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德拉科说。(他发现自己的大脑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运转;它还在忙着处理她的大腿和捆绑起来的裙子,尚未来得及加入他身体所处在的现时。) “万一这些东西像这篇文章所暗示的那样一触即发,我们明天就一定要多加小心了。” 格兰杰正在重新梳理她的辫子。德拉科闻到了她的洗发水的味道。这将他的大脑唤回了现时,因为它喜欢这味道。 她还在继续谈论他们刚刚读过的那一章,以及德拉科是否觉得他需要更多的准备,还有他们是否应该重新审视计划,如果是的话,他们应该修改哪些部分。也许她应该在修道院里装病,分散修女们的注意力,为他独自去闯地窖争取更多时间?但不行,他没有像她那样仔细研究过地图;她花了几周时间才记住这些迷宫般的通道,等等等等。 这其实挺好的,因为这给德拉科时间来控制住自己。他到底是怎么了?他去洗手间往脸上泼了些冷水,希望能让自己的大脑恢复清醒。 之后两人下了楼去用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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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里一片热闹。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户外装横,位于那种长长的可以延伸到海里的码头上。为了满足客流量,上面最大限度地设置了餐桌。德拉科和格兰杰穿过其他顾客,来到码头尽头的一张双人桌前。 由于是仲夏,在这样的时间点太阳还挂在地平线上,把大海染成金色和橙色。这是一个美不胜收的六月夜晚;微风懒洋洋地吹拂着他们的头发,海水沿着码头的边缘溅起音乐般的小浪花,海鸟在天空上编织着它们的花环。
事实证明,处理他们预订的半聋老太创造性地理解了两人的名字。 名牌上的标语表明,这张桌是为“荷尔蒙和裤裆”【notes:Hormone et Crotch】准备的。 一位一脸郑重的侍者走过来点燃了桌上的蜡烛。格兰杰的嘴唇紧紧地压在一起,而德拉科则感觉自己的胸腔在冒一个个想要大笑的泡泡,很不舒服。 “先生,酒单。”侍者说着把它递给德拉科。 “谢谢。”德拉科说。 侍者推荐了红酒;德拉科同意了,因为他所有的脑细胞都在忙着控制自己的嘴不要爆发出笑声。 格兰杰的眼睛又飞快地瞄了一眼名牌。她发出一声咕噜声,然后迅速用咳嗽掩盖住了。 侍者列举了今晚的菜单。格兰杰对黄油鳎鱼点了点头,而德拉科对菲力牛排挤出一句“就它吧”。 格兰杰咬着她的一个指关节。德拉科听到她在做深呼吸运动。 终于,侍者离开了。 格兰杰瞬间笑摊在桌子上。“‘裆部’。”她喘着气试图抓住呼吸。 “荷-荷尔蒙?”德拉科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格兰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摊抑制着笑声的软泥,肩膀的地方上下颤抖。德拉科则脱力地靠在椅背上,感觉自己被大笑抽干了力气。 “救命。”格兰杰喘道,“上帝…为什么…为什么…” 德拉科试图打住笑声,但他错误地又看了一眼名牌,而上面用漂亮流畅的字体印着的“裆部”也正好在看他。他迅速将餐巾压到嘴边,物理镇压自己的笑声。 格兰杰深吸了一口气。“你为我们,点了,什么酒,裆-裆部——”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并且由于那尖尖的傻笑而无法完整地说出句子。他们周围几张桌子的人都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她只得把脸藏在双手后面。 “他们会觉得我们已经喝醉了然后把我们赶出去的。”德拉科说,勇敢地直起身子,试图恢复控制。 “对。”格兰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透过双手传来,“把那名牌拿走。我不能再看到它了。我会笑死的。” 德拉科把名牌翻了过去,让它面对桌面。“好了,荷——” “别,闭嘴。”格兰杰说。 那位侍者回来了,带着他们的面包、黄油和酒。 “谢谢。”格兰杰边说边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至于德拉科,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苹果肌了。他向服务员做了个手势,让他把酒瓶留下。 再过了一会儿,两人都恢复了自控能力——好吧,基本恢复了。格兰杰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眼神靠近名牌。 海水抚摸着他们下方码头的岩石边缘。耳边顾客们喋喋不休的说话声和海鸥叽叽咕咕的嘀咕此起彼伏,天空上的太阳又往下走了一大段距离。他们切开面包并抹上黄油,德拉科为两人斟上酒。 “干杯。”格兰杰说。 “为明天的胜利。”德拉科接道,将自己的杯子微微倾斜和她碰了碰杯。 格兰杰脸上最后的一丝笑意消失了,变得严肃起来。 德拉科盯着她,然后在周围布下一个静声咒。“你在紧张。” “是的。”格兰杰说,嘴角由于焦虑而绷紧,“很多环节都可能会出现问题,说实话,这让我很害怕。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了。