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毫无悬念。 但甚尔直觉认为她的走神另有原因。 “别老想几千公里外的事。”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满眼都是他,瞳孔里倒映得蓝天和他的阴影让他很满意。 “特别是他。” 甚尔恶狠狠地补充道。 “我没想他。” ”我一直都很生气,你是知道的。” 甚尔俯身下来,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又觉得不解气,埋头狠狠碾了一下。 凛似乎还没有回神,忘记回应他,甚尔冷哼了一声,咬了一下她的下嘴唇。 凛还没叫出声来,身后的报纸哗啦啦响个不停,没有哪张报纸被人用这种强度翻过。 凛羞涩地推开了甚尔,站起身朝海浪冲刷到沙滩上的白沫走去。 甚尔抹了抹嘴。 想让身后这个男人站着消失,同时想让几千公里外的另一个男人躺着消失。 他看着凛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舅舅立刻开始用最小的幅度翻报纸。
第45章 一起吧 “长谷川真的病了。” 甚尔坐在棕色的棉布沙发上看十几公里外的一个马场的广告,耳边听到凛的话,漫不经心抬头点了一下,实际上目光还在明天会举办的赛马比赛上。 没有得到他的响应,凛也不在乎,继续读舅舅写来的信。 舅舅去年和他们从泰国去往俄罗斯,三个人在莫斯科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圣诞节,舅舅一直陪着他们等到呼啸的寒风开始出现暖意后,他回了国。 因为日子舒坦到所有人都忘记长谷川的存在,舅舅觉得不如回去看看能不能继续他的事业。 主要是再当电灯泡,甚尔晚上可能会捂死他。 现在已经是非常炎热的夏季了,舅舅回去一切安好,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了,长谷川是什么雷声大雨点小的人吗?完全没有任何行动。 但始终是个隐患,甚尔当然有这个自信可以保护凛,但是凛还是不太放心。 所以舅舅想了点办法一直在暗中观察长谷川一家。 “甚尔!你快看!信上说的,他得了疯病。” 甚尔冷笑一声,实在是无语,跟个小鸡崽一样。 “就他这样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的。” 甚尔把报纸扔开,环住面前的人的腰,纤细的腰身被他轻轻一带,就坐到了沙发的扶手上,他再一用力,凛就被安置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拥着她,慢慢嗅着她的香气,头发已经长长了,脸蹭在上面非常舒服,这是最近甚尔最喜欢的休憩姿势。 凛还在给他念信,甚尔听不怎么进去,目光从她肩头看下去,左手无名指上一颗小小钻石上闪着金黄色的碎光,和窗户外的余晖交相呼应。 伏黑凛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 他们还在俄罗斯的时候,那个冬天,甚尔向她求婚了。 那次是最近一次,也是他们去往国外的唯一一次,长谷川雇了二十多个人来围剿他们三个。 本来出逃匆忙,凛没有带什么有用的咒具,她和舅舅显得异常慌乱,甚尔很淡定地从他们住的小猎屋地板缝里掏出了一把枪。 “你在这蹲着,扣这个扳机。” 舅舅直接看呆了,凛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颤抖着扶住这把很重的枪。 “稳住,有后坐力,不用担心,不会射伤我,帮我吸引一下火力。” 他看着凛迟疑地点了一下头后,埋头吻了吻她的眉心,从刚刚她正在收检的咒具里随便选了一长一短两把,猫着腰钻进木屋后面的树林。 “就是现在!” 凛和舅舅扶着这把枪,躲在甚尔快速累起来的钢板后面,两人低着头朝着前面乱射,噼啪的火星和震耳欲聋的枪声几乎把人震晕。 起初还有外面的子弹呼啸而来,慢慢就开始减少,最后只剩零星几颗,但是枪声不绝于耳,似乎都集中火力去对抗甚尔了。 等凛和舅舅把子弹耗完后,外面也没有了声音,连续不绝的枪声从耳畔消失,凛有一瞬间的失聪感,嗡鸣声让她无法判断外面的情况。 她想要站起来去确认甚尔的方位,但是没有受过系统训练的她,连续开枪后已经手脚脱力,跪坐在地无法站起来。 舅舅更是扶着肚子倒了下去,累得大汗淋漓。 就在凛拍打着小腿想让自己放松的时候,甚尔推着被打成蜂窝的前门,夹了一身风雪走了进来。 冷白的光勾勒他健壮的身躯,显得更加高大,他带进来的呼啸寒风,送来的雪花在凛的鼻尖融化。 他走了过来,扔下染了血和雪的咒具,蹲在凛的面前,张嘴说了什么。 但是凛颅内的嗡鸣还没有结束,她苦笑着指了指耳朵。 甚尔抓住了她的手指,带着她来到自己的胸口,骨肉以内是他强大的心脏,有力地撞击她的掌心。 这样的心跳,连带她的脉搏也跟着平稳,两人逐渐以同样的频率共鸣。 凛耳朵上的雾气终于散去一些,甚尔低下头,在她耳边说:“我说,我入赘可不可以?” 他的手松开了,但凛还停留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他总是会在一些突兀的场景求婚,思绪猛然拉扯到三年之前,瞪大的眼睛开始失神。 “伏黑小姐?” 甚尔轻笑着打断了她。 伏黑? 对哦,她已经不再是五条小姐了。 她突然笑了,手腕向上一提,指尖再触碰到他的心口。 “也不是不可以。” 刚刚恢复清明的舅舅,就听到了这样一句求婚词,与一个听着就很草率的肯定答复,他又揉了揉胸口躺了回去。 就这样,伏黑凛成为了甚尔的妻子,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姓氏。 为什么在冷酷地厮杀之后向她求婚,凛问过他。 虽然他应付得游刃有余,但是稍微靠近死亡那条红线,他就会觉得遗憾,那具空落落的躯壳,他再也不想强撑着了,他需要她把空洞填满。 甚尔入赘之后,舅舅在莫斯科为他们主持了婚礼,非常简单的婚礼,但是甚尔还是给她挑选了很漂亮的白裙子和钻戒,然后他们三人一起回国去登记。 顺便把舅舅送了回去,很快甚尔就带着凛开始了他们的蜜月之旅。 很多事被凛抛到了脑后,褪去匠人的沉闷和严谨后,生活变得很轻松且充满了新鲜感,甚尔也不约而同地洗去专业杀手的戾气。 两人从北非开始从地中海进入欧洲。 这一路上什么也不曾思考,只有最淳朴的放纵和玩乐。 他们最近在法国南部停留得太久了。 舅舅的信寄过来花了很长时间。 凛还在契而不舍地给甚尔汇报情况,但他好像全不在意,也没有任何吃惊,就这么安静地拥抱着凛。 “甚尔,你在想什么?” 一直得不到响应,凛回过头来看他。 他手上用了力,把她调转了一个方向,让她跨坐。 低头一口叼住她的脖颈,动脉的跳动让他安心,然后心满意足地听见她发出惊呼。 再轻轻吻了一下,脸颊拨开她宽松的衣领,更深入地吻了吻她的肩膀,温暖的皮肤有着细腻的触感,不断涌进鼻尖的是令他发狂的味道。 甚尔知道,他与凛的缘分,几乎全部取决于他的强硬和不放弃,所以婚后他反倒成了缺乏安全感的人。 “别再提他了,随便他得了什么病,只要不来打扰我们就好。” “也对,其实只要我们想到怎么销毁天逆鉾,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甚尔埋在她肩头,手在她的腰上来回,目光却落在客厅墙上挂着的那把刀上。 她的一部分心还是被这把刀牵动,所以有时候甚尔觉得她没有全身心投入他的世界中。 甚尔比她还想销毁那把刀。 两个人各种方法都用尽了,都没有任何进展。 无论是用火烧,用硬度更高的金属劈,高空摔落,还是强酸,它都毫发无伤。 只需要和凛进行最微小的咒力共鸣,就会解锁它的真正的质量,最可怕的是,它可以化解一切术式,难怪对五条家的祖传咒术来说是致命的。 这也让它极难销毁,时间长了两个人也不想试了,就像菩萨一样这么供起来,挂在每一次暂时安顿的家里。 “要是一直销毁不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和它的。” 再经历了两次信任危机后,甚尔一有机会就表忠心,不断巩固她对他的信任。 凛把信丢在一旁,捧起他的脸,额头和他抵住,呼吸相闻。 凛微微笑着,对他说:“要去看马术比赛吗?我买了一套很漂亮的衣服,带上我一起吧。” 她脸上的笑容,和多年前大不一样,那种为了彰显自己很有礼貌的刻意微笑,再也没有从她漂亮的脸蛋上浮现。 包藏在面具之下的虚伪和乔装,被越来越发自内心的喜悦顶替。 甚尔觉得那是自己的功劳。 他抬起头,吻了吻她的脸颊肉,软软的很有弹性。 “舅舅还说,既然长谷川病成那样了,一时半会好不了,让我们回去住在他附近,他也没那么孤独。” “都行,你还想去的地方吗?” “也可以以后再去,话说,我一直忘了问你,你之前说在箱根买的那套公寓还在吗?” 其实不是忘了,是凛一直不太敢问,解除对甚尔的单方面猜疑后,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一直不太敢问甚尔曾经一己之力准备的新房。 甚尔果然又被牵动起一些怒气。 他把捧着他脸的手握住,背在凛的身后,禁锢住她的双手欺身向前,压得她重心向后,整个人后仰。 双手想要挣扎出来,抓住什么维持平衡,被甚尔死死握在手心,她不得不双腿用力维持平衡。 在她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甚尔一把捞了回来,紧紧拥在怀里,嘴唇贴在她的肩颈上,含含糊糊地说:“我来找你那些年,急需用钱,我把那套房子卖了。” 凛心里荡漾出淡淡的心酸,不知道说什么。 “我辗转各地,只为了寻你的消息,钱全部留作现金了,而且我需要知道你和长谷川的过节,消息都是要靠买的。” 凛嗯了一声。 “我其实也过得很辛苦的,哪像你,那么潇洒,婚书一撕喂了鱼,转头就走了。” 话里带了埋怨,凛食指挠了挠甚尔的掌心,以示安慰。 当时他拿出自己珍藏的婚书的时候,凛的心虚让他生了好大的气。 他恨不得把皮肤开一个洞,把这张最初象征两人承诺的纸封存进去,而她直接喂鱼了,甚尔气得青筋四起。 凛之后都不敢再多说这个话题。 甚尔见她理亏,整个脸都躲进头发里了,不由得坏笑一声,在她耳边半出气地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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