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礼假装很感动,睁着眼睛说瞎话:“阿朱姑娘,看你如今荆钗布裙的样子,真叫人心疼。” 萧峰愕然:“荆钗布裙??阿朱只差像京城女人那样往脸上粘珍珠。” 阿朱还有些不敢冒犯郡王爷,也不想借机索要什么东西,他固然慷慨非凡,为的是萧大哥。用一种很装模作样的语气说:“大概嫁为人妇之后,只顾着服侍丈夫,没空像未婚时那样天天打扮。穿这些破衣烂衫就够了。” 林玄礼:笑死。 萧峰想起她当初戴了那么丑一个面具,搞得自己在接受她表白时候纠结了几秒钟:“哈哈哈哈哈,阿朱,我还是喜欢你素面朝天的样子。” 萧远山本来是可以反击的,但他到了这个岁数,实在没兴趣和小孩们吵嘴玩。
第158章 美食界的地位 少林寺里专门有款待贵客的禅房, 郡王一部分的行李放在这儿,另一部分放在村庄旁的行营之内,在两边都住着, 其他从人没他那么讲究, 更是在哪儿都能睡觉。 “出去住,杀只羊来吃吃。” 萧远山:“玄慈在寺内与人通奸百无禁忌, 郡王爷吃点酒肉还要出去,真是对他们太客气了。” 林玄礼打了个哈气:“我不信奉佛道两教,只不过娘子她笃信道教,亲友之中一半信佛, 一半崇道, 别说是在庙里烤肉喝酒,平日里我也不能说很多缺德笑话。” 也只好在和佛教徒说点道士的缺德笑话, 和道教徒说点佛教的缺德笑话。 萧峰可不认同这句话,俩人闲聊时候什么和尚道士的戏谑故事, 那都是张口就来。拿笑话下酒能喝上十几斤。 萧远山也没想用在少林寺里饮酒杀生, 那样的报复太低级了:“也罢。” 随手点了一个王府侍卫,叫他去知会谢指挥使,郡王回行营玩耍去了。 大雄宝殿前依然哭声阵阵,有许多受害者家属将婴孩的襁褓和绣鞋投入火堆中焚化, 柴堆几乎被淹没,渐渐堆积如山。 焚烧棉布和丝绸的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即使在少林寺的山墙之外也看的清清楚楚。 阿朱只觉得十分伤感,她自幼在燕子坞长大, 并不知道亲生父母姓甚名谁。人家家的父母丢掉了孩子,时隔十几二十几年还能哭的肝肠寸断, 痛不欲生,几次昏死过去。自己的爹妈却大概是把自己丢弃的…否则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在肩头刺字呢。 萧峰本来在想事儿,忽然发现阿朱情绪低落,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滚滚浓烟,心下大概也知道她在难过什么。阿朱此前说过,不要寻亲,免得像某位可怜小和尚一样,不明真相时候坦坦荡荡,知道是谁了反而难过沮丧。 林玄礼满脑子都是蜜汁小羊排,一只小羊四条腿,两条秘制香料,两条清炖,一些合适的肉切片,和大葱段一起烧。很难评价葱烧海参和葱烧羊肉哪一个更好,但用葱烧海参的技法来烧羊肉,会得到六哥的好评。 笑死,大概再过几百年,六哥和我彻底取代乾隆在美食界的地位,以后不用乾隆下江南迷路了——只要我六哥又开始挑食厌食。 萧远山看他自顾自的乐,渐渐放下悬着的一颗心:“看来这次收获不菲。叫你心情这样好。” 林玄礼:“收获颇丰,我想要的都有了,而且只用了七年时间,还养了两个很好的孩子。” 萧峰:“啊?贤弟你另觅佳偶了?”不能吧? 林玄礼汗颜:“那倒不敢,我又不是段王爷,也不想试娘子她究竟会不会五雷正法。” 萧远山二十余年里只盯着少林,从来不打听除了复仇之外的闲事。 萧峰问:“段王爷颇有侠气,又有什么故事?阿朱,你知道么?” 那不是武林门派,大理虽然是边陲小国,也算皇亲国戚,又不是丐帮涉足的范围。 因此他既没去过,也没听过什么八卦。但阿朱知道很多八卦,白天夜里在一起聊天时,总有说不完的话。 阿朱的神色有些古怪,斟酌着开口:“说起这位段王爷么,他在女人的事儿上课算不上正大光明。”她对此藏了些许八卦,大半都不确定真伪,明确的那部分又都与慕容家现在的主母、以前的王姑娘的亲妈有关。曼陀山庄那古怪脾气,专杀姓段的,又栽满茶花,她和阿碧又经常潜入去寻未来的主母一同说笑,难免对此好奇。 别人或许会隐瞒什么,但只要去问包三哥,只要他知道的你就一定会知道。因此就得知了非常细腻绘声绘色的王夫人和段姓神秘人士勾搭在一起之后又叫人抛弃的故事,期间夹杂着鄙视王夫人,鄙视段正淳,鄙视王老爷的一些点评。原本也没往段正淳身上去想,两地相距几千里,一个极西一个极东,但最近几个月在京城和洛阳之间来回,听到了许多八卦,隐隐有些怀疑。 萧峰在遇到阿朱之前不近女色,什么样的天姿国色放在眼前也懒得看一眼,专注于喝酒打架,身边人基本上也都是这样的,不由得讶然:“段王爷一身正气,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林玄礼慢悠悠的分享八卦:“和他有染的女子,听说不下十几个,但是这位段王爷处处留情,迄今为止只有一位王妃,一位独子,府中连侧妃侍妾都没有,这一点倒是和我蛮像的。”