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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要回来的，到时候就知道了。”司空长风叹了口气。 “阿爹真的会回来吗？”顾景元跑到司空长风面前，伸出小手拉着他的大手，眼角流下了几滴泪。 “会的，我阿爹阿娘说，没有哪个父亲或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所以他一定会回来的。”小桃花踮起脚想擦去顾景元脸上的眼泪，奈何她够不到顾景元。 顾景言攥紧拳头，想跑出去，被萧瑟发现了，“你要去哪？”众人闻言都看向顾景言。 “去找他！”他说的话铿锵有力，是一种决心。 “你这么小，怎么找他？”司空长风想拦下他。 “那他这么多年把我们丢在这里，他尽过多少做父亲的责任！”顾景言几乎是吼出来的，语气十分愤怒。 “你父亲是天下的君王，他要保卫天下，你觉得你和天下苍生比，谁重要？”萧瑟蹲下身，擦去顾景言脸上的泪水，两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天下…苍生重要。”顾景言回答的很小声，他停止了哭泣，他开始理解父亲，明白他的苦心。 “景言哥哥，你不要伤心了，我爹说伤心的时候吃一颗糖就都会好的。”小桃花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顾景言。 顾景言抬起头，看向小桃花，他看向她的时候眼中有光。 “谢…谢谢。”他缓缓剥开糖的外皮，填在嘴里，他笑了。 南庭朝堂 “朕虽为天下帝王，却是需要选择一个继承人，这还是比较难的。”顾云笙想听听臣子的建议。 “陛下，继承人不是要由您的孩子担任吗？”台下的臣子提出了疑问。 “不一定，要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并非要在皇子里面挑，可以放眼天下。”墨寒的回答跟顾云笙心中所想简直是一模一样。 “墨相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正有此意。”顾云笙展开笑颜，有了墨寒和其他大臣的支持，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搞失踪了。 下朝之后，顾云笙叫住了墨寒，“墨相，朕要去雪月城一趟，你陪朕一起去吧。” “是，臣去收拾些盘缠。” 墨寒刚走，昌政就找来了，“温庭哥，你要去雪月城了？我也去！” 昌政气喘吁吁的，他连行李都早早收拾好了。 “好，带你去。”顾云笙看着面前活泼的昌政，笑了笑。 此次出行顾云笙并没有带多少人，只有林渊，墨寒和昌政。 一路上走走停停，整整用了两个月才到了雪月城。 昌政从马车里探出头，“温庭哥，这雪月城还真是美啊！我都有点儿想在这儿安家了。” “昌政，你是喜欢江湖上的人间烟火气，还是天下朝堂？”顾云笙想了解昌政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说实话，我还真挺想在江湖上闯荡的！” “我在你这般大的时候，还在皇宫里玩闹，但是在我十七岁那年，我就背井离乡，来了这北离，那时候我参与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江湖事，甚至差点丧命，幸运的是，我结识了许多江湖好友。” “温庭哥，我不怕丧命的！”昌政突然认真起来。 “你若是真的喜欢江湖，我放你自由又如何？”顾云笙的这个回答无疑使昌政激动万分。 “真的吗？可是你是我恩人，我要是不守护天下，该怎么报答你呢？” “傻小子，这天下难道要你一个小毛孩儿守护不成？你若是真的想报答我，那你就好好保护我的两个儿子。” “你的两个儿子？” “到了你就知道了。” “有故人来了。”司空长风坐在城头上，看着进入雪月城城门的那辆马车。 进了城主府，顾云笙第一时间便去看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言儿，元儿，你们想我了没？”顾云笙两只手同时抱起兄弟俩。 “阿爹，你终于回来了。”顾景元很高兴，但顾景言却显得沉默寡言。 “言儿，你不想我回来？” “不是，阿爹，我在想你会不会是不要我们了？” “哪能呢？你们是我的孩子，我怎会不要你们呢？” “可是，你为什么把我们丢在这儿这么久？” “阿爹要天下归一，自然是顾不上你们的。” 白洛这时候走进来，看到顾云笙，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顾云笙，你混蛋！” 顾云笙把两个孩子放在地上，转过身注视着白洛，“是，阿洛，我混蛋，我不该丢下你们。” “你这次回来还要走吗？” “对。” “那既然这样，你不如不回来。” “可是我也想你们了，怎么能不回来呢？” “是想让我们痛苦吗？” “你说什么呢阿洛？难道我连看你们都没有资格了吗？” “对，你不配做他们的父亲，不配做我的丈夫！”白洛情绪激动起来，她恨不得把顾云笙扔到千里之外，再也不见他。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 “阿洛，我这次就是接你们回去的，我会立你为皇后，南庭王朝的皇后，我唯一的皇后。” “谁稀罕当皇后，我要的是你陪我们，我不愿做皇后！” “阿洛，你在为我当上天下的帝王生气吗？” “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让天下归一，非要做什么帝王，平淡地生活不好吗？” “天下不能无主。” “所以你就要当这个主人吗？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可是我如果不这样做，天下苍生怎么办？” “顾云笙，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白洛平静下来，很认真。 “你问。”
