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饭,你又回去睡懒觉。你这一觉睡到快下午,一通电话吵醒了你。你骂骂咧咧地接起电话,在听到电话那端的内容后瞬间清醒过来。 电话是警局打来的,说有人送过去一个自杀未遂的小孩,那小孩报了你的电话号码自称是你弟弟,所以他们来通知你去领人。 挂了电话的你满脑子都是问号,这小鬼一声不吭就跑了,你还以为他不想理你,结果捅了篓子还要你去收场。你在被窝里恋恋不舍地滚了几下,还是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收拾收拾去警局了。 “你没有家人么?喊我来干嘛?”回去的路上,你强忍着不发脾气,可说出来的话还是不太友好。 一直在整理身上绷带的某小豆丁头也不抬:“因为不找人去接我,他们不放我走,还要把我送去孤儿院,太麻烦了。” “……”他未免过于理直气壮,你无语了。 “我饿了,凛子。”终于重新缠好身上的绷带,这个漂亮的小孩拉了拉你的袖口,还对你眨巴眨巴鸢色的眼睛。 “……好歹叫声姐姐吧,谁让你喊我名字的。” 刚刚在警局他便得知了你的名字『小松凛子』,你还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一个小孩子能掀起什么风浪——况且你又不打算在这里构思什么剧情,把这个世界当成低级副本拿保底就够了。 小绷带精就此黏上了你,说他碰瓷也不太恰当,你本身也不放心让这么个问题小孩流落街头,干脆把他留在身边照看。 这个小崽子在你心中的全称是“喜欢自杀的绷带精中二小孩”,平日你称呼他为“小鬼”“小孩”,他也毫无尊敬地直呼你“凛子”。比起称谓,你更在乎的是多一个人就要多不少花销。 本来怀着躺平度假反内卷念头来的这里,到头来还是要去打工,就为了养孩子。 “我说,你家到底在哪,我把你送回去行不行啊?”打工两天就受不了想偷懒继续躺平,你又开始磨他,希望他不要叛逆了乖乖回家,这样你也能放轻松些。 小孩直接无视了你的话,他把手往你面前一伸:“我绷带没了,给我买。” “……” 你的额角出现了一个“井”字,这小兔崽子,真不客气啊。 突如其来的寒潮使得横滨气温骤降,你瑟瑟发抖,小绷带精表面上没什么反应,然而你摸了摸他的手,发现他冻得小手冰凉。 继续放他睡沙发,就他这小身板一定会冻感冒,你思索片刻,虽然你的床不大,再挤一个小孩子应该没问题。 你便和这个小崽子一起挤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起初他还有些不乐意,用那种看变态的眼神盯了你半天,你敲了敲他脑袋,嫌弃地表示你对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没兴趣。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在寂寂寒夜里抱团取暖。 “凛子,你真觉得,人活着是有什么意义吗?”小孩把毛茸茸的脑袋往你怀里拱了拱,轻轻问你。 这崽子,小小年纪就思考这么高深的问题。你思索了一下,回答他:“什么叫有意义,什么叫没意义。如果我能选择,我倒不想活了。” 你真的受够了这无休止的轮回,受够了一次次死亡,受够了这无趣的人生。 可你连选择自己的死亡都做不到。 “能决定自己的生死,你已经挺幸运了,我连想死都做不到呢。”你也不管他到底能不能听懂,自嘲地笑了笑,在他鸡窝一样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好了,睡觉吧。想回家就跟我说,我送你去找家人。” 小孩没有一刻不在思考着如何死亡。你觉得某种程度上他跟你很像,因为你也在一次次谋划自己的死亡。不过你死了还能活,他死了就真无了。 他又一次兴致勃勃凑到你跟前跟你探讨新的死法时,你放下手中的东西,敛去平日里惯有的漫不经心,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你想死吗?”你问。他仰头看你,鸢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天真无邪。 “你能帮我吗?”他反问。 你笑了:“可以,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离开这个没有意义的世界。” 除了你这种身不由己的怪胎,还有人是真的想死吗?你扯过一旁的电话线,绕过他的脖子,拉着电话线的两端慢慢收紧,这一切只发生在片刻间。越来越强的窒息感袭来。小孩却没有挣扎,他用手指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角。你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拉电话线。 他的脸色开始发紫,你依旧没有半分手软的意思,当真要把他勒死在这里。终于,他忍不住开始挣扎,小手虚弱地抓住你不断用力的手,修剪圆润的指甲无意识地在你手背掐出印记。 你松开了手,他立马剧烈咳嗽起来。你垂眸看着这个差点死在你手里的可怜小孩,扑哧笑出声来。 “看吧,你并不想死。”你把他扶起来,手指挑开绷带,抚过他脖子上青紫色的骇人勒痕。 刚刚从鬼门关走一遭的小孩现在蔫巴巴的,他顺势靠在你身上又想往你怀里钻。你抱住他,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就好像刚刚差点杀死他的不是你一样。 “凛子好狠心。”他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嘟嘟哝哝。他头上的绷带因为刚刚的挣扎散开,原本被遮挡的右眼也露了出来。 “你还是先活下去吧,也许就找到活着的意义了呢。” “你会陪着我吗?”他看向你。再早熟的小孩子也不能做到完全控制情绪,他的眼里带着掩盖不住的期盼。 “不会哦。”