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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这大概是跟在菲茨杰拉德身边的白须老人的异能力。 那条白鲸大概率还在横滨上空移动。 【组合】有两人在BB手中，而目前他们绑架中岛敦的目的还不明。 久谷森川也不知道为什么【组合】对中岛敦那么念念不忘。 天空是监控的盲区，一旦基地移动到了天空，常规的侦测手段就只有通过雷达和太空中的卫星。 【白鲸】显然对这两种手段进行了应对处理。 落在久谷森川肩头的鸽子歪了歪脑袋。 在和鸽子们共享视觉的时候，其实并不需要像这样进入完全静止的状态。 但她现在不仅是在共享一只鸽子的视觉，同时还要指令鸽子们向空中飞去。 当科学的方法不管用的时候，就是魔法管理的范畴。 天空的范围太大，但鸽子们可以分散开来，去追踪空中异能力的波动。 * 当身体被触碰的时候，久谷森川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鸽子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惊慌失措地飞走了，几根白羽因为过大的动作掉了几根，市长回过神，看向无声无息地走过来抓住自己袖子的小孩子。 虽然外表是小孩子的模样，但那略显怪异的瞳孔和手中抱着的诡异玩偶，都表明这个孩子绝对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小孩子。 久谷森川抬起眼睛，从鸽子们的共享视角中抽出精神，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处处透露着一样的小男孩有着半白半黑的发色，头顶戴着非常可爱的小帽子装饰，装扮也是幼稚的模样——如果忽略他手中抱着的青筋暴露，双眼流着血泪的可怖玩偶的话。 "呐、姐姐。"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孩子抬起头，一脸疑惑地问道，"姐姐在这里是在做什么呢？" "......是在发呆吗？"他用力地攥着她的手臂，衣袖紧紧地皱了起来，有红色的液体沾上了白衬衫的袖子，脸上露出了奇怪的微笑。 "我是Q，大姐姐的名字叫什么呢？” “？”久谷森川缓缓露出疑惑的表情，轻轻皱起了眉头。 “不愿意说的话没关系，因为、就算不知道名字也能玩得很开心的！大姐姐你现在就是太宰治效忠的对象吧，那么不论你叫什么名字都没有关系哦。” Q松开自己的手，后退了一步。 他歪着头，张开了自己的手。 白色的绷带缠绕的手掌上，荆棘一般的带刺铁丝被绷带牢牢地固定在皮肉上。 随着手掌展开的动作，刺进皮肤的铁刺扯动本就狰狞的伤口，停下流血的痂再次被划破，重新流出汩汩的鲜血。 “呐、一起来玩吧？” 久谷森川眯起了眼睛，浅蓝色的魔法阵在她脚下瞬间成型，但依旧没有快过他的话语。 灰暗色的手印出现在她的脖颈上。 她若有所感地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脖子。 “Q。”久谷森川第一次唤了他的名字。 中招了。她看不见自己脖子上的图案，但并不影响到她感知到的异能力波动发生的变化。 在Q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有不祥的气息缠上了她的脖颈。 仿佛是实质化的怨气如同浓雾带着冰凉的水汽盘旋在颈间，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眼前的景色没有发生变化，但在面对未知的危险时，全身的肌肉还是下意识绷紧了。 在她以为一战在所难免的时候，Q的表情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好像是小孩子看见了惊喜玩具一样的表情。 “咦？叔叔、你也要来玩吗？”Q看向了久谷森川的身后。 她的身后有人接近。 然而脚下持续运转的探知魔法却无法判定身后出现的人的位置。 唯一一种可能就是那是并非已知的物种，不在人类的范畴之内。 探知魔法带来的感觉更加贴近事物归属于魔法侧的本质。 那种感觉就好像感知到了一团迷雾、一团飘忽不定的雾气上一秒可能还在十米开外，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 并非是人类该有的气息，而是一团仅仅具有人型的迷雾，庞杂冗余的信息都塞进了人类的躯壳里，以至于连行动都变得十分缓慢。 “叔叔是组合的人吧？”那个男孩突然跑了过去，久谷森川的视线也追随着他的身影而转身。 出现在不远处的是一位面色苍白，神色虚弱的高大男人。 随着Q抓上对方衣袖的动作，同样的手掌印也出现在了男人的脸上。 但对方好像无知无觉，面对孩子逐渐显露出恶意的微笑，反而像想到了什么一样高兴了起来。 “让孩子？高兴高兴？”他按照印象中会逗孩子开心的形象，变出了一个、用青绿色触手缠绕而成，丝毫看不住那是什么形状的东西。 “给你……这是短腿狗。” Q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不要。” “不过、现在有两个人陪我玩。”他雀跃地退后了一步。 “伤害了我的人身上，就会出现那种手印哦。”Q甚至怕他看不见，还贴心地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久谷森川，示意他看看她脖颈上的印记。 “然后就是……”Q高高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玩偶。 被双手向两边残忍拉扯的玩偶发出了线头断裂的“嘶啦”声。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疯狂的样子吧！”
