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 重新见到兄长的希望落空,五条凛的内心由衷升腾起一阵被戏耍的怒火,她怒目而视,瞪向多托雷。 他晃了晃手中的试管,想当然的明白了她如此气愤的缘由。 “凛小姐在指这些血么?”多托雷叹息着摇了摇头:“确实如此,之前在将你从深海带到实验室的过程中,那一个‘我’十分谨慎的提前保存了一些实验样品,备份在其他的秘密基地。” 他笑着说:“你看,就是这些。” 五条凛没忍住怒骂多托雷那个狗贼,之前给她下毒就算了,还早先就抽了她那么多血啊!难怪白术给她把脉的时候老说她贫血,她在璃月咣咣的喝各种汤药都没完全补回来。 等会,她在心里骂什么,值得她泄愤的多托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虽然此多托雷非彼多托雷,可是这货现在意味深长地拿着她的血做文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五条凛此刻的拳头硬了,不过,没待她有所举措,这只多托雷就开始了他的自说自话。 “最初的时候,其实我也在嗤之以鼻,思考区区一个实验品罢了,究竟能让那个我着迷到什么程度——”多托雷的唇角泛出了几缕灼热与癫狂:“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错的相当离谱。” “即便是足够药死一百只蕈兽的浓缩毒药,在同样剂量的血液中,都最终会随着时间被中和成与清水没有任何差别的无害纯澈液体。” 五条凛:原来如此,她能解毒啊。 等会,五条凛放大了瞳孔想,她能解毒,那么当时多托雷那货到底是给她下了多少剂量的毒,才能让她中毒的啊! “那么,毒药是如此,换作其他的东西呢?” “这段时间以来,我尝试了太多的研究,我尝试用这些血液制作成药剂,发现它甚至能够让腐肉化生,让断肢生长。” 五条凛又想,恐怕不止如此。 她忽然明白了那一天,被业障缠身,折磨到失去理智的夜叉,凭借本能在她的脖颈张口留下的烙印是怎么回事了。 ……她的这里确实有让魈足够渴求的东西,因为她的血液可甚至遏制业障。 而魈在那时,却只是浅尝辄止的吮了一小口就停。 此刻的多托雷,还在喋喋不休。 “原来只存在于美好传说中,血肉足矣医死人,药白骨的人鱼,并非是天方夜谭。” 多托雷朝向面前的少女,伸出了他的手。 “凛小姐是一位生性良善之人呢,既然如此,不如与我合作吧?” “与我合作的话,我们便能有一万种方式掌握生命与死亡,如果你所想的愿望更加宏大,你甚至可以拥有拯救众生的能力。” “如何呢?凛小姐?” 他的这句话语问的温和又绅士,他刻意压低了些的尾音极度的富有磁性,刺激的耳廓都有些酥麻。 如若换成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恐怕当真会被他这副说的大义凛然的言语给真的欺骗了过去。 可奈何五条凛心眼子多。 她会想,腐肉是怎么来的,断肢又是怎么来的呢?现在的提瓦特获得了表面和平,几乎已经没多少地方打仗了,她可不敢相信多托雷只是会拿小白鼠做实验。 这个蔑视生命的家伙…… 五条凛一脸淡然的上前了一步,她看了看博士向她抬起来的手,她也伸出来了手,然后…… 比了一个凸字形的国际友好手势。 “……” 多托雷可能不解其意,但是足够能从她此刻的神色里读出她想表达的意思。 “不是,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还真把我当成大傻波了不成?”五条凛的小嘴叭叭叭和淬了毒似的:“和你合作个鬼啊,这个世界上和你合作的人就没半个能有好下场的,而且就算我的血肉能有特殊能力,我又为什么要把自己拆分开来去济世救人,拯救众人啊?你是不是顺带切坏了自己的脑子啊?” 虽然只有半截面具,但是此刻的五条凛她,货真价实的看出来了多托雷的惊讶。 啧算了,就让他惊讶去吧。 “我只想随心所欲的活着,只想救下于我而言重要的人,活得这么自私真是抱歉呢。”她已经丧失了继续和这货废话的全部耐心,反手便弹出了术式,而多托雷也不知从哪划出一道半人高的透明盾牌与她相抵,因此在烟尘散尽之时,只是被反作用力逼迫地后退了几步。 “……哦?”五条凛有些惊奇,她心想,不可否认的是,这家伙作为变态科学家,确实能有两把刷子,居然能在短时间内就发明出能够对抗某些术式的方式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 她轻轻松松活动了一下肩膀,又迅猛地冲上前——多托雷的体术不错,反应速度很快,不过她的速度更快。 因此,在她一拳击中了一个颇有质感的金属质地面具,在多托雷因为这道力度被击倒后退以后,五条凛没忍住爽到发出一声喟叹。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都诅咒之王了,都特级术师了,有些时候,打架时,还是要返璞归真的打拳击了。 真实原因其实是因为……没错,打拳击真的很爽啊,这种实打实的真的揍到了敌人的踏实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就在她考虑着是否要再补上一拳时,那厢的多托雷已经一手捂着自己的上半张脸,阴鸷地看向了她。 多托雷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早已凌乱,他半跪在地,浅蓝色长发狼狈垂落,血液从他的掌心与脸颊的贴合出渗了出来,他的金属面具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在此时此刻,彻底碎裂成几道碎片。 