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怒气勃发:“原来就是你砍伤了平四叔!” 田归农最后垂死挣扎一下:“苗人凤,你的父仇也不报了?还和胡二联手,暗算欺骗我和范大哥。自明末清初时,咱们三家的祖上结为兄弟,同生共死至今!那日胡夫人信得过你,把孩子托付给你,你被胡一刀临终前那一脚踢的难以挣扎,要人扶着才能行走,有人趁乱盗走小孩,兄弟知道你的心意,赶过去追讨。” 范帮主都听不下去了:“话虽如此,你在人家刀上下毒的事儿还想狡辩吗?连我都只是叫人围攻!围攻的还是祖辈的仇敌之后,你居然谋害自己的世交兄弟。” 林玄礼对这些有点烦了,田归农的武功不行,因此骗起来没有多大成就感。点了田归农的哑穴:“他该杀。苗兄,我,斐儿,还有阿四兄弟咱们四个人,一人捅他一刀,也省得谦让由谁来杀他报仇。有酒一起喝,有仇一起报。你们意下如何?” 别说这一世是真觉得平阿四不容易,就算是前世当郡王那会,朝廷也要大力褒奖各种义仆,一种良好的社会导向。 平四走过来,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多谢二爷。二爷果真是胡大爷的兄弟,少爷能回到二爷身边,阿四此生足以。”他自从十几岁被胡一刀救了全家性命,只听说胡大哥和胡夫人都死了,就想带着婴孩逃跑,一进门却看见阎基在偷胡一刀的钱财和刀谱,把人砸昏之后舍生忘死的抱着婴孩逃跑,掉在冰水里被冲走了数百里,原本想着托付给孩子的娘舅就可以回去和爹妈团圆,没想到千里迢迢到了那里,那厮却是一个坏人。从此谁也不敢相信,守口如瓶,独自抚养胡斐。 之前跟在二爷身边,他只是阿四阿四的叫,今日听了一声阿四兄弟,恍若当初。 林玄礼被感动到,立刻取消掉暴露身份的计划:“你救了斐儿,对我大哥的义气,比我还强,我大哥是会交朋友的人。” 胡斐想明白一件事,二叔并没有不良的习气,太好了,谢天谢地。 苗人凤本来暗暗的气平四多事,自己这些年一直都担心这孩子的生死,胡大哥和胡夫人只有这一点骨血,托付给我,我却给弄丢了。每每想起来心里难过的很,并懊悔当日死的怎么不是自己,原来是小厮多事。看了一眼田归农,猛然想起来这厮极有可能策划斩草除根,把胡家杀尽,那还真不如叫人带走。斐儿虽然瘦弱了些,终究还活着。 想到这里,不由得一抱拳:“阿四兄弟,你抚养他这些年,真是义薄云天。” 平四恨了他很久,又非常害怕他,现在也不觉得他是个全然无辜的人:“苗大侠,你竟用自己的死讯做诱饵,真狠得下心。” 苗人凤道:“为了查出当年真相,这不算什么。二哥为此千里奔波,设计请君入瓮。” “我是应尽之责。当年我就该跟着大哥一起去雪山。”林玄礼心说让专业的来吧:“他的牌位都是自己刻的,怎么样,有点手艺。那日我来找他,苗大哥说出诸多疑点,我和他大战三日,问他肯不肯用自己的名声为我扬名,查清当年之事。好啦,不说了,把人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早就爬走的管家在后面又回来了,拿托盘捧着一把斩骨刀,一把尖刀,一把匕首,笑容可掬的走出来:“二爷给的好药方,煮的冰糖雪梨能哭丧七七四十九天,嗓子都不哑。” 苗人凤抬手示意:“你们先请。” 平四:“少爷,我平生不会打架伤人。只要能看到暗算胡大爷的人死在眼前,我死也值得。” 林玄礼柔声道:“斐儿,我教过你。之前不知道你是谁,教的不认真,杀一个人也够用了。” 胡斐紧张又兴奋的过去捅了他两刀,从肚子刺入,一搅,拔出来,又换在另一侧捅了第二刀,肝肾一起搅坏了,鲜血和碎肉一起喷涌。 林玄礼看小孩望着自己,询问他做的好不好,对不对,大生怜爱之心。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田归农,这都是你的不对。小孩在这个岁数,还不应该杀人,怎么说也得到了十四五岁,心智成熟了,再杀人也不晚。这要是把他吓着了,可怎么办?回去弄些涮羊肉压压惊,我还得切半天肉卷。” 他随手划开田归农的脖子,气管切开了一半,却没伤及动脉,还能活,还能从脖颈处呼吸,只是血液也呛入肺中,在半窒息的剧痛中挣扎。 胡斐被他一只手遮住眼睛,微微蹲身瞄了一眼,田归农脖颈上的血喷的像杀猪一样:“噗。二叔,你真诙谐。你也没去罗刹国做生意吧。” “呀被你发现了。” 范帮主看了两眼,把眼睛一闭,也不谈论自己的生死了,叹息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胡斐回到平四身边,握住他的手:“四叔,田归农就这样死了,实在是便宜他。但他总算是死了。” 平四长长的松了口气,仍然有些欲言又止:“是啊,是啊。” 苗人凤接过他抛来的匕首,一呆,他杀人要么咽喉要么心口,都是令人速死,从来没研究过如何折磨人。不捅他一刀又难消心头之恨,就上前避开心脉,刺入左胸。