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也不是很想听。 实际上王繁英找了个没人的空屋子,一打响指,从指尖搓出一团火苗。 林玄礼审视了一会:“有什么变化吗?” “你不意外?” “大宋的杂耍百戏非常发达呢。喷火吐火,徒手火中取栗什么都有。” 王繁英手掐剑诀,往三丈外的蜡烛上一指,火苗瞬间扑过去点燃蜡烛,又瞬间回到她指尖上,渐渐变大成一个火球:“正午时还能更大。我倒要看看,哼。” 林玄礼自动补全‘倒要看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能不能推动真火,哼’无声的蹦跶了两下:“我靠!太厉害了!怎么来的?你现在开始修仙了吗?” 王繁英:“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因为练武确实很难达到本世界天花板级别,决定两手都要抓,开辟新赛道,捡起当年认真修炼的魔法。 来回奔波和回府修炼时都在疯狂吸收阳光中的火元素,在实验了从初级到九级的吟唱法术终于成功之后,发现这个世界的基底很奇怪,不用吟唱和施法才能放大招,而是成功之后小火球会和内力一样储蓄并使用。虽然和十年前尝试的一样,无法施展任何大型法术,事倍功半,但以此来冒充内功,可以很恐怖,足以作为杀手锏! 谁的内力能抬手一指就起火?哪个武林高手能应对扑向自己的小火球? 炫耀完毕,得意洋洋的翻墙离开西厢院,溜达回去。 …… 次日,初三,寒山寺门口来了一对并辔而行的年轻男女,男子看起来像个英俊沉静、飘然物外的富贵闲人,穿了浅蓝色绣花长衫,文士公子打扮,腰系丝绦下垂玉佩。身边紧紧跟着一位神色冷淡、头戴宝冠翠翘,身穿粉色云裳的绝色美女,珍珠步摇在额角晃动,姑娘行动无声,却婀娜多姿,如同殿内的散花天女忽然走下凡尘。 慕容复翻身下马,想起表妹还是个小姑娘不大会骑马,把她的马牵到上马石旁边,扶着她下马。 王语嫣早已习惯这些,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几只珠钗、白牛角的发冠和镶嵌白玉的金插梳,插戴的都以珍珠白玉这些素净颜色为主:“表哥,咱们进去吧。” 门口迎客的沙弥、小和尚都呆呆的看着这位姑娘。江南多美女,女施主们大多颇有姿色争奇斗艳,绝色佳人常常能见到,但今日这位,怕不是神仙吧。 慕容复:“……”拉着表妹往里走,过了山门,内院有一位见过面的知客僧。 知客僧看了一眼便不敢多看,双手合十深深行礼:“阿弥陀佛,慕容公子请。玄慈大师在普明宝塔恭候慕容公子大驾。” 慕容复:“方丈室前面?” “正是。”知客僧低头看着脚尖:“贫僧为慕容公子、这位小姐带路。” 普明宝塔是唐时的五层佛塔,琉璃砖、每个尖角下金铃银铃清脆悦耳。 塔前栽着银杏树、萱草花、兰花、菖蒲,清净典雅,略带芳香。 树下放着桌椅,一位宝相庄严的六十多岁老方丈正闭眼品茗,他眉毛略长,花白长须飘洒胸前,皮肤红润精气饱满,穿了一件朴素无华的杏黄色僧袍,山风吹拂着衣衫紧贴在身上,显出强壮如青年的臂膀。 瓷瓶中盛着几朵莲花,一碗煮好的菱角和两个绿油油莲蓬就是今日茶点。 高手!慕容复对玄慈的第一印象,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少林寺,方丈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松开表妹的小手,快步上前,优雅又爽快的抱拳作揖:“玄慈大师,慕容复应约而来。许多往事,小辈不知内情,多年来不曾拜望方丈,还请见谅。” 玄慈神色复杂的看着慕容复,缓缓站起身:“阿弥陀佛,你与慕容博老施主,相貌气度一般无二。贫僧常常惦念故友英年早逝,幸而十几年后就听说姑苏慕容声名鹊起,更胜往昔。” 当年我就是看他年轻英俊优雅爽朗、武功很高人也很谦和有礼,这还能是个坏人? 就被骗的一塌糊涂。 慕容复顿觉伤感及压力倍增,老父亲的遗愿不敢不遵守,表妹有时候暗示复国很难做成,难道不知道么?不能细想,想清楚了有愧于父亲:“家父过世时,晚辈尚在襁褓之中。竟不曾见过他…” 玄慈心想:你为什么说这个话?你有什么目的?是慕容博指使你这么说的? “慕容施主,女施主,请。” 王语嫣上前施了一礼,对老和尚不感兴趣,少林武功她了解的不得了,保持安静以免忍不住点评玄慈外表透露出来的内家高手的诸多细节。感觉这位老僧有些绷紧戒备,不知何故。 玄慈背对着银杏树,坐在长几对面的两位客人则是背对着普明宝塔。 二人不疑有他,一起落座。 玄慈斟茶话当年,说起当年和慕容博初见时被惊艳到,那是个很完美的贵公子,武功世间一流,外貌玉树临风,性格正直热烈爱国。 慕容复听的红了眼眶,感觉自己只是勉强持平,还是没能达到期望。 玄慈话风一转:“终究是贫僧着了色相。” 慕容复没搞懂,他也来不及搞懂了。 玄慈在前隔着一尺五寸宽的条案出手点他大穴,真气劈空,隔空出击。 萧远山在普明宝塔里闪出来,一掌打向慕容复后心。 