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礼心说我还是会做人的,倒也不必这么担心:“是,我不过是去以壮声势,打仗赏罚还是由章经略做主,我绝不捣乱。” 赵煦哪能放心,考虑其过往经历,更不放心了:“倘若宋辽开战,你务必要听章楶安排,不许学人家带兵杀入万军从中!” 林玄礼就等这个名场面呢,我抢我大哥剧本他应该不会在意吧?当然不会啦,大哥只会心态良好的策应,并在事后开启疯狂夸夸模式。连连答应:“官家只管放心,道理我都明白。您看这个。我派了两个有趣的人,前去散布谣言。”大宋或许不够好,或许两国之间有些矛盾,但西夏可是有口皆碑的完蛋玩意! 俗话怎么说的,在骂第三方的时候两个敌对国家可以暂时同仇敌忾。 赵煦看的直摇头,微微叹息:“你啊,你把民意想的太重要了。即便边境的士卒都骂党项人,如何能上达天听,叫耶律洪基知道?他一声令下,士卒又岂敢反抗?这要是有用,也是等大宋雄兵击败辽兵之后,给耶律洪基一个借口。他不缺借口。” 林玄礼问:“我也没指望他们能做成什么事,但给契丹添点堵,拉拉后腿也是好的。辽军不会哗变,不会造反吗?” “这在契丹到是常事,但没有成功的案例。” …… 慕容复又和表妹、婢女泛舟江面,今日大雾弥漫,找找江南的感觉。他负责漂漂亮亮的站在船头,王语嫣目眩神迷的看着他,在考虑写首诗让表哥的姿容名垂青史,可是从小就没怎么读诗词,在心里研究了几句,都觉得不够好。 慕容复在琢磨着最近怎么没什么事,要不要去边关看宋夏开战,感觉很刺激。表妹最近讲了很多和战争有关的事,我还没看见过。但要是被人发现行踪,有点不好解释,不会有人要求我效劳吧?不可能吧,某个坏人已经把姑苏慕容忘了。 哼。 游船上有文人路过,被独立舟头飘然若仙的美丽青年吸引,才子佳人俩字都叫他一个人占了。情不自禁的冲他大声吟诗:“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公子何不过船一叙?畔行吟” 慕容复不知道这是谁的诗,但写的感觉还不错,他正好也闲得无聊,倒想看看这几个官员能说点什么。 当即一纵身,踏水行去数丈远,稳稳的落于船头,微微一笑:“先生有什么高论?” 船上的官员文人确实是借由议论诗词暗喻朝政,褒贬秦王他有点重武轻文,见了美人顺势搭讪,一见他这样的神仙手段,莫不吓得站起来还站不稳:“你莫不是神仙?” 慕容复心情大好,微微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神仙请。” 他稍聊了几句,话不投机——这帮人只想谈论诗词歌赋——饮了一杯酒随即告辞,也不用船只靠拢,依然踏着水面上的薄雾而去。 王语嫣走出船舱外:“表哥,你写了几首诗,让我品评品评。” 慕容复握住她的小手,脸上泛起薄红:“表妹,不要促狭。” 船上的文人简直灵感爆炸,再写神仙诗都不是幻想,这是亲眼所见。以为这位未曾表明身份的人就是此地绝色, 没想到他的夫人更是姿色超群,艳而不俗且目下无尘。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这个CP我嗑了! 回家去就有一封书信送到,要夫妻二人进京,有急事。 慕容复:“哼,真烦人。难得在乡下隐居,又有什么红尘俗事干扰。” 王语嫣留在王府里和王妃作伴,慕容复跟上行列,直奔西北。 一开始是和苏辙同行,一路上林玄礼和他说话下棋,不论是政治、文学还是‘爱苏轼’这三个项目都很谈得来。 但两人目标不一样,中道就要分别。 林玄礼是去和章楶团聚,带上朝廷的赏赐和慰问,并视察新收服的土地,抓紧时间修筑城寨。 苏辙则是慢慢悠悠去往雁门关,去和辽主面谈并拖延时间的人。 目前朝廷的计划就是先拖两个月,这样兵马部属和粮草调配都更完善,在新攻下的地方修建的堡寨、积攒的食物也更可靠。 “复官,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慕容复似笑非笑:“王爷和我有什么话可说?” 林玄礼又用不着他保护,把他带上就是这个目的:“我担心辽国会对苏先生不利,你跟他同去,保护好他。苏学士和我有一师之谊。姑苏慕容,威震辽国的武林高手,岂不是易如反掌?” 呃呃如果他们没有第二个萧远山应该是可以的。 别人虽然忠诚,但武功比慕容复差太多了,派去保护苏辙未必够用。 慕容复有些惊讶,眼下这样的乱局,你就对我这么放心,不怕我趁乱投靠辽国?多亏我现在看淡了复国这件事,留给子孙后代去做。“并无不可,反正跟在你左右,到没有施展的机会。” “很好,苏学士起于州部,几起几落,一向忠厚宽仁,文采还在智慧之后。他教过我一段时间,你跟在他身边。去看看北国风光,朝堂政论,自然会受益匪浅。苏学士看你秀外慧中,也很喜欢。” 慕容复:你到底活了多久怎么突然老气横秋的?
