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魏续缓缓打开手中的布袋,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地。 王柔微微皱眉,但还是仔细观察了这颗头颅。 面目血糊,整张脸仿佛已经被划烂了。 “这脸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 见状,魏续赶紧开口了。 “回禀府君,当时吕司马一□□穿了那女贼的眼睛,这才导致女贼猝不及防失去了方向,最后在慌乱之下被吕司马斩杀!” 原来如此,死了就好,不过是个该死的人而已! 王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年底将至,若是他没有解决这个反贼,朝廷很快就要派人来追究他的责任了。 如今反贼已除,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于是,王柔满面笑容地扶起魏续。 “做得好!吾就知道吕司马英勇无敌。快告诉吾,马邑县现在的情况如何?那些叛军还有多少残余力量?” 两个时辰后。 王太守统领的四千多人已经在官道上跋涉了二十余里,距离马邑县仅剩下二十里的路程。 按照当前的行进速度,他们预计将在天黑之前抵达目的地。 风林小道上,杨秋和自己的两千多人已经埋伏好了。 这条小道夹在两座陡峭的山坡之间,仅有一条蜿蜒狭窄的路径可供通行。 当初孙县令就是在这里被围杀死的。 其地形险要,确实是一处易于埋伏、发动攻击的绝佳战略要地。 而此刻,杨秋已暗中选定此地作为王太守的终结之地,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即将上演。 长长的队伍开始在视线里面出现,杨秋看着王这个旗帜,她笑了。 这王柔是太原郡晋阳王氏族人,世家大族出身。 历史上,王柔和他的子孙都留下了纪录,后来还活跃在晋朝朝堂。 如今,这一切都要改写了。 此时,王柔在队伍的中心。 身为主帅,他被层层护卫环绕,以确保安全无虞。 然而,自从踏入这条狭窄的山道,他心中便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细节被他忽略了。 他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五官难以辨认。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那颗头颅,会不会是伪造的? 这个念头让王柔瞬间背脊发凉,他急忙下令队伍暂停前进,并派人火速去召魏续前来询问。 此刻,山坡上,杨秋敏锐地捕捉到了敌军队伍莫名的停顿。 她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旗帜,发出攻击的信号。 王柔尚未等到魏续的到来,四周便骤然响起了冲天的喊杀声。 山坡上,无数士兵如雨后春笋般冒出,铺天盖地的箭雨向着他们射击而来。 “嗖!” “嗖!” “嗖!” 密集的箭矢如同暴雨般笼罩了整个大军,四千余人的队伍在突如其来的攻击下陷入混乱。 “府君,不好了!”一名亲卫惊慌失措地大喊,“这里有埋伏!” 王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立刻意识自己上当了。 “魏续那个叛徒,竟然投敌了!我们被骗了!快,立刻组织士兵突围,形势危急!” 在这种狭窄的小径上,两边是陡峭的山坡,前进和后退的路都被封锁,王柔深知自己已陷入绝境。 他心中清楚,自己危矣。 没有时间犹豫,他果断地指挥着亲卫们向前冲锋,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山坡两侧的弓箭手不断放箭,而前后的重甲兵则结成了坚固的防线,于是一场激烈地厮杀开始。 惨叫声在周围此起彼伏,王柔身边的亲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但只要还有一息尚存,他就带着剩余的人马继续向前冲锋。 四千人的队伍在这狭窄的空间内相互冲撞、践踏,死伤惨重。 王柔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他才刚刚踏上太守的位置,家族的未来正寄托在他身上,难道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 明明他的仕途才刚刚起步,他的人生岂能就此终结? 于是王柔拼命突围,即使手臂上已经中箭,鲜血不断流失,身体渐渐无法支撑。 然而,他仍在坚持,他不愿意就此认命。 可是,当王柔带着仅剩的一百多名亲卫冲到小径出口时,却看到杨秋带着五十名骑兵,五百名步兵站在那里严阵以待。 那一刻,王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举起手中的剑,大声厉吼道:“我王柔中了贼人的奸计,今日是我天命难违。你们这些贱民,休想折辱于我!” 话音一落,王柔毅然拔剑自刎! 杨秋目光复杂地看着倒下的尸体,她开始大喊。 “主帅已死,降者不杀!” “主帅已死,降者不杀!” …… 太阳高悬在头顶,冬日的阳光虽然清冷,却也为这血腥的战场带来了一丝光明。 杨秋骑在战马上,眺望着远处的山峦,她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在思考着未来的道路。 在她面前,跪着两千多名投降的汉军。 他们是最近十几天被征召来的新兵,许多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接受完整的军事训练。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 他们从未想过,第一次上战场就会遭遇如此惨烈的结局。 众人只想活下去,于是知道主帅已死,降者不杀之后。 一群人放下手中兵刃惶恐地跪倒在了地上,祈求这传说中的女杀神可以留他们一命。 