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一名守法公民。” “大部分时间吧。”德拉科想了想自从一月份被派到格兰杰身边以来,单是他知道的,格兰杰就至少违反过20条法律。 “大部分时候。”格兰杰承认。 “明天会一切顺利的。如果事与愿违,你就放火把那里夷为平地,然后我们去偷一个更好的头骨。” 这样轻率的态度让格兰杰忍不住轻声哼笑起来。“你就一点不担心是吧?” “我向你保证,我面对过比一群修女更让人紧张许多的任务。” “有吗?” “当然。” “说来听听。” 于是德拉科开口讲起了故事。他分享了两个他最喜欢的,也是两个最能凸显他的英勇和智慧的故事。然而,格兰杰并不是他通常分享这些故事的那种轻易被俘虏的、扑闪着眼睛的听众。她善于分析,好奇心强,并提出了一些相当有深度的问题。他为什么不先给塞壬【notes:人鱼(merpeople)的亚种之一】消音?刀战虽然很惊险,但他是如何让自己先被缴械的?为什么他的急救包里面没有补血药水?为什么他没有对巨怪使用神经毒剂? 是呀,为什么?德拉科抵挡、反击、辩解、复又狡辩,直到格兰杰满意为止。 他为自己满上第二杯酒,发现自己在被审讯过后感到相当疲惫和口渴。他讲的故事大多数情况下收到的都是赞美和吹捧,以及对他英勇聪颖的星星眼形状的惊叹。但是当他和格兰杰在一起的时候呢?这些都不见了。 “至少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会充满信心,总比没有好。”她最后这样总结。 她已经喝掉了酒杯里的红酒,德拉科主动提出为她再倒一杯,她默许了,说她需要它作为情绪支撑。 侍者带着他们的点餐再次来到桌旁。也是时候了;德拉科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在汽车上享用零嘴和几个填了料的枣子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格兰杰说,祝你有一个好胃口,德拉科也做出了类似的回应。 他狼吞虎咽地消灭了那份菲力牛排。至于格兰杰,她正心不在焉地戳着盘里的食物,她沉思的目光盯着驶向远方的海岸线。 这样过去五分钟后,德拉科对她的心不在焉失去了耐心。他用刀在她的盘子上敲了敲。“先吃饭,吃完了再想。” 格兰杰眨了眨眼。然后她指着他身后的某个地方说:“我觉得我们好像可以看见修道院。” 德拉科在椅子上转过身来,看到了从远处悬崖上的树冠中探出头来的沙灰色的突起。“天呐。那是相当高的地方,不是吗?”
(photo: religiana.com) “几乎需要两小时的攀登。” “那就快点吃饭。如果你明天感觉有点不济,我们就只能坐扫帚飞上去了。” 这个威胁显然达到了目的,格兰杰终于开动了。 德拉科的记事簿在口袋里发出一阵阵嗡嗡的响声。 “我母亲。”他边说边编了一个回复,“她想知道我是否已经安全到达。” “她知道你是和我一起来的吗?”格兰杰问。 “不。”德拉科说,“她只知道这是工作需要。” “那就行。”格兰杰啜饮着她的酒。 德拉科发送了他的回复,向他母亲保证一切安好,而他也没有被法国强盗伏击,请放心。 格兰杰已经快要吃完自己的那份鳎鱼,此时的她正在努力维持一张扑克脸;但觉得好笑的神情还是不断在她脸上闪现。 “怎么了?”德拉科问。 “哦——没啥。”格兰杰在一根胡萝卜上找到了新的眼神焦点,她用叉子将它推来推去。“我没想到你母亲也用记事簿。” “她没有。是我上周说服她买的,因为用猫头鹰寄信到法国实在是太久了。” 格兰杰抬头看了他一眼,努力掩饰着她对之强烈的兴趣,但完全是无用之功。“是吗?那她喜欢吗?” “挺喜欢的。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感兴趣?” “没什么。”格兰杰边说边努力和德拉科的下巴维持着亲密的眼神交流。 “这真的就是你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吗?”面对这样悲惨的失败,德拉科忍不住问。 格兰杰给他满上酒,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但这只是让他更加专注于要如何一步步问出答案了。(不过,他还是接受了这杯酒。) “格兰杰。” “嗯?” “说。” “我们应该再过一遍明天的流程了。”格兰杰再次试图转移话题。 “我们已经重复演练过太多次了,我都要吐了。关于记事簿的到底是什么事?” 格兰杰又开始忙活着推弄那根胡萝卜了。 德拉科伸过手,用刀挡住了她动来动去的叉子。“别再把这该死的豆科植物到处乱刨了,回答我。” “胡萝卜才不是豆科植物。”格兰杰说。然后在德拉科的凝视下,她终于又开口道:“这真的没有什么——我以为你母亲是很传统的人,所以当我知道她竟然会试着用记事簿的时候有点惊讶。仅此而已。” “不,绝不止这点。”德拉科说。 格兰杰用叉子敲了敲德拉科的刀,无声地请求他把刀从她的盘子里拿出来。 他没理她。 格兰杰叹了一口气。“你真他妈让人抓狂。你知道吗?” “知道。所以快跟我说。” “…你刚刚是偷走了我的胡萝卜吗?” 德拉科正咀嚼着它。“嗯哼。” “哼。” “你又不吃,你就是在像个旋转木马一样把它转来转去。快点告诉我。” 格兰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说:“我本来以为你已经自己想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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