炫耀你的拳头了吗?” “没有,”由纪不像个倨傲的宇智波,她在斑面前很谦逊,她低下头,谦卑地说,“我只是想跟您聊聊。” “聊什么?” “聊我想聊的,也聊您想聊的,”由纪从卷轴里拿出一壶酒和三个酒杯,“您除了我要解决,也没什么要做的事了。” “长夜漫漫,在世界的终焉到来之前,浅酌几杯吧。” 斑闻言,没有立即应声,他微微低头,倨傲地瞧着由纪。 由纪没有露怯,从始至终,笑意不改。 比起当年稚嫩的她,由纪不知道已成长多少了。 斑古怪地轻哼一声,问由纪:“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 由纪愣了愣,然后笑着答:“世界和平。” 斑满意地笑了。 他接过了由纪递上来的酒杯,柱间也紧跟着接过了由纪的酒杯。 他们三人坐在潺潺的流水之上,背着浪漫的红月,在漫天的飞雪间,举杯对酌。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此时,不需邀约对影,与斑对酌的便有两人。 心中缠绕许多年的孤独和飘零感奇迹般地退潮。 柱间在晚辈面前就是个絮叨的家伙,他问由纪怎么走来的,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有没有遇到什么新奇的事。 斑却道:“新奇的事?如果弑亲算新奇的事的话。” “斑,”柱间无奈地说,“你这样看上去不太友善。” “我不需要友善。” 由纪抿着杯中的青梅酒,跳过了这个话题,道:“今晚的事不必再问我了,我们聊聊过去、或者未来的事吧。” 斑问:“你想听什么?” “就从你们为什么建村聊起吧。” 那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柱间说好啊好啊,他恨不得把他和斑的故事印成宣传册,让木叶人手一本。 斑却冷笑道:“你这是在拖延时间。” “我不拖延时间,”由纪指了指月亮,对斑说,“夜晚刚刚开始,在月亮落下,太阳重新升起时,您就可以直接出手。” 斑盯着她,柱间却在一边不管他们的约定,擅自从他们的相遇开始掰扯。 斑听着他俩无聊到在南贺川互扔水漂的故事,眼皮直跳,打断道:“你想说三天三夜吗?” 柱间茫然,挠了挠头,道:“小孩子不都喜欢完整一点的故事吗?” “你以为你哄小孩儿呢?由纪年纪都多大了,你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是快要当父亲的人了。”斑顿了顿,想起他的孙女年纪也不小,估计他看谁都像小孩儿,眼皮跳的更凶,他手指晃了晃,不再跟柱间掰扯,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讲重点。” 柱间听到如此抽象的要求,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好吧,重点。” “重点就是,我自杀未遂,两族结盟,木叶成立。” 由纪歪了歪头。 柱间被斑一脚踹到水里。 柱间重新从水里爬出来时,讲故事的换成了斑。 斑其实也没好到哪去。 柱间至少有过孩子,斑连孩子也没有,于哄孩子一途实在技巧拙劣。 但由纪听的很认真,听着听着还能提问题,她问:“既然,你们当初已经绝顶天下,为什么不趁机改变制度?” “什么制度?” “忍者制度,”带土其实一直说的问题就是这个,“忍者从古至今一直作为贵族的工具,以杀戮为生,因果叠加,没一个人会有好下场。” 斑闻言,愣了愣,沉吟片刻,没有立即作答。 这个问题柱间倒是能立即答上来,他从水里爬出来,浑身湿漉漉,狼狈的样子就像曾经刚刚建立木叶就被委托人们一齐抱团孤立一样,他说:“改变制度?” “由纪,光是建立一个木叶,那些人都要吓死了,你还敢抹灭一个制度呐?” “没等你宣布忍者不存在的第二天,”柱间肯定道,“大家就都饿死了。” 这个问题很现实。 好吧,由纪又换了个问题问:“那你们为什么不统一版图?” 这个问题一直对外作战的斑可以回答:“统一没有那简单,当初村落代替氏族已经废了一番力气,光是把这一制度落实并推行到整个忍界就已大费周折。” “统一?哼,没有人想要统一,由纪,统一需要领导者,谁来当这个领导者呢?” “他们连柱间这种人都能疑心,他们生怕一旦统一,世界就要在某个人的独/裁的统治之下了。” “没人愿意统一,于是,要想统一就势必挑起战争。”斑看了柱间一眼,无奈地说,“木叶刚刚建立,要给大家看看和平的样子,战争不能随便挑起。” “而为了和平而挑起的战争,本身也是本末倒置的。” “然而,当村制在各国逐渐落成,经年过后,人心由村子聚成一团,也更没有人在想着统一的事了。” “说到底是个死局,当村落落成,林立的氏族成了林立的村落,然后在委托之下又是彼此侵袭,战争迟早还是会发生。” “所以,”柱间问,“你要毁灭木叶?” “我要毁灭木叶可不止因为这件事,”斑道,“你被众人簇拥看不清局势,木叶当时已经矛盾重重,还没有战争,单纯的任务派遣而已,就已经出现了排除异己的事。” “家族之间明争暗斗,那斗不起的弱小的,无权无势的家伙就只有等着被牺牲,”斑冷笑道,“这些人的声音根本传不到你火影办公室里。” “柱间,你说我脱离实际,可在那时,你早就脱离现实了。” “这样的木叶已经本末倒置,我看不到任何希望,不如重头再来。” 但是,柱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后来又被家族和村子绊住手脚,是不会愿意跟他重头再来的。 所以,终结谷一战,他死了。 柱间低下了头,他固执地说:“我没有后悔。” 他后不后悔,斑根本就无所谓,本来他的死就是计划中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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