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等慕容初夏说什么,唐莲就立马转口:“算了,我不问了。你也不用告诉我。左右只有这一种解药,你也打不到唐门去。” 话落,唐莲就跃出了窗子,再一步便已经飞奔到好几丈外了。 他转念一想,咦,萧瑟跟慕容姑娘相交多年,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她跟沈前辈的事情? 念头一闪划过,却还是不由得有些惊魂未定。 里面那个人,除了是风雪剑沈静舟,他还是大内权势滔天的掌香大监瑾仙公公啊! 屋内,慕容初夏收起了两大瓶解药,瑾仙也不问她只是下意识的拂了下唇。 “行了。你这里的事情都办完了,我也该跟伯庸他们汇合去东海办点事儿了。” ---- 感谢在2023-12-01 10:26:49~2023-12-03 22:0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兰摧玉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6章 婆婆妈妈 == 慕容初夏轻轻叹了口气,不舍又缱倦:“好。” 说完之后,她又开口:“你从哪儿走?先去哪儿?我送你。” “我已与伯庸他们传信,在姑苏寒水寺汇合。” 忘忧大师圆寂,他掌管天下佛寺道观,也该是抽空去寒水寺亲自安排一番。 秦淮渡口, 瑾仙上了一个船家的船,一身水蓝色锦袍,披了一件慕容初夏给他挑的白色披风,隐隐让他有了些当年游历江湖被称作白衣仙人的感觉。 他回头,欲与慕容初夏告别。 船家正打算撑船,却见慕容初夏也跳上了甲板,与那白衣仙人并肩而立。 她回头巧笑着叫了一声:“船家,先不忙着走。我说两句话。” 船家呵呵笑了一声,也见怪不怪,径自转到船尾吃酒去了。 二人并立船头,慕容初夏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只是想要说说话。 一身青翠如墨甚至更能衬出几分威严的衣衫下摆撞到了白色披风上,泾渭分明,却又不那么分明。 “我曾听闻先秦时期的婚礼其实是叫“昏礼”,黄昏的“昏”。人们成亲只要在黄昏时分行过“昏礼”,并没有现在的这么繁琐吵闹,安安静静的,再邀了亲朋好友一起来做个见证就是了。” 瑾仙思绪被慕容初夏挑动,他虽然不像好友瑾玉公公那样饱读诗书,但是看过的书也是涉猎极广。 秦时风俗旧事到也有些了解。 “古时婚嫁之礼简单,不过简单也指的是平常人家。但,纵使简单,却也到底有些事情是不可或缺的。遣媒,问名,卜卦问凶,下聘,请期,迎亲。” 慕容初夏轻轻嗯了一声:“嗯,婚嫁六礼。好像古人对于遣媒尤其看重。” “怎么说?” 慕容初夏笑着看了他一眼:“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及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瑾仙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诗经,卫风?《氓》。” 不过他倒是没有她那不以为然,反而有些郑重:“其实这里面的“子无良媒”其实是有很大问题的。选一良媒,郑重来提,其实是对女方的尊重问题。若不显尊重,何以再谈求娶?” “听起来极有道理。尊重,这才是个大问题。”慕容初夏抿唇笑了,“可惜《氓》这一篇里终是女方的悲剧。不过幸好,她及时止损,清醒抽身,便是再难,也能比之前更好。” 瑾仙想起了久远的记忆:“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其实,走下去,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慕容初夏立马轻哼一声笑着接到:“可是不走下去,怎么知道以后?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她宛转的目光划过面前江水,划过瑾仙的那张脸,“可惜她凭借的是占卜之言往下走,没有真正抓住那个人的本质。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若是看的是那个人,真正了解他,信任他,知道这是个能托付一生的人。两个人相互扶持,纵有磕磕绊绊,也能幸福美满。” 瑾仙无奈失笑,拂了拂她一头柔顺的墨发。 “你太敏感了。” “我应了你,便不会再退缩。有什么风险什么大浪也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在此之前,总也要让你真的明白,将来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 不只是外部的,还有两个人之间的,或者是你厌倦了我,或者是我厌倦了你。一切都说不准的。” 慕容初夏倔强回道:“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到时候再一拍两散。” 许是觉得自己有些气话的成分在,她微微顿了一下,恢复以往的理性分析。 “我不是那贪食桑葚的斑鸠鸟,也不是那沉溺爱情的小女人。我也不是离了谁就不能活了。就是觉得吧,这么些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处处都合心合意的人,当真不想放手。” 瑾仙偏头看向慕容初夏,淡淡的新月月牙之下,月光在瑾仙的脸上撒下一层光辉。 他忽然叫到。 “慕容初夏……” 慕容初夏没有错过他一丝的神情,撞进了他那双美极了的眼睛,看到他似乎忘记掩饰的正浓郁的深情。 