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这种可谓“大逆不道”,“翻天覆地”的场合,她们也会愿意为了她而铲除障碍。 因为曾经有这样一位女子,在她们时时刻刻都活得需要低人一头时,心惊胆战地活着,将跪礼和遭受的一切来自男人的压迫和训诫都当成了理所当然之时,像一束光芒一样照耀进了她们的世界。 是凛小姐让她们明白了,原来女子也可以在成年以后继续学习技术,而不是做好为诞下后代的母亲的准备。 是凛小姐,还有她身边的一众伙伴,譬如凝光小姐,迪希雅小姐,优菈小姐……让她们意识到了,原来女性可以活成任何自己所希望的模样。 原来女性是不必时刻被男人压人一头的,原来女性是可以在这样的家族被当成人类,还非物品的。 她们发自内心诚挚地感激着她们的凛小姐,可如今,咒术高层的内部居然胆敢颁布针对凛小姐的暗杀任务,这让她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继续忍耐。 今夜,就是她们能为她们的凛小姐,做些什么的时刻。 “辛苦了辛苦了。”五条悟回答道:“帮上大忙了,毕竟光让我们来的话,还总归有一些杂鱼没办法完全处理掉……” 为首的那位是曾经照顾过五条悟和五条凛的某位侍女,年纪看着年长一些,已经过了咒术学习的黄金时期,可她的咒具长枪早已经在申鹤与魈的指导下,挥的可以企及一级术师的程度了。 她恭敬地回答道:“悟少爷,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谁让您是凛小姐的哥哥呢?” 五条悟:“……” 听上去好像有那么亿点不对劲啊,话里话外好像都在说他是沾上了点妹妹的光啊。 不过……嘛,算了。 他耸了耸肩,转头看上院外,喃喃道:“也不知道杰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正如五条悟所说的,即使他再怎么用心,也是不可避免的,会有几条小老鼠小虫子逃走,高层们可谓是狡兔三窟,不可能只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其中就有人,极其侥幸地避开了这场发生于深夜的清算,且坐在了轿车上,嘱咐私家司机快马加鞭地开。 然后,方向盘一打,在拐弯处砰地一声巨响,撞上了另一辆更加结实的打车,那几个高层瞬间被弹起的安全气囊卡在了座位上。 等到头破血流地从窗户里爬出来地时候,他们才目眦欲裂地发现,淦!居然是那帮盘星教的人! 盘星教曾经明明只是个通过某些肮脏手段,打着天元大人的名义,用信仰这种方式从普通人的世界敛财方式的一个教会,毕竟有利所图,高层们一直没去管。 等到后知后觉发现这教会已经换了教主,往其他方向发展,脱离了他们的桎梏时,已经晚了一步了。 这些年以来,盘星教一直是他们想吞并取缔的教会,可信仰这教会的,也不乏在表世界的一些家世不错的人,也不好轻易得罪,便也只好一直搁置,对他们偶尔的使绊子加以隐忍。 “教主大人!” 盘星教的那些信众恭恭敬敬退下,随后一位青年在一声又一声类似恭维的“教主大人”声响中,面无表情,缓步上前。 在今日亲眼见到这所教会的教主之后,高层们堪称目眦欲裂,浑身颤抖。 “夏……夏油杰……” 是那位咒灵操术的天才少年,也是早年就被五条凛控制在身边的人,可恶,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将这所教会掌握在手里的,还在今夜忽然出现,而且一起反将了他们一军?! 原来如此,这也是五条凛你的计谋之一么?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们早就应该,先去提前解决了五条凛身边的一切隐藏祸害…… “早知道你早早就是五条凛身边的人,帮她掌控教会的话……我早该提议,把你,把你……” 夏油杰无声地站在了那高层面前,他忽然笑了,笑起来如同春风拂面,满脸和煦,就连此刻眼睛都弯成了两朵月牙。 “错了,并不是在帮她掌控教会,而是在为了她去掌控教会。”夏油杰的声音明明平铺直述,却无端让此刻的高层心生一抹凉意。 少年睁开眼,眸色的瞳孔里充满厌憎之意,高层察觉到他的身后传来了野兽一般的粗重鼻戏,他惊恐地颤着眼眸回首看过去,只对上了在这一刻险些将他的脑袋都塞进去的,如同七鳃鳗的口器一般的,一人多高的咒灵尖牙。 夏油杰轻轻拭去了面前飞溅上的血液,眼里满是嘲弄:“愚蠢。” “如果不是凛的话,我们又怎么会留你们到今日?” 她的骨子里其实就没有十分极端,因此也予以了他们一些自我改正的机会,想要看他们退让。 就譬如五条家,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之后才当场不演了,去掀翻的桌子。 她难道在早先时,并不具备掀桌子的能力么? 愚蠢的,得寸进尺的,狂妄自大的应当是那些混账才对。 “不过……”夏油杰笑地温和:“从此以后,你终于可以一夜好眠了,凛。” 上一世,这一世,关乎到我们死亡真相的所有人,都在今日…… —— 有高层许是比较激灵,天生带着很优秀的逃跑技能,及时察觉到了危机,躲避到了隔壁市去静候这场咒术界变天的危机快些过去。 可他们哪里又能意识到,曾经的天与暴君,被誉为术师杀手的那个男人,拥有着多么优秀的侦查直觉,即使挖地三尺,也会将他们一个不剩地揪出来。 顺便提早切断了信号,制止了他们往外面的咒术界去求援的一切机会。 “禅院甚尔,你这个蠢人!”