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谷夫人似乎也看出来她的意思,没继续追问什么,转而闲聊些别的事情,不一会儿她又提出要离席一下,岸谷美和也跟了出去,一时间小小的和室只剩下田纳西和波本二人。 “平野朝陵?”波本仔细一想好像自己从未听说过田纳西威士忌的名字,连假名都没听说过,平时所有人都叫她田纳西,“这是你常用的假名?” “都是假名了怎么可能常用,”田纳西放松地手支着头靠在桌子上,“我每个任务都换个新身份,这也是我刚起的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境。” “拜托你下次起一个大众点的名字吧,”波本抿了口茶,评价道,“这名字太特立独行了,有心人一查就知道不是真的。” “切,”田纳西小小地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表情有些不忿,“没品的男人。” 波本挑了挑眉,不以为意,转头看向和室的门口。 “你说她们干嘛去了?”田纳西又像是有读心术一样问出波本心中所想。 “不知道,”波本看了一眼田纳西,此人自从岸谷母女离开后就像被抽掉了骨头,身形懒散到快要化成一滩泥了,“你真的没见过她?我怎么不是很相信。” “天地可鉴,警官,”田纳西浮夸地说,“我这个组织的叛徒如果不是有您的安排,哪里见得到高官太太呢,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啧。”波本感觉她总是用这种或激烈或浮夸的演技回避某些问题,但又没有证据,不好说这到底是不是她的真实性格,如果不是的话…… 看来没得到信任的不仅是田纳西,他也是在被这家伙防备着,他们俩真是这世间最实力相当,貌合神离的合作伙伴了。 ----
第35章 摊牌 = 岸谷夫人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她神色如常,看不出去干什么了,只是岸谷美和脸色有些不虞,但当着客人的面也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店长开始陆续上菜,菜色精致,波本看了眼田纳西,本指望她能主动开口聊些什么套点情报,结果这家伙眼睛里都是桌上的菜品。 叹了口气,波本有些歉意地对岸谷夫人笑了笑,却见岸谷夫人并不觉得冒犯,反而掩唇轻笑:“请别顾及我,照顾不周,就请自便吧。” 这边话音刚落,田纳西的手已经拿上了筷子,虽然动作勉强还算优雅,但就像被点了倍速似的,飞快塞进嘴里。 可惜餐桌上似乎只有田纳西一个人有这份好食欲。 岸谷美和似乎有些不快,脸色不太好,看了眼田纳西,皱了皱眉又移开了眼。 岸谷夫人吃了两口后便放下了筷子,端坐着喝茶。 波本也没什么胃口,想到这是搭话的好时机,便也放下了筷子,先抿了两口茶。 岸谷夫人似乎是看出了波本想要聊天的意味,主动开启了话题:“安室先生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呢?” “我的本职工作是侦探,但现在接不到那么多委托,所以顺便也在餐厅打零工养活自己。”波本放下茶杯回答。 “唔,侦探啊……”岸谷惠又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如果可以,我还真想雇你来调查我丈夫的事。” “您丈夫?不是已经有定论……”波本下意识说道,仿佛是不小心失言。 岸谷美和突然抬头看向波本,眼神很锋利,但岸谷夫人还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如果冒犯到您我实在感到抱歉,”他诚恳地解释道,“出于侦探的职业习惯我只是简单调查了一下。” 岸谷惠放下茶杯,与浑身紧绷的岸谷美和形成鲜明对比,她仍是风轻云淡的说道:“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一年了,也正如你所说的,凶手已经抓到了,一切都已经有了定论。” “但是那个人分明……”岸谷美和彻底沉不住气了,她几乎要站起来,却被岸谷惠按了回去。 “岸谷美和。”岸谷惠没多说什么,只是脸上没了笑意,平静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刚才还血气上头的岸谷美和立马蔫了下去,低着头又坐了下来。 “抱歉,小女和父亲感情很深,提到他多少还是有些激动。”岸谷惠柔柔地笑了一下,礼貌地道歉,她理智到好像刚才他们谈论的不是她的丈夫似的。 “是我该道歉,抱歉岸谷小姐,”波本微微鞠躬,“我没有冒犯您父亲的意思,让您不快实在是对不起。” 岸谷美和还是把头扭向一旁,没有回话,波本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估计不太好。 “让她冷静冷静吧,”岸谷惠垂眸,“美和,吃好了就去车上等我们一会儿吧。” 岸谷美和捏紧拳头,别着劲离开了和室,离开时还不客气地把门磕上了,发出“咚”的一声。 岸谷惠的目光追随着女儿的去向,等门合上了才有些歉意地说:“实在抱歉,今天这日子实在特殊,美和心里不舒服,她往常不是这样没礼貌的孩子的。” “是我的错。”波本皱着眉,突然想起这么长时间田纳西竟一句话没说,转头一看,她还拿着个寿司正往嘴里塞,丝毫没受当下气氛的影响。 察觉到波本的目光,田纳西顿了一下,寿司停在嘴边,似乎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咽下去。 波本无奈地扶额,算是彻底放弃了对田纳西的期望,他原本以为这家伙想问的事情多少和自己想了解的事有些重合,还指望着不劳而获,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努力吧。 