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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天色，雍月转身便往寝宫内跑，两条小短腿恨不得捣鼓成风火轮。 * “没想到阿母她真的放人了！”被春雁抱在怀里在雍城逛大街的雍月不禁陷入茫然，话说当时阿母怎么说的来着…… “竟然让我家宝贝感到难受，那个女人真是个扫把星！” “想出去就出去吧，整个雍城还没有我女儿不能去的地方！” “要不是阿母我要盯着那个贱人，本宫一定也跟着咱们宝贝出去，真是晦气！” 说实话，雍月也没想到她这么容易的就被放行了，看来赵姬对那个女人的怨念如蒙管事所说很大啊！ 话又说回来，你说你怨念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听一个男宠的话就把人留下了呢！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嫪毐又是什么身份，堂堂王太后怎么就在自己的地盘把日子过得这么憋屈。但凡你拿出一点王太后的架势，也不至于把自己天天弄得跟个怨妇似的。就嫪毐这么个垃圾，将来在造反的时候你还给予支持，都不知道你这个王太后是怎么想的！ 嫪毐是干什么的？他就是一个负责哄你赵太后开心的玩意儿，你高兴了跟他男欢女爱你侬我侬，不高兴将他一脚踹走都不会有人说一句你的不是。结果你看看现在，整个雍城都在背后对你这个王太后指指点点，弄得这么难看就连我政哥脸上也无光啊！ 现在说赵姬是‘傻白甜’都有些白瞎了这个词了，不直接送给她就是个‘蠢’字，都对不起她在雍城宫的那些骚操作。 再说你是秦王亲妈，又不是秦王后妈，大秦王太后的身份在这里，你要是真委屈还不好意思处理，直接给你亲儿子去封信下令不比在这跟个软饭男和绿茶精天天吵架强。不过要是真通知咸阳那边，雍月觉得自己离噶的时间也不远了。 “小公主出来开心点了吗？”注意到雍月神情有些抑郁低落，蒙管事适时的开口引起雍月的注意力，“有没有想买的物什，雍城是咱大秦的旧都，平时用东西还是挺全的。” 被这么一提醒，雍月也支棱起来，将赵姬的事抛在一边，头也跟着蒙管事的介绍开始四处张望。 “等会儿，你说这里是咱大秦的旧都，可是……”在春雁怀里脑袋转个不停地雍月有些迷瞪了，“我怎么没看见多少家在卖货啊，大街上连地摊都没有，也就几家商铺在营业，雍城的商业这么萧条的吗？”不对啊，商贾出身的吕不韦现在还是大秦丞相呢，大秦的商业不至于如此吧！ 为什么雍城街边现在没人卖货，这题我会啊！穷人家出身的春雁当即就替蒙管事做了解释，“回小公主的话，因为现在是春耕季节，大家应该都是去下田农耕了。在咱们大秦春耕是顶顶重要的事，不止农户们会在这时候放下手中其他的活计去耕地，就连城中官老爷们也会下地指挥农耕。要是不跟着去，按秦律可是会被问罪的呢！” 懂了，就是说在大秦春耕的时候，有钱没有有权没权都要下地干活，谁不去就等着被噶的意思。想起上辈子某小说里的一句话，用在这里正好，什么叫公平，这TM就叫公平，在春耕面前众生平等嘛！ “既然大家都在春耕那肯定人多，我们就耕地那边看看吧！” 小公主发话，仆役哪敢不从。在雍城最肥沃的土地就是赵太后的，他们这群人去就跟回家没两样，只要打发个人先过去通知一下就行了。毕竟比起人多嘴杂的雍城，属于自家产业的耕地即好管理又好封口，其他人哪有反对的道理。 “诺——” * 这里原来就是雍城最肥沃的土地吗？ 雍月被春雁抱着走在有些干裂的田间，一脸的问号。她和秦朝人理解的肥沃是不是不太一样，这样的土地也能被称为肥沃吗？ “春雁，你确定我们没走错地方吗？这样的地怎么看也不像是肥沃的样子啊！”雍月指着田地中还有些发黄的土块，哪怕她上辈子不种地也知道这样的黄土块是种不好粮食的，就比如我国北方的黑土地那才是真正的肥沃。 “公主殿下我们没走错，现在的耕地确实还点干，不过等黔首浇过水就好了，咱们雍城附近可是有很多河流的，方便的很。”大宫女春雁一手抱着雍月，一手指着不远处拉着耕牛的奴役，继续说道，“而且这块地是属于太后的食邑，就连耕牛都会先紧着咱们，等到秋收的时候……” 接下来的话雍月就没再听了，因为眼前的耕犁已经吸引走雍月全部的注意力。 耕犁是这个样子的吗？怎么好像跟自己记忆力的不太一样？雍月盯着正在耕作的黄牛眼睛一眨不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蒙管事看自己越来越热切的眼神。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小公主一定是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在雍月盯耕牛时，蒙管事也在盯着雍月，预料之中的发现雍月眼底划过的金色暗芒。是的，预料之中，关于雍月眼底会出现金色暗芒这件事他早已知晓。第一次是木匠说的，在他想详尽打听木碓制作过程的时候。第二次是石匠说的，当时他就在心底有了疑惑。而第三次自然就是在李橱役的嘴中，有一有二还可能是巧合，这第三第四呢！ 想到这，蒙管事赶紧上前打听雍月又有了什么新发现。结果没等蒙管事开口，雍月就先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蒙管事，这里的耕犁为什么是这个形状？你们在耕地的时候难道不觉得很不方便吗？” “小公主的意思是……？” 雍月让春雁将自己放在地上，蹲下身在地上画个简易耕犁图。将直辕、长辕改为曲辕、短辕，并在辕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雍月画完又上手比划几下，“像这样改动之后，调头和转弯就会变得很方便……” 生活在战国时代，除了真正的皇亲国戚，大多数人基本都下过地用过犁，看完雍月的耕犁改化图，蒙管事的眼睛都绿了。因为此时的他瞬间便明白被改化的耕犁在出现后，将会给大秦农耕造成何等影响。 “公主殿下，不知此物名讳？” “它叫曲辕犁。” 说完，雍月双眼亮晶晶的抬头回望着询问她的蒙管事。那一瞬间蒙管事仿佛在雍月的双眼中看到了太阳，光芒四射。