那一瞬间,慕容初夏似乎下意识的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她忽然觉得那句话说的真对。 人和人在进行交流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流通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更喜欢叫她的全名,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比她的名字更令人怦然心动。而当你把这种感情传递给对方以后,她也会因为这种心动而乱了分寸,从而跟着你的节奏走。 但是,这一夜,慕容初夏终究是没有听到瑾仙说出那句话。 他们都已经从眼睛中了然于心的一句话。 慕容初夏骑着马连夜飞奔回淮安,不禁想到。 瑾仙也算得上是雷厉风行了一生,怎么就在她这件事情上这么婆婆妈妈? 坐在船舱里的瑾仙也不禁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自己雷厉风行了一生,怎么偏偏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婆婆妈妈? ----
第167章 回沈府 瑾仙心里暗自恼怒。 慕容初夏却时不时的拂上了唇,笑容甜蜜。 有些话是藏不住的,不从嘴巴里说出来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 瑾仙坐在船舱里面,两人刚刚分开他才忽然想起来什么有几件事忘了问慕容初夏了。 想要写信吩咐几件要紧的事,却抬手又想起来他手头可没有纸笔。船家这时却已经摇撸,瞧上一眼,悠悠荡荡的离了岸,波纹推开船来,就这一眼的功夫船竟也行了好几丈,瑾仙倒也不好开口让停船。 无声的笑了一下,他摇摇头,琢磨着到了地方再赶紧传信送去。 冷月无声,夜色微寒,瑾仙抬头看着那弯让人心中荡起一片温柔的上弦月,不禁想到慕容初夏趁夜快马赶回淮安,夏夜还是偏冷了一些,她体内寒气滞留,怕是路上冷风难消。 想到此,瑾仙又不禁微皱了眉,来时赶路好是白天,他也没注意这一点。倒是晚上她就那么一身单薄的回去了? 又看到身上她给他挑的这件白色披风,他拢了拢衣领,想着慕容初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向来狠辣自私,惯会了明哲保身,灵均伯庸跟他是一个德行,但是偏偏慕容初夏养的一身温柔暖意,宽和潇洒。 丫头把她推到虎口之下独自逃生,她不追究。 萱罗挪用资金暗自屯兵,她还是委婉护下。 但是她明明震惊极了,明明被伤了个透彻,却只宁愿从此陌路,也不做绝。 真是的,怎么偏就看上他了呢? 怎么就偏就看上他了呢? 这个傻丫头。 而这个傻丫头也确实挺傻,慕容初夏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就是在天外天处处雪原雪山那会儿,她时时围了雪狐斗篷,加上叶安世处处的安排,再有天外天的酒格外驱寒,倒也没有冷到骨子里的感觉。 但慕容初夏也没有一点降下马速的动作,冷归冷,衣袍烈烈作响。她也没有没有比这更冷的时候。 真气在体内运转,也多少生着暖意。 不过,她总是下意识将真气运起时也养一养无暮剑,凛冽杀意夹杂着,也像是暖中掺了些冰锥。 苏州, 瑾仙去东海办事自然不会只带着伯庸一个小童去。瑾仙公公权倾朝野,出门坐轿,该有的仪仗或是排面自然不会拉下。只不过是都停在苏州暂歇便是了。 若不是慕容初夏半夜巧合出城,无人知晓瑾仙公公带着伯庸绕道淮安跑了一圈。当然,现在也没人知道瑾仙公公除了淮安还去了一趟金陵。 到地方后,他第一时间开始写信。 一封平常的,发去给了灵均让他帮忙找些上好的玉料,然后还有后期汇合的一些事宜。 一封加密的,发去了天启。 收件人,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而这个意想不到人,收到的信却也是一封让他意想不到的信。 而第三封,他提笔斟酌了良久,一字一句写下去,徒手撕了。然后,斟酌再写,再撕。最后端着信细细从头再看,又猛然不知道在哪儿想起来还有几件遗漏的事情得加进去…… 慕容初夏一路回到淮安城,这时候天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无人之时,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揉了揉,想要揉碎那浸到骨子里的寒意。 真气运起却依旧无法彻底回暖。 她无奈的唔了一声,眼底却尽是喜意。 她向来怕冷,但是心中畅快,却是热气上涌。 坐到书房,她点灯打开一张舆图,挽袖执了笔翻着地点开始找吕蝉萱屯兵的地点。 养兵自古都是个极费钱的事,而且还是个定时炸弹。 她先把这最大的主事者端掉,才能一步一步把这个炸弹给拆了。 毕竟无论如何,这是一张无法放到明面上的牌。亦不能在明面上处理。 一点一点计算排除…… 慕容初夏现在其实挺希望这屯兵只是吕蝉萱自己一个人的私念。若只是她一个人,便是加上江南锦绣楼和江南书斋的力量,也养不出什么真正的军队来。 这支兵,是吕蝉萱的。 但是亦可能是赤王萧羽的。 甚至…… 目光再往南看,她甚至怀疑这是南决暗度陈仓的阴谋。 自古屯兵都是和夺敌反叛扯上了关系。 只希望吕蝉萱不要被人做了伐子利用了。 眼下战事虽少,但是南决仍在虎视眈眈。几位皇子成年各自封王,夺嫡在即,还有那暗中一脉,波涛汹涌,风雨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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