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西斯特主动开口,取下背后的弓箭,一副准备好了的样子。 拉托斯闻言,便挥舞着短剑,走在前方,劈砍着碍事的荆棘。 留下的两人也没再说话,安德洛墨达找了块还算平整的土地,坐了下来。 没一会,前方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张布满汗水的脸满是兴奋: “有水!就在前面,快来!” 拉托斯眉飞色舞,领着两人就往前跑去,好在荆棘被他砍得差不多了,也倒没有什么阻碍。 涓涓细流,但也够了。 克雷翁一个大步上前,直接趴在溪流旁,“吨吨吨”地就喝了起来。 “快喝吧!也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能再喝到了。”拉托斯意味深长。 安德洛墨达不想和他俩挨在一块,便跨到两人对面,跪在地上,又弯下身子,准备喝水。 一低头,视线便不可避免地和克雷翁撞在了一块。 恶毒的笑容。 不好!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大腿被暗处的一道利箭射中,没入皮肉,她头一次觉得以前再训练场上受过的伤都是小打小闹的。 父亲的侍卫根本不可能使出全力来攻击她。 她忍住剧痛,飞快地拔出箭,一个向后翻滚,又踉踉跄跄地连退好几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
第15章 濒死 ===== “我箭法不错吧!哈哈哈哈哈!” 皮西斯特不紧不慢地从她斜前方的林子走了出来。 “少来,这主意还是我出的。”拉托斯不满。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在皮西斯特消失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不对劲的。 要不然…… 左腿上的痛楚还在继续,还有愈演愈烈的麻意,她只能用右手使劲掐着自己的右腿,力图保持清醒,但额头上早已冒出了冷汗。 她逐渐挪到树旁,一点点站了起来,却吃力得不行。 “这箭有毒的,你跑不了啦!”皮西斯特得意洋洋。 “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啊,我可舍不得对待这样的美人!”拉托斯似是抗议,但语气却截然相反。 “行了,都按顺序一个个来吧。老规矩,我是第一个。”克雷翁扒开两人,让他们站到后边去。自己开始则脱衣服,目光淫邪。 “老大,你完了可就轮到我了,这毒药可宝贵得很。能让她没有力气,却又不至于丧失知觉。你待会就知道这妙处了。” 两人没有走得很远,灌丛后面还能看得见人影。 “好啊!我就喜欢这种烈得不行的小野猫了。你越挣扎,”克雷翁不停地□□嘴唇,一副胃口大开的样子,“我就越高兴!” 他越走越近,似乎被她愤怒的表情搞得心情愉悦,然而他手上的动作却粗暴极了。 他左手一把揪住了安德洛墨达的头发,扯得她吃痛地向后一仰,脖子完全暴露了出来,这是身体上最脆弱的部分。 她能感受到对方的鼻尖几乎要贴到了自己的皮肤,胃中一阵翻腾。 “好香啊!你可真是个尤物,本来我是想对你温柔一点的,可谁叫你让我在其他人前丢了面子!” 他的右手覆盖上她的衣服。 “刺啦” 一块布料被大力地撕了下来。 安德洛墨达微眯的眼睛顿时大开,杀意浓烈,绑在右腿上的短刃顷刻间就深深扎进了对方腰部的位置。 “啊啊啊啊--” 克雷翁痛得弓起身子,疼痛之余气得右手狠狠朝她脸上扇来。 刚才那一击本就几乎耗尽了她的精力,此刻就算她竭力避开,也感觉自己被打得头晕眼花,摔倒在地。 她的口中一下充斥着浓烈的铁锈味,眼睛也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凭着方才的记忆,连滚带爬朝前面奔去。 “老大?!你怎么了?” “啊啊啊啊,血是黑色的,有毒!给我抓住她!” “她跳进了那边的荆丛!” 安德洛墨达耳朵里还嗡嗡作响,但此刻也听见了有人追了上来,她又狠命地掐了自己伤口一把,逼着自己又往前小跑了几步。 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力气也用尽了,她只能完全依靠求生的本能,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尖刺在她身上划来划去,那箭带有麻意,现下也倒让痛楚减弱了几分。 “在那里!她跑不了了!” 他们已经追了上来。 她正想着要不和他们拼死一搏,脚下就顿时一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摔了下去。 竟是一个陡坡。 她想睁开眼,可整个世界都是旋转着的。翻滚的途中,额头还撞到了凸起的石头,一股温热更是要糊住她的眼睛。她下意识想去抓住些什么东西,让自己停止滚动,可摸到的不是土块就是沙砾。 命运还要和她开更大玩笑。 因为,翻滚了一段距离后,就是悬崖了。 失重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因此摔死,可还是尽可能用手护住头部。 “咔擦” 剧痛传来,她听到了自己右手断裂的声音。意识被迫恢复了几分。 她费力地扭头向上方看去,空无一人。 “不能留在在这里。” 手脚并用,她只希望自己能能再爬得更远一点,可这回任她如何拼命,她都觉得自己再也动不了了。 黑暗笼罩了她。 她不知昏了多久,醒来时好像连天色都分辨不清,混沌阴暗,是快到晚上了吗? 麻劲过去,又恢复了些力气,可五脏六腑却像要摔碎了,不说移动,连呼吸都是疼的。四肢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血迹遍布了几乎每一寸肌肤。