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冬天就喜欢和白白胖胖热腾腾的弟弟挨的近一些,我气血充足很暖和。我们两个夜里能从骂西夏聊到骂冗官和贪腐,再从痛殴西夏聊到如何搞点恶作剧收拾朝廷里和江湖中的某些人。他失眠,我嘴碎,我们俩真的会聊到天亮。 想到这儿,不由得又补充一句:“他其实很贤明大度,并不在意我在外面拈花(萧峰)惹草(代餐),还叫我带回家见一面。倘若我当年有这样的医术,他一定能长长久久的陪伴我。” 石一嗔被恶心的够呛,冷笑:“得禁欲。每年最多一两次,你那个倒霉娘们就是被你干死的。” 林玄礼:“……” 王繁英乐不可支,还以为生离死别是一场大哭呢,结果怎么这样搞笑啊:“行了吧,各人生死有命,你也算是尽力了。” “这倒是。这个真没法劝。”六哥不只为了兴趣爱好,就算是为了继承人也会努力的。从古至今没有那个皇帝能不到三十岁就‘生不出来算啦’,六哥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认命。 别说是他了,我但凡不是赵佶,我老婆但凡不是王繁英,但凡是一世终结,怎么说也得有个孩子继承家业。 现在有三个充分且必要的不生孩子的理由,根本不用思考,生个屁。 林玄礼回头看了一眼,姜铁山苏醒之后和程灵素干干巴巴的说了两句话,就拦着想要试试夺取《药王神篇》薛鹊,一起离开了。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服侍在程掌门身边,给她擦眼泪。 苗人凤和胡斐陪在左右安慰这骤然失去两位至亲的可怜小姑娘,他们两个都有经验了。 准备开始操办毒手药王和姜药王两个人的丧事。 棺材都已经备好了,只是一个已经封存,另一个还在筹备。 程灵素强打精神,面对药王门突然之间只剩自己一个人的现状:“得编个理由。我爹爹…我师兄他德高望重,湖南地界受过他恩惠的人,乃至于他那些朝廷里的朋友,都会派人来吊唁。” 胡斐:“以二叔的性子,一定给你写的清清楚楚,全都安排妥当了。” 程灵素沉默的点点头:“不错。” 苗人凤拿了个牌位给她看:“这两天我们喝酒时,二哥他逼着我刻的。花纹也是他挑的。” 程灵素的头发只结了一条发辫,孝帽子之下落下几缕乱发,垂在饱满光洁的额头上:“我有几句话要和师兄说。” 苗人凤原本想说二哥他拿了五十两金子给我,嘱咐我今后二十年里每年过年送你首饰或器物当礼物,又想到不如不说,就这么每年送一样,都是二哥留下的东西,直到我死为止。 关门闭户,门窗都上闩,关的牢牢的。 她迟疑了一下,掏出《药王神篇》摆在桌子上,放在‘师兄姜铁山之灵位’前:“师兄,我知道你想看。姜铁山不能瞧,我猜的果然没错,香云之前跟我说过,姜铁山还有意识,还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倘若你一灵仍在,尚未走远,请看。” 一阵清风出现在关的严严实实的屋子里,轻轻吹动书页。 程灵素松了口气,长期玩弄毒药的人对生与死并没有很在意:“游尘掩虚座,孤帐覆空床。今春兰蕙草,来春复吐芳。” …… 王繁英在这儿看着,就怕扫地僧恶意陷害,传授法门时留个扣子,那样一旦失陷到别的世界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三千大千世界是真的,难找一个失陷其中的人也是真的,万事沧海桑田,只能用活人之间的情感联系作为标记,一旦人死了,就再也找不回原本的世界。 看他狂背了药王神篇里的部分内容,随即追根溯源,用宋朝世界里的亲友们作为定位目标。 大宋·少室山 少林寺·藏经阁—— 遂宁郡王突然之间睁开双目,看到自己最好的演戏搭档近距离盯着自己:“啊?” 萧远山就站在他面前,不错眼神的盯着他,看到小郡王仿若入定一样,气息变得绵长,心跳也放缓到了极点。焦虑的等了好一会,见他突然睁眼醒过来,伸手扶了一下:“怎么样?” “还好,还好。”林玄礼只觉得久别重逢,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可真想你们。”尤其是在和演技超差的新拍档搞事时,可惜啊。 萧远山看得出他有些惆怅伤感,连忙问:“今次没出意外吧?” “没有,这次好得很。娘子你回来了吗?” 安国真人、郡王妃王繁英慢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我要是再坐一会,能不能把你吓一跳?” 林玄礼松了口气:“那你不是要吓死我么!那我到哪儿找你去。” 萧峰一直在旁边戒备,他本不愿意用坏心揣度别人,但少林寺扫地僧也太…令人难以评说,很难不怀疑他们对贤弟心存恶意,尤其是这个扫地僧,上次他可把十一郎害惨了。犹记得十一郎上次发狂跟自己打了一架,反手划破脸颊,大哭大闹折腾了一夜。这次显然攻守易势,他看起来很有收获。 王繁英和装的娇弱疲惫的郡王不同,她自己下地:“我们入定多久?” 萧峰礼节性的搀她起身:“七十息不到。” 阿朱在被打坏的院墙后面探头看看:“娘娘,只有半炷‘迦南香’的时间。” 五分钟多一点点。 王繁英微微颔首,琢磨了一会,也不知道这时间差对不对,大概差不多。 