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前半段时,大家不以为意,甚至觉得这药能让人舒服快乐就行,最后一句才多少有点警示作用。 “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蛊惑人心,难不成还能是什么正经神教?”嬴政抽出长剑,“巍巍金身,全是累累白骨。楚天枢,你还有何话说?” “等一下,不可以杀大祭司!” “不可以!” “大祭司救过我娘的命!” “对啊,大祭司是好人!” “什么上瘾俺不知道!俺只知道点了香,头就不痛了!这不是神迹是什么?” “我孙子病入膏肓就等着大祭司的符水救命呢,你这外人懂什么?凭什么干涉我们太阳神教的事?” “滚出去!” “滚!” “保护大祭司!” 【要来个车迟国斗法吗?】鹿鸣提议,【不然围观群众不服啊。】 【教化百姓,任重道远哪。】李世民感慨。 【又要变魔术了?这次是油锅捞铜钱,磁铁小实验,还是神奇的磷火?】刘彻熟门熟路道,【我都被骗过,骗骗这些愚昧的百姓还是很容易的。】 群情沸腾的民众和严阵以待的鹿家军起了冲突,乱糟糟的一片。 无为仙师不知如何是好,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而大祭司老神在在,俨然胜券在握。 【我跟你们想的不太一样。】嬴政沉静地开口。 他提着长剑,一步步逼近了戴着青铜面具的大祭司。 “你说你是太阳神派来人间的使者。那么,你的太阳神会庇护你吗?——如若不能,你便是欺骗众生,死不足惜。” 嬴政一剑斩了过去。 什么大祭司,就算是神仙,坑蒙拐骗的家伙,他也照斩不误!
第40章 始皇你ooc了 嬴政杀骗人的方士,那真是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不过这位大祭司确实有些本事,他好像早就料到嬴政会动手,挥袖洒出一把石灰来。 铁石忙上前,用壮硕的身体替他遮挡,同时抬手闭眼,防止石灰粉入眼。 就这么两秒的间隙,大祭司躲到了无为仙师的后面,笑道:“居士杀气太重。何苦打打杀杀,造下无妄杀孽?” “你骗得了普通人,却骗不了我。”嬴政沉声道,“什么起死回生,不过你骗钱的把戏罢了。你当我是傻子,相信你的符水能治病?” 【有请被方士骗过钱的受害者发言。】刘彻快笑死了。 “居士稍安勿躁。你看这芸芸众生,苦病缠身,大半都是治不好的。那么我用符水给予安慰,让香客们以为自己充满希望,又有何不可呢?他们以为病会好,兴许就真的会好。贫道这么做,也救了几个人,非但不是招摇撞骗,反而是功德一件。居士以为如何?” 大祭司掀开面具,居然很诚恳的样子,与嬴政细细分说。 “用罂粟使人成瘾,也是功德一件?”嬴政没那么好唬。 “不过是另一种五石散罢了。五石散随手可得,士人间颇为流行,连无为仙师也喜欢服散步行,放浪形骸,洒脱自在。从来无人追究五石散,又何必追究这长生香呢?” 大祭司笑了笑,好声好气道:“众生求安宁,此香能给他们带来安宁。又有何不可呢?” 台下的观众更加躁动起来,他们还沉浸在长生香带来的余韵里,既觉得好像在天宫云游了一遭,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又觉得从天宫掉落人间的落差很不好受,恋恋不舍,回味无穷。 像饿极了的人看到一桌盛宴,却只吃了两口,越好吃,越渴求,越急躁。 兰殊默默地点燃了沉香,掩盖掉药物残余的惑人气味。 “你方才所说的这些,可有告知信众?”兰殊平静地问,“倘若没有,那便是有意欺瞒,招摇撞骗。” 大祭司微妙地顿了一下,反问道:“那么鹿知州一苇渡江,金龙悬空,又是什么缘故?也不曾告知信众。” 他似乎想说,咱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些玩弄人心的把戏,又何必拆穿呢? 然而嬴政并不在意。 “一苇渡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一片芭蕉叶不足以承载重量,再加一根竹子就够了。”他收剑入鞘,“至于金龙,的确是龙脉。” 人群喧闹起来,交头接耳。 “你听到了吗?她说是龙脉!” “这世间真的有龙吗?” “既然有龙,那肯定也有神仙!” “求神仙保佑我儿……” “鹿知州说是那龙脉,我却不以为然。”大祭司却反驳道,“不过是云层与太阳造成的景象罢了,今日是龙,明日是凤,早上是马,晚上是龟……都不足为奇。” 【嘿,他倒成讲究科学的了。】鹿鸣啧啧称奇,【这辩论双方拿的辩题是不是反了?】 【他想论证龙脉不存在?这对我们可不利,毕竟龙脉真的存在。】李世民皱眉。 【这个大祭司是有备而来啊。】刘彻道,【说话一套一套的。】 “光与云层……”嬴政毫不在意地颔首,“那便如你所说,是巧合好了。你选择今日祭典,也是算准了天象吧?” 【可惜我们龙脉了。】李世民惋惜道,【被这骗子拉低到和他一样的档次了。】 【也许这就是他的目的。】刘彻道,【他想证明,他跟我们是一样的。】 大祭司矜持地笑道:“这是自然。夜观天象,看云知风,当然就能算到今天是阴转晴的好日子,只要祭典持续时间长一点,这金灿灿的太阳光就能破开云层,洒在神像上。