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天就快要黑了,此处地势低平,除了树木灌丛,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物体。 若是有怪物来袭? 那她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 她毫无头绪地向前爬着,痛得快要咬碎了牙齿。满嘴都是血腥味,就算再多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当她爬到一个小坡时,左手摸到了一根较为湿润的长条。 这是?藤曼? 她下意识扯了扯,那藤曼仿佛一个机关,连带着它后面的整片植被都被拉开: 一个洞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洞穴里传来的空气并无特殊的味道,应该不是什么大型捕食者的住所。她屏住呼吸,左手抽出了一只银箭,如果真有什么,那就同归于尽吧。 好一会,里面都没什么反应,再加上刚才藤曼的茂密程度,安德洛墨达这才确认这个地方应该空置了很久。 她慢慢爬了进去,那藤曼好像有意识般,又渐渐合拢,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屏蔽了一切窥视的目光。 倒也算是一个天然的屏障了。 黑暗重新笼罩了她,但她却觉得有几分安心。那些人应该找不到这里来了。 回忆起那三人恶心的面孔,安德洛墨达不免后悔自己的轻信。她居然没有料到他们在这种危机重重的地方还想着那些肮脏的事。 不过,克雷翁最多还能活两天。 经过海水的浸泡,短刃上的剧毒也许不会让他立即毙命,但那可是母亲嘱咐家乡最强大的祭司为她专门炼制的。即使沾了水,凡人也不可能躲过一劫。 她笑笑,就算真的死在这里,她也拉了一个垫背的,不亏。 摸摸布袋,里面就只剩一个果子了,其他的应该已经掉落在逃命途中了。 她小心翼翼地拿并不干净的衣摆擦了擦,小口小口地吃了半个,又忍着饥饿,将剩下半个放回了袋子里。 不能一下吃完。 她需要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她就不饿了。 然而,她半夜就被一阵忽冷忽热给弄醒了。头重得仿佛绑了个铁球,明明躺在地上,却找不到任何支点,任凭这重量把自己的脑子从中掰开。眼睛则是热得想要喷火,无论是闭上还是睁开,热度却是愈演愈烈。 喉咙干痛无比,苦涩的味道横行在舌尖上,就连先前的铁锈味都得退让三分。 寒风无孔不入,肆无忌惮地侵袭着她。她努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把布袋披在背部裸露的肌肤上,试图让自己更温暖些,可这显然是自欺欺人。 其他还有布料遮盖的部位也没好到哪去,在一整个人止不住地打冷颤。白天行动时,她还嫌穿在身上的短衣太热了,现在却恨不得衣摆再长些。 好冷。 好热。 “母亲,你在哪?我好想你。”她难受得抽泣起来。 她记得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也有过这样浑身发热、四肢无力的情况。母亲觉得侍女照顾不好她,就把她接到自己的房中,寸步不离,从白天到黑夜,几乎不曾睡觉。 她那时还小,根本不会克制自己的痛苦,任何不舒服都会大声嚎叫起来。她一嚎,母亲就会急忙把她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她: “我的小公主,不哭不哭。你最勇敢了,我给你唱歌,好不好呀?” 伴着歌声,她又会逐渐平静下去。 “母亲,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啊?你是忘了我吗?” 安德洛墨达受伤的右胳膊没法动,她就单独用左手环抱住自己,啜泣不停。 短暂昏过去后,又痛苦地醒来。 如此反复,不知过去了多久,而时间于她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 恍惚之中,有人无比温柔地抱住了她,就像一层温暖厚实的地毯把她包裹了起来。那动作轻得不可思议,就好像自己是一颗易碎的宝石。 哈迪斯的地府竟然是这样的吗? 她应该是死了,可却没听到其他鬼魂的恸哭声。她不安地想看一看冥府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有双手却安抚地盖了上来。 是母亲终于来了吗? “母亲,是你吗?”她声音沙哑得根本说不清楚。 “睡吧,我的女孩。” 不是母亲的声音,但好像在哪听过,很熟悉。 “你是谁?” 她下意识得有些警觉,难不成他们找到自己了? 她脑瓜子因为思考,又疼了起来,她不舒服地向那温暖胸口又靠近了些,仿佛这能减缓疼痛。嘴巴也咬紧了几分。 “……” 她又听不清对方的声音了,因为她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嘴唇,不熟练地撬开了自己紧咬的牙关,而对方的回答自然也没入了唇齿之间。 她的舌尖一尝到那甘甜的清水,就忍不住想要更多,头也微微向上够去,生怕这水源下一刻就没了。 对方被她的急切似乎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短暂地离开后,很快又贴了上来,只不过这回对方却好像比她还要渴望,凉水过后,嘴里的空气一下稀薄了起来。 怎么死都比渴死强。 安德洛墨达最后一刻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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