林玄礼柔柔弱弱的倚在萧远山手臂上,故意幽幽的叹了口气,望向扫地僧一眼:“人间聚散终有时,又叫你看了个热闹。” 扫地僧的老脸上写满了古井无波:“萧施主在此虎视眈眈,老僧什么也没看见。” 是不是真的看见了,并不重要,只要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反正此人一向不和外人往来,少林寺内都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根本不怕他出去乱说。 萧峰对扫地僧也没什么话可说,此人固然是一位神僧,行事作风却叫人不敢恭维。对一切事都熟视无睹,但既然贤弟和他谈好了补偿,只要不出意外,自然不会再开战。他刚刚只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太多的知识点在脑子里混成一团,用心背了七年的药理和医术、配方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只不过是自己灌自己:“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萧远山眉头紧皱:“你还记得什么?问哪个范围?”又盯着扫地僧暗生杀意。 林玄礼道:“大概都记得,少林寺的超度法会做了几天?现在二月初几了?我回京之后还有几件事要做,是什么也忘了,嗯,魏长史帮我记着呢。要从少林寺带走的僧兵,花名册记录的怎么样了?大哥,关于星宿派有什么新收获没有?这个问题我之前是不是问过了?” 萧峰忍不住大笑,走到阿朱身边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出去说。” 王繁英伸了个懒腰:“十一郎,你忙去吧,没事别来烦我。” “好嘞。” 王繁英:“有事也别来烦我,自己想法解决去。”她虽然一直在快进快进,还是看了七年的经历,就等于七年没有闭关修行。很不适,这新增的内力和法术在体内翻腾燥热,非得安安静静的闭关几日,才好调理回来。 林玄礼:“好好,遵命。” 郡王妃使她那高明绝妙的轻功,只看到一道人影飞掠向远方。 少林寺的新任主持慧明就在藏经阁外张望,不敢擅入庭院,看到武德使安然无恙的站起来,总算松了口气。 萧远山道:“今日二月二十,超度法会才到第十天,具体这法会做多久,二十一天还是四十九天,还要你来定。回去之后要吃一顿喜酒,一顿寿酒,清明蹴鞠射柳的比赛,还有几样节气点心要做。僧兵的花名册已经做好了。西北种老相公来信说已经选好他们的落脚地,只待朝廷下令,他还问你武德司虽然是天子亲从,但是上百人的调动要不要告知枢密院?还是得你和枢密使议定。” 林玄礼准备回暂居的少林寺禅房去:“果然没什么大事。呦,艾草都长出来了,我今年做的青团你一定要认真品尝,最近医术好得很,很善于调制药膳。” 萧远山之前在京城到处窃听,听到过一些人议论十一郎的医术只够调制卤味,这已经够用了:“你去学医了?” “嘻嘻嘻嘻,何止是学医。回去再说。” 萧峰习惯于到哪儿都挽着阿朱,只有这小妮子要去捉弄人时松开手,在少林寺藏经阁内也不例外。搂着妻子的肩膀听爹爹说话,心里格外高兴。 阿朱原本想走在外侧,却被他拨到里面去:“爹爹跟在郡王爷身边,不仅能建功立业,还很有口福。” 萧远山道:“大丈夫生不能建功立业,整日喝酒晒太阳,岂不可惜?” 萧峰知道他心里也很高兴,故意催自己离开丐帮去京城团聚,但这事儿急不得:“爹,咱们约定过,三年五载之后再说。我绝不失约。” 阿朱小小声问:“郡王爷要星宿派的情报,莫非是武德司要荡平这些江湖败类?” “不错,他们和西北边患是一体的。” 萧远山:“慕容复也要同去。”他希望慕容复不要蠢到勾结星宿老仙,试图报复郡王,但是慕容复看起来一点都不聪明。 林玄礼才想起来自己还划拉了这么一个人,之前是什么计划,忘了,反正不可能对慕容复寄予厚望。之前寄希望于萧峰,现在亲自跑去学的医术才是重点。 阿朱相信公子爷最少也能和星宿老仙打平手,笑道:“我和大哥之前去雁门关外祭拜,偶遇了两个星宿派的弟子,使了些邪魔外道的伎俩。大哥把那两个人都杀了,我捡了一匣子破铜烂铁,毕竟嫁给了丐帮帮主,能捡的东西不能放过,多捡点换钱也好给大哥买酒喝。” 萧峰握了握她的肩:“好贤惠。” 小阿朱头上戴着玉簪、金簪、红艳艳的珊瑚花,耳畔明珠又大又圆,她喜穿红衣,身上的丝绸明亮美丽,光泽很好,丝绦下一侧垂着玉佩,一侧垂着装饰用的小金刀。打扮的如此明艳华贵,还在这里装可怜,实在是可爱。 这一身有陪嫁的春季衣衫、也有郡王赠送的珊瑚宫花、还有乔帮主以前积攒的朋友赠送的玉。他从来不戴,一点微薄家资(不知道朋友送的都是什么宝物,反正推脱不掉的都扔箱子里),全都交给阿朱。 萧远山无语,那是什么‘捡的破铜烂铁’,那必然是‘星宿派暗器一览’。阿朱这样的讽刺人,就是嫌弃我给峰儿施压、嘲讽。真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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