当世两大高手,拿暗算慕容博的规格联手偷袭。 慕容复还来不及招架应对,直接就被点晕/击晕,双重晕倒。 林玄礼从方丈室内走出来,轻摇折扇,阴着脸像个阴谋家一样,轻柔的开口:“你打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轻的。”(契丹话) 赵金钟和谢宝在房顶上互相飞了一会眼色,达成共识:十一郎冷着脸装模作样的时候还挺像,这都怪契丹话听起来就是坏蛋说的。 萧远山也不想解释,是他不禁打,其实打慕容复狠了十倍有余,这一掌落在小郡王身上早就没有之后的事了,至于慕容复现在没吐血是因为被玄慈封住大穴,有血也吐不出来。 抬手又是一指,打散了玄慈留下的气劲。 慕容复噗的吐了一口血,恢复意识,欲反击时刚一引动内力,内伤发作,又吐了一口血。 林玄礼心满意足:哦哦哦开心了。疯批老爹好听话啊。吐血花美男,早晚把你搁梅花树下冒充李寻欢。 玄慈端起残茶喝了,暗暗恼怒他又叫人打人,冷着脸:“大师这是何意?闹嚷起来,嘈杂混乱令人不安。” 他的武功真的比慕容博差一些。出手太重了。这个契丹狗又要搞什么阴谋诡计? 王语嫣被这一刹那间的变化惊的呆住,看表哥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神色灰败,嘴角还在流血。回过神来立刻扑过去挡住亲亲表哥:“你们为什么偷袭我表哥?玄慈方丈,你是名门正派的主持,武林泰斗。” 萧远山冷笑:“呵。” 林玄礼走过来剥菱角吃,近距离看看,真是玉美人。 王语嫣话说到这里,就明白过来了,玄慈既然真名实姓的动手,用的又是声名赫赫的劈空神拳第一式礼敬如来,内力磅礴碾压一切,就绝不会留任何一个活口,尤其是自己,免得传出去败坏了少林寺的名望,可是为什么呢?包三哥、风四哥他们四个,哪怕是阿朱阿碧恐怕也难逃毒手。 她心里一凉,双目垂泪:“你们把我也一起杀了吧。我死也要和表哥死在一起。” 萧远山:“你想要她?”(契丹话) 林玄礼有点被恋爱脑美女感动到:“没有。就是看看美女。” 萧远山觉得就该如此,既然王妃对他一往情深,他就该竭诚已报,男子汉大丈夫想什么三妻四妾,等你到四十岁应付一个女人都难——昨晚上刚听说的。我哪知道是不是。 大金刚掌的破解之法研究出来了,杀玄慈有六成胜算。 玄慈觉得这很棘手,他们的终极目的是引出慕容博,又不是杀人灭口。 把一个美女抓到少林寺去,对她对少林的名誉都有损害。 慕容复又吐了一口血沫,强撑着把表妹拨到旁边去,实在打不过只好说两句软化:“晚辈犯了什么错,竟惹方丈动怒训诫?表妹一介女流,和我慕容氏并无瓜葛,纵然我慕容复犯下滔天大错,总不至于牵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外姓女子。” 他这番话说的断断续续,强忍着剧痛,几乎站不稳。 萧远山依然蒙着脸,却杀气四溢。 王语嫣抱住他的胳膊,试图撑着点表哥,仰头问:“你不懂我的心么?倘若你死了,我一人独活,又有什么意思?” 慕容复攥着她的手,更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但一个是表妹年纪还小,再一个是自己身负重担,什么都不能应允。也不能无耻的要求表妹等自己复国成功,万一要等一辈子怎么办。咬咬牙:“她年纪小不懂事,被我诱骗…” 玄慈觉得这倒是有可能,你比这小姑娘大十几岁呢。 林玄礼带着在新年大宴上装腔作势的高贵冷淡,轻轻拍手,阴冷的柔声说:“把这位姑娘一起带走。” 慕容复用杀人的眼神盯着他。 契丹武士和王府侍卫们分别从树上、房顶上、假山后面、水缸里跳出来。根本没用上他们。 玄慈:“不好。孤男寡女,如何安置?” 萧远山看向玄慈:“杀不会武功的女子,这件事我也做得(指仇人的老婆孩子),你也做得。你把她杀了,叫慕容复清醒清醒。” 玄慈神色不变:“大师说笑了。” 林玄礼瞬间明白过来慕容复在想什么,开玩笑我又不是段誉:“把他们俩关在一块,既有人服侍慕容公子,姑苏慕容也不会为了保护某个秘密,选择自我了断。是吧,慕容公子。你虽然身受重伤,终究不堕威名,输在我的伯父手下,并不丢人。你要是死了,你的情人独活于世间,无依无靠。” 遂宁郡王·王繁英悠然出现,小熊在矜持什么啊,威胁对方不顺从就把他老婆娶了,这就不是很有效又很传统古今中外通用的威胁手段吗。 要是真的敢干就打死你:“弥勒奴,你这话怎么说?小王至今只有一位正妃,还有侧妃的名额,未曾册封。齐人尚有一妻一妾,何况我贵为郡王。慕容公子,你的爱妻托付给我,只管放心。将来她要是想祭奠你,小王也绝不阻拦。” 林玄礼以眼神示意:其实…我觉得他们俩也是很不错的CP!而且怕你生气。 王繁英:我只是口头威胁,没准备干。 王语嫣垂泪不语,指尖上还沾着表哥的血迹,垂眸看着:心说我打不过玄慈,难道我杀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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