幸好宋朝还不是很看重贞洁,而是看重女人的名声,名声的意思就是你悄悄摸摸的别让人知道在谈恋爱、也别让人知道有孩子,实在不行就自称自己是个寡妇,带着孩子也不耽误改嫁。大概不是所有被他骗过的女人都贻误终生吧。 萧峰很不赞同:“看不出他竟是这样的人。” 阿朱素日里自诩不算心高气傲,她以前很服慕容公子,也敬爱以兄妹相称的四位家臣,后来又很是仰慕乔帮主,而且是越了解越喜欢,以上这六个人里,慕容公子和王姑娘朝夕相处时也不敢轻易触碰她的手臂,四位哥哥也绝没有一个喜欢寻花问柳,除了家中的妻子之外对待其他女子都很端正。 乔帮主更是如此,同行同宿的那段日子里,在她主动动手之前,他并无半点旖念流露。就连郡王爷这最该纳妾的人,都对王妃专心不二。而公爹自从丧妻之后二十多年苦心报仇,也没想过另娶。 因此无论是正统道德观念、江湖准则、还是‘身边即世界——好男儿怎么可以好色’以及女性的立场,她都觉得段正淳很糟糕:“同样是只有一位武功超群的王妃娘娘,那位段王爷可不配和您相提并论。段王爷可是骗了一个又一个美人,天南海北处处寻花问柳,尝够了甜头就跑,全不管别人的死活,照样是害了人家一生。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把真本事用在这种事儿上的人,只听说过一个,叫云中鹤。段王爷虽没那么坏,但于私德上大有亏欠。多亏段王爷没遇见阿碧妹妹,要不然燕子坞该和大理段氏结仇了,他们的一阳指和六脉神剑,听说是极其玄妙难测的。” 林玄礼只觉得豁然开朗,所以说,阿朱你在原著里是真觉得段正淳非常坏,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是吧? 祸害良家妇女可比劫杀契丹武士恶劣多了,后者没啥道德问题。 萧峰自然不会为段正淳说话,他挺瞧不起这种人的,你有空不知道找好朋友喝酒打架吗?给爹爹递了个话头:“怪哉,我只知道大理段氏笃信佛法,天龙寺在大理地位崇高。对段王爷差不多是闻所未闻。” 萧远山:“你既知道他们笃信佛法,那这样的低劣脾性就顺理成章,有什么意外?” 萧峰不太愿意在背后说人坏话,但是阿朱正在生气,总要设法哄她高兴,等走到人烟稀少处,才轻声说:“毕竟段王爷还没出家当方丈。” 林玄礼:“哈哈哈哈哈。说起这个,我这次遇到一位很有趣的老兄,他专心练武,对婚事很不上心,从来不想成亲。我和他结交之后他的管家总问我认不认识适龄女子。后来有个有胆有识的赵姑娘看他不错,可以托付终身,就把他拿下了。在那之后老苗的信念更坚定了,隐居避世,对小孩就这么说,命里有时终须有~”胡斐每次听见这种说法时,那个表情非常之有趣。 阿朱:仿佛是在夸我。 行营里只留了两个侍卫看守,偏偏这两个人都不会杀羊。 于是牵出一头肥羊来按在地上的小郡王:“大哥,来搭把手。” 萧峰当即把羊按住。 萧远山:“且慢,你先把衣服脱了。过去没杀过羊么?” “你怎么知道?六哥不让,他总觉得容易受伤。”林玄礼进屋去,也不用侍卫上前,萧远山就服侍他解开披风,除掉玉带,脱去内外两层长袍。自己挽起中衣的袖口,露出雪白的手臂:“这样行了。” 他的冬季中衣也是真丝的,白的发亮,常年不见光的小臂也白的发亮,尤其是和姜铁山的胳膊相比。 自己在镜子前看看:“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萧远山嗤笑:“快去杀羊,再等一会就要被掐死了。” 萧峰只是抓着羊角等着,看向父亲:“说来惭愧,我不会杀羊剥皮。”开玩笑的,怎么可能不会。 林玄礼大惊:“什么!我也不会啊!伯父,你会么?” 萧远山勉为其难:“杀过。” 打死一只羊只需要一指,但杀羊则需要冠绝武林的三位高手一起上。 放血、去内脏、剥皮、分割肉类,再进一步腌制。 “郎君,萧副使。乔帮主。”谢宝也离开少林寺追了回来,他身为郡王府侍卫们的都指挥,职责所在就是天天保护郎君,忍不住开开玩笑:“这只羊仿佛身怀绝技,看起来很难杀啊。需要武德司副使、丐帮帮主联手围攻,郡王爷亲自指挥。” 萧峰只管把羊按在椅子上:“哈哈哈合力围攻才把它拿下。” 林玄礼:“噗哈哈哈哈,谢宝,你越来越风趣了!” 谢宝:“毕竟是上有所好,就连乔帮主都善于风趣说笑,我武功又不如郎君,再不会说笑话,岂不是岌岌可危。” 阿朱取泉水回来烹茶,看到郡王爷蹲在木盆旁边,笑眯眯的拿筷子戳着一盆正在凝结的羊血,旁边父子二人用快刀剥掉羊皮,配合的非常默契。 这羊一百斤上下,放血之后也有五十多斤净肉。现在的天气放个两天便不新鲜,郡王指指点点的挑走最好的肉吃上两三顿,其他的肉就都给从人们大锅乱炖。 谢宝和大部分人一样,都搞错了这一家三口的关系:“乔夫人,你看令尊和乔帮主在一起干活,真是有种采菊东篱下的隐居之感。郎君在城外有个田庄,专供府里的瓜果肉食,少有亲自动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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