正当他考虑着怎么礼貌地开口不至于冒犯到岸谷夫人,岸谷惠却率先说话了:“美和刚才的话,请别放在心上,她一直觉得……真正的犯人还逍遥法外,可如果真的是这样,连我丈夫都对抗不了的势力,我们又怎么能与之抗衡呢?” 波本愣了一下,这话太深入了,这不可能是给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说的话,他小心试探:“您……知道我们……” “我的保镖们非常专业,”岸谷惠淡淡地打断波本的话,意有所指,“更何况今天这么个特殊的日子。能被放到我面前的,多少是上面非常信任的人,不是吗?” “您的直觉很准。”波本收起表演出来的笨拙,和这样聪明的长者对话,还是坦诚一点为好。 “不是直觉,”岸谷惠不再笑了,“是经验。再让我猜猜,你不是警视厅的人。”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很简单,因为……”岸谷顿了一下,扫了一眼门口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警视厅有问题,而正是这个问题,害死了我的丈夫。” 波本怔在原地,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知道警局有问题,但他从不知道岸谷这件事和那个卧底有关,他本该知道的,他本该揪出这个人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这就是他做卧底的意义。但此时,这句话却是由岸谷夫人说给他这个公安听,他甚至不知道两者相关,这就简直像迎面扇他一巴掌一样。 而岸谷惠说完后就垂眸坐着,一动不动,像一尊佛像一样。她此次不打算体贴地主动破冰了,她只是面无表情地静静坐着。 岸谷惠只是阐述事实而已,她似乎没有怪罪任何人,但波本还是察觉出了她话语中对所有人的怨怼,那是属于一位妻子,一位母亲对失去她丈夫的怨怼,那是隐忍已久的、克制却汹涌的怨怼。 此时波本才察觉到,岸谷惠的优雅和平静并非是对丈夫离世的释怀或不在意,她只是把那些痛苦深埋在心底不表露出来,不让自己的女儿受到影响,但实际上那些负面情绪一直在她心底发酵、增殖,然后在某一刻突破她的控制,泄露出来。 波本感觉喉头发紧,他说不出话来。 于是和室内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 田纳西be like:吃吃吃吃吃
第36章 反应 = “咚——” 打破沉默的不是任何人。 是寿司掉在酱油盘里的声音。 酱油飞溅出来,所幸桌上所有人穿的都是黑色衣服,倘若是白衣服现在所有人都是一身醒目的酱油点了。 一时间岸谷和波本的目光都聚焦到罪魁祸首身上。 “额,”这下纵使没脸没皮如田纳西也在此时感觉到了一丝尴尬,刚才房间里凝滞的氛围一扫而空,“抱歉……没拿稳……” 波本注意到掉在酱油碟里的寿司都快碎成一碗鱼片粥了,于是他侧头想看看田纳西的表情,她神色似乎在某一瞬间有些愧疚和落寞,再看一眼却没了任何表情。 岸谷惠深深地看了眼田纳西,从面无表情到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她的气质随着一丝丝的笑意又变得温和:“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田纳西表情有些僵硬:“没有,没有。” “刚还说美和平时不会这么没礼貌,现在我这个做母亲的却也没控制好情绪,”岸谷惠摇摇头,叹了口气,情绪缓和,警报解除,“抱歉,真是失礼。” “我能理解您,”田纳西终于放弃了对这桌饭菜的执念,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已经差不多把桌子上的东西吃完了,她擦擦手又擦擦嘴,“您不必感到抱歉,该感到愧疚的另有其人。” 波本注意到她没看岸谷惠的眼睛,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酱油鱼片粥”。 “谢谢你的安慰,孩子,”岸谷惠看着她重复她的话,“该愧疚的另有其人。那么你们这次来找我,是想知道什么呢?” 波本等着田纳西说话,却没听到动静,于是看向她,却见她给了个眼神示意让波本先问。 于是波本也没犹豫:“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被组织盯上?他做了什么需要组织大费周章牵扯到这么多人?朝仓光秀又为什么也被暗杀?他们到底触及到了怎样的利益? “为什么?”岸谷惠喝了一口茶,“自从他死后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可能惹上什么人呢?以至于策划这么缜密一场谋杀?翻来覆去我只想到一件事,看到你我更加确定了这件事。” “我?”波本疑惑。 但岸谷惠好像没听到他的疑问,只是扫了一眼两人接着说:“我的丈夫曾有个弟弟,也是位警察,叫做岸谷佑实,十多年前被人杀害了,不,是被残忍地灭门了。” “凶手至今没有归案,警视厅也一直隐瞒这件事,甚至连报告都没有出具。档案不是被封存就是被销毁,时至今日,这起恶性事件变成了仅在警视厅内部流传的‘谣言’,甚至少有人知道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了,甚至……甚至连我都快忘了那件事了。”岸谷惠平静地讲述着一个并不平静的故事。 “但是,就在我丈夫死前,我曾在收拾书房时不小心看到了当年的卷宗。那时我感到奇怪,我丈夫平时不会把和工作有关的文件带回家里,并且那份卷宗像是某人偷拍后打印出来的,有一些部分有明显的虚焦和过曝,不像是从正规渠道得来的,出于好奇,我看完了那份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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