透过男人的指缝,五条凛依稀看清了他此刻的神色。 他在喘|息着,除去似是淬了毒液的被冒犯了之后的愤怒之外,似乎还多出了一层无法让五条凛用语言描述清楚的神色。 如果当真要确切的描述的话,那简直就像是……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人如此对待过我,你又怎么敢成为先例’的这种意思? 五条凛:“……” 哟,还没打服气。 “打你就打你,还用挑日子的吗?” 她可不管这会儿半跪在地上的多托雷是否有那么几番姿色,她现在真的一门心思只想把这个那自己当实验鱼的家伙反过来当沙包,从头到尾没半点异心的。 可恶!居然还拿她之前的血混杂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混淆视听,吸引她过来,疾病乱投医的她,还真把那容纳了力量的气息,误会成自己哥哥了! 五条凛此刻恨到牙酸,她实在是没成功解气,还想再做些什么,可是却在此刻,听到了翅膀挥动起风的声音。 准确一些来说的话,应该是巨兽的翅膀煽动着飓风的声音。 狭窄的山洞外只有一扇简陋的木门,还被刚刚闯进来的她给撞碎了。 五条凛循着冷风回过头,随后看到了一只咆哮着的巨龙远远地冲向了她,它张开大口冲她发出了咆哮,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五条凛,都觉得此刻的场景很有冲击性。 她听到了身后的博士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冷笑。 但是她耳朵好,这点儿声音可别想瞒过她! 五条凛:“……” 其实她这会儿有充足的时间,能从山洞口闪避出去,躲开巨龙的侵袭,奈何后面这货实在是太欠揍,太让她忽略不掉,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的要揪起他的衣领,先把他投掷进龙嘴里面去! 五条家的人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立马动手做什么,思至此的时候,她的手就已经揪住了博士,而后者虽然依旧不肯放下那只捂住了面庞的手,却用力后撤了一下。 两番如此的巨大作用力之下,最后落难的还是布料。 五条凛动了动耳朵:什么声音? 只听“嘶拉”一声脆响,多托雷此刻身着的这件高顶西服,从胸襟的布料开始,连带着内搭一起,被撕裂成了两截。 五条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多托雷晚节不保的声音。 就连多托雷此刻几乎都陷入了呆滞,他的一只手仍然僵立地保持着捂住自己上半张脸的姿势,而另一只手却是悬停至半空,一副将落未落的模样,不过即使是捂完了胸口,腹部那边却还是空空荡荡。 巨龙的咆哮与龙息已经近在咫尺,五条凛起身的同时,还不忘对这厢呆滞的多托雷落井下石,她非常友善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是这样的,如果手不太够用的话,我推荐你用另一只手去捂自己的另外半张脸。” “伶牙俐齿的女孩。”多托雷的嘴里发出一道冷哼,看起来是因为意识到还留了条裤子,所以说话又重新拥有了底气,他冷笑道:“不过你愉快不了多久,很快,你就需要直面魔龙的愤怒——” 五条凛非常擅长在短时间内进行富有逻辑性的思考。 嗯,所以为什么唯独是她呢?龙为啥和她过不去? 下一个瞬间,她已经抬手将旁边的试管超起,将里面黑浊暗红的血液刷一下泼到了多托雷的身上。 她敢确定和肯定的是,多托雷此刻的表情实在是精彩极了。 只听“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是巨龙的半边身体和脑袋都凶猛地冲进了山洞的巨响。 而五条凛此刻已然险之又险地擦着巨龙的身侧跑了出来,她在绝境中又一次完美领悟到了属于六眼的滞空数,她漂浮在半空中,看着那边正对着山洞里愤怒咆哮着,几乎要将这半边山峰都整崩塌的巨龙,五条凛擦了擦汗,心道揍完了博士,可就不许揍我了哦~ 不过还没等她放松多久,巨龙的脖颈重新从山洞中探出,面向她的方向,再度发出了咆哮。 它通体蓝色,拥有着两对翅膀,身上布满了锐利如同箭簇的鳞片,还有一条暴躁地甩一下就足矣削平整座山峰的坚硬尾巴。 天比起当年五条凛在游戏中所见时,多上了数十倍的压迫感,以至于她方才第一时间,完全没能认出来。 ——风魔龙,特瓦林。 嗯……也可能是因为多托雷多做了某些手脚的缘故,导致它此刻完全趋近丧失理智的状态,所以才让凛感知危险的神经警觉了起来罢。 总之,在认出了风魔龙的真实身份之后,五条凛在此刻倒是暂时不打算朝它下狠手了,毕竟它是温迪的眷属,是他剩下为数不多的友人,只是被恶人陷害蛊惑,才暂时失去了理智。 五条凛瞬身避开猛得俯冲朝她过来的风魔龙,眯起眼眸心想,她此刻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快点叫这个大家伙冷静下来。 雪山的风雪很大,她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飞速流逝着,吸引它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山脊好让它精疲力竭的计划成功率不大,而且五条凛意识到,按照这四周的环境来看,越来越有引发巨型雪崩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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