第208章 一只耳和一只眼的辛勤工作很有效果, 出门时带了一些西夏的钱,散碎的金银两小包,倘若被人抓住询问, 就说是从主人家里偷的。 现在在好心人零钱帮助下, 换了衣服,换了发型, 换了马。契丹人流行用金银装饰,一只耳买了好大一个耳环戴在自己的一只耳上,让耳朵更明显更出众,也显得失去的另一只耳朵更明显。 这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弟俩坏是坏的, 却坏的很聪明, 一路快速学习契丹人的生存方式、风俗民情、常用花卉纹样,进入契丹不到半个月, 已经能用契丹话说:“我妈袖口也有万字莲花。” “我爹腰上戴着这么一把短刀。” 别人再问,只说是当年年纪小, 记不住爹妈长相, 也不知道姓名,爹妈就是爹妈,哪有叫名字的道理。 帮这兄弟俩寻亲的事情扩散出去,只是举手之劳, 又实在是谦卑可怜,千里迢迢的逃回来来寻爹妈,大部分人都可怜他们,也有些人将他们当做谈资,在饮酒说笑时候随口谈及。 耶律洪基带着后妃和满朝文武巡狩至此, 他的主要爱好是打猎,西夏固然要救, 宋朝固然要攻打,又怎么能耽误自己打猎喝酒以及和后妃在草原上幕天席地嗨嗨皮皮。 每天带着部众疯狂打猎,回去就痛饮美酒,大吃各种甜品,尤其是宋朝那边卖的精美点心,号称皇家秘制甜点,确实好吃,对奶油和蜂蜜的应用不弱于辽朝宫廷御厨,花样繁多,酸甜可口。甚至还有适合当做干粮的糕点,吃起来又酥又脆,带在马上却不会轻易碎裂。 这天又在策马打猎,忽然就听到小孩子的歌声。 “儿啼娘,娘不见,抱长恨,思故乡。故乡远,三千里。” 耶律洪基哑然失笑,对左右说:“这是捉来的宋人的小孩?小小年纪,还会写诗,真不错。带过来我看看” 左右立刻过去把牧鹅小孩捉过来,丢在皇帝马前。 “你是谁家小孩?” 小男孩很懂礼数,单膝跪地,叉手答话:“陛下万岁!我爹爹是萧不脱,是…是城里的军官。具体的忘了。”他放牧的几十只大白鹅嘎嘎叫着追了过来,小男孩猛地抓住一只最肥大的白鹅脖颈:“献给陛下。” 耶律洪基翻身下马,看他光溜溜的小脑瓜,看他的长相穿着,这只是一个契丹小孩:“你唱的歌是什么歌?谁教给你的?” 小男孩还不知道害怕,只是兴奋的扬起脸看着皇帝,巴不得和他多说几句话,喋喋不休的说:“陛下,有两个从西夏境内逃回来的男人,回来找爹娘,他们两个很笨的,小时候被党项贼抓走,连自己爹妈是谁都不记得了,唱着歌到处流浪乞讨。” 耶律洪基没什么同情心,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还有什么歌,唱给朕听。” 侍从们就在这草地上铺开牛皮席子,铺上坐垫,支起小桌,斟满美酒。 小男孩站在草地上,在他的鹅群环绕中唱歌:“雷凭凭,雨溟溟。哥心苦,弟心惊。饥荒岁,怕他怎熬?四方多征调,处处埋荒草。” “一只耳,听不真,一只眼,看不全,兄弟俩,没故乡。” 耶律洪基将这当做西夏的惨状,很痛快的喝了一大杯美酒:“赏他一把小刀。带着你的鹅回家去,朕在这里打猎,小心误伤你。” 小男孩不是很聪明但很勇敢的说:“我不怕!” 耶律洪基哈哈大笑,示意左右把他带回去,按照吩咐安安全全的送回家去。 然后这事就结束了,他可不是个细心谨慎的人,这也只是西夏人卖惨的小歌小调,他们不惨又怎么会老实顺从呢? 第一波辽使萧暗花等人在辽主抵达边关的数日后,回到辽国境内,立刻去拜见皇帝陛下。 耶律洪基问:“你回来的时候,汴京城的风向如何?” 萧暗花有点迷茫,风向这个词儿可大可小:“大多都在借由庆祝打了胜仗的借口,吃喝玩乐。” “哼,不过如此。他们太平久了,失去血性,只知道歌舞升平。”耶律洪基颇为轻蔑的问:“那个毁掉了少林寺的赵十一郎,看起来有什么不同?” 萧暗花却不赞同宋人失去血性一说,不论是在京城随时随地打到头破血流的武林中人和市井百姓,还是来回路上见到的小规模械斗和大规模械斗,以及听说的门派决战,看起来他们不仅很爱打架,也很能打架:“他扮起咱们契丹人时,实在是很像,说的契丹话口音也很纯正。” “他和那个…从属珊军跑掉的萧远山关系如何?” “关系甚好,看起来亲如父子。京城中有些传言说……” 耶律洪基问:“说什么?你为何吞吞吐吐?” 萧暗花简述了京城中过分复杂的传言:“十一郎一开始喜欢的是乔峰,但是乔峰不喜欢他,他就把与之齐名的南慕容捉来看看但感觉不一样,最后发现萧远山与其有几分相似,就欣然带在身边,时常形影不离,又实在是很喜欢乔峰,就将自幼相伴的婢女嫁给他也算是了却遗憾。”传言有好几个,他选择了看起来最可信的一个。 耶律洪基在‘这他妈都是谁’和‘什么玩意没听懂’之间纠结了一下,毕竟是皇帝,有些话不方便直说。看了国书,又看了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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