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兄买的月饼都叫我带回来了,您尝一块么?” 石一嗔叹了口气:“算了,上岁数了。” 程灵素本来不觉得有什么,村里的土财主还有两个小妾呢,看胡斐脸上有点愤愤,磕鸡蛋的时候都重重一磕。“斐儿,你怎么了?” 胡斐每次听她跟着二叔的辈分四平八稳的叫一声‘斐儿’,都觉得后脊梁一麻:“二叔纳妾这事儿,你听了就不觉得难过?” 程灵素略感迷惑:“薛师姐必然是难过的,我难过什么?” 我又不暗恋师兄,倘若是我喜欢的人三心二意,我必然是难过的。 胡斐憋了一会,疯狂倒油,哐哐用铲子怼锅底,先浇了一碗底的油泼辣子拌黄瓜吃,把混好的韭菜和蛋液一起下锅:“我爹妈鸿雁情深,生死相随。苗叔叔也曾说过,他平生能有一个相爱的女人,每日相守在一起,老天待他不薄。二叔教我做人做事的道理,也说有了一个妻子就不要三心二意,免得叫妻子伤心难过,自己也损害道德。怎么就喜欢娇妻美妾,荣华富贵呢?” 苗人凤背地里说娶妻之后教她练武已经占用很多练武时间了,原本一天能练四五个时辰,现在只有三个时辰,但是婚后生活很快乐没有任何遗憾。 程灵素白了他一眼:“偏你事儿多,你怎么不去问我师兄。”行医的人往人家脸上看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不是处男/处女,她看得出来师兄还是,薛师姐大概是最起码最近两三年没碰过男人,香云和怜怜还是,胡斐也还是。 看是看得出来,又不能说,又不敢问。 胡斐跳脚:“我才知道啊!薛鹊怪讨人厌的,照我说,二叔一开始就不应该娶她。二叔又不喜欢他,也不知道” 石一嗔在厨房外的小桌处喝粥,蹭的一下站起来:“铁山他不喜欢薛鹊吗??” 小姑娘和少男齐声道:“不喜欢啊!” 石一嗔也奇怪俩人怎么到现在还没孩子,他视力日渐下降,视物有些模糊,只是跟谁都没说:“啊!铁山也不是不行啊,他脉象强盛,肾气充足,薛鹊也凑合算是个美人,只是欠打。” 程灵素纯纯探讨医学,对于师姐欠打这件事表示赞同,碍于胡斐在旁边没说什么:“师兄藏起来的那两个美人,还没失元阴,只忙着当小厮跑腿,当裁缝做衣衫鞋袜,当文书抄写经卷和应答往来书信。” 胡斐把脸埋在碗里,不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听的。二叔总是古里古怪。 就着两道菜喝粥时候,莫名其妙的开始深度八卦姜铁山和薛鹊的感情生活,故事还要从石一嗔买下薛鹊开始说起:“那年她八岁,姜铁山十岁。” “等一下!”程灵素突然叫停:“师父,我有事要说。” 见师父点头应允,这才继续往下说:“我回来路上有人拦路打劫,还要把我卖掉。我就把他们三个都杀了,看薛师姐以后还怎么嘲笑我。” 石一嗔大喜,起身进屋去抱出来一小坛黄酒:“好姑娘,你算是长大了,来咱们爷俩喝一杯。” 胡斐:“程姑娘,你怎么也没跟我说?” 程灵素起身去拿酒杯:“你到处惩恶扬善,都杀了十来个了,我这算什么呢。” “那不一样。”胡斐低声说:“那不太一样的。” 石一嗔和心爱的小徒儿喝了两杯好酒:“说回当年,哪年姜铁山还是个愣头青。”突然就想起来这小子在假冒的身份,还求自己帮忙圆谎,真烦,这怎么编:“胡斐,你还不滚回家去?” 胡斐并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二叔都乖的像小猫呢。 答应一声,把剩的半碗粥喝光,起身出去,骑马下山,顺着道路找去看看。 心里还盘算程姑娘遇袭的事,有时候真觉得程姑娘年纪虽小,那副沉静聪明的做派却更成熟,好像万事万物都在她心中有把握。 …… 把石万嗔放血,用木炭石灰和其他毒药防腐,幸而这老头瘦小干枯,满脸褶子,身上形销骨立,脂肪极少,防腐做起来不是很难。防腐防虫再吸湿之后,尸体会变成一具干尸。 “真不知道药王庄到底都教了些什么啊!我来这儿上学之前可是清纯男生。石老师教了杀人毁尸灭迹一条龙。” 收拾了好半天才完成装箱保存,去找了两个镐头,挖开后院地上铺的青石板,震撼的发现夯土地基打的非常结实,如若要挖个坑把箱子埋起来,又要耗费不少内力,而自己现在最好不要调动内力,脚上还有伤。默默盖好砖头,寻了个空屋子把箱子扔进去,完工。 一瘸一拐的走回正厅,远远的就听见薛鹊用一种很女反的语气质问:“二爷和你对坐弹琴?呸!只是弹琴吗?这话骗鬼去!他又不是不行!他没抱过你,没亲过你?那二哥养着你干什么用的?” 走过去看屋里灯火通明,香云正跪在地上给她捶腿,羞红了脸低声搭话,怜怜在房檐下熬绿豆汤。 他都快气乐了:“薛鹊,你还挺会享受。” 薛鹊默默把脚从鼓凳上挪下去,坐起来移到旁边坐着,她也幻想过成为大户人家的太太,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再也不用锄地施肥,不用爬山涉水挑水劈柴洗衣服:“师兄,我只是问她两句。” “香云,你起来,把你每个月都干什么,给她交代交代。” 香云答应一声,从地上站起来,退到门口。 林玄礼端起盖碗喝了口茶:“石万嗔叫我杀了的事儿,别告诉师父,说他被我击退了就行。” 