第四十四章 视野变暗了。 并非是乌云遮挡了太阳, 而是有更污秽而庞大的存在吸收了所有的光。 受到异能力【脑髓地狱】印象的男人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变化，宛如万千虫翅同时震动的嗡鸣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人类的形体好像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一样崩塌了，突破躯壳而出的怪物有着多足的触肢, 一切类人的特征都消失了, 只剩下纯粹的怪诞, 从头部以下生长出的二十条长长的灰绿色触须上甚至还有类似章鱼一样的吸盘。 在那丑陋的生物身后, 一副蝙蝠翅膀有气无力地耷拉在那里。 那对翅膀破败不堪，又有数双人类的手臂纠缠其上, 没有人会认为那是一张人类的脸，因为随着黑暗的降临，有如同圣女果腐烂的臭味传了过来, 它像是死神的化身，像是苟延残喘之人最后的嚎叫。 造成这一切的Q抬起头，扭曲的肢体在他身上投下阴影，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尖叫。 “不要——” 他甚至没有心思去想站在他身后的女人为什么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 久谷森川站在原地没有动。 撕裂成两半的玩偶已经滚落在了地上, 沾了半身的灰尘, 她甚至还有闲心去想那个道具玩偶会不会是一次性的，还是说每次这样撕完还得捡回去把撕开的地方缝起来。 怨气一般的黑雾仍然环绕在颈间, 但是相比对面男人的大变活人, 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或者感知有发生什么巨大的改变——除了一个突然出现在她边上的熟悉的小小身影之外。 她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好像从陆地沉入水中, 现实世界的声音隔着一层薄膜传入耳中，唯有身边的话语格外清晰。 她转过头去看, 银白色的长发直达脚踝，女孩还是穿着初次见面时穿着的白底蓝条的实验服, 抬起的眼睛如同海底深渊，一切光线都被吞没了。 “好久不见。”她们并排而立, 共同注视着不远处扭曲的怪物，看起来并没有长大的女孩先出声打了招呼。 难以想象上一次她们还是杀死与被杀死的关系。 久谷森川侧过头。 即使没有言语，对方好像也能猜到她的疑惑。 “我说过的吧，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死去。”她们四目相对，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为什么现在出现？”久谷森川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是因为异能。”她肯定道。 “是精神系的异能力者呢，但在实验室中，精神异能的实验已经体验几百次了吧。”女孩背过双手，歪着头看她，她们是彼此的镜子，一个来自过去，一个存在现在。 “你变弱了。”明明是仰视的视角，但她的语气和眼神都像是居高临下地审视。“是人性让你变弱的。” “这几年和人类的相处让你变得犹豫不决了吗？” “我为什么要回答幻觉的问题。”久谷森川看向她的表情和看向一朵花、一片叶的表情没有什么不同，那些在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波动和情绪，此刻都像是石头沉入了海底。 “我是幻觉，是承担你不敢回想因此抛弃的过去记忆的容器，是被你废弃、被丢弃在冰冷而又黑暗的地底的垃圾。” 她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了刚刚沾染了污秽血液的袖子，下一秒一跃而起，轻盈的身体像是一朵蒲公英。 “......但你就是我。”宛如缠人的水鬼湿漉漉地向河边的行人伸出手。久谷森川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骤然放大的瞳孔。 嘴唇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和撕咬的阵痛，血腥味随着唇缝渗入舌尖，而后弥漫在整个口腔之中。 久谷森川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胸口的剧痛。 但她们此刻如濒死的野兽撕咬在一起，以要将彼此融入骨血的力道拥抱着。 锋利的刀尖刺穿心脏，但汩汩涌出的血却将彼此的衣服都洇染出了大块的红色，白色的衬衫和白色的实验服，血色的花在洁白的雪地绽放。 快速流失的血液带走生命力，她觉得浑身发冷，意识却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清晰过。 那道娇小的人影已经完全从怀抱里消失了，滴落于土地的鲜血顺着魔法阵的纹路快速地蔓延，如藤蔓又如游鱼一般，法阵发生了变化，誊写在法阵上的魔法文字正在快速地扭曲、变形，最后形成了完全不同的、崭新的文字。 像被包裹的气泡“啵”地一声破了一样，现实的声音回归了耳膜，可怖的怪物仍然矗立在那里。 但情绪的波动完全消失了。 就像研究员观察着培养皿中的世界，她拿着魔杖时的心情，和研究员拿着镊子的心情没有什么两样。 从土层中冒出的粗壮藤蔓缠住了完全在惊吓中愣在原地的Q。 在已经失去人类形体的怪物之后出现的，是一脸无奈的金发少年。 说是少年，但在他脖颈见狰狞生长的枝丫，让人也忍不住把他和怪物归为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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