杨秋自然不会为难这些人,于是这一场马邑保卫战至此结束。 但战争打完了,后续的事情却多得数不胜数。 清理战场,抚恤阵亡士兵的家庭,处理这一次勾结王太守的叛徒,这些事情就足够忙得人晕头转向。 尤其是那些勾结外面的叛徒,杨秋没有留下这些人的性命。 凡是参与了这次事情的人,其本人极其家庭都被诛灭。 于是,马邑县的闹市口又轰轰烈烈杀了一批人。 这一番严厉处罚,彻底让剩下那一批蠢蠢欲动的人不敢有小心思了。 反正跟着杨家军混也没有受啥苦,还是不要冒险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于是马邑县重新回归平静。 然而马邑平静了,其他地方却无法平静。 十月的寒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凉意,汉帝国的政治心脏——洛阳城。 在朦胧的晨雾中依然显得巍峨壮观,高耸的城楼像巨人一般屹立,默默诉说着汉帝国的辉煌与繁华。 然而此时已经是光和六年,这繁华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一场即将爆发的黄巾起义正悄然酝酿,所有的繁华都将会在明年由一场黄巾起义打碎。 到那时,东汉的统治威信将会彻底丧失。 可惜,此刻的洛阳城中,人们还沉浸在平静的生活中,无法预见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汉家天子刘宏,依旧沉湎于醉生梦死之中,夜夜笙歌,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浑然不知。 而此时,中常侍张让的府邸内,气氛却异常紧张。 张让面色铁青,怒火中烧,他正在对着一个仆人大发雷霆。 “我那外甥已经死了二十多天,尔等才知道马邑县发生的事情,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张让怒不可遏,他的声音在宽敞的厅堂内回荡。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由于孙显当初一百多人全部被伏杀,马邑县又被杨秋占领。 所以孙显死亡的事情一直没有人通传。 于是,等到王柔查清楚马邑县发生的事情之后,已经是十多天之后了,王柔自然立即上书禀报了这件事情。 不过从雁门郡传递消息,自然需要十多天。 这就导致张让今日才知道外甥惨死的事情,他整个人简直怒火中烧,恨不得把罪魁祸首立即杀了。 到底是谁这么这么大的胆子。 仆人战战兢兢地递上一份竹简,上面详细记录了马邑县的事件。 张让一目十行地扫过,随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具叮当作响。 “尔等竟敢哄骗我!”他怒吼道,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一个山贼女匪,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杀人造反!这王叔优欺人太甚!” 反正张让一点都不相信竹简里面的内容, 傍晚时分,张让上值时候在天子面前跪下大哭,说自己的外甥死得如何冤枉。 他痛斥那王叔优如何编造谎言,欺瞒圣上。 这王叔优简直把人当傻子。 刘宏原本正左拥右抱着两位美人,玩得兴致正高。听到张让的控诉,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造反的贼首是女子?这倒真是新鲜。”刘宏戏谑地说道。 “这王叔优也真是个人才,居然能编出这样的故事来。说那女子十二岁便力大无穷,六岁就能收留山匪搞山寨抵抗朝廷。 哈哈,真是有趣极了!唔……总归这一次的内容比其他有趣些,倒是逗笑了吾。” 然而张让却笑不出来,他知道天子并不会在乎一个孙显的死活。 但他在乎,有人敢动他的人,这分明是在向他挑衅。 这些党人和他们宦官不死不休,他的外甥绝对是那王氏联合党人杀的! “陛下!”张让痛心疾首地说道,“王叔优如此编造谎言,分明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啊。仆怀疑这王氏和那些党人勾结在一起,无视陛下的威信,这等狂悖之不敬徒,一定要严加惩处!” 刘宏看着张让那愤怒而悲痛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触动。 张让的小心思刘宏看得懂,想借他的手惩处那王柔。 只是为了一个孙显大动干戈,这倒也没必要, 不过张让是他的亲信,是他的‘父亲’,倒也不能寒了对方的心。 “老张,朕理解你的心情。”刘宏安慰道。 “但你也知道那些大臣们整天在吾耳边嗡嗡叫个不停,朕也烦不胜烦。这件事情你们得准备确凿的证据才行。只要有证据在手,吾定会为你做主!” 听到天子的承诺,张让的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也就是说,只要他能搞个证据出来,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陛下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然而五天之后,洛阳城外。 骑着马的士兵疯狂大喊了起来。 “军情急报!” 于是,雁门郡一个女山匪造反并且杀死了太守王叔优的事情瞬间被传到了汉帝国的中心。 而张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就愣住了。 “怎么会?那王叔优竟然死了!” 难道他那外甥真的是死于这个女反贼之手,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张让一张脸阴晴不定,他意识到,这件事情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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