这其中自然有甚尔的“老相识”,眼见大势已去,开口就骂:“跟在五条凛的身边,当给她卖命的一条狗,又能讨到什么好?” 伏黑甚尔抬手抠了抠耳朵:“我得到了很多钱。” 他手中的特级咒具游云在空中劈出了一道赏心悦目的弧线,他咧齿笑道:“大小姐给的。” “哦,还有。”伏黑甚尔将军了他们:“她说过,未来肯定会保我的儿子上东大。” 其实压根没机会在禅院家接受正式教育,四舍五入身为半个文盲的伏黑甚尔,在提及到亲儿子小惠未来可以考得起重点大学时,原本就直的腰又接着挺了挺,可以看出此刻的他,实在是非常骄傲。 “你一个有咒术师天分的儿子考个屁的东大!”那方才发话的高层简直都被气懵了,他怒道:“硬要说的话应该叫他继承禅院家的家主之位才对吧!” “你懂什么?当什么家主,禅院家的家主狗都不当,他未来当然应该做大学生!”伏黑甚尔一游云下去将人劈到了翻白眼:“自己不念书就算了,别把老顽固的思想往孩子头上加!” 他那一身反骨的儿子可太热爱学习了,优秀的让他非常欣慰,大可以咒术学习一把抓,他才不会强求未来惠去走什么像他一样的路。 几只高层抱团缩在了一起,竭力降低存在感,伏黑甚尔在一旁磨着游云哼着歌,等着悟少爷给他发每个的处理结果,应该怎么个定责,怎么处理,是干脆利落地给个痛快呢,还是…… 那场景,像极了屠夫面对一群待宰的猪。 也就是在这时,上空忽然响起了直升飞机的声音。 有高层忍不住骂道:“那混账,当真自己用这种麻瓜手段逃了,都不带上我们!” “罢了罢了……”有人低声回道:“等他成功逃走了,倒也有机会联系到国外的咒术界求援了……” 伏黑甚尔却对此并不在意的模样,讲道理他现在拿着一杆标枪透支出去,也是有机会将直升机扎个对穿的。 果不其然,飞机引擎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机翼开始了滑稽的卡顿,在夜空之上,一只巨大的咒灵,一爪就将其牢牢攥在了手中。 而直升机的正下方,乙骨忧太凝望着上空,他的视力超凡脱俗,很轻松地便看到了老熟人的面孔。 上辈子也是这人打扰了凛姐姐的安眠,且叫嚣着,这些家伙的命加起来也比不过他们一个咒术界举足轻重的高层们重要。 “里香。” “嗯?”少女歪着头,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此刻的咒灵与她的影子是链接在一起的,她蹙着眉说:“怎么了,忧太?我很不喜欢那个人。” “我也讨厌那些混账,总而言之,那就处理掉吧。”乙骨忧太弯着眼:“不可以让他们继续打扰凛姐姐了。” “好——” 尖叫声还未来得及响起,火光便四处飞溅。 可今日的夜仍旧黑地浓稠如墨,足矣吞没掉一切的嘈杂与混乱,直至一切都从混乱中转为宁静,直至破晓时分,阳光重新泼洒至大地。 “凛姐姐……”他阖上眼。 “这一次,这一次,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了。” 那里太黑了,也太冷了,他在葬礼之后守在那里枯坐了三日,日日抚摸着冰冷的碑文,将上面印刻着的名字,逐字逐句,烙进了自己的心里。 “晚安,做个好梦,凛姐姐。” “明天,一定会是更好的一天。” “这一次,一定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 这一次,我们每个人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 五条凛从床上弹射起步,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她气沉丹田,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什么!我睡着了!” 窗外檐廊上刚刚落下的鸟儿叽叽喳喳,被她的叫声吓得拍拍翅膀飞走。 五条悟抬手堵了自己的一边耳朵,然后将刚刚被惊掉的墨镜往上推了推,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凛这丫头真是越看越健康了,一天到晚使不上的牛劲:“没关系,凛啊,能吃能睡是福。” “哥啊,你就别打着滤镜看我了,能吃能睡是猪。”五条悟一脸沉痛地抬手挡了回去,示意亲哥如今也不要瞎给她找借口了。 她昨天怎么就那么困得慌呢?最后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是因为一时间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了吗?还是因为接受了神明的权柄以后需要一定的消化时间呢? 算了算了,睡都睡了,她就不自我反思了,出生在世,自我内耗可是大忌。 五条凛制止了五条悟将她摁住,像给给小猫擦脸一般擦她的动作,仰着头避开了悟的毛巾,揪过来自己给自己擦——大小伙子下手没轻没重的。 她含糊不清道:“哥,我怎么觉得外面这么多人呢?” 五条悟掰手指数:“嗯……基本上是家族的人,还有杰,外加你有意想带的一些小屁孩,还有你花钱养的那个大白脸……” 最后的那句大白脸肯定特指伏黑甚尔。 五条凛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咱家什么时候起,原来已经变得这么热闹了吗,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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