“范帮主和我虽然没什么交情,但他为人正直,又是丐帮之主。” 林玄礼还在生气他直接掀面具:“大哥,我对你交朋友的眼光着实不敢苟同。” “田家是祖辈的交情,不是我交往的朋友。”苗人凤反击:“现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胡斐:“噗。” 林玄礼问:“你是去给他们表演一个死而复生,还是跟我们去吃涮羊肉?” 苗人凤只顾得高兴,哪里顾得上自己死没死的事儿:“以后再说。” 管家上前询问:“大爷,我现在把家什都打点装车了,随时准备搬家,咱们还搬不搬?您的灵位棺材还在外面摆着呢。” 林玄礼:“哦我想问呢,棺材里放了什么?掂量着得有一百多斤。” “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搁在里头了,金子银子,名刀宝剑,还有几本古籍。家具衣服装箱,棺材直接抬走就行。”管家幽幽的问:“大爷之前打算搬家,我已经派人去收拾了湖南的宅院,咱们搬不搬?” “搬。” 药王庄就在洞庭湖畔,就在湖南,苗家恰好有一栋旧宅就在湖南。 原本以为这是个旷日持久的钓鱼执法,苗人凤已经准备搬家过去,慢慢进行计划。 没想到已经火速结束,但他忽然发现假死之后好清静,彻底不会有人来拜访,真好。 平四去拿了二爷叫自己带上的一包衣裳:“二爷,您换衣裳么?” 杏黄色长衫上已经沾满了斑斑血迹,都是别人的血。先摘了所有首饰,再脱掉杏黄色长衫,摘掉贴身佩戴的前后护心镜,换上一件深棕色的棉袍,一件羊皮斗篷,瞬间就从光彩夺目变作低调朴素。 胡斐帮忙收拾一大堆摘下来的首饰,按照大小放在带搭扣的四方锦缎小包里装好:“二叔,平常没见你穿戴这么多首饰,这是有什么用意?” 林玄礼道:“不想被盛名所累,我在各地作案都穿成这样,他们追捕时只好去抓一个珠光宝气满脸大胡子的人,首饰一摘,胡子一刮,绝影响不了我日常的生活。我看起来什么都会,其实不会易容术。” 也不全是如此,一个是有点怀念上次盛大演出的搭档,萧远山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戏搭子!苗人凤你气死我得了。另一个原因则是挺想念六哥,也怀念六哥的品味。而且每天真的很无聊,我爱练武和吃饭但也不能只有这两项,搭配首饰消磨时光。 等田归农咽气的时间段,他就刮了络腮胡子,露出一张二十多岁的年轻方脸。 前面四十个人还被迷药麻翻,点了穴道,睁着眼睛动弹不得。 也不好把这些人都给杀了,管家指挥着两名家丁,外加自己家大爷和姜二爷,四个人压低帽子抬了棺材,貌似灰溜溜的从后门出去,把棺材放到马车上赶着走。 林玄礼把便宜侄儿提起来,掀开斗篷,搁在自己身后:“抱紧,咱们先回赵家老店。” 平四有原本骑来的驴,管家赶着拉棺材的车。 天上飘飘洒洒的下了大雪,很快就遮住一行人的脚印车辙。 赵红玉正在村子情报中心——带孩子做活的妇女处收获新信息,听马蹄声声:“您回来了!啊。” 林玄礼心说你看见棺材可不应该是这个‘啊~’,好嘛,你压根就没看见。 苗人凤没在意,翻身下马,上前掀开斗篷把里头的男孩抱下马,见平四死死的盯着自己。这才看了一眼赵红玉,气色挺好。 管家身上的丧服都没换,打量着自己家少爷居然看了她一眼,这可不一般! 再看姑娘穿了花棉布的衣裤,红头绳系着条油光水滑的辫子,还是未婚打扮呢,笑容可掬:“姑娘,我们带了棺材住店多有不便,多给你家加两吊钱,别嫌弃。姑娘开开大门。” 赵红玉把粗针别在千层底的鞋底上,跑过去开门,回身又打量那日救了自己的人:“您太客气了。开门做生意,哪里有挑剔主顾的道理。这位大爷怎么称呼?” 管家揶揄他:“他姓苗,正经是丧主。”丧主要么是长子、长孙,没有儿子的就从亲戚里找。 平四拉着胡斐先进门,先把火升起来,烧一壶水泡茶喝。 胡斐:“四叔,你还疑心么?”还在警惕和躲避苗大侠吗? 平四摇摇头:“不论如何…他是那个握刀的人。我相信他不会害你,只是心里难过。别想了,咱们无论是仆人,还是少爷你现在认了亲,子侄也要服侍叔父日常起居。大户人家的规矩我一点也不懂,只有一点,你一定要好好练武,靠山山倒,靠人人走,你好好练武方不堕了胡大爷的威名。” 胡斐郑重的点头:“这是一定。” 林玄礼问小姑娘:“你爹妈呢?怎么出去了?” 赵红玉的眼睛还瞅着苗人凤,轻声答道:“我爹妈想把店卖了,去河北投奔亲戚去。也不知道成与不成,反正下次大爷们故地重游,是找不着我了。” 苗人凤被看的略有些不知所措,拉着姜铁山的手臂走到旁边去:“二哥,你真要把这个身份应承下去?” 林玄礼点点头,拿出这个身份的背景来:“其实我是师父收留的孤儿,六亲不靠,我还不了解小孩心里是怎么想的么?现在跟他说不是真的,也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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