——就像现在这样。” 太阳正好从阴云中挣脱出来,将明亮的光华投在金子打造的神像上,光芒四射,璀璨夺目。 已经有信众大气不敢喘一声,齐刷刷地跪拜了下去,念念有词,祈求神明保佑。 “你看,世人愚昧,偏听偏信,盲信盲从,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你杀了我也没有用,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大祭司,或者什么道士、方士、和尚,符水或者金丹,太阳神教或者月亮神教,没有什么区别。”大祭司巧言令色,为自己开脱道,“只要民智未开,苦海无边,那么众生永远陷于苦难,不得解脱。这是你想要的吗?” 嬴政没有落入诡辩的陷阱。他淡淡问道:“你去过绀州吗?” 大祭司愣了愣:“没有。” “你知道绀州的百姓现在在做什么吗?” “……”大祭司迟疑了,不是因为不知道,而是因为他知道。 “他们在春耕。”嬴政道,“从尧州过去的难民,一部分在开荒种地,开了荒的便是他们的土地,绝不会被大户抢夺占有;另一部分在挖河铺路,因为绀州需要更长更平整的通道,将货物运输到外面。这些工作虽苦,但只要干活就有饭吃。妇孺们则帮忙埋锅造饭,织布采药。官府发放的银钱饭票,也都是家里的妇女们去领,因为她们不会挥霍一空,能把幼小的孩子养大。” 他很少说这么多的话,细碎的像沙沙的春雨,绵绵地落下来。 “你说众生皆苦,众生确实苦,如果不是戎羌霍乱九州,而某些人只顾着苟且偷生决了黄河,众生便不会这么苦。”嬴政看着狡猾的大祭司,神色冷冽,“苦难的众生在努力求存。而你们,却在剥他们的皮,吃他们的肉,抢夺他们最后一点银钱,用毒药麻痹他们的心智,让他们浑浑噩噩地拜一个死物。” 【啧。】刘彻意味不明地撇了撇嘴,【始皇你ooc了。】 【倒也不必刻板印象。】李世民看得新奇,【我觉得挺好的,很有道理。我也这么认为。】 【不容易啊。要不是发自内心地认为百姓很苦很可怜,愿意作出让步和改变,始皇大大的结局应该和历史书一样吧?】鹿鸣感叹。 【那我说臭鱼尸体什么的,他为什么老不高兴?他又不是这么死的。】刘彻理直气壮。 【我说金屋藏娇你靠女人上位,你还不高兴呢。】李世民瞅他一眼。 【安静些。】嬴政道,收回了划水的龙脉。 灵动的云层变得呆板起来,金色的小龙回到了空间里,如云雾般飘渺。 “看来阁下对我,十分不满了?”大祭司微笑。 “依周律,你以药物迷人心智,坑蒙拐骗,当判以死刑。”嬴政冷静道。 “大人要以周律判我?”大祭司笑得更自如,“虽然大周风雨飘摇,但倘若以律法为据,此地乃是尧州,怎么也轮不到绀州的知州来越权管辖吧?阁下把我们仙师置于何地?是吧,无为仙师?” 尧州名义上的主理人“啊?”了一声,好像才发现这争执与他有关似的,苦着脸道:“这……这大好的祭典,好端端的怎么吵起来了?鹿知州远来是客,不如先到舍下小酌几杯,再商讨不迟啊?” 【真对得起他的道号,这种人怎么好意思当官的?】李世民嫌弃道。 【占着茅坑不拉屎,就应该把他按水里溺死。】刘彻随口道,【得,变成官场扯皮了。】 【我们跨境执法,确实没有管辖权……】鹿鸣叹了口气。 嬴政一招手,一声虎啸响彻云霄,巨大而矫健的白虎飞奔而来,如同一道闪电,径直奔向大祭司。 众人惊慌失措,吓得腿都软了,不敢动弹。 大祭司脸色剧变,刚跑出几步,就被白虎一个飞扑,按在地上。老虎张开血盆大口,森然的牙齿犹如利刃,杀气腾腾。 “我没有时间与你废话。东方宜,你可愿将尧州的管辖权让渡给我?”嬴政面无表情地问。 “啊?什么?”无为仙师东方宜吓得六神无主,惶惶道,“把尧州让给你?可是、可是并没有朝廷的旨意……” “朝廷?”嬴政轻蔑地一笑,“请问朝廷在何处?” 老皇帝在做俘虏,小皇帝在逃跑。大将军在造反,中郎将在决堤。 大家都穷途末路,看不到什么未来。 “朝廷……朝廷……”东方宜两股战战,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我并不想妄动刀兵,但你这个州牧太不称职了。”嬴政幽幽道,他走到那金色雕像前,拔剑砍了过去。 “咔”黄金雕像刹那间多出一道痕迹,刺耳的声音传得很远。 “那是黄金塑的……”东方宜弱弱地说,“没那么容易……” “轰隆” 对岸得到信号,随即传来恐怖的声响,炸穿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一时间地动山摇,水面激起千层高的浪花,犹如万马奔腾,震耳欲聋。 “这叫炸药。像这样的炸药,我还带了很多。”嬴政在硝烟里逼近东方宜,“鹿家军带着炸药正候在城门外。——我方才说我不想妄动刀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明白……”东方宜哆哆嗦嗦,面白如纸,耳中仍在嗡鸣,几乎软倒在地。 台下众人鸦雀无声,失魂落魄,再没有一个人敢质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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