你柔和却干脆地拒绝了他,“我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大人,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小孩的表情立刻垮了下去,乱七八糟往两边翘的头发此刻也像耷拉下去的猫耳。你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别装了,太假了。” 这个小崽子并没有多舍不得离开你,你看得出来,他就是个小骗子。 你以『小松凛子』的身份在这个世界逗留了一段时日后,上一次失败导致的心态崩塌也调整得差不多。是时候离开这里,开始新的旅途了,你想。 至于这个小崽子……月光下,你微微偏头,看旁边的人类幼崽,他正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投下一片阴影。 他一个人照样可以活下去,你不需要担心他。你也不是什么救世主,顺手把他捞回来已经是仁至义尽。 你也该离开了。 某个清晨,横滨警方接到报案,有人在巷口发现一具女尸。经过警察排查推断,是一起抢劫引发的命案,受害者名为『小松凛子』,无固定工作,时常打零工,家里似乎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弟弟”。 太宰治接到警察的通知,让他去认人。 盖着白布躺在地上的年轻女性,他只看了一眼就辨认出是你。根据警察的描述,你在夜晚经过小巷时遭遇了劫匪,本来只需乖乖交出钱财就能保命,而你却奋起反抗激怒了劫匪,被割破喉咙当场死亡。 警察在一旁说着漂亮话安慰太宰治,他一直面无表情,蹲在地上呆呆看着你,毫无悲痛的麻木样子让警察都在心里犯嘀咕。 太宰治知道枕头里塞着你的银行卡,你曾借着酒疯把密码告诉了他,里面的钱是你打工攒的。虽不多,但也够他生活一段时间。 你还是离开了,他想,就是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见面? 你才是那个从头到尾都伪装起来的骗子。
第12章 世界076 神会平等地爱着每个人吗? 至少你从未得到过神的眷顾,只能感受到浓浓的恶意。 穿越到不同的世界里,扮演不同的角色,发生不同的故事,故事结束后根据你的表现进行评分,给予“积分”奖励,听起来是不是像快穿小说的剧情?你像不像那个万里挑一的幸运女主角? 可你根本就不幸运。 幸运的人不会在刚刚考上心仪学校的时候遭遇飞来横祸。你规规矩矩走在斑马线上,却被醉驾司机撞飞,弥留之际被绑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从此你成为了戏中人,穿梭于一个个世界,构造一个个“剧本”,打通“副本”后获得积分,来换取自由身。 你怨恨上天的不公,却又无可奈何。 在漆黑虚无的空间感慨良久,你收起情绪,准备开始下一段旅途。 第一次投身新世界,你倾向于随便捏一个人设先探探路。为了省事,你直接沿用了上个世界的『风间千穗理』,至于世界,你则随便选择了和075世界相邻的076。 “角色『风间千穗理』创建完毕,即将投入世界076。” 你睁开眼打量周遭的环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076世界与上一个075世界实在是太像了,不能说一模一样,但相似度高达90%。 怎么会这样?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你有些茫然。 因为偷懒没换人设,你在这个世界依旧是不良少女『风间千穗理』。在街道上转了几圈逐渐熟悉这个世界后,你如遭雷击。 这个世界076,和上一个世界,好像真的是一样的,要说有差别,那就是时间线好像比075世界快个几年——不会是系统bug了吧?按照规则,已经死亡的“角色”是不能被再次投入同一个世界的,这也是为了维护世界的稳定性,试想死了几年的人突然秽土转生还跑到你面前说“想不到吧我又活了”,这得是何等惊悚的画面。 那唯一可靠的解释就是,076世界是075世界的平行世界。 等等,这里不会也有一个太宰治吧? 你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不管怎样来都来了,你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这是怎么回事? 一觉醒来,入眼便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你只记得你拿着浑身上下仅剩的钱跑去网吧要了个包间想小睡一会,醒来以后怎么整个人都挪了位置? 难道这是什么异能力?见鬼了,你初来乍到,能惹到什么异能力者这样捉弄你? 你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身上还盖着薄毯,细腻的触感让你判断出它价值不菲。你支起身子,谨慎地打量着这个略显幽暗的房间:窗前挂着遮光帘,屋内装修风格比较冷淡,但仍能从装潢中看出高级感。 你小心翼翼爬下床,站到地板上,原地犹豫了一会,朝着门的方向走去。没等你的手摸到门把手,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你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又在抬眼看清来人的脸时呆住。 太宰治。 不像太宰治的太宰治。 是穿着沉重的黑色大衣、围着红围巾、更高更瘦更加成熟、隐约散发着沉沉死气的太宰治。 左眼被绷带缚住的高瘦青年低头看你,似乎觉得你呆滞的模样很有趣,他弯了弯唇角。门外的光源被他挡在身后,你后退一步,一时间大脑似乎停止了运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来到了几年后的“075世界”,见到了未来的太宰治?这也许是最好的解释,可从四周各处隐约透出的异样让你仍觉得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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