第28章 “我们母子三个跟你的天下相比，哪个重要？” 顾云笙愣了一阵，淡淡地回答她：“天下重要。” “好，那顾云笙，我们和离吧。” “阿洛，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当帝王要与你和离，你非要做这么绝吗？” “顾云笙，我问你，孩子自出生起，你陪过他们多长时间？我们自成婚起，你陪过我多长时间？” 顾云笙沉默了，“阿洛，统一天下是我出生起就该履行的责任，这是我的命运，如果我们平淡地生活是以我放弃天下为代价，我宁愿不要那种生活。” “我的一生都是个遗憾，我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已经荡然无存，我既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也没有实现那个人的愿望，我此生辜负的人太多太多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从我出生起一切都已成定局，顾云笙的一生都是遗憾。” “你如果想追求自由，幸福，平淡的生活，我愿意放开你，我同意和离。” “那孩子呢？顾云笙。” “我没有好好地爱他们，我不配做一个父亲，让他们跟你好好生活，永远不要参与朝堂上的事！” 顾云笙是在保护他们，他怕那些争夺帝位的人会对他们不利。 “言儿，元儿，你们过来。” 两个孩子还是懵懂的年纪，他们不明白顾云笙的选择。 顾云笙把背上的两柄剑放到他们面前，“这是弑神剑，这柄是月阳剑，等你们十岁之后，可以尝试着拔一下这两柄剑，你们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柄的，若是拔出了弑神剑，就斩万恶，若是拔出了月阳剑，就护本心，你们明白吗？” 他们点了点头，还是有些疑惑，却不敢问出来。 “记住，要选好自己的人生道路，永远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遗憾。” 这是顾云笙与两个孩子离别时的最后一句话，也或许是一个父亲指导孩子的最后一句话。 回了南庭，顾云笙便开了一个朝堂政议，目的是什么就不用说了吧？ “那个，朕有一件大事要宣布。”顾云笙故作正经。 “陛下请讲。”那些大臣以为顾云笙会宣布一些关于朝政的事。 “朕要搞失踪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顾云笙咧嘴笑了笑，等着众人的反应。 “您认真的？”墨寒试探地问，他想要上前摸摸顾云笙的额头，以为他发烧把脑子给烧坏了。 “不然呢？朕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顾云笙恢复了以往的严肃。 “陛下是想假装失踪，引天下轰动争夺帝位，然后选择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吧？”庞松是个明白人，他在上次上朝的时候听顾云笙和墨寒的对话就已经猜出了要发生的事。 “不愧是庞相，聪明，实在是聪明，知我心者庞相也。”顾云笙对庞松连连夸赞，夸得庞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你们同意吗？”顾云笙再次看向诸位大臣，有些期待他们的回答。 “陛下的决定，我们是劝不动的，臣同意。”叶青裴率先开口回答。 “臣附议。” …… 漂亮，又是全票通过。 “但是陛下，我们面对天下人要怎么说？” “对啊，差点忘了。”顾云笙拍了一下手，“要不就说我因为常年征战，身染重疾？然后让南鸢剑现世，让他们争，这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陛下高明啊！”两列的大拇指，很整齐。 三日后的天下各城街道 “褚贤帝常年征战，身染重疾，能找到并拔出南鸢剑者可继承帝位，领导天下！” 毫无疑问，现在全天下都传遍了这个消息，掀起了很大的浪花，各处贴的都有这样的公告，不免引起了天下轰动，江湖人士纷纷出手，势力涌动。 然而此时的顾云笙，正坐在秋亭山山头的亭子里，与文若清一同饮茶赏景。 “师父，这个假消息不会被人拆穿吧？”顾云笙有些慌张。 “只要你不出面打假，就没有人认为是假的。” “师父不愧是千年老狐狸，高，实在是高！”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 “哪有，我哪敢骂师父您呢？”顾云笙拿着扇子围着文若清给他扇了扇。 “不过，要是他们争的时间太长，我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顾云笙有些郁闷，他最讨厌这种无聊的生活了。 “你就当是陪我在这里养老了，再说了，你可以做背后的执棋人啊！”文若清点了顾云笙一下。 “您说的对，我平时擅长下棋，做执棋人也不是不行，况且我还会弹琴，一定让您的晚年不再孤单无聊。” “臭小子！” “我都三十多了，是个老小子啦！” “跟我比起来，你永远是个臭小子！” 雪月城 李寒衣和赵玉真坐在庭院里，看着急地直转圈的司空长风，有些烦躁，“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李寒衣一句话把司空长风给叫停了，却换来了在她耳朵旁叭叭。 “你说好好儿的一个人，怎么会身染重疾呢？好巧不巧，还失踪了，也不出面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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