第一是自己的死遁还需要借助这位大名鼎鼎的用毒人士,第二则是给程灵素以居安思危。小姑娘将来要扛起药王庄,不仅要练好本事,还得从始至终保持警惕。一旦让她觉得内外高枕无忧,每天吃好喝好,万一她以自己的师兄天下第一自诩,将来不努力发愤图强了怎么办?我又不是靠山。 薛鹊:“我知道的,师兄。你怕师父心里忌惮你。” 林玄礼随意点点头,脱了鞋看脚掌上的伤口,削去一层肉的部位已经凝结止血:“今夜就住在这儿,明早再回去。” 香云去自己的小屋里拿了做好的一摞衣衫,又去书房里拿了一摞书籍纸张信函来,一一介绍:“这是二爷叫我抄的《首楞严经》前四本,这是府上人情往来的账簿,二爷给我们花销的钱,买了什么用在哪里都记录的清清楚楚,这一摞是这个月送来的礼单。这一摞是奴家代二爷写的回信——地方上的豪侠和武官、镖局都给二爷送中秋节礼,一些要回信致谢,一些要回礼回信。这一摞是过寿和婚事的请帖,无论去不去都要回帖,都由奴家打点好再由二爷检查。这三封信是达官显贵送来的,得请二爷亲自回信。请二奶奶示下。” 薛鹊强撑住心虚:“……”没听懂啊这都是什么,师父没教过人情世故。 信封都没封口,等他来检查了再封口,随手抽出一封信看了看:“这贱人还挺会遣词造句的。” 香云到这儿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被人骂,之前不论是福公子还是林二爷,都是叫人如沐春风的君子——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另说。刚刚忍不住挑衅,又被骂了一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低下头忍着。 “这是老太爷的僧服僧帽僧鞋,这是二爷的要的裤子鞋袜和护腕。这两件是给二奶奶您置办的中秋衣裳,衣襟绣的是玉兔捣药图,这是二奶奶您的新鞋,绣了些小花。这两件是程小姐的新鞋袜,程小姐的身量和脚长得很快,还有一套没做完。这些衣裳都是怜怜和我每日做的,请二奶奶示下。” 薛鹊瞥了两眼,她不会刺绣裁衣,毒手药王认为这都是浪费时间的累赘玩意,对女红的要求是缝的药包不会掉药渣子就行:“看着倒还凑合,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两个买了现成的东西来糊弄他。” 林玄礼皱眉:“这两个姑娘将来是留给灵素的,一个服侍她饮食起居,另一个替她打理账目和往来人情。” 香云心里一缓又有几分惆怅,服侍二爷只是忙碌了些,也不敢犯错,但别的都好,二奶奶的脾气真凶悍,但那位程小姐的脾气比二爷还好,又温和又有气度,不论遇到什么事儿都不急不躁,很有城府。 薛鹊狐疑的盯着他:“你很是高看她。那个小丫头哪里就比我好?整日慢吞吞的,要她杀个人都不敢。” 林玄礼心说因为乖乖小师妹真的在帮我改进万能解毒药啊!而且是不问缘由,很乖的帮我想办法。 纯纯的绿豆汤各自喝了几碗,二人就进到主卧里分床而居。 “灵素其实是我女儿。” 薛鹊刚要在又香又软的床上睡着,滑溜溜的缎面被褥摸起来很舒服,这里只有姜铁山的味道,没有别的脂粉味,忍不住进行一些暴富的畅想。 猛然听见这么一句话,直接跳起来:“什么??你,鬼王不借助形骸也能和妇人行事么?” 林玄礼躺在软塌上对月饮酒,差点被呛死:“咳咳咳咳咳咳你想什么呢?程灵素是我女儿转世投胎所变化,要不然我来这儿干什么?” 薛鹊愣了半天:“鬼王和女鬼还能生小鬼吗?”一个很纯粹的医学问题。什么鬼王奶奶,我不承认。 林玄礼:=_= “过几年灵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时,本王就回山修炼去,以图修成正果。至于你们小两口么,姜铁山不足以承担我现在的家业,你也不行,你们带着银子假死离开。药王门的掌门,姜二爷的继承人,都只有程灵素一个人。听明白了吗?” 薛鹊想要得到药王神篇,也想要这个鬼王的心:“我们朝夕相处这么久,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林玄礼深感无语,暗暗的问老婆:“英英,你说我要是骗她说自杀就带她走,她会自杀吗?” 王繁英:“有点缺德,你要是想杀她,就杀了。要是不想杀就别乱开玩笑,对你不利。” 鬼王只是淡淡的说:“你的才德配不上本王。”
第154章 时间一晃又过了两年, 石一嗔觉得自己心态超好超级稳,改名叫石无嗔,当年矮矮瘦瘦的小姑娘已经猛增到一米四, 放在当前这个时代, 一部分成年男性和大部分成年女人都是这个身高,看起来已经不小了。 林玄礼歪在椅子里嗑瓜子, 看小姑娘换衣服:“别穿这件,气势不行。” 程灵素蛮喜欢这件大红色配银鼠皮的长马甲,但师兄既然这么说了,就又从箱子里掏出来一件棉袄, 杏黄色的缎面棉袍, 长袖长袍,领口袖口翻出来一点里面的兔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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