第5章 实验新田 半月余，咸阳城。 “陛下，雍城那边有密信送到。” “哦，这么短时间又有新消息传来了？”正在翻看奏折的秦王政面露差异，“快快给寡人呈上来。” “喏。” 有关雍月此人，早在赵姬提出要去雍城之时，嬴政便心中有数。他了解赵姬这个人，除非不可抗力的因素，否则喜好奢靡享乐的她是绝不会离开繁华锦簇的咸阳的，哪怕去的是秦国旧都雍城也不行。 占星殿的卜算在赵姬贿赂他不久，便已经将此事私下禀告给了秦王政。卜算之职虽不算大官，但至少不用服劳役，而一旦他收受贿赂的消息被捅出去，不但官位会丢连人也会跟着吃挂落。不要小看秦律的严苛，《秦律》规定：通一钱者，黥为城旦。就是说哪怕你只收了一个铜板，也要受到脸上刺字修城服苦役的惩罚。 当时刚登上王位的嬴政正处于楚系一脉和秦相吕不韦争权夺势的漩涡之中，手持一半王权的赵姬选择在这个时间离开，其实也让他松了一口气。毕竟比起蠢笨不堪不知何时会被楚系私下蒙骗惹出麻烦的赵姬，他更放心心狡如狐手段狠辣的仲父吕不韦。因此在赵姬提出离开的时候，嬴政立马顺水推舟的将其连忙送走。 事实证明，嬴政的选择是对的，就在赵姬离开咸阳不久，被他埋在雍城的细作便传来了王太后有孕的消息。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嬴政差点没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这件事当时在咸阳曝出来，秦宗室一脉定会不满，在朝中楚系的操作下，赵姬手中的王权很有可能会送进华阳太后的手中。到亲政之时，嬴政要是想拿回来这一半王权怕是难如登天。 所以关于雍月之事，比起亲母赵姬，嬴政更担忧其暴露在王室宗亲和朝中大臣的眼中。也不是没想过将雍月暗中处理掉，但一想到真下手，失去孩子的赵姬会做出何等失去理智之事，以及当初在赵国时赵姬对自己的生养维护之情后，嬴政便放弃了。 只是个女婴罢了，他堂堂秦王还是能容得下的。因此关于雍月的存在不只赵姬在瞒着咸阳，嬴政其实也在其中插了一脚。 谁曾想此女出生不到两年时间，便给了嬴政众多的惊喜。 几卷洁白轻薄的丝绢被秦王政抚在手中，嬴政上下翻阅着手中写满大篆的丝绢，脸上喜色愈来愈甚。半炷香后，嬴政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手中的丝绢，抬手抵住下巴沉思。他这个异母妹妹尚在孩提之际便有如此智慧，在蹒跚走路之时便已知能善物，将来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于大秦必有益处。 “不过……”嬴政低眉轻挑，将最底下的那卷丝绢抽了出来，上面详细记录了雍和宫赵姬、嫪毐还有惠娘之间的‘爱恨情仇’，内容竟比酒肆说书的还要精彩。略微嫌弃的将此卷丝绢置于烛火之上，宛如在烧什么脏东西的嬴政皱眉冷哼一声，“哼，区区阉人也敢在太后宫内造次……” 察觉到王上的不快，整个咸阳宫内瞬间悄无声息。 “张林。” “老奴在。” “拟旨，令蒙直在雍城务必保护好雍月，不得有误。” “喏。” 一岁半的雍月在嬴政眼中可比赵姬重要多了，保护雍月这事赵姬他是指望不上了，他亲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嬴政心知肚明。身为秦太后竟被男宠耍的团团转，险些误了我朝中大事，嬴政简直憋了一肚子气。 无论是木碓石磨，还是精盐曲辕犁，都与秦有大利。蒙直说，每当雍月有所为时双目必有金光闪现，所做之物皆于黔首民生有益，由此猜想此女必定生来不凡，难不成这孩子是哪位神仙转世或者仙子下凡。 想到这，嬴政手一顿心一横，暗道，不管雍月到底来自哪里，既然她降生于大秦，名讳亦是我大秦旧都，必然要留在我大秦之中，生是我大秦之人，死亦是我大秦之鬼。视线落在丝绢上有关雍城那里对雍月的称呼，嬴政嘴角轻轻一勾，“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自己公主的身份，那就一直做下去吧！” “张林，将此丝绢送去给墨府，命他们按照上面的记录，立刻将曲辕犁给寡人做出来。” “喏。” 精盐一事现在不易暴露，但曲辕犁却事关农耕不能有一丝差池。考虑到雍月每次心有所感的过程，嬴政寻思着应该让蒙直故意试探雍月几次，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中的规律。 * “阿嚏——” 正蹲在田间的雍月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直接吓了春雁一跳，“小公主该不会是着凉了吧！稍等一会，奴婢这就去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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